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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师父刘佳教搭脉


夜色渐浓时,三人各自回房歇息。林夏躺在床上,指尖总忍不住在自己腕间摩挲,白天师父讲的那些脉象道理在脑子里翻涌,混着对村西头那片林子的隐约不安,竟有些睡不着。

身旁的吴军呼吸匀稳,她凑过去悄悄搭了下他的脉,沉稳里带着股踏实的劲儿,倒让她心里安定了些。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院子里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林夏披衣出来,见师父正蹲在药圃前侍弄那些草药,露水打湿了他的布鞋,晨光落在他斑白的发梢上,透着股说不出的安宁。

吴军已经烧好了水,正将暖壶往堂屋里搬,见她出来,笑着递过一杯热茶:“师父说今早先不急着去林子,让咱们先把昨天晒的那些药材归置好。”

林夏接过茶杯,指尖触到温热的瓷壁,忽然想起什么,快步走到师父身边。

药圃里的薄荷带着晨露的清香,她蹲下身帮着整理枝叶,轻声道:“师父,昨天您讲的那些脉象,我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我想对脉象了解的更加深刻一些,您看……”

师父手里的小铲子顿了顿,转头看她时,眼里带着笑意:“你这丫头,倒是急性子。”

他用铲子轻轻将一株紫苏扶正,“深刻了解脉象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得像这些草药似的,先把根扎稳了才行,但是你水平已经很高了,有些稍微点拨你一下就可以了。”

“我知道,”

林夏急忙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捏着衣角,“我不会急功近利的。就像您说的,心诚了,才能摸到脉里的门道。我想一点点的提高自己的水平。”

吴军这时也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本记药材的本子:“师父,林夏是真心喜欢这个。您看她平时帮您抄方子多认真,连我这外行人都看在眼里。”

师父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目光扫过院子里晒着的一排排药材,那些桔梗、当归、黄芪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泽。

“你们看这些药材,”

他忽然开口,“采回来得先洗净晒干,去了杂质才能入药。学搭脉也一样,得先把心放空了,去掉那些浮躁心思才行。”

他顿了顿,看向林夏,“既然你想更上一层楼,我便把我的绝技教你。只是有一条,得按我的规矩来,一步都不能乱。”

林夏心里一喜,差点跳起来,忙不迭地应着:“您放心,我一定听话!”

“那今天就先从认脉位开始。”

师父转身往堂屋走,“进来吧,书房里有我以前画的脉位图。”

书房里弥漫着旧书和墨香,师父从书架最上层取下个泛黄的本子,翻开里面是工工整整的手绘脉图,寸、关、尺三个部位用红笔标得清清楚楚。

“搭脉讲究三指定位,这些基础知识你早就烂熟于胸了。”

师父指着图上的位置,“食指按寸部,中指按关部,无名指按尺部,这三个地方得找准了,不然摸得再久也是白搭。”

他让林夏伸出手,自己则用手指在她腕间比划:“你看,这里是桡骨茎突,旁边就是关部,往手腕方向是寸部,往手肘方向是尺部。手指得轻轻搭上去,既不能太用力把脉压没了,也不能太轻了摸不到动静。”

林夏屏住呼吸,感受着师父指尖的力度,忽然想起小时候学骑自行车,父亲扶着车座教她掌握平衡的感觉,既紧张又踏实。

“我试试。”

她深吸一口气,将手指轻轻按在师父的腕间,刚碰到皮肤就有些发慌,指尖不由自主地用了力。

“松点,”

师父轻声提醒,“你要要慢慢的去感受脉搏的变化,时间越长你就会发现,你刚开始搭脉的判断是错误的。”

林夏脸一红,赶紧放松手指,可刚一松,又觉得指尖发飘,像是抓不住那跳动的脉搏。

吴军在一旁看得认真,手里的笔在纸上记着:“师父,是不是就像握毛笔似的,得找到那个巧劲?”

“差不多这个理。”

师父点头,“力道得拿捏得正好,就像给病人抓药,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

他让林夏再试,这次亲自握着她的手调整角度,“你感受一下,这寸部对应的是上焦,心肺的情况多在这儿显;关部对应中焦,脾胃肝胆的毛病能摸着;尺部对应下焦,肾和膀胱的虚实都在这儿藏着。”

林夏慢慢静下心来,指尖终于捕捉到那清晰的搏动,一下,又一下,像是有生命在指尖跳跃。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在河边摸鱼,屏住呼吸才能感觉到鱼鳍划过掌心的轻颤,原来搭脉也是这样,得先让自己静下来。

“中午饭前,你先把这三个部位找准了。”

师父合上本子,“下午我教你分辨浮脉和沉脉。”

整个上午,林夏都在反复练习定位。吴军帮她把脉枕垫得高低合适,自己也时不时伸出手腕让她练习,偶尔还故意逗她:“哎,我这寸部是不是跳得特别快?难道是昨晚没睡好?”

林夏被他逗得笑出声,指尖的紧张感也消了些,细细一品却摇头:“不是没睡好,是你刚才搬药材用了力,脉里带着点浮劲,歇会儿就好了。”

吴军眼睛一亮:“这你都能摸出来?”

“是师父说的,”

林夏心里有点小得意,“劳作后的脉会浮一些,就像水面上的浮萍,看着动得欢,其实根浅着呢。”

下午阳光正好,师父搬了张桌子放在院子里,让林夏坐在对面。

“浮脉和沉脉是最基础的两种,”师父伸出手腕,“你先摸这个。”

林夏指尖刚搭上,就觉那脉搏跳动得很明显,像是在指尖下轻轻撞着,不用费力就能摸到。

“这个脉很浮,”

她试着说,“就像...就像水烧开了,泡泡在水面上冒似的。”

“说得不错。”

师父点头,然后稍微调整了下手腕的角度,“再摸这个。”

这次林夏得稍微用点力按下去,才能感觉到那沉稳的搏动,像是在水底滚动的石子,不张扬却很实在。

“这个沉,”

她琢磨着说,“像是埋在土里的种子,得往深了找才能摸着动静。”

师父笑着看向吴军:“你也来试试。”

吴军笨手笨脚地搭上,摸了半天挠挠头:“好像...好像一个跳得高,一个跳得低?”

“差不多这个意思。”

师父解释道,“浮脉多在表证,像是感冒发烧初期,脉就浮得明显;沉脉多在里证,比如有些慢性病,脉就沉得深。但也不是绝对的,得结合其他情况看,就像你不能光看叶子黄了就断定树死了,得看看根是不是还好。”

他让林夏拿过旁边的脉案,指着上面的记录:“你看这个病例,病人说头痛怕冷,我摸他脉浮,就知道是外感风寒,开了麻黄汤,几副就好了。再看这个,病人说肚子胀没胃口,脉沉得很,就是里有积滞,得用些消食导滞的药。”

林夏听得入神,忽然明白师父为什么总说“脉是活的”,原来每一种脉象都连着活生生的人,连着他们的病痛和心事。

傍晚时分,师父忽然拿出三个小布包,里面分别装着不同的东西。

“来,考考你。”

他把布包放在桌上,“不用看,就用手摸,说说里面是什么。”

林夏先拿起第一个,指尖刚触到就笑了:“这是山楂,圆滚滚的,还带着点棱。”

第二个包着的东西有点扎手,形状不规则:“是苍耳子吧?外面有刺。”

第三个摸着滑溜溜的,一片一片的:“是茯苓!”

师父点点头,又换了种方式:“现在闭上眼睛,我用不同的力度按你的手腕,你说说哪次重,哪次轻。”

林夏依言闭眼,只觉得腕间的力道忽轻忽重,她凝神分辨着,一一答来。

等她睁开眼,见师父手里拿着个小小的铜秤:“学搭脉就像用这秤,多一分少一分都得心里有数。差一点,脉就认不准;脉认不准,药就开不对,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吴军在一旁帮着收拾东西,忽然想起什么:“师父,您以前说过,搭脉不光能看病,还能看出人的心思,这也是基本功里的吗?”

“那是更高层的东西了。”

师父把铜秤收好,“得先把病脉认准了,才能谈其他的。就像学走路,得先站稳了,才能学跑。不过话说回来,人心影响脉象,脉象也能反映人心,这点你们以后慢慢体会。”

天色擦黑时,林夏帮着师父把书房收拾好,看着墙上挂着的那副“大医精诚”的字,忽然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师父,”

她轻声说,“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不辜负您的教导。”

其实师父刚刚教的这些,林夏早就会了,她只是想验证一下,自己的判断和师父的是不是一样的。

这时,院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敲得很急,还夹杂着慌乱的呼喊:“刘师父!刘师父在家吗?快救救我家老头子!”

三人都是一愣,师父率先起身往门口走:“别急,慢慢说!”

林夏和吴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

夜色里,敲门人的声音带着哭腔,像根紧绷的弦,一下子把院子里刚沉静下来的气氛扯得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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