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第332章
阎埠贵喘着粗气坐回去。
玻璃钱似刀绞着他的心，可想到贾张氏倒地打滚的泼相，太阳穴又突突直跳。
“解旷与解放不都戴着红袖章么？待他们归来，看怎么整治贾张氏那老妖婆！”
贾家今时地位不同往昔，他已是四合院的壹大爷。
只要阎解放与阎解旷尚在红袖章队伍里，贾张氏若敢生事，一句话便能教她吃尽苦头！
阎解成眼中掠过厉色。
阎埠贵细品儿子话语，觉着确有道理。
他重新躺回椅中，“家里窗户碎了需修补，解成啊，这年景生计艰难，你且抓紧寻个营生罢。
”
看似随意的一句，又催着阎解成谋生计。
“晓得了。
”
阎解成眼底闪过一丝躁意。
他何尝不愿找事做，可总碰不着合宜的差事。
“爹，您也帮着留心瞧瞧。
”
阎解成说道。
儿子的前途，阎埠贵自然挂心。
活了大半辈子，他终归积下些人脉。
只是近来实在分身乏术，无暇为儿子打点。
贾家院内。
贾张氏骂退阎解成后，那双吊梢眼立时锁住小当。
小当惊得连退数步，唯恐遭打。
“小扫把星，你带着棒梗做什么去了？”
若非贾张氏牙尖嘴利，今日又得破财。
小当面色惨白，急声辩道：“不怪我！是刘光福怂恿哥哥砸的玻璃！”
“他说砸完给糖吃，哥哥就去了……”
小姑娘眼圈泛红，泪珠在眶中打转。
贾张氏见小当这般丧气模样便来火。
她冲上前照小当脑门狠拍一掌：“赔钱货！棒梗犯浑你也跟着蠢？不知拦着他？”
三角眼里迸着凶光。
“我拦不住嘛！”
小当吃痛，哇地哭出声来。
“没用的东西！若非老娘机变，又得破费！”
贾张氏啐骂。
骂罢孙女，她想起刘光福的算计，眼中浮起狠毒。
“小孽障敢算计到贾家头上，看老娘怎么整治你！”
贾张氏暗忖着报复的手段。
另一头。
何一踏进轧钢厂大门。
轧钢厂的生产已走上正轨，工人们再度投身繁忙劳作中。
自打接下了裴老的订单，杨厂长便陆续收到多家工厂的合作邀请。
为庆贺轧钢厂重回正轨，他召集厂内高层开会，还特意请来了何一。
经过一番考量，杨厂长认为何一身为22轧钢厂的工程师，才能出众，深受裴老看重，对厂里贡献极大，只做工程师实在委屈了他。
于是，杨厂长有意提拔何一为副厂长。
“各位，长话短说，”
杨厂长坐在主位，向大家汇报近期厂里的发展，并提到多个合作项目——包括裴老的订单，以及与其他大客户的合作。
此外，轧钢厂还新签了几份重要合同。
通过精简人员、淘汰不合格员工，厂里节省了不少开支。
如今收入已远远超过支出。
在座的有十位车间主任，以及新任的革委会主任。
大家听到轧钢厂蒸蒸日上，都面露欣慰。
“太好了！”
“是啊！”
“比李副厂长管的时候强多了，还是杨厂长领导得好！”
几位车间主任纷纷称赞。
杨厂长却摆摆手：“轧钢厂能有今天，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主要是靠——何一！”
他抬手示意何一的方向，一时间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何一身上。
何一一时愣住，没想到杨厂长会突然点名。
“这些合作订单，八成以上的客户都是冲着何一的技术实力，才放心和我们签约的。
”
杨厂长接着说。
这次合作的工厂，几乎都是行业里的佼佼者。
以往轧钢厂虽也和大厂有合作，但数量有限，多数订单来自中小工厂。
如今却几乎全是大企业合作，小厂订单大幅减少。
一个大厂的订单，顶得上十家小厂，差距一目了然。
“所以，我提议——”
“由何一担任副厂长！”
话音刚落，全场顿时一片哗然。
连何一自己也露出惊讶的表情，怔怔望向杨厂长。
“何一的才能，只做工程师太屈才。
他在轧钢厂虽然只是普通职工，却承担了管理层的职责，我深感愧疚。
”
“借此机会，我提议由何一接任副厂长一职。
”
李副厂长被撤后，这个位置一直空着。
职位不能长期空缺，就算杨厂长不提名，上级也会派人来填补。
“厂长！这绝对不行！”
五车间主任猛地拍桌站起。
这位中年主任在轧钢厂干了数十年，听到这个提议，眼中满是震惊。
何一还不到二十五岁，让这么年轻的毛头小子当副厂长，实在荒唐！
不仅五车间主任反对，其他车间负责人也纷纷议论，一致表示不赞同。
“何一太年轻，就算有能力，管整个厂也太儿戏了。
”
“这么年轻，怎么服众？”
除了一车间主任吴卫兵没说话，其余主任都投了反对票。
他们奋斗多年才当上车间主任，杨厂长一句话就把何一提为副厂长，大家都觉得这决定太草率。
“副厂长的任命需要上级审批，杨厂长，您这提议是不是太欠考虑了？”
五车间主任直言不讳。
杨厂长眉头紧锁，没想到反对的声音这么强烈。
在众人眼里，二十五岁不到的何一还太年轻。
尽管他是公认的天才工程师，可副厂长一职责任重大，所有人都对这个提议心存疑虑。
看着那些平时只顾闷声发财的老资历，此时却纷纷跳出来反对，杨厂长不紧不慢地抱起双臂：
“既然大家认为何一资历不够，那我给你们一个机会，”
他缓缓说道，“只要你们能拿下这其中任何一份合作，副厂长的位置就归你们。
”
杨厂长的手指轻轻敲在桌上那叠合同上，语气平静。
五车间主任一时语塞，目光落在那厚厚一沓文件上。
这些合同随便哪一份，背后都是响当当的大厂。
别说签约，就连见对方领导一面，恐怕都难如登天。
办公室里顿时一片安静。
忽然，何一开口——
“杨厂长……”
他的声音打破了寂静，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他身上。
“杨厂长，感谢您的看重，但副厂长这个位置，我不想接。
”
何一直视着杨厂长说道。
什么？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脸上写满不可思议。
轧钢厂副厂长的位置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挤破头都不一定抢得到。
厂里多少工人辛苦一辈子，到头来还是个普通工人。
而何一，就这么轻飘飘地拒绝了？
杨厂长显然也没料到何一会拒绝。
“为什么？”
杨厂长眉头微蹙，语气不解。
如果何一当上副厂长，无论是地位还是待遇都会大大提高。
这么诱人的职位，他居然毫不在意？
几位车间主任齐齐盯着何一，等着他的回答。
众人求之不得的位置，何一唾手可得，却偏偏不要。
面对众人的注视，何一淡然一笑：“杨厂长，副厂长是很好，只是我不合适。
”
对何一来说，轧钢厂的管理工作既繁琐又吃力不讨好。
他本就不缺钱，加上系统提供的物资，对工资并没有太高追求。
如果当了副厂长，只会比现在更忙。
眼下，除了钻研工程师的发展路径，他还有别的事想做。
因此，副厂长这个职位对他毫无吸引力。
见何一态度坚决，杨厂长虽有些失望，却也尊重他的决定。
何一的拒绝让他意外，却又似乎在情理之中。
像他这样的人才，又怎会看得上一个副厂长的位置？
为表感谢，杨厂长又额外奖励了何一不少东西，看得几位车间主任眼热不已。
那些奖励足够一个普通人舒舒服服过一个月。
不过，他们虽然羡慕，却也没多说什么。
比起让何一当副厂长，这些物质奖励反而让他们更容易接受。
轧钢厂近一半的合同都由何一促成，大家心服口服。
离开杨厂长办公室后，一车间主任吴卫兵拦住了何一。
“何一，你当副厂长是实至名归。
”
吴卫兵深知何一的能力。
如果有他带领，轧钢厂一定会更上一层楼。
“为什么要拒绝？”
吴卫兵不解。
“比起副厂长，我有更想做的事。
”
何一淡然一笑。
看着何一放弃晋升机会，甘愿做一名普通工程师，吴卫兵摇头叹息着离去。
杨厂长虽感遗憾，却也理解何一的志向，不再勉强。
副厂长位置依然空悬，上头早晚会派人接手，只是不知道来的是谁。
杨厂长眉头不展。
消息很快传开，全厂哗然。
众人反应各异，有人惊讶，有人不信，还有人嫉妒得眼红——二十三岁的年轻人竟然当上了副厂长？
“杨厂长是不是糊涂了？何一凭什么当副厂长？”
“这么年轻，能担得起这么重的责任吗？”
“胡扯！何师傅年纪轻轻就是工程师，技术过硬，怎么就当不得？”
“总比李副厂长强多了！”
在一片议论中，更让人不解的是，何一居然推掉了这个难得的机会。
难道这就是天才的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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