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书楼 > 红楼之平阳赋 > 第1181章 有人这就降了

第1181章 有人这就降了


随着洛云侯大军,全部撤回城内以后。

    平辽城府衙临时充作帅府的大堂内,灯火通明,气氛凝重。

    诸将用过晚膳以后,全都急匆匆赶来,平辽城主将张文远换了一身干净锦衣,脸色苍白却强撑着坐在下首,段宏、张传英先后派副将入内、乌雅玉部落的几位头人、以及守城有功的几位副将等皆已到齐,人人脸上都带着血污与疲惫,但眼神却带着兴奋之色。

    张瑾瑜和乌雅玉,简单吃了饭以后,居中而坐,金甲未卸,更显威仪,捉摸了半天的桌上的堪舆图,不得以摇了摇头,东边,除了黑山谷底,就没有其他地利可守,女真人想来不会轻易撤离突围,除非银州城破,

    “诸位,”

    张瑾瑜声音不高,却显得淡定从容,

    “今日一战,赖将士用命,诸位同心,终将女真主力击溃,困于黑山断魂坡大营,然,困兽犹斗,黄吉台尚未授首,女真八旗根基未绝,此战远未结束!”

    顺手用手指重重敲在临时铺开的地图上,指向黑山大营那两个狭窄的谷口:

    “东谷口,张传英已扎下硬寨,成凹陷大寨,以强弓硬弩,深沟壁垒,八万步卒据守此路,对鞑子来说就是半死路!西谷口,本侯故意未设常驻营盘,只留段宏将军所部精锐骑兵,并乌雅部勇士在外游弋巡弋,保持警戒,此路,似生实死之门!”

    就算八旗女真人能突围,可那些汉八旗还有步卒,一旦被缠住,必死无疑,即使女真精锐回撤,冲了回去,残军败将,紧追不舍即可。

    段宏挺着肚子,咧嘴一笑,立刻起身回道:

    “侯爷放心,末将麾下儿郎,已经盯死了周围,只要鞑子异动,城内就能收到消息,必然不会放走一人。”

    乌雅玉也开口,脸上羞红刚刚褪去,

    “我部游骑,已经盯着外围,只要他们突围,就能围拢过来缠斗,前后一堵截,困兽之斗。”

    各抒己见,倒是只有张文远,坐在那边咳嗽了几声,声音虚弱但条理清晰:

    “侯爷…咳咳…末将观黑山大营,依仗地利,易守难攻,强攻东西谷口,恐…恐伤亡极大,且黄吉台尚有十数万之众,背靠山势,虽然切断粮道,但黑山大营内或有存粮,支撑数日不成问题,我军…接连大战,多日行军,亟待休整…是否…暂缓强攻,以围困为主,待其自乱?”

    说的是在理,众人多有沉思的样子,倒是张瑾瑜不急不缓,摸着桌边的茶碗,端起来,细细品上一口,

    “说的都在理,今日一战,伤亡颇大,但新军表现,本侯甚是欣慰,女真各部,战力斐然,此番若不是乌雅部落的勇士,来得恰到好处,我军伤亡必然会更大,所以,不管付出多大代价,定要留下黄吉台主力大部,所以,明日整军,以五万步卒和五万骑兵,压到西口待命,只算是营寨,连城墙都没,以火烧之。”

    毕竟从平阳城带来那么多的火油,全抛过去,就能把那些营寨烧成白地,之前带来的霹雳车图纸,可造出了不少,现在就能派上大用场。

    眼见着侯爷下定决心,众将纷纷点头,不敢怠慢,张瑾瑜目光扫过众人,继续道;

    “今夜,务必要弟兄们好好休息,明日也不要着急,辰时用膳,巳时集结出发,等待时机,但斥候,轮番盯着,一有异动,立刻来报,散帐!”

    “谨遵侯爷将令!”

    众将齐声领命,各自退下,步履匆匆。

    大堂内只剩下张瑾瑜与乌雅玉,喧嚣散去,疲惫再次涌上,张瑾瑜揉了揉眉心,看向一直安静陪伴在侧的乌雅玉,眼中流露出歉意:

    “阿玉,今日……”

    乌雅玉走到他身后,轻轻抿了嘴;

    “郎君不必多言,军国大事为重,之前女真汗帐富察真,来见臣妾,做了一回说客,倒是临走的时候,还说,合则两利,想和侯爷握手言和,若是最后再有不妥,富察真说,情谊犹在。”

    说到最后,乌雅玉也有些摸不准富察真的想法,是真的这样想,还是故意为之。

    张瑾瑜握了握她的手,道;

    “富察真,本侯还记得此人,互市的时候,全都是他在联络,按理说有整个平辽城作为互市的地方,女真各部所需,本侯还真没少着他们,布匹,粮食,私盐,甚至于一些生铁,至于说那些首领没银子,更是可笑,银州一地产银,吃不完用不完的。”

    这也是张瑾瑜想不明白地方,此时女真各部,看似人数不少,但也也不多,这些人养在辽南一地,都还显得荒无人烟,有银州银矿,躺平就行了,何苦来缠斗关外,心底真有些好奇,那位郑王爷,到底什么借口,能让黄吉台放弃北地,也要来关外,也不知侯将军把那些信使抓到没有。

    “郎君莫要劳心,那些部族首领,一向跋扈,能抢来的,为何要拿银子换,郎君还是.啊!”

    一声轻唤,张瑾瑜早已经把佳人拉入怀中,上下其手

    夜色如墨,浓得化不开。

    黑山大营内,死寂中透着不安,伤兵的哀嚎声在,在秋风中时断时续,如同鬼泣,巡逻士兵的脚步声沉重而拖沓,火把的光芒在潮湿的山岚雾气中晕染开,显得影影绰绰,透着一股阴森。

    原本士气高昂的样子,早已经不见了踪迹,此刻,富察真换上了一身相对整洁的深蓝色锦袍,卸去了所有甲胄与佩刀,只身一人,仅带着阿齐格一人跟随,牵着两匹普通的黑马,就出了大营。

    到了西谷口内侧,最后回望了一眼灯火阑珊、却死气沉沉的庞大营盘,仿佛依旧能感受到那份令人窒息的绝望。

    而谷口外面,不断地有洛云侯斥候驻足在此,

    “走吧。”

    随着话音,二人翻身上马,策马缓缓走出了西谷口,阿齐格不安的跟在身后,问道;

    “阿玛,看来洛云侯早就有准备,咱们这一次去,洛云侯能否答应和谈。”

    想想大汗已经走了,虽说多敏贝勒继位,但汗帐内,多数头领是支持豪哥贝勒的,也不知为何,大汗会传位于多敏贝勒。

    “定然是不会和谈的,洛云侯被咱们调回关外,本就是一肚子怒火,遇上这么好的机会,换成你,你会和谈吗?”

    富察真阴沉着脸,还是想不清楚,为何大汗会传位于多敏,豪哥生性豪爽,重情重义,这才是他们心中的大汗,而多敏,富察真眯起眼睛,此人善妒不说,吝啬之名传遍整个部落,若是他真的继位,往后女真各部,怕是更难了。

    “那,那咱们还要去。”

    阿齐格睁大眼睛,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既然和谈没有希望,为何还要去,忽然想到瓜尔佳旗主的话,阿齐格心中一动。

    “自然是要去的,一个是试探洛云侯的想法,若是洛云侯态度坚决,那咱们就要做好准备了,最好能见一见乌雅玉,想来洛云侯此番布局,应该不是这么简单。”

    想到探子来报,整个平阳城和平遥城两地大军,都被洛云侯带过来了,若是没有战果,怎会善罢甘休。

    阿齐格闻言沉默,此次非战之罪,都是呼延含的挑唆,

    “阿玛,呼延含部族里,听说有汉人商队来了,会不会他和汉人有联系。”

    “阿齐格,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我的部族生存,和权势。”

    富察真眼神里带着精光,一夹马腹,就冲出了谷口。

    刚出谷口不远,两侧山坡的阴影中便如鬼魅般“嗖嗖”窜出数骑,迅速将他们包围,正是段宏派出的精锐巡哨!冰冷的箭镞在夜色中泛着寒光,对准了富察真。

    “来者何人?”

    为首的哨长厉声喝问,语气森然。

    富察真勒住马,高声回道;

    “烦请通禀洛云侯帐下段宏将军,或宁边将军,女真正蓝旗固山额真富察真,奉我大汗之命,持节求见洛云侯张侯爷,有要事相商!为表诚意,本人已卸甲弃刃,只携一人来此。”

    哨长警惕地打量着他,月光下富察真面色沉凝,眼神坦荡,确实只有一人,便对手下使了个眼色,两名骑兵立刻上前搜查,确认二人确实未携带武器。

    “等着!”

    哨长留下一句,派出一骑飞速向平辽城方向奔去报信,其余人则严密监视着富察真主仆,将他们带到附近一处避风的小坡下等待,好似看押犯人一样。

    冷风呼啸,吹动着富察真的衣袍,脸色也不端变化,

    时间在冰冷的等待中一点点流逝,每一刻都显得格外漫长,如同悬在刀刃之上。

    也不知等了多久,才有游骑回来,

    “富察真,进城吧。”

    “好好,多谢这位将军。”

    眼见着一位副将,带兵前来,富察真定了定神,随即翻身上马,带着阿齐格,就追了上去。

    平辽城府衙大堂,

    洛云侯临时行辕内,灯火通明。

    张瑾瑜在后堂床榻上颠倒阴阳,浑身舒畅,可屋外,宁边轻轻敲了屋门;

    “侯爷,侯爷,”

    轻轻唤了几声,屋内,床榻上的张瑾瑜怀抱美人,正在舒爽之际,听到宁边的话音,知道有事禀告,遂起身更衣,便走出后堂,去了前厅,问道;

    “什么事,可是鞑子有了动作?”

    “侯爷,这倒不是,黑山大营那边,鞑子未有异动,倒是黄吉台派来了使节,说是和侯爷和谈的?”

    宁边小声禀告,心中也有些不解。

    张瑾瑜眼神古怪,黄吉台想要和谈,还真是如之前一样,想到兵围平阳城的时候,也是如今夜一样,这和谈的事,

    “派谁来的”

    “侯爷,还是老相与,富察真。”

    宁便脸上,也变得有些古怪起来,此种情形,往日那夜,历历在目。

    “有意思,富察真那个老家伙,正蓝旗旗主?”

    张瑾瑜放下手中的茶杯,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想到了许多,黄吉台还真是一位妙人了。

    宁边估摸着,沉吟道:

    “侯爷,此必是女真人山穷水尽,内部分歧,黄吉台历来孤傲,但毕竟有此先例,所以派人来和谈,也不例外。”

    “是不例外,但现在攻守异位,优势在我,怎可放虎归山,宁边,你说能不能借此机会,试探女真人内部的态度,若是可以,拉拢其人,只不过那位正红旗旗主呼延含,不在此列,本侯不喜此人。”

    张瑾瑜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目光有些异样,若是女真人,有部族真的降了,打断了脊梁骨的部族,再无反抗之力!

    “让他进来!本侯倒要看看,这位老朋友来了,能带什么条件。”

    “是!侯爷。”

    宁边会意,随即摆了摆手,屋内亲兵,立刻跑了出去。

    不多时,富察真被两名亲兵引了进来,步履匆匆,神色平静,身后的阿齐格,显然没有这等神情,唯有他略显苍白的脸色,和紧抿的嘴唇,泄露着一丝内心的紧张。

    入了内以后,

    富察真快速打量周围布置,寻常的府衙,朴素简洁,进了前厅,见到主位上熟悉的身影,洛云侯居中而坐、金甲未卸,两侧尽是侯府亲兵。

    富察真见了正主,疾步走到厅中,按照草原部落见强大首领的礼节,右手抚胸,对着张瑾瑜深深一躬,姿态放得极低:

    “败军之将,女真正蓝旗固山额真富察真,拜见侯爷!”

    身后的阿齐格,更是不敢怠慢,学着阿玛摸样,施了大礼,这一幕,瞧得张瑾瑜面容一松;

    “本侯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富察真,你不在银州发财,怎么来本侯这里请安了。”

    似笑非笑的话语,让富察真身体微微一僵,勉强一笑,保持着躬身的姿态,声音依旧恭敬:

    “侯爷明鉴,败军之将,不敢多言,此番前来,非为乞命,乃是为女真一族,和侯爷一同,求一个永结盟约的事,我主…大汗,”

    提到大汗时,声音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大汗愿意和谈,愿两家重归于好,共襄关外盛举。”

    “啧啧,久没见面,富察真,你这张嘴皮子功夫见长,本侯带兵,日夜兼程赶回来,不是听你来求和的,黄吉台三番五次来寻本侯晦气,这一回,礼尚往来。”

    冷眼压了过去,有些话,听听就是,万不能当真,草原上的野狼,哪里有信义可言。

    富察真直起身,额头微微见了细汗;

    “侯爷,虽说这些日,多有误会,可女真人和侯爷一道互市,多有互补之利,都说合则两利,两家重归于好,也是要防备北地月氏人的威胁,侯爷怕是不知道,此番大汗西进,乃是关内郑王府派来的使者,迷惑呼延含进的谗言,另有人去了东胡人右贤王大帐密议,想来东胡人也不甘寂寞。”

    这些,可都是他从瓜尔佳那里,得来的消息。

    “重修盟约,富察真,你说的关内商队,不就是郑王府的家奴吗,本侯不解,郑王许诺了什么条件,才能让黄吉台答应的,另外,今时不同以往,那时候,本侯需要缓口气,现在,本侯想要辽南啊。”

    莫不是藏着掖着,

    此言一出,厅内众人都微微动容。

    富察真更是有些哑然,之前的打算,还有筹码,原来洛云侯早就清楚,都说汉人精于算计,没想到洛云侯的算计也不少,挣扎片刻,富察真低下头,抱拳道;

    “侯爷既然坦言相告,那不知侯爷需要何等条件,才能让两家重归于好?”

    然而,张瑾瑜脸上却没有任何波澜,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好似不在意一般;

    “富察真,本侯实话相告,此番辽南一地,本侯看上了,你也知道,关内送来流民千万,不好安置,所以辽南一地,历来风调雨顺,所以既然是合则两利,不如女真人各部,入我侯府如何。”

    看似相商,实则是逼迫,富察真脸色难看,身后阿齐格,早已经听得目瞪口呆,眼看着陷入僵局,阿玛会不会愤然离去,哪知道富察真,仅仅是想了片刻,忽然开口;

    “侯爷雄才大略,富察真佩服,但不知侯爷如何安置那些各部首领,可有自主权,另有女真人八旗旗主,又当如何安置?”

    富察真挺直身子,全然没有来时小心翼翼摸样,这一回,轮到张瑾瑜有些诧异,盯着富察真面目看了一会,是有心试探,还是此人另有想法,

    “各部族人马,依旧是维持不变,但要画地而治,既要耕作,也可放牧,至于八旗旗主和兵卒,本侯全部收入麾下,如此善战之兵,定然需要,但各位旗主的位子,要变一变了,至于那位正红旗旗主呼延含,本侯只能杀他祭旗了。”

    想要掌握这些精锐人马,必然是要换人的,给了银子,和钱粮,对于那些底层牧民来说,就是长生天,那些加官进爵的话,张瑾瑜不稍说,可即使这样,富察真忽然跪下,

    “侯爷,富察真和正蓝镶蓝两旗,愿意降侯爷!”

    “你说什么?我草!”

    (本章完)


  (https://www.bshulou8.cc/xs/6485/114327302.html)


1秒记住百书楼:www.bshulou8.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shulou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