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妃版安陵容5
三日一晃而过,到了所有新晋小主正式拜见皇后及后宫高位妃嫔的日子。景仁宫内,皇后宜修端坐凤位,努力维持着端庄温婉的仪态,只是时不时望向门口的眼神,泄露了她内心的焦躁与不悦——那个容妃,至今还未露面!华妃也还未到!
底下,新人们按照位份高低垂首静立,气氛肃穆而紧张。沈眉庄姿态优雅,甄嬛低眉顺目,夏冬春则忍不住微微抬眼偷瞄,富察贵人等人也各怀心思。
又过了约莫一炷香时间,殿外才传来太监的通传声:“华妃娘娘到——”
只见华妃年世兰身着缕金百蝶穿花云锦宫装,满头珠翠,仪态万方地走了进来,眼角眉梢带着惯有的骄矜与傲慢,敷衍地向皇后行了个礼:“臣妾来迟了,皇后娘娘恕罪。”不等皇后叫起,便自顾自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目光扫过底下新人,带着审视与不屑。
皇后正要开口,殿外又一声更高亢的通传响起:“容妃娘娘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只见安陵容身着湖蓝色绣折枝玉兰的旗装,外罩一件银狐皮滚边琵琶襟坎肩,打扮得既清雅又贵气。她扶着宫女的手,步履从容地走进来,那张经过【琼肌凝霜】和【闭月羞花】加持的脸,在晨光下简直熠熠生辉,瞬间将盛装打扮的华妃都比了下去。
她走到殿中,对着皇后微微屈膝,动作标准却透着一股漫不经心,声音懒洋洋的,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皇后娘娘万福金安。臣妾来迟了,还请娘娘勿怪。”她根本没看华妃,也没等皇后叫起,就自顾自直起身,目光轻飘飘地扫过皇后,唇角一勾,“臣妾这身子骨真是不争气,稍微累着点就起不来身,比不得娘娘们精神矍铄。娘娘您应该不会跟臣妾这病弱之人计较吧?”
皇后被她这明晃晃的迟到和暗讽她“精神矍铄”的话气得胸口一堵,指甲狠狠掐进掌心,脸上却还得挤出宽容大度的笑:“容妃妹妹说笑了,妹妹身子娇弱,多歇息也是应当的。快入座吧。”她特意强调了“身子娇弱”。
安陵容这才慢悠悠地走到华妃对面的位置坐下,仿佛才看到华妃似的,惊讶地掩口:“哟,华妃姐姐也在呢?瞧我这眼神,光顾着给皇后娘娘请安了。姐姐今日这身衣裳真是热闹,大老远就瞧见了,想必花费不少吧?年大将军在外征战辛苦,姐姐在宫内还能如此体面,真是兄妹情深,令人感动啊。”她这话听起来像夸赞,实则句句往华妃最敏感的年家权势和奢靡上戳。
华妃本就因她迟到和抢风头不满,又被她这般阴阳,立刻柳眉倒竖,冷哼道:“本宫再体面,也比不上容妃妹妹你‘体面’!虽说皇上这几日白天在本宫那儿,晚上却总往承乾宫跑?妹妹这‘身子娇弱’,倒是很会‘伺候’皇上嘛!也不知用了什么狐媚手段!”
安陵容拿起茶盏,轻轻吹了吹,眼皮都没抬一下,笑吟吟地回敬:“华妃姐姐这话说的,皇上想去哪儿,岂是臣妾能左右的?许是姐姐翊坤宫的茶点不合皇上口味,又或是皇上觉得姐姐话太多,吵得慌,想来臣妾这儿寻个清静呢?毕竟臣妾没什么兄长可念叨,只会安安静静地陪皇上说说话。”她直接点出华妃倚仗兄长和聒噪,把华妃噎得脸色铁青,正要发作。
“好了!”皇后见两人针锋相对,完全无视了自己和新人们,不得不提高声音打断,维持秩序,“今日是新妹妹们觐见的好日子,休要失了体统。诸位妹妹,还不上前拜见容妃娘娘和华妃娘娘?”
新人们这才上前,一一向华妃和安陵容行礼。
安陵容受了礼,目光在甄嬛和沈眉庄身上停留片刻,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极有趣的事,用帕子掩着唇,轻笑出声:“哎呀呀……”
皇后皱眉:“容妃,你笑什么?”
安陵容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看向皇后,语气惊讶又带着点天真:“皇后娘娘,臣妾只是觉得,您今日安排这站位,真是别出心裁,比皇上还会体恤人呢。”
皇后心中警铃大作,强自镇定:“你此话何意?”
安陵容却不直接回答,反而慢条斯理地说:“娘娘您自己都是满军旗出身,这宫里的规矩,先满蒙后汉的道理,按理说应该比臣妾更清楚才是呀?怎么今日……”她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站在前排的甄嬛和沈眉庄,以及站在稍后位置的富察贵人,“让一个汉军旗的莞常在,站到了富察贵人的前头?还有沈贵人,虽是贵人,但汉军旗的身份,难道就比满蒙军旗的贵人更尊贵了不成?皇后娘娘如此安排,莫非是打心眼里觉得,汉军旗足以凌驾于满蒙之上?看不起我们满军旗?”
她这话如同惊雷,炸得殿内所有人脸色大变!满汉之分是宫中最敏感的话题之一!
皇后脸色瞬间煞白,她根本没仔细注意这点细枝末节,此刻被安陵容当众指出,简直是致命的指控!“容妃!你放肆!”皇后气得声音发颤。
安陵容却立刻站起身,一副“我只是实话实说”的委屈模样:“皇后娘娘息怒,臣妾只是心中疑惑,不吐不快罢了。毕竟……”她话锋一转,看向甄嬛,“莞常在不仅站得靠前,听说住的还是碎玉轩的主殿呢?臣妾前几日在御花园散步,仿佛还瞧见剪秋姑姑亲自往碎玉轩送东西?皇后娘娘对汉军旗的妹妹们真是照顾有加,关怀备至。难怪都不怎么在意宗亲们递上来的、请求多多选纳满蒙贵女的折子了。臣妾实在是为满蒙的姐妹们感到心寒啊。”她这番话,直接将皇后架到了“轻视满蒙、抬高汉军旗”的火上烤!
华妃在一旁听着,原本看热闹的心情也收了起来,眉头紧锁。她虽然嚣张,但年家是汉军旗,对满汉之别极其敏感。皇后此举若真有意,她心里也开始嘀咕,准备回去立刻写信问问兄长。
皇后被安陵容这番连削带打、扣下天大帽子的言论气得浑身发抖,却又一时无法反驳,因为安陵容说的“现象”确实存在!她只能强压怒火,厉声道:“容妃!休得胡言乱语!本宫一向一视同仁!站位不过是随意安排,住处也是内务府按制分配!剪秋是去送些份例用物!你岂可在此妄加揣测,挑拨是非!”
“哦?是臣妾妄加揣测了?”安陵容立刻从善如流地认错,态度乖巧,眼神却依旧带着挑衅,“那定是内务府那帮奴才办事不力,委屈了富察妹妹和其他满蒙妹妹,更是险些坏了皇后娘娘贤德的名声!该罚!该重重地罚!皇后娘娘,您说是不是?”
安陵容那番“内务府办事不力”的论调刚落,皇后还没来得及顺着这个台阶下,将责任彻底推给内务府,安陵容却又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目光“无意”地扫过华妃,语气带着天真的疑惑:
“唉,说起来,这内务府的总管黄规全,听闻办事最是周到稳妥,深得……嗯,深得皇上信任。”她刻意停顿了一下,谁都知道黄规全是华妃的人,“怎的这次如此疏忽?连主殿侧殿都分不清了?还有剪秋姑姑。”
她看向皇后身后脸色发白的剪秋,惋惜地摇摇头,“姑姑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老人了,最是懂规矩识大体,那日去碎玉轩送东西,竟也没看出来莞常在住的是主殿?这可真是奇了。”
她这话看似在感慨,实则毒辣无比!既点了暗示华妃可能知情甚至指使,又坐实了剪秋代表皇后确实去过碎玉轩且没纠正“错误”!
果然,华妃一听,立刻炸了!她可以看皇后笑话,但绝不能让自己的人背这口“轻视满蒙”的黑锅!这罪名太大了!更何况她确实不知碎玉轩主殿安排给了甄嬛!这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是内务府疏忽,往大了说就是她华妃管理内务府不力,甚至有“抬高汉军旗,打压满蒙”的嫌疑!这罪名她绝不能沾!
她立刻柳眉倒竖,却不是冲着安陵容,而是直接对准了皇后,声音尖利:“容妃妹妹这话倒是提醒本宫了!内务府再疏忽,分配宫殿这等大事,最终也需报中宫知晓!皇后娘娘,您执掌凤印,统摄六宫,碎玉轩主殿住了位常在,您会不知道?剪秋姑姑都亲自去送过东西了,您还能被蒙在鼓里?本宫看,这根本不是内务府的疏忽,怕是有人蓄意为之吧!”她直接把矛头甩了回去。
曹贵人立刻在一旁柔声附和,语气却像软刀子:“华妃娘娘所言极是。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最重规矩不过。这等明显不合规矩的事,若没有娘娘您的默许,内务府怎敢擅自做主?剪秋姑姑又怎会视而不见?娘娘您若是格外看重莞常在,觉得她当得起主殿的规制,大可明言,何必如此曲折,倒叫容妃娘娘和满蒙妹妹们心生误会,以为娘娘您……”她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皇后你就是故意的,你看重汉军旗,轻视满蒙。
皇后被华妃和曹贵人这突如其来的联手反击打得措手不及,气得浑身发抖:“华妃!曹贵人!你们休得胡言!本宫何时默许?!本宫根本不知……”
安陵容看着这狗咬狗的一幕,心里乐开了花。她适时地轻轻“哎呀”一声,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她蹙着好看的眉头,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华妃姐姐和曹贵人说的也有道理。皇后娘娘若真看重莞常在,按理说,给她个嫔位,让她名正言顺住主殿,岂不是更好?既全了规矩,又显了恩宠。如今这般既给了主殿的待遇,又只给常在的位份,这岂不是既乱了祖制,又委屈了莞常在?倒显得名不正言不顺了。”
她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看向皇后,“皇后娘娘,您说这是为什么呢?难不成这后宫规矩,到了莞常在这儿,就能灵活变通了?”
皇后被安陵容、华妃、曹贵人三人轮番攻击,尤其是安陵容这最后一番“情真意切”的“请教”,气得眼前发黑,手指着安陵容,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感觉自己快要吐血了!
所有新人都吓得魂不附体,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沈眉庄担忧地看了一眼甄嬛,甄嬛脸色苍白,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
华妃看着皇后吃瘪的样子,心里痛快极了,虽然她也恼火安陵容搅混水,但眼下打击皇后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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