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说出一切

稳住心神后，慕长居重新向凤知微看去。

“我知道你是想从我嘴里打探消息，你现在让我见芝儿一面。”

他话音刚落，凤知微轻笑出声，温和的笑容中有几分嘲弄。

“慕大人，你是在和我谈条件吗？”

‘慕大人’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无端显得刺耳。

从前，慕长居自是不会把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看在眼里，现在的他是阶下囚。

“莫非十七皇子觉得，什么都不用做，就能从我嘴里得到你想要的信息？”

不会听不出他是想要威胁自己，凤知微脸色都没变一下，只是叹息。

“看来，慕大人现在还没明白过来是什么情况。”

“皇后可是慕容芝的亲姑姑，姑姑生病，作为侄女留下侍疾，任谁听了都不会觉得有错。”

同时，他抬脚转身：“既然慕大人不想商量，我看也没谈下去的必要。”

刚转身，就听到慕长居的声音：“等等。”

意识到现在的处境，慕长居不得不低头，他深吸一口气。

“我可以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前提是要保证芝儿的安全。”

连见面，都不敢再提，他知道对方不会听自己的，只能抢先拿出筹码。

目睹凤知微停下，慕长居松了口气，不敢再拿捏架势。

“有错的是我们，慕家其他人和芝儿是无辜的。”

清楚自己和父亲还有牵扯进其中的人逃脱不了处罚，他站在能做的，唯有尽力保全那些无辜的人。

“芝儿还是个孩子。”他停顿了一瞬：“我做的那些事她不知道，我希望你能让她离开皇后身边。”

以慕家现在的处境，哪怕是在皇后身边，也是危险的。

“等到我们都被斩杀，芝儿他们就是真正的无根之人，你不用担心他们会成气候，我要你保证她和其他人的安稳生活。”

对于他提出的条件，凤知微没有拒绝：“若你说得让我满意，我可以做主留那些无辜之人一条性命。”

注意力全程在他身上的慕长居，知道他没有欺骗自己，才算放下心来。

或许，父亲说得是对的，保全慕家最后的血脉，让他们以后能够安稳活下去，是自己唯一能做的。

收回思绪，他像是卸去全部力气：“该知道的你们应该已经知道，慕家是皇后的娘家，一直以来，我们都在为她做事。”

“包括她在宫里的筹谋打算，也有我们在背后襄助。”

最初，皇后需要襄助的是些小地方，哪想后来就让他们私下为其行大逆不道之事。

同是一家人，对方为了家族进宫，一些小事帮就帮了，但他们没傻到为了帮对方把自己乃至整个慕家牵扯进去。

只觉得皇后是疯了的慕家父子，拒绝了对方。

被拒绝的皇后没有放弃，想法子在他们体内种下蛊虫。

慕家父子再能想也想不到，他们的女儿/妹妹能心狠到此等地步，等他们发现为时已晚。

蛊虫在他们体内生根，不听从皇后命令，便要承受巨大的痛苦。

被迫接受皇后的变化，也是为了活命，他们开始听从对方的命令。

回忆着往昔，慕长居的神情有些恍惚，也有苦涩。

“最初，我和父亲心里都在担惊受怕，生怕哪天我们做的事情露馅，连累到整个慕家。”

皇后种下蛊虫后，对他们威逼利诱，刚开始让他们进行交易的，只是某些边远地区的官职。

天子的手还伸不到那么远，他们抱着侥幸的心思，一直将‘生意’做了下去。

“我和父亲明白事情被揭露后会有什么后果，听从她命令的同时，挑的都是些小的不起眼的官职。”

可惜，有些事一旦开始牵涉，就无法再独善其身。

真正的变故，是在某次皇后被弹劾。

因为身居皇后之位，她多年来却无子，引得言官弹劾，其中少不了朝中某些臣子的助力。

将皇后和慕家挤下去，他们说不定就能从中找到机会，为自己家族谋利。

中间又发生了很多事情，再后来，慕家父子开始把手往京城里深。

“京城啊，这可是天子脚下的地盘。”慕长居笑容有些自嘲：“我们身上有皇后下的蛊虫，想不想，都要继续下去。”

把手伸往京城的每一天，父子俩都在担惊受怕。

那时，他们已经没有收手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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