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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别管仁政!让人吃饱饭才是好皇帝!


就在这风口之时,张允修冲到西山,将余象斗给拉了出来。

    这几个月下来,余象斗也忙得不可开交,可身材却是整整胖了一大圈,俨然从一名儒商,变成了大腹便便。

    他倒是会享受,在西山给自己安了家庭,甚至还娶了两房小妾。

    张允修到达他住所之时,这小子身上还缠着两条大白腿呢。

    看着余象斗迷迷糊糊的模样,张允修结结实实给了他两个大比兜,后者才算终于清醒过来。

    “掌掌卫事大人.”余象斗还沉浸在温柔乡之中呢,终于是打了一个激灵,连忙行礼说道。

    “大人有何吩咐?”

    张允修也不废话,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先前让你偷偷囤积的一些货物,以及期货合同呢?”

    余象斗脸上露出笑容,连忙回答说道。

    “大人还请放心,一干事务卑职都办妥帖了,货物都在西山仓库里头放着呢,这五十万两的期货合同,也在库房里头存着。”

    “那正好了。”张允修咧开嘴说道。“现在给你个任务,在三天之内将所有手头上的货物、期货合同全部抛售干净,若是还存下一点,我便拿你是问。”

    余象斗顿时吓了一跳:“怎么回事?这可都是会下金蛋的母鸡啊,大人便这般抛售出去了?”

    早在开设南直隶期货市场之时,张允修便已经让人抠出些银子来,早士绅商贾们一步,提前购置了货物和期货。

    这几个月以来,已然暴涨了将近一倍。

    余象斗成日里守着那些财产,虽说并非是自己的,可也是觉得心情舒畅不已。

    这下子要将那钱生钱的好东西,一股脑的全部送出去,任谁心里头都是下意识的抵触。

    “让你去做便去做。”张允修没好气地给了他一脚,补了一句说道。“照着涨六成的价来卖,若是能多卖,便算你的。”

    余象斗心里头那个苦,这经济学即便是朝堂诸公都整不明白,他本来只是一个想赚点小黑心钱的商贾罢了,稀里糊涂之间,便介入到天家争斗之中。

    不过在听到张允修后面那句话之后,他立马喜笑颜开起来,一溜烟前去办事了。

    给张允修办事就是这点好处,他态度确实不太好,也不知是跟谁学的臭毛病。

    动不动就喜欢踹人屁股,喊上一句“狗一样”的东西。

    可张允修他是真给银子啊!

    其他的都是虚的,唯有切实到手的利益才是真。

    余象斗一路朝着仓库匆匆而去,想了半天觉得不对,又折返回去。

    自己手头上还有四五万两银子的期货,还得一并卖了才成。

    其他人会有所怀疑,可若是张允修的话,余象斗选择直接相信。

    南京城。

    秦淮河岸,聚宝门内外乃是南京市集的核心区域,自立国以来,无数绸缎、粮食、茶叶等大批商品在这里交易,同时也有众多钱庄、票号和牙行。

    几个月以来,聚宝门内的坊市之中,出现了一座占地颇大的“茶馆”,更为准确的说法乃是“期货交易市场”。

    “二位客官慢些。”

    门口一名穿着讲究的巡栏,将这一老一少的两名书生给拦了下来,他倒不显得市侩,颇有些抱歉地拱拱手说道。

    “实在是抱歉,咱们这期货交易市场,并非是随意出入,需要有开户之凭证才成。”

    “普通百姓却不能进入?”

    一名目光锐利,眼神颇为刚毅的老者缓缓抬起头来,他穿着一身儒衫,头发尽秃,胡须皆白,看起来便像是个不太好招惹的“异端”。

    巡栏却显得很有涵养:“这位先生,咱们这里不看出身,只看银子,这期货非是普通人家能玩得起,若没点家财,进了这里也是自找麻烦。”

    他指了指隔壁茶馆说道:“先生若是有意开户,便去茶馆寻伙计,自当助你办好一干手续,不过还得提醒先生一句,期货有风险,入市需谨慎。”

    这老者抬起了他的小眼睛,很是意外地看向对方,又由衷地说了一句。

    “你们这期货市场,倒是挺守规矩,此乃销金之地,却实非是普通人来的地方。”

    巡栏笑而不语,并不打算跟老者讨论下去。

    老者朝着身边书童说道:“文炜啊~你便将咱们的开户凭证拿出来,这里是讲规矩的地方,看起来耿家兄弟所说没错,这期货市场倒是有些趣味。”

    “是先生。”书童约莫十三四岁的样子,很是乖巧地将文书递过去。

    巡栏看了一眼,脸上露出笑容,拱拱手说道:“原来是李宏甫先生,小的多有冒犯,还请进门上座。”

    老者微微点头,没有说话,仅仅是带着那书童入了期货交易市场。

    巡栏看了一眼那怪异老头,心里头犯嘀咕。

    李宏甫这个名字,却很是耳熟啊~似乎在哪里听过。

    想了半天,他终于是瞪大眼睛,不由得有些惊讶说道。

    “原来是那个离经叛道的李贽!”

    李贽之名,在大明读书人中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称赞他的认为其是媲美王守仁的一代文坛宗师,骂他的觉得此人乃是一介“狂人”,时常发出“反对八股文”“反对礼法教化”各类暴论,甚至撰文挖苦过至圣先师孔子。

    还有传言,这老头在偷偷传播,天底下不需要皇帝的论调,可以说是万历时期文坛中的风云人物。

    年初之时,李贽从云南辞官回到湖北老家,本欲安心治学,针砭时弊。

    不过今岁以来,天底下所发生的变故,让他不得不出山来看看。

    “先生,学生不明白,这牌子上有何等妖法,能够让这许多人都沉浸其中,废寝忘食。

    商贾之徒见利而忘义,这也是能够推崇的嘛?

    这便是您所说的求真务实?”

    这学童名讳袁文炜,乃是李贽在湖北老家收养的一名孤儿,时常相伴左右。

    李贽瞥了一眼那绿绿的展牌,轻轻给袁文炜后脑勺来了一下。

    “让你平日里好好记着先生的话,你却又将仁义道德那套摆上来说。

    那些清流士绅口称仁义道德,心里头却不比商贾干净多少,相反这里虽处处皆是商贾之道,却暗藏求真务实之理。”

    “学生不明白。”

    袁文炜摇摇头,眼睛直勾勾盯着一旁坐上的烧鸡,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李贽倒也不管他,自顾自地端详起手中的《万历新报》,将那个财报看了又看,先前他已然看了许多遍,这会儿看着期货市场上的价格波动,看着人群中情绪的潮涨潮落,似又有了完全不同的理解。

    “这一回,徐子升等人却是要真的栽跟头了。”

    “啧啧啧~”

    李贽连连摇头感慨着。

    “从古至今,能够让世家大族地方豪绅吃亏的,屈指可数,这张士元还真是个妙人~”

    袁文炜则是有些奇怪地说道:“先生为何有此断言?徐子升等清流士绅,守着文脉正统,为天下读书人所支持,天下人可都在骂西山骂张士元,为何先生不觉得张士元要栽跟头,反倒是觉得徐子升等人会栽跟头?”

    李贽觉得自己似乎收了个对头,这徒弟说起来话来,怎么像是朝着清流们说话?

    不过李贽向来便是乐于辩经的,他耐心解释说道。

    “此乃经济学之理其中神妙为师也不太清楚,可能要寻那张士元才能问得明白,可为师却懂一个道理。”

    他顿了顿说道。

    “这天底下的道理千千万,终究是以人为本,清流言官们个个嫉恶如仇,一见西山有追逐私欲利益之势头,却如同蝗虫一般一拥而上。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固然能将皇帝说为一个贪财好色之人,说皇帝徇私枉法,偏袒他那同窗兄弟张士元。

    固然可以说西山乃是为谋取私利。”

    李贽看向那一片绿色的展板说道:“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天下人信了皇帝与张士元之恶,自然也会觉得西山会因此恶行寻到出路。

    或是出海寻求贸易,或是又造出什么新奇玩意儿,或是在江南搞出动静来,刨一刨那士族大家的根子。

    西山总归是有出路的,有出路自然便是有希望,有希望西山又如何会分崩离析?

    这货物价格,自然也要回到其原本之价值。”

    袁文炜被绕晕了,摇摇头说道。

    “可这一切,对天下人有什么益处呢?先生常说要‘以民为本’,要寻求益国利民,富国强兵的道理,西山便能富国强兵么?”

    “如何不能?”

    李贽指着那财报说道。

    “且看看这上头之数目,个个皆是有零有整,我等在应天一查便知真假。

    西山赚了银子,能让天下人都赚到银子,皇帝获利了,朝堂上入干股的王公贵族获利了,平民百姓也能尝到一些甜头。

    独独吃亏的便是那士绅大族罢了。

    此乃大势也~”

    可袁文炜却摇摇头说道:“先生此言谬矣,兴亡皆是百姓之苦,那士绅乃是剥削百姓之虎狼,可西山却不是了么?银子却还不是落入皇帝和他张士元的口袋之中?”

    他有些愤愤不平的样子,撅着嘴说道。

    “双方皆不是什么好东西,又分哪个孰优孰劣?”

    “痴儿!”

    李贽瞪着眼睛说道。

    “古今之事皆是如此,是不是豺狼虎豹不重要,是不是贪得无厌也不重要,天底下唯有一个道理,那便是让百姓活下去。

    他西山只要一日愿意分出银子来,让吃不饱饭的百姓活下去,我李贽便一日拥戴于他!”

    “吾等难道不是寻求治国平天下之理?”袁文炜紧紧皱眉,他似乎天生带着反骨。

    “狗屁治国之理,天底下没有圣人,也没有什么道理。”

    李贽红着眼睛说道。

    “尔见过易子而食,骸骨遍地么?这天底下什么礼义廉耻,什么天下至理,若是命都没有了还谈什么仁义?

    唯有让天底下百姓都吃上饭了,才是天大的道理。

    西山乘此大势,岂是有不胜之理?”

    李贽从来不是一个空谈之人,来到期货市场之前,他便先去了一趟应天府下辖各地乡里。

    特别是对江南织造局所招揽的棉户蚕户,他所见所闻,皆是西山以“借贷法”,用“天工织造机”让无数贫困百姓寻到了一条出路。

    百姓们苦么?这织造布匹丝绸,从来不是个轻松的差事。

    可百姓们有所怨言么?几乎没有人有所怨言,因为在此之前,他们连这般生计都没有,甚至吃不上一口饱饭。

    而如今,单单凭借着一家之努力,便能赚到往日赚不到的银子。

    这才是天底下最大的仁政!

    “便是这般说吧~”

    李贽红着眼睛说道。

    “若他张士元能让天下人都吃饱饭,就算让他当皇帝又如何?民为贵,君为轻,皇帝若是不仁都能推翻,他江南士族又有何等例外?”

    这袁文炜本来还想辩驳,可听到李贽这番话,顿时明白自家师父的“疯”劲又上来了,生怕惹出事端,他连连笑着摆手说道。

    “师父不要不必再说了,徒儿明白了,明白了还不成?”

    可李贽却发出癫狂大笑。

    “这点你便怕了?老夫便不明白了,这天底下真需要那一个皇帝么?”

    “欸千户大人!还请多多恕罪,我等非是”

    袁文炜小脸吓得煞白,连忙起身朝着身后拱手。

    李贽也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快要僵住了,他嘴角扯出笑容说道。

    “正是如此,这位千户莫要怪罪,小老儿口音重了些,说得乃是名为黄迪之人,实在是可恶啊~”

    李贽心里头正盘算着,要写信给哪个好友,将自己从锦衣卫手里捞出来,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了。

    可一扭头却发现,身后空空如也,唯有一名大腹便便,盯着展板面如死灰的商贾。

    “完了完了~”

    那商贾满头大汗,整个人快要虚脱了。

    可对比之下,李贽却精神奕奕的模样,怒喝一声说道。

    “逆徒,竟敢戏弄为师!”

    他转身欲去抓,却扑了一个空。

    那袁文炜一溜烟跑出期货市场而去。

    李贽一路跟着离开了期货市场,将逆徒好好教训一顿,这才有功夫回头看看期货市场。

    他脸上毫无怒意,反倒是有些期待着说道。

    “逆徒莫要聒噪,跟着老夫再去一趟京城,老夫要好好见识一下,这张士元到底是何许人也!”

    正当李贽离开期货市场之时,那展牌上的价目又再次翻动了一下。

    “涨!”

    “涨!”

    “涨”

    声浪瞬间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像是被抽空灵魂了一般。

    一名衣着华贵的年迈士绅发出长啸说道:“不可能!决计不可能!一日降了三十个点,这张士元乃是要剐下老夫的心头肉么~”

    说罢,他便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相同的情绪在无数人身上上演,有些人甚至杀红了眼,怒喝着说道。

    “他人惧怕我自胆大,此正是入手时机,看涨!买入!”

    可大部分却已然彻底没了侥幸心理,疯狂挥舞着期货凭证,几乎将交易柜台给挤倒。

    “平账!平账!”

    “老夫半价出售!”

    “卖空!卖空!”

    人群里头,有好几名家丁模样的人物,吓得已然是魂飞魄散,连忙狂奔出去交易市场,快马加鞭回去禀告。

    万历九年十一月下旬。

    大明金融交易历史上最为黑暗的一个星期开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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