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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叙往事少年悲身世 拜剑圣众人入昆仑(三)


当下两人便引着众人向谷内而去。云石度命那数个临天宗弟子赶着牦牛亦进得谷来。谷道约半里有余,不过二三丈宽,两边均是笔直悬崖,甚是逼仄,好在整修得甚是平坦。拐过几个弯后,出了谷道,众人只觉眼前一亮,豁然开朗,谷内竟别有洞天。见面前是一大片林子,足有数百亩,虽在寒冬,却绿意盎然,枝条纷密,与谷外迥然不同。抬头上观,越过林梢,可见峰顶皑皑白雪。林中是一大湖,亦有数百亩,湖水并未结冰,清澈见底,时见游鱼。湖中是一水亭,有曲折石桥连通两岸。湖边有几间石屋,屋顶烟囱正烟气缭绕,便见几个仆人打扮之人跑出,见了风剑雄,都笑着行礼招呼。风剑雄命他们将牦牛所负货物卸下,并开发临天宗弟子脚力钱。

云石度向一仆人笑道:“凌安,这几位是公子亲戚好友,现天已午时,待会多炒几个菜,公子带回的东西都是现成的。”

那凌安五十出头,走过来接过风剑雄坐骑缰绳,笑呵呵道:“晓得了。公子去得这么久,年也未回来过,老爷可惦念着呢。”

风剑雄笑道:“师父现在何处?”

凌安道:“老爷大约在里面与颠道长下棋呢,公子快去吧。”

郑克逊笑道:“道长本棋力平平,非缠着师父下棋,结果师父让至九子,还是输得一塌糊涂。”

屠清民笑道:“这叫‘虽九死而不悔’,剑雄此番可苦了,道长在师父那边输的,定要在剑雄身上找齐,输棋倒不怕,最苦的是让棋还要让得不动声色,不露破绽,让道长欣然取胜,却费心思。”

风剑雄笑道:“二位师兄幸而未学围棋,却免了此等苦事。”

说着众人便上了石桥,向对岸而去。见对岸却是大片松林,树木疏密有致,颇有章法。林边一个精美凉亭,亭中摆着一张石桌,四个石墩,均光洁闪亮,一尘不染。一条卵石铺成的小径延伸入树林深处,亦是扫得干干净净。众人沿着小径入林,只觉松柏清香扑鼻,心胸为之一爽。松林中不时可见松鼠跑过,见人来也不害怕,自顾吃松果玩耍。愈往里走,景色愈奇,时见假山玲珑,亭榭雅致,园囿错落,鹤鹿闲步,更有一等四季不败的奇花与腊梅争艳。

众人赞不绝口,连连称奇。唐三笑道:“早先听说凌老前辈隐居昆仑山,我还以为不定在哪个洞中苦修呢,不想昆仑山中竟有如此妙处!还寻思到了中原呢。”

屠山笑道:“凌老前辈乃大德之人,只有他老人家方配住在如此福地。”

柏开章问风剑雄道:“公子,我等一路行来天气严寒,冰霜处处,何以此处却甚觉温暖,且草木不凋?”

风剑雄笑道:“说起来也无甚奇处。这谷内有数处地火温泉,因此地气温润,草木常绿。加上地处山峰之阳,悬崖将四面寒气挡在谷外,自然温暖一些。”

唐铠锋道:“修这片园子花费不少吧?”

云石度点头道:“花了万把银子呢。好在谷内本有林石池沼,只须因势建造就是,不然再多花一倍银子也不见得能成。”

却听任明宣在旁手舞足蹈,大声道:“如此妙处,更胜桃花源几分,小生不走了!小生久厌红尘,欲长居于此,与松鹤为伴!”

众人正在暗笑,又听任明宣吟道:“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悟以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日而昨非;舟遥遥以轻飏……”

任明宣正酸态可掬大诵《归去来辞》,忽听林中有人拍手大笑道:“好好好!好诗!老道亦有一阙,听着:混迹红尘数十年,且将拱璧换金丹;忽然一夜风雷动,翻身跳入九重天!如何?”大笑声中,石径上忽闪出一人,身着破旧道袍,袍上斑斑点点都是污渍,道髻蓬松凌乱,须发花白,却是红光满面,声如洪钟,目中湛湛有神,顺石径飘然而来。

风剑雄大喜,忙抢上叩头道:“道长大安!不知何时归来?”

老道将他拉起,笑道:“嗯,好!小子长进不小。咱爷俩呆会儿说话。”也不理众人,便转向任明宣道:“方才是你吟诗?此诗仓猝吟来自是不太工整,却颇有悟性。且又说久厌红尘,可见尚有些根器,年轻人能悟到这般,便大不容易了。”说着目光灼灼,上下打量任明宣,不时点点头。

任明宣先被老道吓了一跳,后见他竟未读过陶潜《归去来辞》,又说此诗“不太工整”,不觉好笑,见老道一个劲打量自己,便觉心中有些发毛,道:“不知道长法号?方才之诗却非小生所作,”见老道面露失望之色,顿时好胜心起,忙道:“幸而小生向喜道家诗书,曾记得一诗,便吟来请道长指教。”风剑雄在旁向他使眼色,他却未看见,便吟道:“拈弄溪山诗伎巧,吐吞日月气神通;且将诗酒瞒人眼,出入红尘过几冬。如何?”任明宣于学无所不窥,三教九流、诸子百家、稗官野史之书读过极多,向以学识自傲,见那老道如此,以为要与自己论道,遂随口相和。

老道喜得抓耳挠腮,道:“你读过《华阳吟》?如此心向大道,定是可度之人!就拜老道为师,长居此处修道如何?老道定将平生所学相授。”说着满面热切望着任明宣。(《华阳吟》实是宋代白玉蟾所作——作者)

任明宣一听之下,便面现尴尬,嗫嚅道:“这个,这个,小生……还没请教道长法号?”

老道道:“老道号‘颠’,逆转乾坤、颠倒阴阳之颠。快说,到底答不答应?”

郑克逊咳了一声,上前道:“道长,待我等见过师父后再说罢,且客人远来,理应……”

颠道人怒道:“滚一边去!老道在此度人,添甚么乱?”又向任明宣道:“怎样?”

任明宣于路上听风剑雄提过这位颠道人,知是前辈高人,不好失礼一口回绝,便婉转措辞,道:“非是小生不答应,只家中双亲尚在,不好就此……”

颠道人大怒,道:“好小子!也和从前那些人一般支吾,甚么家中双亲年老需人侍奉,甚么子女尚幼,甚么祖业难弃,都是一派搪塞!根本全无修道之心!叵耐这厮,既不肯出家,为何在老道面前炫耀?老道生平最恨的即是口是心非的叶公!”

风剑雄上前陪笑道:“道长,任兄乃一介书生罢了,吟诗作文乃书生本份,又怎敢在道长面前炫耀?”

颠道人怒道:“当年吕祖度人无数,修下大功德,名列仙班。老道亦发愿度人,不想直到今天遇着的都是这么些东西!非得着实教训一番不可!”说着一把揪住任明宣耳朵。颠道人出手似乎不快,任明宣武功亦不弱,却偏偏躲闪不开,被揪个正着,顿时痛得呲牙咧嘴,半身酸麻,又无力反抗。

众人无不又好气又好笑,屠山与任明宣交厚,见他吃亏,便道:“好个撒野老道,不冤叫个‘癫’字!要度人也要两厢情愿,还有用强的?怪不得一个人也度不到!且将人放开!”便上前推颠道人,不想耳朵也是一阵剧痛,亦被颠道人揪住。颠道人怒道:“好个目无尊长的小辈!当真世风不古!也好,度人成双,这叶公拜老道为师,你便拜他为师,当老道徒孙!”

颠道人却是道家中修为极高之人,不但道学极精,且武功之高,不在凌飞宇之下。颠道人传给风剑雄“万象神功”,威力可与少林达磨易筋经及武当先天无敌罡气相埒。唯颠道人酷嗜道术,为之如醉如痴,自号为“颠”,整日浸淫其中,亦曾云游天下,与名师切磋,极少过问江湖之事,因此江湖不闻其名头。颠道人生来不修边幅,性情怪癖,自在昆仑山遇着凌飞宇,却一见如故,颇为相投,便搬来养性峰,在谷中建一小道观,与凌飞宇比邻而居。颠道人甚喜风剑雄聪颖,便将毕生武功相授,自己则整日烧丹炼汞,研习道家经典。颠道人平生极钦服吕洞宾,发愿普度众生,却至今一无所获。而此番又度任明宣不得,自是十分恼火。

当下闹得不可开交,众人啼笑皆非,纷纷来劝,颠道人哪里肯听?非要收二人为徒不可。忽听前面有人笑道:“老道,又发孩子脾气了?和小辈们纠缠甚么?”

众人抬头一看,便见一人沿石径飘然而来。那人头戴遮尘暖帽,身着一袭青袍,八尺开外,面如冠玉,黑髯飘洒胸前,气度从容儒雅飘逸出尘,令人一见忘俗。正是风剑雄师父凌飞宇。

风剑雄乍见师父,喜悦之下,又觉心中酸热,泪水便涌出眼眶,奔上前拜倒,道:“弟子拜见师父!弟子不孝,劳师父挂心了!”

凌飞宇将他拉起,温和地道:“平安回来就好,莫哭了。”又向众人施礼,一眼认出唐铠锋,笑道:“其么风把唐兄吹来?倒是意外之喜,总有十年未见了吧?”

唐铠锋叹道:“可不是?一晃十年,太快了。凌老弟却是老样子,今年快六十了吧?看去却如四十出头。我只大了几岁,看老相得甚么样子?人这是怎么说?”

凌飞宇叹道:“也难比当年了。剑雄,这几位是你朋友?”

风剑雄道:“是,这三位专程来拜会你老人家。”便要绍介柏开章等,却听任明宣嚷道:“放开我!贼老道!埋汰老道!放开我!我要拜见凌老前辈!”屠山亦口中乱叫。

凌飞宇笑道:“老道罢了,也不怕客人笑话。”

颠道人一笑放手,笑道:“可谓竖子不可教也!似你等顽钝之辈,别说三清祖师不会收,就是老道也不稀罕!”便向凌飞宇做个鬼脸。任明宣与屠山恨恨地望一眼颠道人,自过去见礼。

风剑雄当下为众人绍介,彼此寒喧,凌飞宇一一招呼问候。唐三、任明宣、屠山均是小辈,早跪下叩头。

凌飞宇伸手相扶,笑道:“免礼。进一回昆仑山可不容易,各位一路辛苦了。”

众人久闻凌飞宇之名,知其剑术通神,威震武林,见他待人接物毫无架子,随和平易如同家人,不禁油然而生亲敬仰慕之心。

凌飞宇见颠道人在旁撅着胡子,面色不预,笑着拉将过来,为众人绍介。众人见他行事怪异可笑,颇有些敬而远之,只碍于他是凌飞宇挚友,只得施礼拜见。

颠道人捋须道:“罢了。老道方外之人,不敢受礼。”

屠清民笑道:“颠师叔除度人时有些蛮不讲理外,为人倒蛮好,各位处长了自会明白。”

任明宣却笑道:“早间听风兄说道长武功登峰造极,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尤其这揪耳神功更可称得一绝,天下无对。待有闲暇,便传了晚辈如何?”

众人不由大笑,颠道人笑道:“老道度人一番白费功夫,算是对牛谈琴。老道方才揪的只索是牛耳罢了。”

众人又是大笑,凌飞宇亦是莞尔,便命屠清民在前带路,引着众人向林子深处而去。

出了松林后,便见依地势建着十几间精舍,围着疏疏一排篱笆,篱笆内种些花草菜疏之类,几个仆人正在园中忙碌。离精舍不到一箭之地便是一黄瓦道观。此处种些枫、梧、乔之类树木,地上绿草如茵,甚是清幽雅静。

任明宣笑道:“方才晚辈尚在吟《归去来辞》,不想前辈此处更胜陶渊明昔日所居。”他人亦是啧啧称赞。

当下凌飞宇将众人让进正中精舍,分宾主落坐,便有家人送上茶来。颠道人吃了口茶,皱了皱眉,放下茶盏,自站起在屋中书架上乱翻,众人亦不理他。

众人略为闲聊几句,风剑雄便将出山以来诸事说了。凌飞宇默默听着,待风剑雄说完,抚须长叹一声。

风剑雄忙道:“弟子所为如有失当之处,请师父责罚!”

云石度亦道:“在格尔木时,见剑雄甥舅冲突,不得已才将剑雄身世告知,违了老爷吩咐,尚请老爷见谅。”

凌飞宇叹道:“非是为此。当初我命剑雄与龙家订亲,乃欲借姻亲化解云龙两家仇怨,不想龙家竟然赖婚,致使为师一番苦心成空。剑雄前去飞龙城寻事固然不妥,总算未曾伤人。剑雄出山将及年半,救难民、拯天水、除水匪,均是义侠之举,却不枉了为师近二十年教诲,实是深慰我心。”

风剑雄道:“弟子与白虎教两次瓜葛,虽问心无愧,但已累及师门清誉,实是惭愧之至。”

凌飞宇笑道:“只须问心无愧即已足矣,其他不必多说。”

风剑雄本一直担心自己大闹飞龙城及与白虎教结交会惹师父不快,见他如此明达,才放下心来。

凌飞宇道:“剑雄既已明晓身世,不知今后如何打算?”

风剑雄不假思索地道:“弟子能有今日,全靠师父抚育教诲,恩同再造。弟子愿长年随侍师父左右,以娱师父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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