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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七章 密电布局,耻辱!


看完重要的电文译本,做了决策,随即走出大厅,又向在外面等候的赖文安与文元柳二人,问起电报技术的关隘。

眼下的电报,虽已采用二进制编码,但本质上仍近乎明码通讯。

这在朱允熥这位后世穿越者看来,无疑是遍布疏漏、形同虚设的通讯保密。

他心中的蓝图,远不止于此。

虽说放眼当今天下,除却大明,尚无任何一国能窥破这电码的奥秘。

可朱允熥也深知,技术绝无永远的壁垒,任何领先都只是暂时的。

待到电报技术流传开来,今日的便捷,便可能成为明日的利刃。

未雨绸缪,方是万全之策。

“电文加密一事,如今进展如何?”朱允熥的语气平淡的问道。

文元柳躬身一揖,恭谨回道:“启奏陛下,臣等幸不辱命,已研制出三种加密之法,皆可对电文进行周密防护。”

“加密后的电文,敌方纵然截获,若无对应的密码本与解密方案,便如观天书,绝无破译之可能。”

他稍作停顿,继续道:“此外,臣等还在钻研一种全新的加密范式,若此法得成,加密电文的破解将与解密之法本身无关。”

“届时,纵使加密之法与密码本尽为敌所获,亦无法勘破电文分毫。”

话锋一转,文元柳坦诚道:“然此事尚有一憾。”

“无论采用何种加密手段,电文的收发与译解耗时,均会成倍增长。”

“加密的工序越是繁复精妙,时间的损耗便越是惊人。”

朱允熥微微颔首,手指在身旁的玉石栏杆上轻轻叩击,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

他知道,这是现有技术条件下,追求极致安全必然要付出的代价。

能在这等基础上,构想出电文加密的体系,已是超越时代的壮举。

至于时间……

“安全为上,些许时间损耗,不足为虑。”他一锤定音,“毕竟,再慢,也远胜于八百里加急的烽火马蹄。”

他的目光扫过二人,道:“你们将这几套加密方法审定后,立刻呈送军务处与政务处,由他们根据情报的机要等级,择法使用。”

“密级越高,加密的层级便需越严密。”

“不必保密的文件,仍用明文传送,经节约时间。”

文元柳与赖文安听到圣音,皆神情一肃,躬身领命:“臣等,谨遵圣谕。”

朱允熥的思绪并未就此停歇,又再度开口:“此外,监听电文的存档密室需重新营造。”

“既要确保固若金汤,片纸不泄;亦要便于朕在必要之时,能迅速调阅查证。”

经过此事后,朱允熥对电报监听的认知,又深了一层。

他心中那条“非必要不查阅”的准则并未动摇,负责监听的衙门依旧只录不译。

但朱允熥亦愈发明白,当江山社稷面临潜在威胁时,这种“必要”的界限,必须由他,也只能由他,牢牢地掌握在手中。

必要的时候,能随时调出来查阅。

“臣等遵旨!”文元柳与赖文安再次应声。

谕令已下,朱允熥不再停留,转身离开了科学院

……

金陵外城,一座占地逾十亩的府邸静静矗立。

外墙仅以青砖白瓦砌成,朴实无华,一如寻常人家。

然一入内门,却是水榭亭台,假山叠嶂,曲径通幽,俨然一片别有洞天的江南园林。

此处,便是刑部缉盗司郎中,纪纲的私宅。

郎中,不过区区五品,于这冠盖云集的京城之中,实难称显赫。

然而,“纪纲”二字在江湖上的分量,却远非朝中多数公卿可比。

他曾亲率缉盗司捕快,如狂风扫落叶般清剿了无数江湖门派与绿林豪强,手段之酷烈,令人闻风丧胆。

江湖传言,此人杀人如麻,血债累累,是为朝廷鹰犬,双手沾满了武林的鲜血。

可也正是这份凶名,让那些桀骜不驯的江湖人对他畏之如虎。

更有甚者,私下里称他为大明的“无冕之王”、“地下皇帝”。

这固然是江湖草莽的夸大之词,却也真切地反映出,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与草莽魁首,对纪纲究竟怀着何等之深的忌惮。

当然,这仅仅是江湖人的视角。

在那些真正手握权柄、俯瞰朝局的重臣眼中,纪纲的身份,无非是天子豢养的一条恶犬,专司撕咬江湖草莽,上不得台面,更遑论什么地位。

此刻,宅邸深处的华堂之内,笙歌曼舞,酒香四溢。

纪纲正满面春风,极尽殷勤地招待着一位年轻的文官。

满桌的珍馐佳肴、琳琅满目,数名身姿窈窕的舞姬正舒展水袖,翩跹起舞。

“王大人今日肯屈尊光临寒舍,实令我这陋室蓬荜生辉!来,纪某先敬大人一杯!”纪纲高举酒杯,言辞与神态,皆透着一股近乎谄媚的热切。

他面前之人,乃是当朝政务大臣王佐的族侄,王佑。

纪纲今日费尽心机设宴,所看重的,正是他这层与朝中重臣的血脉关联。

换作往日,纪纲对此辈向来是不假辞色的。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能有今日,全凭圣上的信重。

陛下要他做的,便是一柄悬在江湖头顶上,最为锋利、最无顾忌的刀。

倘若他与朝臣勾连过甚,反会引来君王的猜忌,于前程有百害而无一利。

但,时移世易。

皇帝陛下于山东遭遇兵谏,此事虽被朝廷轻描淡写地称为“圣躬受惊,并无大碍”,但纪纲从探听到的消息,却远非如此。

自那日之后,陛下再未召见过任何外臣。

御驾返京的漫漫长路上,竟无一人得见天颜。

京城内的气氛更是诡异。

政务处与军务处的一干重臣,尽皆留值勤政殿,日夜不曾归家。

与此同时,朝廷各部衙门,都已接到两处的命令,进入最高级别的紧急戒备。

此外,还有皇后娘娘认可,政务处与军务处联合下发的公文,陛下不理朝政期间,一任政务军务,皆由政务处与军务处集体决策。

凡此种种,无一不透着山雨欲来的凶兆,哪里像是圣躬安康的模样?

纪纲的心,早已乱了方寸。

他在朝中毫无根基,过往凭借圣眷,行事张扬,弹压江湖之时,更是得罪了数不清的人物。

从前有陛下这棵参天大树作为靠山,他自然无所畏惧。

可如今……天,似乎要变了。

一旦陛下真有不测,新君继位,那些他往日得罪过的势力,岂会与他善罢甘休?

届时,他要担忧的,恐怕就不仅仅是头上的乌纱帽,更是自己的项上人头了!

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如附骨之疽,令纪纲坐立难安。、

这些时日,他早已抛下了往日的倨傲,正心急如焚地寻觅门路,试图在这场即将到来的政治风暴中,为自己寻得一处可以依附的港湾。

然而,似纪纲这等靠着刀口舔血、从泥淖中爬出来的“江湖草莽”,又岂会入得了那些自诩清流的文官法眼呢?

王佑慢条斯理地端起青玉酒杯,置于鼻尖轻嗅,随后才浅啜一口,双目微闭,似在品鉴什么绝世珍酿。

片刻后,他才缓缓开口,语调惊艳道:“此乃‘五谷丰’吧?听闻是大明科学院的杰作,融科学之法于古法酿造之中,方得此佳酿。”

他悠然赞叹道:“啧,果然名不虚传。”

“入口香气鼎沸,继而醇厚回甘,收尾时却又净爽利落,将五谷之精华调和得浑然天成,妙到毫巅。”

“真真是琼浆玉液,人间至味啊!”

纪纲在一旁强堆着笑脸,连声附和,姿态放得极低。

不料,王佑话锋陡然一转,方才还带着欣赏之色的脸庞瞬间覆上了一层冰霜。

他将酒杯重重地顿在桌上,发出“笃”的一声闷响,冷声道:“酒,确是好酒,也价值不菲。”

“只是,纪大人似乎忘了,你过去这几年,行事何等乖张,手段何等毒辣,朝中同僚,你又何曾正眼瞧过谁?”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针,扎在纪纲心上:“如今察觉风向不对,才想起要来烧香拜佛,攀附求人。”

“纪大人,您不觉得……已经太晚了吗?”

纪纲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心中咯噔一下,连忙躬身作揖,辩解道:“下官……下官昔日初入官场,少不更事,不知天高地厚,若有开罪之处,还望王大人念在同朝为官之谊,多多海涵!”

“海涵?”王佑嗤笑一声,眼中满是戏谑与鄙夷。

他猛地一扬手,“哗啦”一声,满满一杯佳酿尽数泼在了纪纲的脸上。

酒水顺着纪纲惊愕的面庞滴落,浸湿了他的衣服前襟。

王佑抚掌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尖刻而刺耳:“好说,好说!”

“想要本官海涵,也容易得很。”

“你现在,就跪下,给本官把靴子舔干净了,再给本官好好揉揉腿。”

“伺候得本官舒坦了,说不定我心情一好,就发发慈悲,赏你纪大人一条活路呢!”

笑声在华堂内回荡,舞姬们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噤声退至角落。

纪纲呆立当场,脸上冰凉的酒液与心底涌起的滚烫屈辱交织在一起。

他一言不发,只是那藏于袖中的双拳,已然攥得骨节发白。

王佑轻蔑地斜睨着他,嘴角的冷笑愈发扩大:“怎么?不服气?还攥着拳头,是想打本官不成?”

他向前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告诉你,纪纲,时代变了。”

“朝廷虽未明发丧告,但只要不是瞎子,谁看不出来,陛下……怕是已经龙驭上宾了。”

“那支从山东返回京城的御驾,内里装着的,恐怕不是活着的君王,而是一具冰冷的帝柩!”

“秘不发丧,无非是为了稳定人心,徐图后计罢了。”

“你纪纲混迹官场多年,这点把戏难道还看不穿吗?”

他直起身子,踱了两步,如同欣赏猎物般打量着纪纲,继续道:“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个道理,不用我教你吧?”

“先帝驾崩,又无子嗣。”

“你纪纲最大的靠山,已经倒了!”

“你现在,就是一条无主之犬!”

“你还是仔细想想,这几年你树敌多少?”

“朝堂之上,江湖之中,有多少人对你恨之入骨,意欲除之而后快!”

王佑的眼内闪烁着一种残忍的快意:“我叔父乃是政务大臣,更是两朝元老,与诸王皆有深厚情谊。”

“晋王殿下正从福建日夜兼程赶回京城,论宗亲血脉,论朝野声望,论长幼尊卑,这九五之尊的宝座,舍他其谁?”

“届时,我叔父必将是新朝的擎天之柱,而我王家,亦将水涨船高!”

他走到纪纲面前,用扇子轻轻拍了拍纪纲的脸颊,嚣张无比道:

“你现在若识时务,乖乖地做我的一条狗,摇尾乞怜,我或许还能在我叔父面前为你美言几句,保你和你家人的性命。”

“如若不然……哼,待新君登基之日,便是你纪纲人头落地之时!”

“不仅是你,还有纪家满门老小,一个都别想活!”

“诛灭全族,那可是我大明的祖制!”

“纪纲,路,我已经给你指明了。”

“是跪着生,还是站着死,你自己,可要想清楚了!”

屈辱的火焰在纪纲心中灼烧,然而,求生的本能还是浇熄了最后的尊严。

他那紧握的拳头,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终究却还是一点一点地松了开来。

“噗通”一声,这位令整个江湖闻风丧胆的缉盗司郎中,双膝重重地砸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的闷响仿若敲碎了他所有的傲骨。

他深深地垂下头,声音嘶哑而空洞:“王大人明鉴!纪某,对大人绝无半分不敬之意。”

“从今往后,纪某愿为大人马前卒,做大人最忠心的一条狗。”

“哈哈哈哈!”王佑仰天狂笑,笑声中充满了病态的快意与满足。

他俯视着跪在脚下的纪纲,像是在欣赏一件珍奇的战利品,语带嘲弄地道:“听闻江湖上的那些草莽匹夫,都尊称你一声‘地下皇帝’?”

“若是让他们瞧见你今日这般摇尾乞怜的模样,不知该作何感想啊?”

他的声音还未落尽,却见管家急促地推门而入,禀报道:“老爷,有客来访,指名道姓,定要见您。”

……

PS:实在不好意思,昨天又断了一更,从今天开始,每天两更,将前面的全部补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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