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奶奶

我怯懦的拢合手指，去狠狠捏住那枚小小的戒指。极为小声无力的吐音。

“不是…过家家。”

“不能好好说话吗？我还没开始欺负你。”

被训斥，我害怕得眼泪滚落，倔强生出，突然与白荼父亲的眼睛四目相对。

我重复到。

“不是过家家，我爱她，像她爱我一样，我们会在一起过一辈子，除了死，没什么能分开我们，你也不能！”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里面的害怕和偏执脆弱不堪。

白荼父亲听完，哈哈一笑，烟雾中他的脸在背光下隐隐约约。

“有点意思，会犟嘴啊，白荼养你多久了？嘴巴居然还这么倔？”

这个男人高高在上猖獗的蔑视让我惊慌害怕，他每一次的笑都像撒开的一大束鱼钩，勾进我的脑髓和理智。

这人根本就没有柔情，我咬紧牙关，拼尽全力抵挡害怕，我不再回应，只是倔强的撑着。

“不过很快你就会知道，在我这里，嘴倔话多其实没有什么用。”

他的烟抽到小半猛吸了一口，找到烟灰缸在里面碾灭掉烟。他突然站起来，我吓得猛的往后退。

他对我眯眼笑起来，一只手伸过来就要抓我，我猛的从沙发上躲避逃开，他动作不紧不慢抓了空。我不管不顾的想向外逃，周青只动了一只胳膊就把我抓住推搡在地。

白荼父亲弯腰在玻璃桌子底下翻了一下，拖出一条纯黑色的皮带，他握在手里折了折，仿佛在测试柔软程度。

我大哭眼神哀求的往后退，啪的一声皮开肉绽我被打的腰侧在瞬间竟然痛到没有知觉。第二下立马过来，我惊恐破碎的尖叫，除了猛的抱住头蜷缩起来只能抽搐着发抖。

“来，让我看看，你嘴有多倔强，爱白荼？爱她什么地方？钱？车子，房子，奢侈品？或者名誉权力？几年没听说她身边有人还以为她彻底长大了，谁知道成了个心理变态！喜欢女人？女人是男人的东西，可以被宠爱，却不可以和男人平起平坐！”

所以你这么对一个十来岁的孩子？

我的剧烈颤抖稍微平复一点，抬眼去看跪着不远的小女生，她冷漠的目光终于定定的放在了我身上。

我转头去看白荼的父亲，张了张嘴。

“你缺爱吧。”

我抖着字音不稳。

“你没体会过真正的爱，所以你问我什么是爱，怎么爱白荼的，你真可怜。”

我在找死我知道，如果要我说话，我就只会说这些话，你既然要听，我就冷静的说给你听。

白荼父亲风轻云淡的笑，皮带在手，略微赞同的点头。

“说得好，我见过很多愚蠢的自以为是的卖弄风骚觉得自己是特别的女人，你倒是比她们更上一个台阶，更加的无知无畏啊。”

“你根本不能体会，有一个人愿意毫不犹豫为自己去死的感情，你现在可以打死我，我不会怕你，也不觉得遗憾，如果我死在这里，就更加证明，这世上连白荼都有人爱，你却没有。你真是太可怜了。”

我想我一定是疯了。

白荼父亲下一轮皮带爆抽下来的时候，我狠狠的闭上了眼睛，痛到无法忍受就尖叫乱滚的爬着躲避，他甩的极为用力，一皮带抽在我小腿上，我连爬都不能了。

整个客厅充斥着我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我皮肤比一般女生对疼痛更加敏锐，四五下抽下来，冷汗已经打湿了我的衣衫，我的头发凌乱的裹住我的头，我的意识在溃烂的痛楚中渐渐迷失。

“爸！你会打死她的！爸你别打了！”

小女生突然冲上来，去抢她爸的皮带，小女生的力气怎么可能敌得过成年男人，她瘦弱的身体直接被甩摔了出去。

“拖出去，埋了。”

“爸！你不能——”

我听到小女生撕裂的声音。接着一声男人的暴怒。

“别叫我爸！你个杂种，要不是因为你，老子懒得杀个杂碎。这么低贱的女人还需要拿过来碍我眼。你最好给老子闭嘴。”

白荼父亲把皮带扔在桌面，烦躁的离开，剩下执行命令的周青。他走过来拖抱我。

小女生突然抓住他的胳膊跪下去。

“周叔叔求你给姐姐打电话，求你让她来救她，我已经活着多余了，我不能再连累这个阿姨，我求您，周叔叔我求您。”

小女生不停的给周青磕头，额头撞击地面的声响居然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我朦胧的意识还强撑着，我在心里诺诺的对小女孩说。

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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