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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2章 回去如何作答


平辽城府衙内,

    随着富察真的叩拜,整个大厅静悄悄的,张瑾瑜坐在椅子上,手里的端着的茶碗,悬停在空中,有些愕然,随即失笑,眼神不断打量眼前的肥硕身影,若真是一位旗主投靠,那黄吉台还真的跑不了了。

    “富察真,此话是真还是假,你我都不是三岁小儿,莫不要那话框我。”

    似是玩笑话,可富察真又是大拜在地,

    “侯爷,富察真万万不敢,有乌雅夫人的情谊在,香火情还是有的,此番下定决心,就是因为,因为。”

    面上还有些迟疑,但身后的阿齐格,已经有些茫然无措,事情到了这一步,阿玛的举措,实在是有失体面,可一想到汗帐情况,多敏贝勒爷,实在不是一位良主,既如此,怎可犹豫,见阿玛还在犹豫,立刻起身,喊道;

    “侯爷,阿玛真心投靠,许些话不好说,但在下可以明言,我家大汗,今夜薨了,被赫连臣和呼延含联手压了消息,秘不发丧。”

    “阿齐格,你”

    还未想好的富察真,面色灰败,哆嗦着嘴,呢喃几句。

    可这个消息,来的更为震撼,不说宁边脸色凝重,就连张瑾瑜,都神情恍惚一下,难不成自己的一句玩笑话,应验成真了,断魂坡,还真是命丧于此,一脸的忌讳。

    “好,富察真,你还不如你儿子坦荡,父子一道,在于心,在于行,若黄吉台真的命丧于此,也是他的命数,或者是女真的命数,那你可知道,谁继承汗位了,本侯倒是听说豪格为人慷慨,若是能和他谈一谈,或许你我两家真的合则两利。”

    这个合则两利,乃是收编了,女真那些部落首领一加入,就全部迁到平辽城内,剩下的,让侯府下面那么多秀才举人,去管理,少则三五年,多则八九年,就能全部牢牢握在手里。

    听到侯爷诉说,堂下二人直起身子,脸上多是难色,富察真没有回答,倒是阿齐格哪里忍得住,开了口回道;

    “回侯爷的话,大汗指认继任者,乃是正黄旗旗主多敏贝勒爷,豪格贝勒,并未继位。”

    “恩?多敏?”

    张瑾瑜对此人不太熟悉,或者说此人并不是那么出众,这个人能上位,难道是赫连臣推举的,毕竟汗帐精锐勇士,都是在赫连臣这位都统麾下。

    “是,侯爷,多敏贝勒乃是大汗长子,此番临危受命,大汗的意思,是想带着大军回辽南休养生息。”

    富察真回头瞪了阿齐格一眼,缓缓开口,这一幕,被张瑾瑜瞧见,立刻让其二人起身;

    “起来吧,来坐,不是本侯说你,到了这个地步,你还不如你儿子坦荡,以后女真各部,还需要你来联络,本侯先封你为监察使,五品顶戴,这一回,若是豪格能来,还有的谈,若是换成多敏,本侯真不会让他走掉。”

    张瑾瑜已经下定决心,既然多敏过多的情报,说明此人隐忍,最后一刻翻盘,怎么看都是有大气运所在,所以,万不能放虎归山,再看堂下阿齐格,人长个清秀,不像关外人氏,索性,先给个官职;

    “都说子像父,本侯看着你这儿子,比你强,若是女真各部收拢,让你儿子做个万夫长,也能让你休息了,如何?”

    富察真猛然回神,这才知道,是洛云侯同意了,想到儿子做了万夫长,面色一喜,

    “多谢侯爷,卑职一切听侯爷的。”

    “哈哈,好,好,那明日里,你说怎么打黑山大营,本侯可不想推的时间太久了。”

    张瑾瑜眯着眼问道,既然上了梁山,投名状还是要有的,富察真皱着眉沉吟一会,立刻答道;

    “侯爷,明日若是要强攻,必然是损失太大,可西面谷口挖掘的壕沟,也是仓促挖的,女真人勇士今日损失并不大,但汉八旗的人,已经折损一半,加上连续五日攻城战,二十余万大军,剩下不到十万人马,粮草还有半月有余存粮,所以,稳妥起见,侯爷应当加以围困。”

    女真各部的情况,基本上说了出来,张瑾瑜给宁边使了眼色,宁边会意,立刻问道;

    “富察真,半月时间太久,东胡人左右两位贤王,已经率军南下,关外秋短冬长,侯爷想要辽南,那么大的地方,时间紧迫,所以,不知监察使可还有良策?”

    最后“监察使”三个字,咬的极重,富察真意会,沉吟片刻,也咬牙道;

    “侯爷,那就明日攻打的时候,卑职领兵守第一轮,正面寨门,不上良木,侯爷准备其精锐,第一波入谷,就直接推开寨门,一拥而入,那时候,谷内各部人马人困马乏,一夜休整,远远不够,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富察真也是豁出去了,想到瓜尔佳的话,谋求一个富贵前身,总比失了权势,丢了部落要强,真要是丢了丢了旗主的位子,必然是死无葬身之地。

    “好,好,富察真,本侯没有看错你,明日辰时,本侯准时派兵攻打,第一波就是先锋军,万不得出错。”

    张瑾瑜也不是拖泥带水之人,明日多带盾牌,就算好似埋伏,也好从容后撤,何况先锋军全是重甲士卒。

    “是,侯爷,那卑职就回去了。”

    富察真起身一拜,张瑾瑜点点头,而后富察真就带着阿齐格匆匆离去,人一走,厅内复又安静下来,

    “侯爷,卑职有些不太信,黄吉台就算急怒攻心,也不会骤然离去,万一是有埋伏?”

    万一有了埋伏,先锋军岂不是损失极大,可张瑾瑜摇了摇头,天宇不取必受其乱,

    “是与不是,不是猜测,既然有了机会,不能放弃,再者,又不是先锋军一部兵马,等先锋军入了谷口时候,让段宏控制谷口,本侯亲率大军杀进去,这样一来,贼军纵然是有准备,可谷内地域狭小,十几万人躲在里面,施展不开,你说,兵一乱,女真就败了。”

    这才是张瑾瑜的打算,为难者,就是谷口营寨和壕沟,过了这道坎,就是一路平坦。

    “是,侯爷,末将明白,明日提早准备。”

    城外,

    漆黑的夜幕,如同浸透了浓墨的毡布,沉沉地压在了黑山之上。白日里厮杀的血腥气和硝烟味尚未散尽,混杂着秋夜的寒露,沉甸甸地弥漫在盘踞于山谷中的女真大营上空,星星点点的火把在营帐间摇曳,光影幢幢,映照着一张张疲惫而惊惶的面孔,也拉长了富察真和阿齐格父子沉重的身影。

    富察真带着阿齐格,一路忐忑,终归是到了谷口,验明正身以后,入了大营,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就被两名多敏贝勒的亲卫勇士拦住了去路。

    “富察真旗主,贝勒爷有请,汗帐议事。”

    来人恰好是厢红旗旗主那日松,一脸的冷笑,富察真心头猛地一沉,该来的终究躲不过。

    “知道了。”

    冷哼的回了一句,丝毫的不在意,

    “好,去汗帐。”

    见到富察真并无异样,那日松一摆手,转身就走,富察真随即跟在后面,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身旁的阿齐格,却见脸上同样写满了紧张,嘴唇抿得发白,富察真深吸一口气,事已至此,只退无可退,低声嘱咐阿齐格:

    “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少说话,看我眼色行事。”

    阿齐格用力地点点头,手心早已汗湿。

    汗帐内灯火通明,巨大的牛油蜡烛将中央照得如同白昼,但帐壁的阴影处依旧显得格外幽深,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

    帐中济济一堂。

    赫连臣坐在左首之位,面容古井无波,唯有一双细长的眼睛微微眯着,其余众人,泾渭分明坐在两侧,豪格坐在最首位子,下面则是镶白旗佟佳里,和镶蓝旗瓜尔佳,若是再加上镶黄旗和正蓝旗,几乎是四对四,豪格已经自悲伤中清醒过来,见到赫连臣的做派,显然是投靠了多敏,眼里闪着一丝凝重。

    而呼延含早已经失了锐气一般,稳稳坐在那,只有汗位上的多敏,始终一言不发,等富察真一行人入了大帐内,那日松还未开口,富察真直言三前一步,拜道;

    “多敏贝勒,富察真回来复命。”

    只此一言,帐内气氛瞬间凝滞,众多旗主心中明了,各自对视一眼,豪格眼里精光一闪,倒是那日松哪里能忍住,激愤下,呵斥道;

    “富察真!你说什么?”

    富察真并无多言,站在那稳稳不动,似乎不屑回答,气的那日松火冒三丈,还想再言语,

    但汗位上的多敏,笑了笑,立刻接话;

    “此去,富察真额真辛苦,父汗旧病复发,需要静养,本贝勒有幸,替父汗接管大营一段时日,你平辽城走这一趟,洛云侯……给了什么样的答复?”

    对面并未多言父汗的事,可这些话,却让帐内各部族首领,有些惊疑不定,大汗旧病复发,真的还是假的。

    富察真停顿一下,上前一步,按照规矩行了大礼,动作显得有些僵硬:

    “回禀……贝勒爷,卑职……卑职无能,有负所托……洛云侯狂妄至极!他……他根本不谈!想要围死我们。”

    “什么?!”

    呼延含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洛云侯真的想玉石俱焚不成;

    “不谈?富察真,是洛云侯不愿意谈,还是你开出的筹码不够。”

    这和印象中的汉人可不一样,那洛云侯贪财好色是出了名的,就连赫连臣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看向呼延含的目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思,但转瞬即逝,他的注意力,始终集中在富察真细微的表情变化上。

    多敏的脸色也瞬间阴沉下来,放在扶手上的手指微微蜷缩,指节泛白,声音还是不急不缓:

    “为何不谈?他是如何说的?一个字,都不要漏。”

    富察真深吸了一口气,重新解释了一番,

    “回贝勒爷,我父子二人去了平辽城以后,洛云侯就在府衙内设了帅帐,入了内,臣就述说议和的事,还没说上两句,洛云侯嚣张跋扈,根本不给臣说话的机会,只回了一句,让我等乞降,臣不堪受辱,只得折返回来。”

    “混账!欺人太甚!”

    呼延含终归是气的怒火中天,这几日的憋屈,让他气的胸脯剧烈起伏,瞪着富察真,

    “洛云侯小儿无知,今日一战,我等女真人勇士主力尚存,为何怕他,你当时为何不骂回去?!你这老货,是不是被他吓破胆了?!”

    “呼延含,这里哪里轮到你来咒骂,你怎么不去呢。”

    不知是不是得了消息,镶蓝旗旗主瓜尔佳,冷哼一声,惹得呼延含眼神凌厉,

    “你这话何意。”

    “何意,你听不明白,你若是能去骂洛云侯,何苦在此咒骂,我倒是觉得,大汗为你所骗,若不是你部族来了汉人郑王的使者,这一仗,怕是打不起来吧。”

    幽幽一句话,让帐内瞬间一片哗然!

    有些部落首领满眼不可置信,这些事,他们可不知道,其中的内情,又是如何,顿时群情激奋,咒骂声不断,并且,回来后,一直没有见到大汗,已经让他们心中多了不好的预感。

    那日松一见,暗道不好,立刻驳斥;

    “富察真,莫要胡乱攀咬,哪里有什么汉人使节,我倒是看你们父子二人,一直避战不出,大营内粮草充足,休整几日,待勇士们恢复体力,定然能冲出去,尔等不可听信谗言。”

    有那日松的呵斥,或帐内各部族首领,皆是半信半疑,但富察真,怎会只有这些手段,富察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

    “贝勒爷明鉴!赫连都统明鉴啊!”

    “我和阿齐格,父子孤身前去,忠心耿耿,岂敢胡言乱语,这些话是洛云侯说的,他在云阳郡下码头的时候,就听明威将军送来的密信,说是郑王府使节,渡海来的女真,而后,女真各部西进,换成谁听了,都不信。”

    一边说,一边重重地磕头,身后阿齐格见此,连忙跪下,附和道;

    “贝勒爷明鉴,此言我父子二人多是不信,可洛云侯接着说,他和几位王爷在关内素有冲突,此番回来,断不会轻易撤军,所以我和阿玛匆匆赶回,就怕明日,洛云侯引兵来攻,那休整的时日就不多了。”

    二人的话,又让帐内众人多了几分不安,多敏眼神惊疑不定,脸色变幻,他本就多疑,听了此话,如鲠在喉,赫连臣倒是把目光看向呼延含,那些汉人使节的事,别人不知道,他是知道的,曾与大汗诉说此事,可大汗却让自己按兵不动,至于其他人,知之甚少。

    多敏坐在汗位上,紧紧盯着富察真,眼神变幻莫测,赫连臣张了张嘴,可一想到呼延含是支持多敏贝勒爷的,只能闭口不言。

    “好了!”

    多敏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烦躁;

    “诸位,大敌当前,莫要自乱阵脚,富察额真劳苦功高,其忠心…历历在目,”

    这话说得有些勉强,但至少暂时缓和了气氛,也给了呼延含一个台阶下。

    “只是洛云侯既已决心围困,我军粮草……赫连都统,还能支撑多久?若是明日洛云侯率军来攻,汉八旗还有多少勇士能用?”

    这才是关键的,那些包衣奴才就算死完了,只要能把八旗勇士带回去,也是值得的。

    赫连臣微微躬身,声音带着寒意:

    “回贝勒爷,粮草辎重多为攻城器械所累,加之前日粮营被袭损失一部,即便节省,最多……只有半月之数。”

    本想多说几日,可营中大军集结,粮草囤积之地,一目了然,不可作假。

    “什么,半月之数?!”

    众人再次倒吸一口凉气,半月的粮草,在十几万大军被困山谷、外有强敌环伺的情况下,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贝勒爷,既然和谈不成,那就只有回撤了,今夜休整完,明日守上半日,等洛云侯大军疲惫,我等率军,猛攻谷口外!打开通道,冲出去,掩杀过后,直奔银州而去。”

    正白旗旗主马佳里,不得不出言,既然不可守,那只有冲出去求活。

    “但还需要留人守住黑山大营,虽有汉八旗可用,但需要八旗勇士协防,不知哪个旗主自愿留下?”

    眼神闪烁,目光竟然留在富察真身上,这一回,明显是冲着豪格来的。

    镶蓝旗旗主瓜尔佳,冷笑一声,

    “既然马佳里你提了,要是我说,呼延含额真,当仁不让,论守城,无人可比。”

    话语先出,先声夺人,呼延含被激,就想站出来的时候,却被那日松拉住衣袖,

    “瓜尔佳,这可不行,两红旗多有女真铁骑,明日突围,还需要呼延含额真带头冲锋,本旗主倒是觉得,富察真所部,兵员不减,不如让两蓝旗的人马留下,汇合汉八旗,守住东西谷口,如何。”

    图穷匕见,也不知马佳里是吃了什么药,态度大变,豪格脸色一变,刚想驳斥,多敏就开了口,问道;

    “富察真,你觉得如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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