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各方反应
这告示,字字诛心。
明摆着就是告诉那些东岸的权贵,想保住你们的良田,就乖乖掏钱。
而且,掏多少,大家都看着呢。
谁要是敢一毛不拔,或者捐得少了,那南岸的百姓可就要遭殃了。
到时候,民怨沸腾,唾沫星子都能把他们淹死。
更狠的是,如果东岸没人捐款,或者捐的没有南岸多,那就直接修南岸。
这等于是把刀子递给了那些权贵,让他们自己往自己身上捅。
“贤侄,你这告示,可真是……够毒的。”朱宏远苦笑道。
陆准淡淡道:“对付小人,当用非常手段。”
“伯父,事不宜迟,这告示,还是尽快张贴出去为好。”
“另外,我还需要伯父配合,在城中各大茶楼酒肆,安排一些说书先生。”
“把这安澜河水患的危害,朝廷拨款的窘境,以及府衙这无奈的决定,好好地编排成故事,说给百姓们听。”
“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府衙是为了百姓着想,才出此下策。”
“要让那些权贵,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
朱宏远点点头:“贤侄放心,此事,本府明白如何去做。”
他当即便叫来心腹幕僚,将陆准的计划吩咐下去。
一时间,整个永安府衙,都因为陆准的到来,而变得暗流涌动。
……
当天下午。
永安府的四门城墙,以及府衙门口,各大要道的显眼位置,都张贴出了一模一样的告示。
告示的内容,很快便在城中传扬开来。
一石激起千层浪。
“听说了吗,府衙出告示了,说要修安澜河的河堤。”
“修河堤是好事啊,可告示上说,朝廷的银子不够,只能修一边。”
“是啊,还说让大家伙捐钱,谁捐的多,就先修谁那边。”
“这不是明摆着让东岸那些有钱的老爷们出钱吗。”
“他们要是不出钱,咱们南岸的田可就悬了。”
街头巷尾,茶楼酒肆,到处都在议论着这件事。
说书先生们更是添油加醋,将东岸权贵的富庶,与南岸百姓的贫苦,进行了鲜明的对比。
将府衙的“两难”,和告示的“无奈”,演绎得淋漓尽致。
一时间,城中舆论汹涌。
无数双眼睛,都盯向了安澜河东岸的那些高门大户。
……
周府。
前任宰相周延年,正悠闲地在后花园品茶赏花。
管家周福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脸色有些慌张。
“老爷,不好了,出事了。”
周延年眉头微蹙,放下茶杯:“何事惊慌。”
他宦海沉浮数十年,早已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镇定。
周福喘着气说道:“府衙,府衙出了一张告示,说,说是要让咱们东岸的这些人家,捐钱修河堤。”
“还说,要是咱们捐的钱不够多,或者没人捐,就要先修南岸的河堤。”
周延年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哦,还有这等事。”
他接过周福递上来的告示抄录,仔细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周延年冷笑一声:“哼,好一个朱宏远,好一个以捐代工。”
“这是想拿民意来压我们啊。”
周福在一旁担忧道:“老爷,现在外面都传遍了,说咱们东岸的为富不仁,只顾自己,不管南岸百姓的死活。”
“还有说书的,把您和其他几位老大人,都编排进了段子里,说得可难听了。”
周延年脸色阴沉下来。
他没想到,朱宏远这个平日里看着还算老实的知府,竟然敢玩这么一手。
这背后,怕是有人在给他撑腰。
“去,把张将军,王将军,还有刘尚书,都请到我府上来。”
“就说,老夫有要事相商。”周延年沉声道。
他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
张府。
致仕老将张威虎,听完管家的汇报,气得暴跳如雷。
“他娘的,朱宏远那个酸丁,敢跟老子玩这套。”
“老子在边关抛头颅洒热血的时候,他还在穿开裆裤呢。”
“想让老子掏钱,门都没有。”
王府。
另一位致仕老将王定国,也是勃然大怒。
“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
“这朱宏远,是想把我们这些老骨头,架在火上烤啊,如果不出这个钱,岂不是说我们心中无百姓?”
刘府。
前刑部尚书刘伯谦,则显得相对冷静一些。
他摩挲着下巴,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这告示,不像是朱宏远的手笔。”
“他没这个胆子,也没这个脑子。”
“背后,定有高人指点。”
三位大佬,不约而同地都收到了周延年的邀请。
他们也想知道,这永安府,究竟是谁在兴风作浪。
……
府衙内!
王忠将外面的情况,一一向陆准做了汇报。
“家主,您这招可真是高啊。”
王忠咧嘴笑道,“现在整个永安府,都在骂那些东岸的权贵呢。”
“那些说书的,把您教的段子,说得是活灵活现,百姓们听得可解气了。”
陆准嘴角噙着一丝淡笑,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黄四海的寿宴,是何时。”陆准问道。
王忠答道:“回家主,就在明天午时。”
陆准点点头:“嗯,礼物都准备好了吗。”
王忠道:“都按您的吩咐,准备妥当了。”
“书圣王曦源的真迹。”
陆准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好,明天,我们就去会会这位江东商会的总会长。”
“也顺便看看,永安府的这些大人物们,会有什么反应。”
他知道,告示只是第一步。
真正的较量,还在后头。
而黄四海的寿宴,或许会是一个不错的舞台。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下人的通报声。
“爵爷,朱公子求见。”
陆准眉毛一挑:“哦,宜之来了,让他进来。”
片刻之后,朱宜之快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焦急和兴奋。
“陆兄,你这计策,真是太……太绝了。”
朱宜之一见面就忍不住说道。
“现在外面,那些士绅权贵,一个个都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陆准示意他坐下,淡淡道:“这只是开始而已。”
朱宜之深吸一口气,说道:“陆兄,家父让我来告诉你,周相爷他们,已经聚到一起了,看样子,是要商量对策。”
“家父担心,他们会联手向府衙施压,甚至,会对陆兄你不利。”
陆准闻言,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让他们来好了。”
“我倒要看看,这些养尊处优惯了的老爷们,能有什么高招。”
他巴不得这些人主动跳出来。
那样,他才有机会,把他们一网打尽。
或者说,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把银子交出来。
陆准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出言问道:“对了朱兄,你对这个黄四海,了解多少。”
朱宜之闻言,面色略显凝重。
“陆兄,这黄四海,可不是个简单人物。”
“他是江东商会的总会长,手眼通天,生意遍布整个江东,甚至连京城都有他的人脉。”
陆准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此人表面上和气生财,笑脸迎人,江湖人称‘笑面虎’。”
“但实际上,心机深沉,手段狠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据说他早年也是从小行当做起,能有今日的家业,手上怕是沾了不少不干净的东西。”
朱宜之压低了声音,“他府上养的那些护院,很多都是亡命之徒,个个身手不凡。”
“啧啧!”陆准笑了笑,说道:“看来也不简单啊,希望明天能一切顺利,别招惹我。”
……
次日清晨。
府衙的马车早已备好。
王忠指挥着下人,将一个长条形的紫檀木盒小心翼翼地搬上马车。
这木盒做工精致,雕刻着繁复的云纹,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与昨日那几大箱显眼的“金银珠宝”相比,这只木盒显得低调了许多。
一切准备妥当后,陆左就随朱宏远与朱宜之前往了黄府。
黄府,坐落在永安府最繁华的地段。
朱漆大门,石狮镇宅,门前车水马龙,宾客如云。
今日是黄四海的五十大寿,前来贺寿的官绅名流络绎不绝。
“家主,那不是兰大人吗?”
“他真的带一些金银珠宝来贺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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