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第343章
何一目光一沉，两人对视间，空气仿佛都热了起来。
他刚把于海棠压进沙发，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旖旎的气氛瞬间被打断。
于海棠慌忙整理衣服坐直，何一沉着脸打开门——
门外站着西装笔挺的毛东文。
他梳着油亮的背头，戴着金丝眼镜，笑容得体：“何一，杨厂长设了饭局，一起？”
何一冷冷打量着他，没有回答。
一个副厂长亲自来请普通员工吃饭，实在可疑。
“我吃过了。
”
何一语气平静。
空气中飘来一阵香味。
“什么菜这么香？”
毛东文好奇地探头张望。
于海棠还在办公室里，何一不动声色地挡住他的视线：“副厂长，现在是午休时间。
”
毛东文突然这么热情，实在让人生疑。
“抱歉打扰了。
”
毛东文识趣地离开。
望着他的背影，何一若有所思。
“他为什么总来找你？”
于海棠从里间走出来。
何一摇摇头：“谁知道呢。
”
下午，杨厂长推门进来。
“先停一下。
”
他按住何一画图的手，“毛东文要调阅全厂员工档案。
”
“你给了？”
“当然没有！”
杨厂长皱眉，“他到底想干什么？”
原来毛东文今天又宴请了十个车间主任。
“新官上任，总要拉拢人心。
”
何一说。
杨厂长将信将疑。
他总觉得毛东文来者不善，又是上级派来的，让他心里不踏实。
“他的真实目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
何一淡淡说道。
在何一看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毛东文不触犯他的利益，他也懒得深究。
就算毛东文是冲着他来的，何一也完全不在意。
杨厂长叹了口气，望着神情自若的何一提醒：“还是多当心些，他技术出身，早上考完试还指点工人干活。
”
不过半日，这位新来的副厂长就博得了工人们的好感。
怎么看，这位副厂长都难以捉摸。
如果他安心留在轧钢厂工作，也没什么。
可若别有用心，杨厂长就不得不提防。
“杨厂长放心，我明白。
”
何一点头答道。
杨厂长的顾虑不是没道理，毛东文这趟来确实另有目的。
此时毛东文正在厂区里转悠。
作为副厂长，他本该负责人事安排和跟总厂协调。
但刚来报到，杨厂长还没完全交权，只让他先熟悉环境。
毛东文哪会不懂杨厂长的意思？
他心里冷笑，交接是迟早的事。
要不是看好轧钢厂的发展，他怎会愿意屈就这里？
正想着，一道纤秀身影忽然进入视野。
毛东文眼睛一亮，没想到厂里竟有这么标致的姑娘！
于海棠刚从何一办公室出来，正要回广播站。
“这位同志，等一下。
”
于海棠回头，看见是刚才打断她和何一独处的副厂长。
“副厂长，您有事？”
语气透着疏远。
近看更觉惊艳——不只样貌好，身材也匀称动人。
他眼中掠过一丝热切，故作斯文地推推眼镜：“你在哪个车间？”
“我是广播员。
”
于海棠被他看得别扭，不自觉退了半步。
毛东文看于海棠的目光里带着欣赏。
他还没结婚，一直没遇到中意的人。
这会看见于海棠，立刻被她吸引。
这么出色的姑娘，又是播音员，正合毛东文心意。
他主动找于海棠说话。
但于海棠没什么交谈的意思，应付几句就说：“副厂长，马上上班了，我得走了。
”
毛东文听了，就让她离开。
于海棠相貌出众，是轧钢厂公认的厂花，这样的姑娘才配得上自己。
毛东文微微点头，如此佳人确实难得。
他打算再观察几天，要是合适，就考虑跟她结婚。
毛东文快四十了，家里催婚事催得紧。
他虽然人到中年，但长相端正，职位高，家里还有干部背景，身边一直不缺女人。
就因为这样，他挑对象的标准也特别高。
四合院里。
刘光天连日找工作没结果，回家时一脸丧气。
贰大妈进门就见他瘫在躺椅上，皱眉道：“别光躺，去给你爸擦身子。
”
刘光天不耐烦：“妈，天天擦，烦不烦？我不去。
”
贰大妈没料到他会顶嘴，顿时火大。
她一把揪住刘光天的耳朵骂：“没良心的东西！找不着工作就算了，连你爸都不管了？”
“我跟你爸白养你这么大！白眼狼，擦身子都不肯！”
刘光天疼得直叫：“妈！松手！疼啊！我去还不行吗！”
贰大妈这才松手，冷冷说：“赶紧去。
”
刘光天揉揉发红的耳朵，瞪了母亲一眼，不情不愿地打盆热水走进刘海中的屋。
刘海中瘫在床上一个多月了，屋里一股味儿。
刘光天捂鼻子抱怨：“这什么味儿啊！”
低头一看，刘海中尿湿了床褥。
刘光天立刻沉下脸，手忙脚乱地收拾，嘴里抱怨：“爸，您怎么又尿床了？”
“哎哟，真是麻烦！”
他捂着鼻子，一脸嫌恶，只用两根手指捏着被角，仿佛那是什么毒物，生怕沾上一点。
刘海中虽然瘫在床上，心里却明白。
听见儿子毫不遮掩的嫌弃，又看见他那副厌烦的嘴脸，气得浑身发抖。
这没良心的逆子！
竟敢这样对他！
刘海中瞪大双眼，眼中几乎喷出火来。
刘光天不但不怕，反而吊儿郎当地咧着嘴：“爸，您都这样了，还摆什么架子？”
边说边粗鲁地扯父亲的衣服，动作满是轻蔑。
刘海中气得几乎晕厥。
他眼珠暴突，全身颤抖，拼命想动却只能微微抬一下手指。
“您可别气坏了身子，”
刘光天冷言冷语，“咱家可没钱给您看病。
”
这话堵得刘海中闭上双眼，不愿再看这逆子一眼。
没过多久，刘光天草草换完床单和衣服，逃也似地冲出了门。
“你爸又尿了？”
贰大妈接过脏床单问。
“叫光福去伺候吧！”
刘光天捏着鼻子抱怨，“这味道闻得我想吐！”
“光福哪会照顾人？”
贰大妈叹了口气，“算了，我来洗吧。
”
傍晚时分，何一下班回到四合院，收到了娄晓娥的来信。
信上字迹温柔：她在港岛一切安好，肚子里的孩子也渐渐大了。
何一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信中问起给孩子取名的事，他提笔回信：如果是男孩，就叫天赐；如果是女孩，就叫何婉。
这两个名字他早已想好。
笔尖沙沙作响，他把四九城的近况一一写进信里。
尽管运动初期的狂热已经过去，但国内形势依然紧张，何一在信中嘱咐娄晓娥暂时不要回来。
信写好后，他仔细折好装进信封，又取出几瓶灵泉水一起打包。
这泉水能滋养身体，对怀孕的娄晓娥尤其有好处。
做完这些，何一嘴角带着笑意推开院门，正要往邮局寄信，却在前院撞见来回踱步的刘光天。
这个无所事事的年轻人刚晃出家门，一抬头就看见何一衣着整洁、手里拎着包裹，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何一，你现在挺得意是吧？”
刘光天阴阳怪气地拦住他的去路，眼中满是嫉妒与恨意。
“你发什么神经？”
何一皱眉。
“呸！要不是你踩着我家往上爬，我们刘家会落到今天这步？”
刘光天狠狠啐了一口，像只炸了毛的公鸡。
这番颠倒黑白的言论让何一忍不住冷笑：“刘光天，能像你这样不要脸的还真不多见。
就刘海中那点本事，也配当我垫脚石？”
“你！”
刘光天脸涨得通红，胸口起伏，突然扯着嗓子喊：“大家都来评评理！这没良心的害得我家破人亡，自己倒天天吃香喝辣！”
尖厉的叫声引得四合院的住户纷纷探头。
有人暗笑：“刘光天又来找何一麻烦了？”
还有人直接起哄：“快看狗咬狗！”
见围观的人多了，刘光天眼珠一转，突然捶胸顿足地哭诉起来：“当初要不是他在轧钢厂里捣鬼，我爹能进局子？现在我家比贾家还惨啊！”
他红着眼眶，装得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众人听了刘光天的话，纷纷露出同情的神色。
“老刘这辈子算是完了。
”
“刘家真是倒了大霉。
”
刘光天注意到大家的反应，心中一阵暗喜。
他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眼角，直接切入正题：“何一，现在你是院里最有钱的，要不是你带人举报，我爹也不会被抓。
你理所应当帮我们刘家一把。
”
刘光天盯着何一，心里盘算着，在全院人面前，谅他也不敢拒绝，不然肯定名声扫地。
他对自己这即兴表演很是满意。
这番话几乎让何一笑出来。
“让我帮你们家？”
何一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你是狗窝住久了，真把自己当狗了？”
“第一，你爹被抓是他活该；第二，你爹被气成那样是阎解旷干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想 我？你配吗？”
何一锐利的目光刀子一样扎向刘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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