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决定闯“虎穴”
后巷的风裹着湖腥味扑过来时,林夏已经绕到了穿花衬衫男人的侧后方。
手术刀的寒光在路灯下闪了闪,却没真的刺下去——她注意到男人后颈有块青紫的淤痕,形状和陈立后颈的勒痕一模一样,像是被同一种环状物所伤。
"码头三号仓有什么?"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男人猛地一哆嗦,手机"啪"地掉在地上,屏幕摔出蛛网似的裂纹。
穿花衬衫的壮汉转身时,右手下意识往腰后摸,那里别着把锈迹斑斑的弹簧刀。
林夏没给他拔刀的机会,指尖快如闪电般点在他的曲池穴上。
男人顿时觉得半边身子发麻,弹簧刀"当啷"落地,疼得龇牙咧嘴。
"说不说?"
林夏捡起地上的手机,屏幕虽然碎了,通话记录里却清晰地显示着一个备注为"判官"的号码,最近通话时长超过半小时。
"我不知道什么三号仓......"
男人梗着脖子嘴硬,额头上的冷汗却顺着脸颊往下淌。
林夏注意到他左手手腕上有一圈浅色的印记,比皮肤颜色略浅,像是长期戴着什么细环饰品,比如银镯子或者铁链。
她突然想起二愣子手腕上的红绳,还有张大师拐杖头缠着的黑布——这些人身上都藏着相似的束缚痕迹,像是某个组织的标记。
"那你总该知道'白面判官'吧?"
林夏加重了按在他曲池穴上的力道,男人疼得差点跪下去:"二愣子说的填湖,就是把不听话的人扔进朝凤湖底,对吗?"
男人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你们扔下去的人,都得戴着铁链。"
林夏的目光扫过他手腕上的浅色印记:"就像你手上戴过的这种。"
穿花衬衫的男人突然泄了气,瘫靠在墙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是判官让我们干的......他说朝凤湖底有个洞,能藏东西,也能藏人......"
林夏的心沉了沉:"藏什么东西?"
"不知道......"
男人摇头时,领口露出半截刺青,是个模糊的虎头图案:"只知道每次运东西都在码头三号仓装船,半夜往湖中心送......"
他突然抓住林夏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她的肉里:"医生,你放过我吧!我只是个跑腿的,上次运的东西用黑布盖着,形状像是一口棺材......"
棺材?林夏想起陈立带来的铁皮箱,还有里面刻着纹路的石板。
考古队在湖底发现的尸体,难道就装在这样的棺材里?
"白面判官是谁?"
她追问。
"不知道真名......"
男人的声音压得极低:"只知道他总穿白衬衫,右手食指缺了半截,和......"
他的话没说完,突然眼睛一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林夏低头一看,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扎在他的人中穴上,针尾还沾着一点暗红色的粉末——是朱砂,和药柜里那个药罐里的东西一模一样。
巷口的阴影里,一个穿白衬衫的男人正转身离开,右手插在裤袋里,左手拎着一个黑色皮包,走路时肩膀微微倾斜,像是右边身子不太方便。
林夏追出去时,只看见一辆黑色轿车的尾灯消失在街角,车牌被泥挡住了,只能看清最后两位是"33"。
她低头看了看穿花衬衫男人掉在地上的弹簧刀,刀柄上刻着个小小的"虎"字,和他领口的刺青相呼应。
回到临湖楼包厢时,王海涛正对着电话大喊:"什么叫找不到尸体?考古队不是说看见了吗?"
挂了电话,他脸色铁青地对林夏说:"考古队刚才说,湖底的尸体突然不见了,像是被什么东西拖走了,只留下半截铁链......"
林夏摸出那把生锈的钥匙,上面的"3"字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码头三号仓,看来必须得去一趟了。
"王总,你让人查一下码头三号仓的租赁记录。"
她把钥匙放在桌上:"还有,帮我准备一套换的衣服,不是白大褂。"
王海涛愣了愣:"你要去?"
"嗯。"
林夏点头时,目光落在窗外黑漆漆的湖面,那个白色的东西还在漂着,像是在指引方向:"有些事,总得有人去看看。"
凌晨三点,码头的风带着咸腥味,吹得仓库的铁皮门哗哗作响。
林夏穿着一身深色工装,手里拎着一个工具箱,里面装着听诊器和几包银针,还有从药柜里拿的朱砂和艾草——这些东西既能救人,也能防身。
三号仓的门锁是把老式挂锁,用那把生锈的钥匙一试,居然真的打开了。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霉味混着檀香扑面而来,和铁皮箱里、青石板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仓库里堆着不少木箱,上面都盖着黑布,角落里燃着三炷香,烟柱笔直地往上飘,落在头顶的横梁上。
林夏走过去掀开一块黑布,里面装的不是什么棺材,而是码得整整齐齐的陶罐,罐口封着红布,上面盖着个小小的虎头印。
她拿起一个陶罐晃了晃,里面传来细碎的碰撞声,像是某种金属器物。
林夏正要打开看看,身后突然传来了脚步声,有人用手电筒照着她的脸:"谁在那儿?"
林夏迅速躲到木箱后面,看见两个穿黑夹克的男人走进来,手里都拎着铁锹,其中一个右手食指果然缺了半截。
"判官说今晚必须把这些东西运走。"
缺指男人的声音很哑,像是砂纸摩擦:"考古队在湖底瞎折腾,万一挖到那个洞就麻烦了。"
另一个男人哼了一声:"怕什么?那洞深着呢,当年填进去的人都没爬出来过......"
他们的对话让林夏的心猛地一揪。她悄悄拿出听诊器,贴在旁边的木箱上,能听到隔壁仓库有动静,像是有人在拖动重物。
"动作快点,"
缺指男人往香里添了点东西,烟雾突然变得很浓,带着一股甜腻的味道:"这香能安神,也能让人犯困,省得被巡逻的发现......"
林夏屏住呼吸,悄悄往仓库深处退。墙角有一个通往地下的梯子,上面盖着一块木板,板上还压着个沉重的铁桶。
她掀开木板时,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顺着梯子爬下去,底下是一条狭窄的通道,墙壁上渗着水,每隔几步就有一个虎头标记。
走了大约十几米,通道尽头豁然开朗,是一个约莫半间仓库大小的地窖,中央放着一口石棺,棺盖没盖严,露出里面铺着的黑色绒布。
地窖的角落里堆着不少铁链,锈迹斑斑,上面还沾着一点暗红色的东西,像是干涸的血。
林夏走过去摸了摸,铁链的粗细和考古队在湖底发现的那截一模一样。
她正要掀开石棺盖,突然听到通道里传来脚步声。
林夏躲到石棺后面时,手电筒的光扫了进来,缺指男人和另一个男人正抬着一个麻袋走进来,麻袋里的东西还在动,发出微弱的呜咽声。
"判官说了,这女的知道得太多,直接扔湖里太便宜她了。"
缺指男人把麻袋往地上一扔,发出沉闷的响声:"让她在石棺里待着,陪老东西们作伴。"
林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麻袋里的人穿着白大褂,虽然被捆着,身形却很熟悉——是诊所隔壁的李婶,早上还来给她送过包子,说要去给考古队送盒饭。
"你们不能这样......"
李婶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什么都没看见......"
"看见看不见,判官说了才算。"
另一个男人拿出把锤子,开始撬动石棺盖:"等把你关进去,再填上土,谁也找不到......"
林夏悄悄从石棺后面绕出来,手里捏着三根银针,瞄准了两人的后颈。
她深吸了一口气,正要出手,突然听到通道里传来了一声闷响,像是有人被打晕了。
缺指男人警觉地回头:"谁?"
回答他的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王海涛举着根铁棍冲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警察:"不许动!"
缺指男人想反抗,被林夏甩出的银针扎中了后颈,顿时僵在原地。
另一个男人见状不妙,转身想从通道逃跑,刚跑到梯子底下,就被守在那里的警察按住了。
林夏解开李婶身上的绳子时,发现她的手腕上有一圈清晰的勒痕,和陈立、穿花衬衫男人身上的痕迹一模一样。
"他们抓我的时候,我看见仓库里有一辆卡车,"
李婶惊魂未定地说:"车斗里装着好多木箱,上面印着'鼎盛集团'的logo......"
王海涛走到石棺旁,和警察一起掀开棺盖。
里面没有尸体,只有一个黑色的皮包,打开一看,里面全是账本,上面记录着一笔笔巨额交易,收款方都是同一个名字——陈立。
账本的最后几页,贴着几张照片,都是码头三号仓装船的场景,其中一张里,穿白衬衫的男人正指挥着工人往船上搬木箱,他的右手食指确实缺了半截。
"白面判官就是陈立?"
王海涛的声音里满是不敢置信:"可他不是被警察抓起来了吗?"
林夏的目光落在账本最后一张照片上,是陈立和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握手,背景是朝凤湖项目的奠基仪式。
那个穿西装的男人,她见过——是湖对岸船上那个董事长的小舅子。
这时,地窖里突然传来了一阵晃动,头顶落下不少泥土。
缺指男人突然笑起来,笑得癫狂:"晚了......判官说要是事败,就炸了这里......"
他的话刚说完,通道里传来了一声巨响,浓烟顺着梯子灌了进来。
林夏拉着李婶往石棺后面躲时,瞥见账本上掉出一张纸条,上面用红笔写着:"虎头崖下,另有通道。"
地窖的墙壁开始裂缝,王海涛和警察正忙着打开另一个出口。
林夏捡起那张纸条时,指尖触到一点黏腻的液体,和之前在刘总纸条上闻到的味道一样——檀香混着铁锈,还有点淡淡的血腥味。
她抬头看向石棺,棺壁上刻着一些模糊的图案,像是地图,其中一个标记和虎头崖的位置正好对应。
浓烟越来越大,王海涛在外面喊她的名字。
林夏把账本塞进李婶的怀里:"拿着这个,快走!"
她转身冲向石棺后面的墙壁,那里的泥土似乎比别处松动。
用铁锹砸下去时,果然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外面传来潺潺的水声,像是一条地下河。
身后的爆炸声越来越近,林夏钻进洞口的一瞬间,看到缺指男人手里举着一个打火机,正往地上的油桶扑去——他手腕上的虎头刺青在火光中,像是活了过来。
地下河的水流很急,林夏被冲得东倒西歪,手里紧紧攥着那张写着虎头崖的纸条。
她不知道前面是什么,只知道必须活下去——湖底的尸体,石棺里的秘密,还有白面判官背后的人,都还等着她去揭开。
当她顺着水流漂出洞口时,发现自己正站在朝凤湖岸边,不远处的虎头崖下,一艘黑色的船正准备离岸。
甲板上,穿白衬衫的男人正指挥着工人搬一个沉重的木箱,箱子上印着个醒目的虎头标记。
林夏摸出藏在工装口袋里的银针,指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看来这虎穴,她是非闯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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