第062章 城市，炸开了锅
萨卡兹自万年来都是大家族。
白发、黑发，长耳、圆耳；长角的与没角的都流着萨卡兹的血，都汇聚在如今本该充满复仇之火与血脉荣耀的移动城市里，却也被灰黄色的爆破尘土裹成了同样的颜色，穿上了同样的外壳。
“哎呀，伤亡几乎没有，但…”
隐德来希好不容易找到一处从下沉的灰土里露出头来的楼顶，脚下统一成灰黄的移动城市里不时反射出透亮光点，那是萨卡兹们头发里的碎玻璃渣，也是他们从面皮上刮出的眼睛和牙齿。
本该哀嚎的，此刻全都缄默起来；
他们看着身边的同胞，胆子大的则上手去剐蹭别人的脸，似要从千篇一律的外表中分辨出对方是谁…从未体验过的“平等”让他们不安；但他们中无人言语…疑惑与不解哽咽在喉中，毕竟能活下来的萨卡兹里很少有傻到极致的蠢货，他们都懂得枪打出头鸟的道理。
萨卡兹们望向熔炉原本的位置，那里只剩下些许黏连的钢制骨架，这让他们想起了灰角荒原的枯树…视线再投向军事委员会，他们却发现这本是王庭议事厅的地方消失了，或者说——丢了靓丽的玻璃和洁净的外表，它已无法被区分出来。
尘土并未完全沉歇，如雨点般坠下的泥泞与垃圾却接着坠下，让被打到的陶罐、铁皮与萨卡兹们发出痛呼，也让他们想起了遗忘的语言：
“…怎么回事？”
“…官老爷们呢?”
“…我们还在城里吗？这是哪儿？”
他们的气音里丢了几分钟前的愤怒和傲气，不安与惊疑让这些被外族称为“魔族佬”的家伙们弯下腰去，像变成了温顺的绵羊，更像极了万年前看到归来的初代魔王“远逐者”时的老祖宗们。
“哆莱哆莱…这一幕也跟苏星岚料想的完全一致。”隐德来希轻轻点头，前倾的身子随着腿部发力而朝斜下方的广场后街爆射而去：“既然你们不敢说话了，那就听‘我’说吧~”
落地，起身；
昏暗的漏风储藏屋在隐德莱希面前开启，亮晃晃的尘土勾勒出屋里走出的五具人形。身为玫瑰河畔的善后人、血魔中实力不俗的存在，隐德来希自是具备类似杜卡雷“控血”能力的法术，五个刚刚逝去的同胞“咽”下了她的鲜血，血魔遒劲的血便代替了尸骸刚刚睡下的心脏、筋肉、神经，让他们“活”了过来，发出“嘶嘶”的呼吸声。
操控自己的血液并非什么难事，
隐德来希曾用这方法在凯尔希和巴别塔的医疗雇员给自己做体检时耍过这个“杂技”，但现在她要控制的可不只是几滴血的移动…要让“尸体”走出正常人的步伐，让“尸体”开口说话…即使是她也只能确保五具，再多几个，便要出漏洞了。
她终究不是血魔大君，不是那个挥手便可控制成千上万人的血液的存在。“苏星岚的‘名言’之一：实力不够，脑力来凑~”隐德来希的身形再次跃动起来，将她送到了可以观摩整个广场的、开有裂隙的房顶上；
泥点与杂物之雨于此刻停息，
尘埃也在五个“傀儡”分散地挤进人群后落定。
“刚刚已经给W这孩子请回去一位老祖宗了，有埃芒加德在不会有问题的…看来刚刚被炸上天的老家伙们还要缓上一会儿，我得快些了，别让他们抢了场子~”隐德来希朝后退了几步靠在墙边，将全部的精力投入操控傀儡之中。
“妈的！灵魂熔炉炸了！”一号傀儡的“咆哮”差点把周围的萨卡兹吓的蹦起来，他们如绽放的花般朝八方扩散，将鄙夷与惶恐的目光送给这位身上没多少尘土，看起来“鲜艳”的同族。“你们愣着干什么？我们刚才在干什么来着？”他继续喊道，却无人应答。
“真炸了！”二号隔着几十米喊道，让同样的空地于自身绽放：
“军事委员会的玻璃也炸了！那些官老爷们还好吗？”他的手指汇聚了无数目光，这些目光又被投射到他手指的延长线上，好让众人看清楚他们苦苦寻找的军事委员会大楼。
那高耸又华丽的楼穿着跟广场里绝大部分萨卡兹一样的“灰土壳子”，本该是窗户的地方则变成了看不清的黑窟窿。
“哈哈哈哈！里面有个傻蛋吃了一嘴玻璃茬！”三号的嗓音浑厚，他更是在这段时间里钻到了广场中央：“你们看我干什么？”他见周围人摆出副“你小子死定了”的表情，又扯着嗓门喊道：
“我是刚进城的，这有什么规矩吗？不能笑话楼里的傻蛋？”
“他们比我多根角，还是血管里淌着赤金粒子啊！”他的话让更多人脸上的同情化做错愕，没人会怀疑他是否真的是没听说过王庭的蠢蛋，因为萨卡兹可不喜欢用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炸了又怎样！炸了又如何？！”四号穿着最为华贵，
他那头白发让许多人为其让出路来，这回绽放的花可不是鄙夷的味道了，而是对血魔身份的敬而远之。亦有不少人对这血魔的皮囊露出战战兢兢的模样，想必在隐德来希收走这皮囊的生命前，有不少萨卡兹的亲朋死在了他手里。
他走到军事委员会旁边的大斜坡前扬起手来，
暗红的血线自其指腹溢出，牵拉着数块铁皮将“补全”的[不甘]画作上的尘土扇走，“熔炉是炸了，但还有我们啊！”他仰着脑袋说道：“你们这些卑劣的贱种，就因为这点动静便放弃了高尚的歌唱？”他谩骂着，却没人提起继续宣传仇恨的劲头。
萨卡兹们已经喊得口干舌燥、精疲力竭、再衰三竭了，现在又摊上这让脑袋宕机的事情，听着谩骂自己的句子…他们不想动了，至少也得先去吃点东西才行，去兑些赤金消遣一会儿才好。
“完了，完了！”五号却在此刻不合时宜的打断了四号的表演。
“蠢货！你在干什么！”四号如是回怼。
“‘价值’兑换处说‘限时’任务提前结束了！”五号根本没搭理四号而继续喊道：“没有玉米了！没有赤金了！”他的话让无数萨卡兹瞪大了眼，嘀咕着“什么”、“该死”、“啊”的声音窸窣作响。
趁着他们的目光还没溜走，五号的嗓音又拔高了些：
“现在熔炉了炸了，我们要怎么办！”他指着熔炉方向说着，而残破的熔炉则恰到好处的“二次坍塌”了，发出“砰”的巨响，让五具“傀儡”同时愣了下。“熔…熔炉没了，我们拿什么推着移动城市跑出天灾范围？！”五号继续嚎着，脸上的惊慌几乎化作狰狞：
“我们用什么煮饭、用什么取暖？”
“我们理所当然的享受着焚烧老祖宗们带来的好处，享受着‘价值’兑换处带来的好处，现在它们全都没了！城里还有这么多人，我们怎么办！”他的焦虑像墨水般扩散到萨卡兹们脑袋里的清潭中，让广场中的无数萨卡兹戴上了五号傀儡同款的表情。
复仇到底要怎么做、血脉到底得怎么凝，他们不懂；
但没饭吃、没钱花，他们很懂…他们超怕。
“啊，我听说老祖宗们喜欢把我们的脑子化成水，把我们也变成死魂灵！”二号的咆哮将焦虑赶向惊恐：“现在老祖宗们炸的到处都是，这该怎么办？！笞心垩主会带着笞心魔们来拯救我们吗？完了完了…修建移动城市的巫妖都离开卡兹戴尔了，我们中总有人会死！”
“谁管你们！愚蠢的贱民！”四号血魔嘶吼着：
“你们吃不饱饭那是你们自己的问题，军事委员会可从来没有许诺过你们！该死的，快给我动起来干活！士兵，士兵在哪！”他左右转着身子怒吼，却没人往前一步。
“活都活不了，谁听你的啊！你以为你是谁啊！”三号朝四号血魔喊着，他周围的萨卡兹却出奇的凝重；他们心底在重复着“骂得好”。
“血魔了不起啊，有本事你把我们的血都抽干啊，撑死你！”三号的声音又让本心怀赞同的萨卡兹们往外退了一圈，他们脸上再度浮现方才的鄙夷。
“呵…像极了被风吹过的芦苇。”纵观全局的隐德来希轻揉着眉心：“我感觉自己的精神要分裂了呐…”
“就是就是！”五号终是挪到了三号身边：
“到现在军事委员会的大人物们都没出来说话，士兵们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他指着四周说着。全因“裂变增长”的影响，移动城市里的六成士兵已经被调离到外围的外围去巡逻了，现在城区里的士兵又被新来的兵“冲淡了”能动性，他们现在身上也挂着普通萨卡兹身上该有的灰，他们也没接到军事委员会的守城官们的命令…又为什么要管呢？
他们肩膀旁的、手边的通讯器一直响个不停，但里面传来的却全是忙音，离着军事委员会大楼近的士兵尚且能收到些被干扰的信号，但那些内容全是“大人物”们的谩骂和推卸责任，让他们只好把这些“暴露”自己身份的通讯器给捂个严实。
“…尉官大人们是不是卷钱跑路了？”
“…他们是不是知道灵魂熔炉要出事？”
“…怎么办啊，我们要吃饭的！”
此起彼伏的声音被四具傀儡喊到天上，而那白发的血魔傀儡嘴巴里则一直在谩骂喷吐，一众萨卡兹们在慌张的泥潭里越陷越深，想往外走的却对上了更外层的眼睛，最外层的则被不明所以的、仍饱含“复仇热情”的同族们拦下…
可等到看见熔炉炸的萨卡兹和越传越离谱的流言让新来者垂下头去、转过身去后，他们又会被新的萨卡兹围起来问个不停。
而“激变”则始于一声怒吼。
“你他妈的！”
三号这具大高个一脚将谩骂的血魔踹翻在地，让[不甘]画作周围的萨卡兹们耳朵清净了不少。“我们没饭吃你不在乎是吧！”他又踹了一脚，“你到时候喝我们的血也死不了是吧！”拳头接踵而至。
三号打的四号血魔“毫无还手之力”，看的周围的萨卡兹们是又惊又爽…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普通的歌利亚压着纯血的血魔打，他们又忽然觉得血魔也不是什么不可战胜的、生来就高贵的同族。
血魔的血喷溅在[不甘]上，让满城的灰黄里多了亮眼的殷红。
这血溅在[不甘]中央的特蕾西娅画像的泪滴旁，而暴打四号血魔的三号歌利亚像极了“补全”这画作里的“背刺外族、夺回魔王的萨卡兹”。
这让周围的萨卡兹们越看越别扭，他们觉得内斗让自己憋屈，让自己难过。
“你们看啊！”
与此同时，跟在三号后面的五号指着画作喊道：
“我刚发现特蕾西娅殿下在这个画里哭着呢！我们的魔王为什么要哭啊？难道她身为六英雄，还打不过围了自己一圈的羸弱外族？”他指向那些被背刺的外族，又跑到画作中央指着周围的萨卡兹们：
“这些外族好像是特蕾西娅殿下找过来的吧？你们看，他们好像是被我们围住了，被我们打了，所以魔王才会哭，因为殿下既不愿意伤害我们，又不能残害他们！”他的解释让许多萨卡兹愣神，但也有不少萨卡兹心里怀揣愤怒。
“但这些该死的外族引来的敌人！那巴别塔里该死的卡普里尼在几十年前带来了杀害我亲人的莱塔尼亚选帝侯！”二号连忙开口，止住了别的萨卡兹要说的话，却也得到了这些愤怒的萨卡兹的认可与点头，成了他们的“意见领袖”。
“是，我们愤怒！”三号回怼：
“那我们凭什么愤怒？！凭我们还活着！”他指向倒塌的熔炉：“前任魔王以勒什殿下让死魂灵长者建起了灵魂熔炉，让我们不至于被冻死；现任魔王特蕾西娅殿下又建起了巴别塔，让这片大地的科技和好东西也能被我们享受，让我们能吃上芜菁外的玉米、地瓜！”
“我们失去了以勒什殿下，却没觉得有什么…”
他的声音忽然大了些：“但我们现在失去了以勒什殿下造的熔炉，请问同胞们，我们还不觉得难过吗？”
“我们快要活不下去了！我们拿什么去愤怒，拿什么去复仇？拿什么去追求那些狗屁血脉？”三号走到二号面前，将他逼得连连后退，也将支持二号的众人怼的哑口。
“承认吧同胞们！我们根本就不恨巴别塔！”三号吼道：
“我们只是愤怒于忽然架在我们脖子上的刀，恨上了这片歧视萨卡兹的大地！我们的手太小，拿不动那些外族的大炮，我们的眼太暗，看不见莱塔尼亚的仇人！我们只不过是拿这些近在眼前的外族人撒气，哪怕他们上午才救了我们的亲人！”
“现在我们被抛弃了！我们要饿死了！我们要带着愤怒回到众魂里挨老祖宗们的骂了！”三号忽地沮丧起来：
“啊…我们都把特蕾西娅殿下弄哭了，众魂不会接受我们的，我们只能等着那些刚刚从熔炉里炸出来的老祖宗们把我们揍死，然后变成死魂灵飘在这片大地上…”
“我不甘啊！我不甘啊！”二号也哭了起来，让身后那些带着愤怒的，本就憋屈的人也酸了鼻头。
“我老婆被菲林杀了！”
“我女儿被卡普里尼捉去当施法材料了！”
“我鼻子被乌萨斯砸扁了！”
他们号丧起来，但他们记不清仇人的模样，他们只记得仇人是什么种族…‘我们是不是回不到众魂里了？我们竟然连仇人是谁都记不住…’他们被无力感包围，他们忽然发现那画作里不甘的并非特蕾西娅殿下一人，而是他们。
殿下，在为怀揣愤怒却无知的同胞们流泪。
“我不要这样活着！我不要这样死去！”二号忽然抓着旁边发呆的萨卡兹摇晃了起来，吓得他身边的孩子都跟着哭了：“我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他的声音再次共鸣于萨卡兹们耳畔；
他们不怕死，他们只想复仇，即使会死在他乡，即便会成为孤魂野鬼…可他们现在竟然连复仇本身都做不到，甚至选错了人。他们就要饿死了，就要画作不甘后面的一个个简单而又重复的句点了。
“魔王！我们要找魔王！”沉寂许久的一号忽然喊道：
“既然被王庭要挟的以勒什殿下都能造出温暖我们的熔炉，那击退外敌的、带来技术的特蕾西娅殿下肯定能救我们！”他的喊声止住了不少哭泣，仅剩的零散哭泣也被之后的静谧打破。
“魔王殿下的王冠里记录着全部，她知道是谁杀了我们的亲人，到底谁是我们的仇人！巴别塔也有外族的技术，他们的城里没有灵魂熔炉照样跑！巴别塔能教会我们造武器，能让我们保护自己的亲人，能让我们不再痛苦的活着！”五号如此补充。
若是一人独秀，萨卡兹们或许不会理睬。
若是贤人指教，萨卡兹们定会将其归类为“你没受过我的苦，你不知道我的苦”而避而不听。
可现在这几个跟自己没什么区别的家伙说到了他们心坎里了，这几个家伙把认知里本该高高在上的血魔揍扁了，把王庭骂了…新奇、激动，他们何不痛快！
这些家伙还说了办法…一个他们自己打心底觉得能行的办法。
“我们去找殿下请罪…”
“我们要活着赎罪！”
“我要吃饭！！”
本该用来号丧的力气又被萨卡兹们喊成了口号，本来都不敢想的话被几具傀儡的刺激和引导愈演愈烈；他们似是攀比起来，想让大家知道自己是走在最前头的，好在之后先去见魔王殿下，获得更多的好处：
“王庭都是狗屁！”
“那军事委员会也是狗屁！”
“他们就是被骗去送死的蠢货！”
“妈的，你再说一遍，我兄长也去…啊！你干嘛…啊！你们别打我！”
这声音一波一波的往外传，传到移动城市的边沿时，最外边的萨卡兹们才刚刚理解熔炉爆炸、没饭吃没钱花的噩耗…而后他们耳边便乱了起来，他们听到了些让自己都害怕的喊声：
“打倒军事委员会！”
“驱逐血魔大君、驱逐食腐者之王、驱逐笞心垩主！”
“移动城市属于特蕾西娅殿下！”
这些喊声让不知发生了什么的萨卡兹们腿弯一软，差点跪到地上；但这里的人实在太多了，他们转而被同胞身上的肌肉和翘起的屁股挤得站起身来，被他们的臭汗熏得张开嘴嚎叫起来；大多数人起初不知道为什么要喊，但大家都在喊…为什么自己不喊？
他们在呼喊中慢慢知道了灵魂熔炉爆炸的事实，知晓了自己脑袋里的仇恨言论已经过时了，现在还想跑去维多利亚送死的都是蠢货，他们这些人需要快些“随大流”，不然就会被时代遗弃，不甘而死。
移动城市里的萨卡兹们分成了几波。
其中的大多数还是在朝别人喊口号…那些脑袋聪明的，想出来“编排王庭和军事委员会最犀利的词”的人则会被他们“捧起来”；
当然，在隐德来希的引导下，也有不少“实践派”——他们说着“干出点成绩好邀功”的口号，让更多能听懂的萨卡兹们汇聚成流。抱有理性的，跟着四具傀儡冲向移动城市的各个入口;偷奸耍滑的，冲入了军事委员会和王庭驻地的大楼，他们或是被恼羞成怒的“大人物”们用法术轰碎，或是侥幸踩着同胞的尸体掐得“大人物”们翻起了白眼。
“哆莱哆莱…苏星岚什么都跟我说了，害得我眼前的画面跟过电影似得，少了好多刺激呐…”隐德来希的高跟翘在军事委员会大楼的顶点，手中高亮的巫术单元早已过热，“小女妖研究出来的通讯阻断装置可是起了大作用啦…城区里剩下的四成士兵里大多是被我们‘引导’的孩子，而城外的六成就算现在往回赶，也只能围而不攻了呢~”
她望向城门，
无数城外的萨卡兹们正在朝移动城市涌入，他们在几个“聪明”萨卡兹的带领下执行着“控制这座城献给魔王殿下”的“指令”，不少往外跑的笞心魔、食腐者和血魔则被他们拽了回去…要么帮忙、要么囚禁，这就是“大众”给他们的选择——不杀他们可是隐德来希废了不少力气才办到的事，当然，这也在苏星岚的预料之中：
“魔王殿下会因同族的苦难而流泪，沾染同胞鲜血的，会让殿下厌恶。”
鬼知道这么长但却无法缩短话她引导着傀儡喊了多久才让萨卡兹们共鸣起来…可惜那些尉官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了。
“哎…”
隐德来希蹲下身子，高处的风呼啸着，却无法带走她杂乱的心思，“好割裂啊…”她感觉混乱：“井然有序的城，真就被一环接一环的引导爆炸了…这在泰拉都没有先例呢。”
“我们的摄政王殿下能想到吗？”她忽地笑出声来：
“饱含愤怒的萨卡兹们坐拥远超巴别塔的兵力、装备、素质、资源，却在一小时内集中叛变？不…硬要说的话，万年前的远逐者，我们的初代魔王不就是如此‘催化’了老祖宗们的嘛？”
隐德来希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她先瞥向苏星岚三人藏身的“据点”，确定萨卡兹们并没有“全城踹门抓王庭成员”后才看向城外的不远处：
“我的任务完成了…”
“即使城外的王庭军和那六成的士兵围城，移动城市里剩下的资源也足够坚持五日，考虑到死魂灵的影响，保守三日也是合理…那么眼前最大的问题就是处理‘我的君主’，以及‘科学把控’特雷西斯和‘远征军’的回归了呀～”
她继续眺望，似是能看到隐匿巨兽骸骨的山洞：“逻各斯，华法琳…愿你们计划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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