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飞吧，老祖宗们
“哈？干员？”
W感觉有股力道透过眉心揉搓着她不知何样的脑仁。
“什么是…干员？干活的雇员？我已经加入巴别塔了啊…你是想让我给你干私活？他妈的！现在不就是在做这事儿吗？”她有些焦急，周围的警报音此起彼伏，呼吸和心跳都显得厚重了不少。
“现在没时间解释。”苏星岚脸上并没有多少波澜：“你只要回答我愿不愿意，这没什么影响，对吧？”他的话传入W耳中，但W却无法理解。
少女抬起脑袋后又低下，后退了半步的W仔细打量着苏星岚，这个过程便又花了三秒。
“……”也就是此刻，
W忽然想起了苏星岚撞见自己跟博士对话的那个中午，想到了苏星岚此刻并没有摆在脸上的、独属于过去的慌张。
那个时候苏星岚就是对她说了一堆奇怪的话，最后却想要留在她屋里睡觉…W不是没问过伊内丝他是怎么了，但伊内丝却只是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头，还扯断了她好几根打结的头发，害得那天晚上的自己浪费了半个小时跟伊内丝互撕，更是磕坏了房间里的桌子。
‘他脑子又坏了…’W最终得出了这个结论，‘我现在得关心一下他，呵…多大的人了还要哄。’
当然这个想法并不是她自己想到的，而是那晚劝架的赫德雷曾说过的——“苏星岚也是人啊，如果脑袋里的事情太多，是会感到晕眩和迷茫的，况且他想的东西也不能写到纸上…”
嗞——
警报声将W的思绪拉回，眼前的苏星岚仍是副面瘫的表情，但W却笑了起来：
“好啊，我愿意！”
她轻轻将掌心糊在苏星岚的脸上，发出“噗噗”的轻音：“呐，满足了吗？高兴了吗？赶紧给我恢复他妈的正常啊！结束了你想干嘛都…哈？”也就是此刻，她忽然发现苏星岚怀里多出来一坨东西…
那东西简直就像是一坨破烂，这是W的第一印象。
“喔…”W还没来得及吐槽，就察觉到苏星岚把这坨垃圾塞到了自己胸口，害得她本能地捧起了它。
轻盈、结实…W掰了掰这“垃圾”的尖头，却发现后者完好无损。“这是…一把铳械？”她忽然瞪大了眼睛，全因她的右手手指竟如赫德雷说的肌肉记忆般嵌在了有些扎手扳机上，“这么大的单手铳械？”W将这东西翻过身来，那架在枪口上方的殷红刺刀反射出她的眸子，“就没有新的？”
问题不断被她嘀咕出来，
她的左手手指抚过崩出个豁口的宽大红刃…或者说“剑刃”，右手施加在这“宛若单手枪却过长的、枪口生有多管的怪家伙”的力气越来越重，“倒是结实。”这把超一米长的家伙承受住了她的全力握持。
她总有种预感，
这东西就该属于她，就像苏星岚在巴别塔给她选的外套。
但她也觉得别扭，这把枪好像不该被她握着，‘这么大的铳械，后坐力会把我蹦飞吧？狗东西到底是怎么想的？’她的视线有些不舍地从铳械上剥离，直到她的眸子里映出人脸：“这怎么用？”
“……”苏星岚没有应答。
‘果然，判定结果不是口述。’他盯着PRTS，那里刚刚亮起的[模组：祖宗发射器]已经被一个“对钩”再次压成了灰色，‘在W说出愿意之前，这个模组就已经可以用了，想来是W发自内心的在刚才认可了我，或者是完全相信了我哪怕一瞬…’
这十几秒的功夫一晃而过。
“啊！这警戒祭坛真是吵死人了！”埃芒加德的声音打破了苏星岚与W的呆滞对望，“点啊，炸啊，怎么着，现在怂了？”她走到二人跟前，视线却并未在W手里的“巨大铳形垃圾”上停留多久。“旅游”嘛，总得带点“纪念品”不是？反正警报都响了。
埃芒加德全当那“垃圾”是W从哪里抠下来的。
“没时间了，先点火，这东西的子弹一会儿可以捡。”苏星岚反手敲了敲W的脑壳，让后者收回了脸上的迷茫，摆出那副常见的鄙夷。
“嗨欸，子弹？认真的？塞到这么长的铳里的该叫他妈的炮弹吧？”W虽是嘴上如此说着，但她手脚却是不停；她原本挂在腰上的常规铳械被她轻轻放到苏星岚手中，脚下的麻绳三两下就把[祖宗发射器]绑到了后背上，
顺着埃芒加德手指的方向望去，W顺利地将四颗源石塞到了“巫术装置”里。
“嗯！”埃芒加德卯足了力气朝那巫术装置踹了一脚，让它朝着熔炉核心的位置飘去：“发力呀，等我求你啊？”她朝W喊道，巫妖小姐似是试图用尖叫盖过警报的嗡鸣。
“嘁，你就看着吧！”W冷哼一声，
随着她冲着巫术装置咬紧牙关，半握右手，那塞入巫术装置里的源石也开始活化、逸散出耀眼的光芒；“完事了，快走啊！”她朝埃芒加德踏去的步子忽地止住，转而扭向了苏星岚那边，“快带我去个能看到爆炸的好地方！”W攥紧了苏星岚的袖子，紧束织物将苏星岚的手腕都勒的生疼。
“麻烦…”埃芒加德最后回望了核心与巫术装置一眼；
她莫名感觉心悸，但现在明显没有回头路可走。
埃芒加德拧紧眉头，眼前似是闪过了老师弗莱蒙特的捋着长胡子的幻象，“哼！都是你害的！”她咬着牙扭过头来，撒气般地将胸前的手甩到身侧，亦将自己与苏星岚二人装到了“小方块”里。
晕眩——
这是苏星岚在眼前闪过黑影时的唯一念头；失重感而后包裹了他的全身，让他止不住地做着吞咽的动作来压下喊出声来的欲望。
“呐，这个普通萨卡兹真的不能学吗？”W的声音裹着热气打在苏星岚耳背上，她从苏星岚的后背朝前环抱以阻止他的倾倒，但W于苏星岚胸前的双手中指间仍有一段距离。“好了，给我起来。”她将双手按在苏星岚的脊背上，如竖石板般将后者推直。“能教我吗？我保证不说是你干的。”她朝埃芒加德走去。
书架、石堆、雕像、衣服，甚至单人浴缸…
各种各样的东西被规整地摆在这处空间里，让W看的眼睛发酸；直到她停到埃芒加德身前，W的眼睛都没将“小方块”里的东西看完。
“想学啊？”埃芒加德用手指弹起帽檐：“喏，你也长个‘命结’出来， 我就教你。”她指向自己胸口“倒三角”形的漆黑空洞，但W只能看到有根白色的线从里面钻出、绕在埃芒加德全身。
“欸？我倒是有个三角形的炸弹。”W知道自己学不会后，索性垮起脸来：
“我要是塞进去，能把你炸成胖子吗？”她仰起脑袋来说道，头顶光怪陆离的景象让她有种“正在高速移动”的感觉，但抵在自己后脑上的“枪刃”又将她的注意力吸了过去。
W盘腿坐下，
让[祖宗发射器]平躺在双膝之上。
“这东西的后坐力绝对能把赫德雷的膀子干废…”她咧嘴笑着，像是在脑袋里勾勒出了个整蛊的计划。“呐，狗东西；这把铳的‘子弹’在哪儿来着？”她转而仰起头，看向捂着脑袋走来的男人。
“…它叫[祖宗发射器]，你猜子弹在哪儿？”苏星岚盘腿坐到W对面，他同样望着这件武器，或者说原著中W在多年后从敌人守着的“萨卡兹英雄冢”里取出来的“破烂”。
“什么发射？祖宗发射…器？”W呢喃着这奇怪的名字，眼神又涣散了不少：
“哈？你确定？这破烂玩意是‘吃’那些‘该死又死不了的’老东西的？”她将祖宗发射器像拐杖般杵着站起，“啊嘞嘞，这么看它倒也像是个老东西。”打量着跟自己差不多高却没什么分量的“新玩具”，W眼中亮起了好奇与兴奋的亮黄：
“喂，司机；还要多久？”她回望埃芒加德，嘴角止不住的扬起：
“爆炸的礼花我不得不看啊，理由不止一个！”她将祖宗发射器生疏的扛在肩上。‘绝对不是这样扛的…’她感觉不对劲，但却说不上来，‘要是这老东西能飘起来就好了。’她刚想到这里，便听到埃芒加德那边传来动静。
“再催我就把你丢回去！”埃芒加德白了W一眼：
“早不催晚不催，到了你才催…”她嘀咕的同时，晕眩再次将苏星岚包裹了进去。
昏黄的天光重回视野，
刺得苏星岚攒竹穴生疼。
“…唔。”烈风于同时鼓动起他的衣袍，他左摇右晃地睁开眼，却差点被脚下的光景吓个半死。“抓到你了！”隐德来希的声音于下瞬传入耳中，浑厚的力道从他胳膊上传来，让手心冒汗、浑身感到幻觉般刺痛的苏星岚站稳了身形，急促的呼吸与砰砰的心跳后发而至——他们竟站在了三个巴掌宽的、倾斜于某栋高楼的钢架上。
“哇啊！”W的尖叫声也传了过来，
紧紧抱着祖宗发射器的W被隐德来希揪住了脖颈后的短袖，让她的身形被严丝密合地勾勒出来。“睁开眼啦，没事的。”隐德来希将W放在自己跟苏星岚中间，眼前这位时常张扬的炸弹魔与探不到底的指挥官现在都成了她手里的“小鸡仔”，这莫名的爽感让隐德来希感到身子骨都在伸张、舒坦。
“这怪不到我头上，是你们要看‘礼花’的。”埃芒加德的脚尖轻轻点在“钢刺”尽头，深谙空间之道的巫妖可不会因为高空而惶恐；“估摸着差不多也该…”
咚——
这打断她讲话的震动声似是在回应她。也让苏星岚在内的众人望了过去。
灵魂熔炉并非普通的熔炉…苏星岚此刻确信了这点；正常的熔炉被炸弹炸了可不会变成礼花，正常的爆炸也不会在几千米外做到声音与爆炸画面无延时的传递。
这震响宛若敲在众人心头，亦似生于耳边；
它轻悄悄地，不会让耳朵里的绒毛作痒；它恶狠狠地，让心一头撞在了胸腔上——这听起来如轻击鼓面的声音是死魂灵们发出的咆哮。
声音从扩散的、宛若蘑菇云般的橙红色烟团里逸散，苏星岚有幸在方才目睹了全过程：
那安静的熔炉在下一瞬便被褐黄色的烟雾包裹了，像极了秋日松树上“受惊”的雄球花，原本静悄悄地躺在熔炉各个无风的犄角旮旯里的尘埃全都被熔炉这个爆炸喷嚏给扬起来了，而熔炉整体则像是发泡剂里的硬面条，钢材、木板、祭坛、赶来的倒霉蛋全都被掀到了天上，与黢黑的、拉着流光的死魂灵们弥补了萨卡兹不会飞的空缺。
几分钟前的时候，城中央的人还以为发出报警嗡鸣的熔炉里装着军事委员会的大人物们宣传政策的喇叭，他们脸上仰起笑容，把尘土裹在面皮褶子里等着杂音后的指令。
是要放低成为士兵的标准，还是来了什么大人物？
迷茫地萨卡兹们脸上都挂着狂热，他们看着地上被“补全”的[不甘]，觉得很是顺眼；他们望向城中央的、穿着防化服的大块头身前的杜卡雷雕像，觉得更是顺眼；
但现在，他们笑不出声来了…
熔炉在他们眼前炸了。
热浪与震音同时打在了他们全身，后发而至的烟尘则让他们赶忙放下双唇裹住牙齿；但他们笑得太久，导致脸上的褶子生疼；他们反应过慢，直到牙缝里塞满了尘…没人知道这尘是来自熔炉里老祖宗们的擦脚灰，还是城中央那个呆头呆脑的大块头刚刚做好的、现在又碎成渣滓的“血魔大君”。
军事委员会里的“大人物”们也好不到哪去。
他们刚刚还端着镶着赤金粒的杯子望向熔炉，直到确认出事的笞心魔喊出“不好！”但一切都晚了，他们眼前本该映射出自己“伟岸身形”的玻璃被震碎成渣，渣滓落到了杯子里，落到了他们眼皮和张大的嘴巴里，干净的内层玻璃和裹着尘土、反弹着同胞百十年哀嚎的外层玻璃在他们嘴巴里翻炒，被他们的舌头推搡，又裹上了他们的怒嚎、洗净了身子落回这片生养它们的大地。
呼——
物理学上的震音与气浪于此刻姗姗来迟，让隐德来希压低了“小鸡仔”的身姿，更是放出了用以固定的血线；“这小姑娘还喜欢耍小心眼…噗；好多土…”她瞥向埃芒加德的位置，巫妖小姐刚刚投过来的“奸笑”仿佛在空中留有残影，熔炉爆炸的场面似是不如三人吃瘪般令她期待，钻入“小方块”的埃芒加德怕不是正在放声大笑。
“喂血魔…噗！”W朝身后喊去，但隐德来希却听不清楚；
血魔小姐将耳朵趴在W的后背上，拍了拍她示意重说。
“呸！我他妈要子弹，你帮帮我！”W的声音通过固体传导的方法汇入隐德来希耳中，也令“被W抱着脑袋”的苏星岚听到了从头顶传来的、少女喉间的震动。
‘没记错的话…W不是能配着沙子吃面包吗？’苏星岚皱起眉头：‘被我养刁了？’
‘还是说…她打心底恶心这个移动城市？’
他还没想明白W的心态，坠胀感便拉着他与W离开了断裂、倾倒的钢锥。眼前忽地套上了猩红色的滤镜，可来回的视野巨变已经拽不起他喷张的脉动，理性也在同时解明了红幕的由来——这是隐德来希的“血膜”，是均匀摊开的鲜血，是无数细丝织成的锦衣。
晕眩在两秒后接替了失重感。
随着令苏星岚眼冒金星的离心力消弭，隐德来希已经甩着他跟W转了几圈并优雅落地。视线稍显昏暗，天上、左边、右侧不断翻腾起黄土腥雾，让苏星岚很想拿个仪器测一测当下足够报表的PM2.5含量。
“按计划执行？”隐德来希趴在苏星岚耳朵上说道，热气让后者脖颈长出一片阿斯卡纶无法理解的“鸡皮疙瘩”，但苏星岚此刻可没时间去报复血魔小姐的“恶作剧”。
苏星岚点头：“我们加速情绪的表达，我们引导情绪的…”
“爆发！呵呵~我都要背过啦！”隐德来希眨了眨眼，虽然她打断了苏星岚的话，但她的语气和表情里却没有嫌弃；她已经确认了苏星岚采用“情绪引导”方式处理萨卡兹内战的原因，而这个原因却让她感到荒谬——苏星岚还有两个差不多“合理”的办法，而他选择如今这个，只是因为自己不相信杜卡雷会是“最大的阻碍”。
他们现在做的事，都是在给她这位血魔“上课”。
所以…她这个血魔疯子不论认真做多少事，都算不上还了苏星岚这个疯子指挥官的“学费”。
念及此，隐德来希转过身去：“那我先…”
“喂血魔！我的子弹！”W一把抓住了隐德来希的礼服，红底鞋踩得她的高跟边沿都离了脚踝：“先给我弄几个老祖宗啊！你走了我得保护苏星岚呀！对，我得保护这个脆弱的呆瓜！”W嘴巴喷吐出理由，却让她自己都觉得十分合理。
“好好~”隐德来希叹了口气：
“先给你抓几只老祖宗…哎呀，这个说法真是有趣呢。”她望向苏星岚，将他轻轻拎起来抖了抖灰尘：“你们在这等我会儿，我去弄几个‘老祖宗’，然后你们等我引导着这城里的傻孩子们哭丧完了，我们就回家~”她越过苏星岚打开门，W两人这才发现身边正式隐德来希的“据点”。
“按计划行动，不用刻意做多。”苏星岚挡在门口：
“你是点燃情绪引线的星火，爆炸的事情交给火药本……”
“他妈的给我进来！”W拽着苏星岚的衣摆把他拖到了屋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你他妈睁眼看看飘进来多少…噗…多少土！”沉闷的声音传到屋外的血魔耳中。
“呵呵…”原地只剩隐德来希的轻笑与勾勒出她身影的尘风旋涡。
…
与此同时，“据点”斜上空。
“下午好呀笨蛋…们？啊…”埃芒加德从一阵波动中出来，却发现自己被黄色的尘土包裹；耳边传来分不清方向的风声，直到她的耷拉到腿边的衣袍糊在了自己脸上：“我落脚地儿呢？！”巫妖的尖叫消弭在混乱的城中，却无法传播到凝聚在城中央的、积累成河的、蓬头垢面的萨卡兹人群里。
……
……
(https://www.bshulou8.cc/xs/5140721/43235887.html)
1秒记住百书楼：www.bshulou8.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shulou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