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婚姻大事
巷口的槐树叶还在簌簌往下掉,专家指间的银钥匙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林夏攥紧了药箱的皮带,指腹触到里面银针的锋芒,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了阿春发颤的声音:“那树洞里的锁,钥匙就是这样的。”
专家的嘴角勾起半寸笑意,钥匙在掌心转了个圈:“看来我们要去的是同一个地方。”
话音未落,巷尾突然响起了警笛,红蓝灯光穿透了晨雾,在青砖墙上投下了晃动的光斑。
小芳抱着湿透的牛皮本往林夏身后缩,牛皮纸里渗出的水珠,在地上洇出“鹤影”二字的轮廓。
“仓库的火惊动了市局。”
专家突然把钥匙抛向了林夏,金属在空中划出了银亮的弧线:“老银匠的账,迟早要算清楚的。”
他转身钻进黑色的轿车,轮胎碾过槐叶的脆响里,林夏接住那枚钥匙,指腹摸到背面刻着的细小花纹——竟是半朵狗尾巴花,与银簪的纹样恰好是一样的。
警笛声越来越近,林夏把钥匙塞进阿春的发髻:“去医馆地窖躲着,拿上解铅毒的方子。”
她推了小芳一把:“你带阿春走侧门,我去仓库看看。”
阿春攥着她的手腕不肯放,辫梢的草屑落在了处方笺上:“那树洞里的东西......”
“等我回来。”
林夏扯开她的手,药箱在晨雾里撞出了细碎的声响。
她转身往码头跑,听见身后传来了木门吱呀的响动,混着警笛的锐鸣,像有什么东西正在雾里悄悄的合拢。
仓库的烟柱已经冲上云霄,焦糊味里裹着熟悉的银腥气。
林夏拨开围观的人群,看见消防队员正从火场里抬出焦黑的木箱,裂开的木板间露出银锭的棱角,上面“夏”字被火燎得发黑,却依然清晰。
一个穿制服的警察正在拍照,闪光灯亮起来的时候,她认出对方是上次来医馆问询的张警官。
“林医生?”
张警官收起相机,靴底沾着的银灰蹭在裤腿上:“你怎么在这里?”
他的目光扫过她药箱上的银粉,突然压低了声音说道:“昨天截获的走私银料里,发现了这个。”
他从证物袋里抽出一张纸,是一张处方笺,落款处的“夏”字被血浸得发暗。
林夏的指尖突然发冷。这字迹与银簪里的处方如出一辙。
“老银匠十天前就失踪了。”
张警官踢开脚边的焦木,里面露出几粒铅丸:“但是这些银锭的成色,和当年他铺子里的一模一样。”
他突然指向仓库的角落:“那边发现了一具尸体,手里攥着这个。”
证物袋里是半块银镯,断口处的乌紫还没褪尽,正是林夏今早见过的样式。
林夏的心跳撞得肋骨生疼,忽然听见人群里有人喊她的名字,回头却看见了母亲拎着一个方便袋站在警戒线外,蓝布衫上别着的别针在火光里发亮。
“跟我回家。”
母亲的声音裹着火场的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她攥着林夏的手腕往巷口走,方便袋里的艾草蹭过手背,留下了清苦的香气。
“你三姑婆和表嫂都来了,说是......有要事商量。”
林夏跟着母亲往家走的时候,还能看见仓库的烟在往天上飘。
母亲用湿巾纸擦干净了她脸上的烟灰,指腹触到了她掌心的红痕——那是银镯断口烙下的印记。
“阿夏,”
母亲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湿巾纸上的艾草味钻进了鼻腔:“有些事,该有一个了结了。”
家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了麻将牌的碰撞声。林夏推门进去,看见堂屋里坐满了人:
三姑婆正用牙签剔牙,表嫂怀里的孩子咬着奶头喝奶,母亲把最后一碗绿豆汤端上桌的时候,竹篮里面的艾草掉出来了,滚到了门槛边。
看见她进来,满屋的声响突然停了,像被什么东西掐断了喉咙。
“回来了。”
三姑婆放下银簪,瓷碗在手里转了半圈:“正好,等你半天了。”
她的目光在林夏的身上打了一个转,落在了药箱的铜锁上:“女孩子家跑医馆就够辛苦了,总跟着警察打交道像什么话?”
表嫂赶紧打圆场,往林夏碗里夹了一块藕:“姑婆是关心你。前儿我去菜市场,听见王屠户说他侄子在银行做事,人长得白净,要不......”
“我约了药商看新到的药材。”
林夏把药箱往墙角靠了靠,金属碰撞的声响让怀里的处方笺微微发颤。
她看见母亲往灶房使了一个眼色,表嫂立刻抱着孩子起身:“我去看看灶上的汤。”
三姑婆却不肯放过:“药材哪有终身大事要紧?你妈当年就是太犟,非要等你爸......”
话没有说完就被母亲打断了:“说这些干啥。”
她往林夏碗里盛了一勺绿豆汤:“尝尝你表嫂带来的蜜枣,甜着呢。”
绿豆汤的甜腻裹着艾草的苦,像有两股力气在喉咙里拉扯。
林夏的目光落在桌角的银锁上,那上面的缠枝纹突然让她想起仓库银锭的刻痕,指尖猛地收紧。
暮色漫进堂屋的时候,院门外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是医馆的张扬,肩上的衣裳还在往下掉药渣:“师父,不好了!”
他手里攥着一张药方,纸页被风吹得哗哗响:“上午送来的那批甘草,里面掺了铅粉!”
母亲手里的汤勺“当啷”掉在地上。林夏抓起药方,看见上面的印章——正是李银匠铺子里的私章,边角处还沾着银灰色的粉末,遇着桌面的潮气洇出乌紫。
“这批药是给矿上准备的。”
张扬的声音发颤:“王管事说......说矿工们最近总喊肚子疼。”
三姑婆的银簪突然从发间滑落,在青砖上撞出清脆的声响。
林夏想起阿春藏在灶膛后的铅粉,想起井里蓝盈盈的油花,抓起药箱就往外走。
母亲拽住她的袖口,蓝布被攥得发皱:“晚饭还没吃呢。”
“矿上的人等不起。”
林夏扯开她的手,药箱带起的风卷走几片艾草叶。
她跑到巷口的时候,看见黑色轿车还停在槐树下,车窗里递出了一个信封,是专家的字迹:“树洞里的东西,比你想的更要紧。”
信封里掉出半张照片,是老银匠站在槐树下,手里举着个银质罗盘,盘面的指针正对着矿上的方向。
林夏的指尖刚触到照片边缘,就听见身后传来表嫂的惊呼——孩子手里的手机掉在了地上,屏幕摔得碎成了几瓣,表嫂心疼的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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