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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0章 憋了个大招


金紫光禄大夫正三品,是个正儿八经的虚衔。

鸿帝在位时,曾赐封过姜远一次,封完后转头又给他撸了。

今日赵祈佑又将这个虚衔拿了出来,还给姜远多加了个检校司农寺卿。

在朝为过官的都知道,农寺卿独立于三省六部之外,干的是为皇帝打理皇家田地,掌管屯田、山林,皇家供给。

同时还能管大周的粮食仓储、调度,编军屯田,是与户部平行,两头都能管的存在。

除了这些,还能在工部插上手脚,总之除了政事,啥事都能沾上一点边。

权力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但好处油水极多,比如像沈有三这等皇商,就需要与农寺卿打交道。

但姜远得的职,却在农寺卿前加了‘检校’二字,这又不一样了,就是个挂职拿高薪,不管事的吉祥物。

说他是打杂的,都是看得起他了。

这回众人都无异议了。

满朝文武谁不知姜远爱财如命,更知姜远与赵祈佑的关系。

赵祈佑让姜远去农寺卿捞油水,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么。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如此一来,即赏了姜远的大功,又没能让姜远进到核心中枢,众人都很满意。

姜远听得这个封赏,暗猜赵祈佑估计想了一整夜,才弄出这么个花活来。

西门楚与荀封芮的脸色也极是不好看,他俩人老成精,岂不知这里面的厉害。

他人只道以为赵祈佑为安抚姜远,才让他去农寺卿捞油水顺便打个杂,但实则将姜远弄成了个万金油。

农寺卿看似是个打杂的,但实际上万事沾边。

‘检校’二字,也看似是挂个职屁事不干,但真要用到这两个字时,就是一把利剑,捅谁谁死。

“谢陛下宏恩!”

姜远一揖到底,脸上也配合的露出好财的欣喜之色。

赵祈佑见得一众朝功臣都没反对,不动声色的对姜远露了个笑脸。

姜远退下后,赵祈佑脸色一板,朝张贤礼道:

“张爱卿,丰西府的官员死了五六个,刑部可查出了头绪!”

张贤礼听得点他的名,额头的汗瞬间就出来了:

“陛下,臣已命刑部侦讯捕快全力查探,那些官员的确是畏罪自尽。”

赵祈佑哼道:“这么说来,他们玩忽职守,致粮仓失火一事也是真的了?”

张贤礼低着头:“刑部查到的的确如此。”

赵祈佑闻言心中怒意翻腾,刑部是明面上查证,他的暗夜使在暗中查证,与刑部查的完全不同。

赵祈佑怒道:“给我继续查!朕不信有这么巧的事!”

崔录景忙出班道:“陛下,刑部已查了数月,得出的结论想必不会有错。

且天灾刚过,粮仓失火已让百姓惶惶,再查下去劳民伤财,也恐会让丰西府百姓生出怨念。”

西门楚也道:“陛下,崔大人所说极是。”

赵祈佑龙目微眯,盯着崔录景与西门楚:“呵,刑部办案又不会骚扰百姓,何以至百姓生怨念,给朕接着查!”

西门楚与崔录景悄然对视一眼,默默退了回去。

姜远靠着柱子摸下巴,暗道赵祈佑越来越像鸿帝了,演技越发精湛。

想来赵祈佑早就命暗夜使查出了什么了,但却按着不说,只让刑部往死里查。

丰西府是崔氏士族的根基之地,赵祈佑提着把刀在崔氏面前晃来晃去。

虽然一刀砍不死人,但总有把刀在头上悬着,谁会好过。

赵祈佑这是在示威警告,又或是赶着崔氏呲牙造反,他就能名正言顺的发兵丰西府,将崔氏士族杀个干净。

毕竟赵祈佑调的兵就在丰西府外驻着,一有异动,便能马上扑过去弄死。

这样一来,其他门阀士族也无话可说。

赵祈佑用盐铁专营,与给门阀士族旁支子弟升官的玩法,已将铁板一块的各士族撬开了一丝缝隙。

他不趁机往里插刀才是怪事,自然要先弄跳得最欢的丰西府崔氏。

如果姜远没记错的话,西门氏与崔氏族中,还是姻亲,这两个都是顶级大族。

赵祈佑摆了摆袖袍,又道:“五月水患生大灾,朕突然发现,我大周的防灾之能如此之差!

但在天灾中,也有很多有能魄力为民所想之人。

如西门亦远,虽只是兴州府下辖的小县令,却尽忠尽职,不仅大力赈灾,还自掏钱粮。

又如楚州洪言鸣,虽只为乡绅,却全力协助楚州府尹李锦书…”

赵祈佑一连念了七八个人的名字,从小县令至乡绅皆有,但无一例外都是出自各士族之人。

那西门亦远就是西门楚族中子弟,洪言鸣是吏部尚书洪泽的远房子侄。

一众朝臣皆疑惑赵祈佑,是如何得知这些小人物的所行所为的。

毕竟在灾年,愿设粥棚做善事的乡绅还是挺多的。

像鹤留湾的丰邑侯府,接纳了近两万的灾民,但赵祈佑却是连提都没提。

不管赵祈佑是如何知晓的,一些朝臣听得有自家族中子弟,被天子在金殿上称赞,心里自是高兴的。

西门楚当先说道:“老臣族中子弟能为陛下分忧,实乃他们之荣幸,不足道也。”

其他被赞了的朝臣,也纷纷出班,言称身受皇恩,自当尽力效忠朝廷等云云。

赵祈佑脸上又恢复了笑意:“丰邑侯在淮州赈灾,朕赏了他。

其他有功之人又怎能不赏,不论大功小功,朕都会念他们一个好。”

赵祈佑笑脸吟吟,目光扫过:“但有些人只是一个乡绅,朕又不能让他们入朝为官。

赏些金银又不足以示朕之心,想来,他们也不缺。

朕实是为难,所以…”

一众朝臣皆抬了头,看向赵祈佑,不知道他那个所以,是什么赏赐。

赵祈佑缓声道:“朕日思夜想,终于想了个两全之策,既能不让有作为的人心寒,也能促使更多人,在朝廷有难处时站出来。

朕决定给此次有赈灾之功的乡绅,赐衣冠荣身;本身为官者,官升一级。”

“哗…”

满朝文武皆惊,赵祈佑这是大手笔啊,衣冠荣身,只在大周开国时才有过。

乃大周开国皇帝,为感念相助过他的乡绅富户所设。

衣冠荣身一般为九品,虽无实职,也不能插手任何官府之事,只是一个荣誉象征。

但却能穿官衣,对于乡绅来说,名声、面子直接拉满。

一众百官心下狂喜,特别是那些大族出身的朝臣。

他们联合起来倒逼皇权,以至两不相让,差点刀兵相见。

此时赵祈佑让士族中无功名的子弟衣冠荣身,这说明赵祈佑在释放妥协的信号。

无功名的子弟都衣冠荣身了,这只会让他们在百姓中的根基更稳。

丰西府的官仓没白烧,那几个丰西府的各族子弟也没白死。

赵祈佑愿妥协,这再好不过。

面子都是相互给的,他们当然也要给足赵祈佑面子。

一众朝臣撩了袍摆跪下,齐声高呼:“皇恩浩荡,陛下圣明!”

赵祈佑呵呵一笑:“功就是功,这是他们该得的,但朕认为还不够。”

一众朝臣闻言一怔,这还不够?

赵祈佑道  :“咱们大周最近这些年,除了丰邑侯与惠宁乡主被加封了爵位,就难有其他人新晋爵位了。

朕觉得爵位太少,不利于我大周强国。”

西门楚与荀封芮等人闻言一震,赵祈佑这是要违背祖宗收缩爵位的决定,要重新开封放爵了?

若是如此,对各门阀士族来说,实是天大的好事,能得爵位的必然是各大士族。

相比于衣冠荣身,爵位才是实打实的好处。

赵祈佑妥协的够彻底的。

“陛下圣明!陛下圣明!陛下圣明!”

一众朝官喊得比刚才大声多了,从此以后,大周就不只有姜家与上官家,一门双爵或一门三爵了。

自己家也可以有嘛。

姜远摸着下巴,心中暗笑,赵祈佑憋了这么半天,铺垫了这么多,就等着这一刻使大招呢。

赵祈佑声带喜意:“所以,朕颁下旨意…”

传礼太监一展圣旨,唱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世家封爵,旧惟嫡承,恐失旁支贤才。

即日起,诸子皆可袭爵,依序逐降品级,以广恩荫、延家声,故不分嫡庶,钦此!”

太和殿中落针可闻,一众朝臣像根木头一样跪在原地,跟点了穴一般。

这圣旨翻译成人话,便是嫡庶成年后,若父有爵位的,必须要将爵位下分。

如果家中本是伯爵之位,往下分数子,那便多了几个子爵,伯爵之位就没了。

可以想见,如此情形之下,嫡庶之争估计得白热化。

原本嫡长子伸手,就能接过父亲现有爵位的,现在却被庶出的兄弟给拉了下来,哪个嫡长子能忍?

而庶出的,本来没有任何一点机会继爵位分家产,现在机会来了,又岂会不把握机会?

有爵位总好过没有,管他是什么爵,先得了眼前的好处再说。

不能好处让嫡长子占尽了不是。

片刻的沉寂后,太和殿中如同菜市场,顿时热闹起来。

“陛下!不妥啊!”

崔录景当先叫道:“自古庶出不能承爵,这有违祖宗礼法。”

荀封芮与西门楚更是脸色阴沉,赵祈佑这一手玩得太阴,他人只关心家族内乱,他们却是看出了本质。

此令一施,眼前的爵位暴增,但不出二十年,大周的爵位就会变成珍稀之物,这是要小刀割肉慢慢割啊。

“陛下!”

荀封芮与西门楚大声道:“陛下万万不可!正如崔大人所说,这是坏礼法之事!

若嫡庶不分,便会乱了纲常!以致兄弟成仇,兄不认弟,弟不服兄,天下岂不是要乱?”

赵祈佑淡声道:“两位爱卿言重了,此法只会让兄弟间更团结紧密,怎会生乱?

再者,祖宗礼法也没有变,只不过朕念一些旁支子弟,有才而无施展之处,实是让朕痛心。

朕施此法,正是为提天下有用之子弟,祖宗在上,定然认可朕之所为。”

西门楚与荀封芮被噎得翻白眼,他俩根本不敢将这分封爵位的本质说出来。

因为若是说出来,就是诋毁赵祈佑之用心,赵祈佑口口声声说的是纳英才,为各世家旁族子弟着想。

用心纯善,谁敢当面说他的不是。

姜远笑着出班:“陛下此举圣明无比,也只有陛下能想得这么周全了。

庶出的子弟有才的不少,嫡长子蠢的也多,此分封后,兄弟互补,可正更安百姓民生,兄弟间可更团结。”

赵祈佑哈哈笑道:“丰邑侯知朕之苦心,望众爱卿也能懂。”

崔录景却叫道:“陛下,此事万不可为,请陛下三思。”

姜远淡声道:“崔大人,陛下刚才说了这么多好处,你是一条没听进去?你倒是说说有哪些害处,此事万不可为在哪?”

崔录景瞪着姜远道:“丰邑侯,方才西门大人说的不错,嫡庶不分,兄不认弟,弟不服兄。

一家爵位分封,说不得致手足相残!”

姜远正色道:“崔大人说差了!兄不认弟,弟不服兄,与分封爵位没有任何关系。

这只能说明,这一家之中兄弟关系本就情分差!为父为母教子无方罢了!

庶子也是其家中所出,也当有继承之权,难道你认为庶子就不配拥有该拥有的?

如果嫡长子不如庶子,继了爵位也只会拖累全家,家道中落听过没有?”

姜远目光扫过一众小声议论的朝臣,大声道:“各位同僚,本侯觉得陛下此法甚妙!”

“妙在何处!”

西门楚不敢对赵祈佑呲牙,却是敢对姜远呲的,咬着牙相问。

姜远笑道:“刚才本侯不是说了么,并不是每个嫡长子都聪明。

若是谁家不幸,出了个嫡长子脑瓜子不行,又继了爵位,那当真是家门不幸,家道中落了。

这样的例子,相信众位同僚都见过或听过的。

而陛下此法,完全是为了保有爵位之家的安稳!

嫡长子依然可继爵位,而庶子也可,万一嫡长子不行,庶子还能撑起来!这不是大善之法又是什么?

至于说礼法,不管是嫡长子还是庶子,身体里流的血不都是一样的么,庶子为何不可继爵?”

此言一出,立即得到一部分官员的赞同,因为他们也是庶出之人。

也只有他们能体会,一个庶出之人,能爬到朝堂为官,能站在这太和殿中有多不容易,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但即便他们这些人,能堂堂正正出入太和殿,但家中的爵位还是与他们没关系。

嫡长子哪怕没有任何能耐,依然能继承爵位。

所以,姜远这一番话,马上收获了不少的共鸣。

在利益面前,谁也不会让着谁。

赵祈佑见得有反对也有赞成的,面有难色:“这么多爱卿反对,要不收回算了。”

俗话说,君无戏言,赵祈佑这搞得过家家一般,圣旨念完了,他又说收回。

只有一些心窍灵活,想得又远的人才听得懂,赵祈佑这句看似轻飘飘的‘要不收回’,有多阴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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