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制服二愣子
捡起纸条的一瞬间,包厢外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林夏转身时,正看见赵老板捂着手腕蹲在地上,血珠顺着指缝滴在地毯上,洇出细小的红点。
"二愣子来了!"
有人惊呼着往窗边退,窗帘被扯得哗哗作响。
林夏透过玻璃缝往外看,临湖楼门口停着一辆破旧的皮卡,车斗里站着七八个赤膊的壮汉,为首的光头男人正抬脚踹门,军绿色的裤腿上沾着新鲜的泥印。
王海涛脸色发白,攥着那份填湖协议的手不住发抖:"这混球怎么来了......"
话音未落,包厢门被一脚踹开,冷风裹着酒气灌进来。
二愣子叼着烟卷站在门口,手腕上缠着一圈红绳,露出的胳膊上纹着歪歪扭扭的梅花图案,每片花瓣都像用血描过。
"王总发财了,也不说请弟兄们喝杯酒?"
他往屋里吐了一个烟圈,目光扫过满桌的残羹冷炙,最后落在林夏身上:"这妞是谁?长得挺带劲啊。"
林夏没动,指尖还捏着那张沾着蓖麻叶的纸条。
她注意到二愣子的右手食指关节肿得发亮,指甲缝里嵌着点青黑色的泥——那是长期攥着铁器才会有的痕迹,比如铁棍或者锁链。
"二愣子,这是林医生,救了朝凤湖的恩人。"
王海涛强装镇定地站起来:"有事咱们出去说。"
"出去说?"
二愣子嗤笑一声,突然抬手往桌上拍了一掌。
青瓷鱼盘应声裂开,细密的纹路像极了他胳膊上的梅花图案:"我听说有人要动湖里的东西?那可是咱们村的龙脉!"
他身后的壮汉们跟着起哄,有个穿花衬衫的伸手就要掀桌子,被林夏冷冷的眼神钉在了原地。
"龙脉?"
她缓缓站起身,白大褂的下摆扫过椅腿:"我刚才在湖里捞上来一块骨头,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龙脉?"
二愣子的脸色变了变,捏着烟卷的手指紧了紧:"你少他妈装神弄鬼!"
"我是不是装神弄鬼,你自己清楚。"
林夏走到他面前,目光落在他肿起的指关节上:"你这手,怕是不止拍碎过盘子吧?"
二愣子猛地后退了一步,像是被烫到似的缩起手:"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林夏转身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三粒褐色的药丸:"只是看你气血不顺,怕是晚上总做噩梦。这药能安神,你要是信得过我......"
"谁他妈信你的破药!"
二愣子挥着胳膊就要打过来,却在半空中停住了。
林夏的指尖不知何时搭上了他的手腕,指腹正按在劳宫穴上。
"你的脉太躁,像烧干的柴火。"
她轻轻的一用力,二愣子突然疼得闷哼一声,额头上瞬间冒出冷汗:"再这么下去,不出三个月,这只手就得废。"
壮汉们都愣住了,谁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弱的女医生能制住二愣子。
二愣子又惊又怒,想抽回手却动弹不得,关节处的疼痛顺着胳膊往上窜,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
"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的声音发颤,眼神里终于露出了惧意。
"没做什么。"
林夏松开手,退回到桌边:"只是让你尝尝气血逆行的滋味。你平时用的药膏里掺了曼陀罗,刚开始能让手脚有力,时间长了,经络就会像被虫蛀一样烂掉。"
二愣子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林夏注意到他耳朵后面有片红疹,那是曼陀罗中毒的典型症状,看来他自己也知道药膏有问题,只是舍不得停下。
毕竟靠着这手"梅花掌",他在村里横行霸道了这么多年。
"你怎么知道......"
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我不仅知道这个。"
林夏拿起桌上的茶壶,往空碗里倒了半碗茶水:"我还知道,上周三晚上,有人看见你往湖里扔了一个麻袋,里面装的不是石头。"
二愣子的瞳孔骤然收缩,往后踉跄着撞到门框上。
穿花衬衫的壮汉想上前扶他,被他一把推开:"你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你可以自己去问问张大师。"
林夏端起那碗茶水递过去:"他今早从湖里捞上来的铁链,上面沾着和你裤脚一样的泥。"
二愣子盯着那碗茶水,手心里全是汗。他突然想起三天前,张大师找到他,塞给他一管黑色的药膏,说抹了能增加掌力,还让他帮忙处理点"麻烦",事成之后分他一大笔钱。
当时他没多想,现在才觉得不对劲——那麻袋沉得离谱,扔进湖里时溅起的水花里,好像飘着一点白色的布料,像是医生穿的白大褂。
"其实你的手还有救。"
林夏把瓷瓶放在桌上:"这药能解曼陀罗的毒,只是需要你配合。"
"配合什么?"
二愣子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哼。
"告诉我麻袋里装的是谁。"
林夏的目光冷得像冰:"还有,张大师让你找谁的麻烦。"
外面突然传来了警笛声,二愣子的脸色更白了。
林夏转头看向窗外,刚才来的警察又回来了,正和赵老板说着什么,赵老板不住地往包厢这边指。
"现在说,还来得及。"
她把瓷瓶往他面前推了推:"不然等警察进来,搜出你藏在皮卡后斗里的铁棍,还有你胳膊上的梅花印......"
二愣子突然瘫坐在地上,抱着头呜呜地哭起来。
他身后的壮汉们面面相觑,有两个悄悄溜出了包厢,剩下的也都耷拉着脑袋,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是张大师让我干的......"
他哽咽着说:"他说有个医生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让我把她沉到湖里......我没敢真动手,就找了个假人......"
林夏的心跳漏了一拍。假人?那陈立扔到湖里的到底是什么?
"那麻袋里的假人穿着白大褂?"
她追问。
二愣子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烟盒,倒出半张撕碎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背对着镜头站在湖边,身形和林夏有几分相似。
"张大师给我的,说照着这个做假人......"
林夏捏着那张照片,指节泛白。照片背面有一行模糊的字迹,像是用口红写的,能看清"码头"两个字,后面跟着个模糊的数字,像是"3"。
警笛声越来越近,二愣子突然抓住林夏的裤脚:"林医生,你救救我!张大师说要是办不成事,就让我去填湖......"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冲进来的警察按住了。
林夏看着他被拖出去时绝望的眼神,突然想起刚才在他手腕上摸到的脉象——虚浮中带着一丝诡异的沉稳,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又像是在极力掩饰着什么。
王海涛擦着额头的汗走过来:"多亏了你,林医生。这二愣子就是个纸老虎,吓唬人的。"
林夏没说话,目光落在二愣子刚才坐过的地方。
地毯上除了烟蒂,还有个小小的金属物件,闪着暗绿色的光。
她捡起来一看,是个生锈的钥匙,上面刻着个模糊的"3"字。
窗外的霓虹灯又开始闪烁,把湖面照得忽明忽暗。
林夏想起那张沾着蓖麻叶的纸条,想起刘总裤脚上的红砂岩,想起张大师拐杖上的碎布......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码头三号仓,还有那个沉在湖底的秘密。
她把钥匙揣进白大褂口袋,指尖触到冰凉的玉佩。
半个"陈"字硌得她生疼,像是在提醒着什么。
这时,王海涛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听了几句,脸色突然变得煞白:"什么?考古队在湖底发现了一具尸体?"
林夏的心猛地一沉。二愣子说他扔的是假人,那这具尸体是谁?是陈立早上扔下去的,还是......
她抬头看向窗外,黑漆漆的湖面上,不知何时漂着一个白色的东西,随着波浪起起伏伏,像极了一件被水浸透的白大褂。
而在临湖楼的后巷里,一个穿花衬衫的壮汉正鬼鬼祟祟地打电话,嘴里念叨着:"二愣子招了......对,那女的好像知道了......好,我这就去码头......"
他没注意到,身后的阴影里,有个穿白大褂的身影正缓缓站起,手里捏着一把闪着寒光的手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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