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0章续 透玉瞳异,血光隐现
沈清鸢指尖悬于那血玉髓原石上方寸许,并未直接触碰。
她腕间玉镯泛着肉眼难辨的温润光泽,一丝清凉气息如蛛丝般探出,极其谨慎地缠绕上原石粗粝的表皮。
楼望和屏息凝神,站在她身侧半步之处,看似随意,实则全身肌肉微微绷紧,眼角的余光扫视着周围。厅内人声嘈杂,竞价的浪潮一波高过一波,但他和沈清鸢周围,仿佛隔开了一层无形的屏障,空气凝滞而紧绷。
突然,沈清鸢搭在玉镯上的指尖几不可察地一颤。
那原石内部,一股蛰伏的、粘稠如沥青的阴寒煞气,似乎被她的灵息触动了。它并未狂暴反击,而是如同拥有意识般,狡猾地顺着那丝灵息,反向缠绕而来,带着一种腐蚀心神的冰冷恶意,直扑沈清鸢的经脉。
沈清鸢清冷的眼眸中寒光一闪,正要运转家传心法强行切断联系——
“别动。”
楼望和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几乎在同一时间,他向前半步,看似不经意地抬手,似要指向展台另一侧的一块原石,手掌却恰好从沈清鸢的指尖与原石之间的空隙掠过。
嗡!
他眼底那缕尚未完全平复的金芒再次隐现,一股灼热而刚正的气息,如同初升朝阳的第一缕光,自他掌心一放即收。
“嗤……”
一声极轻微、仿佛冷水滴入滚油的声音在沈清鸢的灵觉中响起。
那股正试图侵蚀她的阴寒煞气,如同被烙铁烫到,猛地收缩回去,带着一丝惊怒的震颤,重新龟缩回原石深处。
沈清鸢立刻顺势收回灵息,指尖离开玉镯,垂于身侧。她感到一丝微弱的反噬之力被玉镯的清凉气息迅速化去,心下稍安,但看向楼望和的眼神,却多了几分深意。
他的“透玉瞳”,不仅能鉴石观纹,竟还能外放气息,干预煞气?而且那股气息……至阳刚正,恰好是此类阴煞的克星。
“如何?”楼望和收回手,脸色比刚才更白了一分,显然那瞬间的干预对他消耗不小,但他语气依旧平稳。
“煞气有主,或者说……被某种意志束缚着,”沈清鸢言简意赅,声音压得极低,“它在‘守护’着什么,或者,在‘引诱’着什么。强行探查,恐会打草惊蛇。”
她目光扫过原石旁边那张简单的标签:“矿口信息模糊,只标注来自‘缅北野人山零星矿脉’。”
“野人山……”楼望和眉头紧锁,“那片区域矿脉早已枯竭,而且地势险恶,多有诡异传说。这石头,来路果然不正。”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这血玉髓,像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而他们,似乎已经触及了陷阱的边缘。
“两位,对这块料子感兴趣?”
一个略带油滑的声音插了进来。
穿着拍卖行制服、梳着油光水滑背头的经理,不知何时凑了过来,脸上堆着职业化的笑容,目光却在楼望和与沈清鸢之间逡巡,尤其在沈清鸢清丽出尘的容颜上多停留了一瞬。
楼望和瞬间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脸上挂起一丝属于“楼家少爷”的、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倨傲:“看着有点特别,标个号玩玩。怎么,这石头有什么说法?”
经理嘿嘿一笑,搓了搓手:“楼少好眼力!这块料子别看其貌不扬,但据送拍的那位先生说,是祖上传下来的老坑货,一直藏着没动。您看这皮壳上的‘癞蛤蟆癣’,还有这隐隐透出的‘血沁’,说不定里面就是罕见的血玉髓,甚至是‘血玉翡翠’,那可是制作顶级护身符的料子!”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神秘:“不瞒您说,已经有好几位老师傅看过了,都说这石头‘有灵性’。”
“灵性?”楼望和嗤笑一声,故意流露出几分纨绔子弟的不屑,“我看是邪性吧?刚才摸了摸,凉飕飕的,不太舒服。本少爷玩石头是图个开心,可不想招惹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他作势便要拉着沈清鸢离开。
“哎哟,楼少您留步!”经理连忙拦住,脸上的笑容更盛,“您这话说的,玉石通灵,有的温润养人,有的嘛……确实性子烈点。但这正说明它不是凡品啊!您想想,若是寻常东西,能入得了您二位的法眼?这位小姐一看也是行家。”
他目光又转向沈清鸢,带着试探:“听说滇西沈家,祖上最擅雕琢蕴灵古玉,对付这类有‘性子’的料子,想必更有心得吧?”
沈清鸢眼皮都未抬,只是淡淡地说了句:“煞气凝而不散,冤魂缠缚,此乃大凶之物,非福缘深厚者不可驾驭。”
她声音清冷,语气平铺直叙,却让那经理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楼望和心中冷笑,这经理果然知道些什么,甚至可能清楚沈清鸢的来历。他摆摆手,显得兴致缺缺:“行了,凶不凶的本少爷没兴趣。标个底价吧,流拍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经理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但很快掩饰过去,赔笑道:“底价不高,八十万。楼少若是感兴趣,不妨考虑考虑,竞拍马上就开始这块了。”
说完,他识趣地告退,转身又去招呼其他潜在买家。
“他在试探我们。”沈清鸢低语。
“嗯,而且他知道你的身份。”楼望和眼神锐利,“这块石头,八成是冲着你来的,或者,是冲着你们沈家那份‘寻龙秘纹’来的。”
他顿了顿,看向展台上那块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原石:“对方算准了,以你对弥勒玉佛线索的执着,即便看出凶险,也不会轻易放弃。”
沈清鸢沉默片刻,抬眸看向拍卖台,灯光已经聚焦在那块血玉髓原石上,拍卖师正用极具煽动性的语言介绍着它“传奇”的来历和“巨大”的潜力。
“阳谋。”她轻轻吐出两个字。
明知是饵,为了那可能存在的线索,也不得不咬。
“那就看看,到底是谁钓谁。”楼望和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弧度,眼底金芒内敛,却隐有锋芒,“你只管竞价,剩下的,交给我。”
他悄然移动脚步,站到了一个更能纵观全场的位置,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台下每一张或狂热、或冷静、或贪婪的面孔。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垂钓者”,此刻,一定就在这些人之中,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起拍价八十万,每次加价不低于五万!各位老板,机会难得,请出价!”拍卖师的声音高昂响起。
场内出现了短暂的寂静。不少行家都对这块表现诡异、煞气隐隐的石头心存疑虑。
“八十五万。”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后排角落响起。
楼望和目光瞬间锁定过去,那是一个戴着宽檐帽、遮住大半张脸的男人,穿着普通,毫不起眼。
“九十万。”沈清鸢举起了手中的号牌,声音清越,打破了短暂的沉寂。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这个气质清冷的少女身上。认识楼望和的人,则开始窃窃私语,猜测着楼家少爷和他身边这位神秘女伴的意图。
“九十五万。”角落里的男人再次开口,不加犹豫。
“一百万。”沈清鸢语气平稳。
“一百一十万。”男人直接加了十万。
竞价陡然变得激烈起来,似乎只剩下沈清鸢和那个角落里的男人在角逐。
楼望和没有关注价格,他的全部心神都用在观察上。他注意到,当沈清鸢每次加价时,二楼某个方向的阴影里,似乎有极其微弱的能量波动。而那个角落里的男人,每次出价前,手指都会无意识地在膝盖上轻轻敲击两下,节奏固定。
不是一个人在竞价!那角落里的男人只是个幌子,真正的操控者,在二楼!
楼望和心中凛然,对方准备充分,且极为谨慎。
价格已经被抬到了一百六十万。对于一块底价八十万、表现如此诡异的原石来说,这个价格已经偏高。
沈清鸢再次举牌:“一百六十五万。”
角落里的男人沉默了一下,似乎在等待指示。片刻后,他摇了摇头,表示放弃。
拍卖师的声音带着兴奋:“一百六十五万!还有没有更高的?一百六十五万第一次!一百六十五万第二次!”
就在拍卖师即将落槌的瞬间——
“两百万。”
一个懒洋洋的,带着点玩世不恭味道的声音,从展厅另一侧贵宾区响起。
众人哗然,纷纷转头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骚包粉色衬衫、解开两颗扣子、露出小半截金链子的年轻男子,翘着二郎腿,手里晃着红酒杯,正笑嘻嘻地看着沈清鸢的方向。他身边还簇拥着几个一看就是跟班的壮汉。
“是‘金玉堂’的少东家,金不换!”有人低呼。
“这纨绔怎么也对这块石头感兴趣了?”
“谁知道呢,可能是看上楼少身边那位小姐了吧?”
金不换,缅北本地势力“金玉堂”的继承人,以挥霍无度、喜好美色闻名,是各大公盘和拍卖会的常客,但眼光奇差,经常闹出高价买废料的笑话。
楼望和眉头微蹙。金不换的突然插手,打乱了他的判断。这是巧合,还是对方计划的一部分?
沈清鸢也看向金不换,目光清冷,看不出情绪。
“两百一十万。”她再次举牌,语气没有丝毫波动。
“两百五十万!”金不换几乎是立刻跟上,还冲着沈清鸢吹了个轻佻的口哨,“美女,好眼光啊!不过这石头跟本少爷有缘,让给我怎么样?晚上请你吃饭赔罪?”
场内响起一阵低低的哄笑和议论。
楼望和眼神一寒,上前半步,挡在沈清鸢身前,冷冷地看向金不换:“金少,拍卖场凭实力说话,骚扰女伴,未免太掉价了吧?”
金不换吊儿郎当地晃着酒杯:“哟,楼望和,这就护上了?怎么,只准你楼少玩赌石,不准我金不换也玩玩?两百五十万,本少爷出得起!”
他身旁的跟班也跟着起哄。
“三百万。”
一个平静无波的声音响起,并非来自沈清鸢,也非来自金不换。
众人再次愕然,循声望去,只见出价者,竟是之前一直沉默地坐在前排的一位枯瘦老者。他穿着灰色的传统缅服,头发花白,面容古拙,眼皮耷拉着,仿佛对周遭一切都不感兴趣。
“是帕善大师!”有人认出了老者,发出惊呼。
帕善,缅北玉石界公认的几位泰斗级鉴石大师之一,德高望重,平日深居简出,极少在公开场合露面,更少参与竞拍。他的出价,瞬间让这块血玉髓原石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
连金不换都愣了一下,收敛了脸上的嬉笑,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帕善。
沈清鸢和楼望和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意外。帕善大师的介入,让局面变得更加复杂。
拍卖师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三……三百万!帕善大师出价三百万!”
帕善大师眼皮都未抬,仿佛刚才出价的不是他。
金不换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加价,但看了看帕善大师,又看了看楼望和与沈清鸢,最终还是悻悻地啐了一口,没再出声。他可以不在乎楼望和,但不能不给帕善大师面子,而且三百万买这么块破石头,已经远远超出他心理预期了。
角落里那个戴帽子的男人早已沉默。
二楼阴影处,那股微弱的能量波动也消失了。
似乎,帕善大师的横插一手,打破了某种平衡。
“三百万第一次!三百万第二次!三百万第三次!成交!恭喜帕善大师!”拍卖槌落下,一锤定音。
那块诡异的血玉髓原石,最终落在了这位突如其来的泰斗手中。
全场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既是祝贺帕善大师,也是为这场一波三折的竞拍。
楼望和却微微皱起了眉头。帕善大师的出现,是巧合?还是他也看出了这块石头的蹊跷?亦或者……他本身就是局中的一环?
他看向帕善大师,只见那枯瘦的老者缓缓站起身,对周围的恭贺声置若罔闻,径直走向后台办理交割手续,自始至终,没有看楼望和与沈清鸢一眼。
“我们……”沈清鸢轻声开口。
“先离开这里。”楼望和打断她,低声道,“石头到了帕善大师手里,未必是坏事。至少,暂时脱离了那双暗处的眼睛。但这里,不宜久留。”
他感觉到,有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正若有若无地锁定在他们身上。除了可能来自“黑石盟”的,恐怕还有金不换那家伙。
沈清鸢点了点头。
两人不再停留,趁着众人还在议论纷纷,悄然从侧门退出了拍卖厅。
厅外走廊光线稍暗,人流稀少。
刚走出不远,在一个转角处,几个身影便堵住了去路。
为首的,正是刚才竞价失败的金不换。他抱着双臂,斜倚在墙上,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他身后的几个跟班则分散开来,隐隐形成合围之势。
“楼少,走这么急干嘛?”金不换嘿嘿一笑,目光却肆无忌惮地在沈清鸢身上打转,“这位美女,刚才没机会认识,现在赏脸一起吃个宵夜?我知道一家不错的店……”
楼望和将沈清鸢护在身后,面色沉静,眼神却冷了下来:“金不换,这里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让开。”
“撒野?”金不换嗤笑一声,站直身体,“楼望和,别给脸不要脸。在缅北这一亩三分地,还没人敢不给我金不换面子!你身边这妞,本少爷看上了,识相的,就……”
他话未说完,楼望和眼底金芒一闪而逝。
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动作的,只觉得眼前一花,楼望和已经鬼魅般贴近金不换身前,右手并指如剑,指尖隐有金芒吞吐,快如闪电般点向金不换的膻中穴。
金不换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他只觉一股灼热锐利的气息当胸袭来,快得他根本来不及反应,胸口猛地一窒,仿佛被烧红的铁钎刺中,浑身气血骤然逆流,眼前一黑,后面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里。
“呃……”
他闷哼一声,双腿一软,竟直接瘫倒在地,蜷缩着身体,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涨得通红。
那几个跟班大惊失色,刚要上前。
“滚!”
楼望和一声低喝,目光如冷电般扫过他们。那目光中蕴含的威压与刚才瞬间出手的狠辣,让这几个平日里欺软怕硬的打手心头一寒,竟不由自主地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楼望和不再看他们,拉起沈清鸢的手,从容地从金不换身边走过。
沈清鸢被他温热的手掌握着,能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尚未完全平复的、灼热而刚正的气息。她看了一眼地上如同虾米般蜷缩的金不换,又看了一眼楼望和冷峻的侧脸,清冷的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涟漪。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那几个跟班才如梦初醒,慌忙上前扶起金不换。
“少……少爷,您没事吧?”
金不换好不容易顺过气,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他死死盯着楼望和消失的方向,眼中充满了怨毒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楼……望……和!”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还有那个贱人……给我查!我要让他们……走不出缅北!”
……
酒店套房内。
楼望和关上房门,布下了一个简单的隔音禁制,这才松了口气,额角再次渗出细密的汗珠。连续动用“透玉瞳”的力量,尤其是最后对付金不换那一下,对他消耗极大。
“你怎么样?”沈清鸢递过一杯温水。
“还好,消耗有些大。”楼望和接过水杯,一饮而尽,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那金不换不足为虑,但他背后的‘金玉堂’在缅北势力盘根错节,我们需小心报复。”
沈清鸢点了点头,沉吟道:“今日之事,蹊跷甚多。那血玉髓,帕善大师,还有金不换的突然出现……”
“金不换可能只是个意外,或者被人当枪使了。”楼望和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看着楼下霓虹闪烁的街道,目光深邃,“真正的对手,是那个隐藏在二楼,操控竞价的人。还有那个帕善大师……他拍下石头,意欲何为?”
他转过身,看向沈清鸢:“你对帕善大师了解多少?”
沈清鸢思索片刻,道:“帕善大师是缅北玉石界的活化石,鉴石技艺出神入化,据说早年也曾探寻过一些上古玉矿秘辛,为人正派,德高望重。但近十几年来,已极少过问世事。他今日出手,确实出乎意料。”
“德高望重……”楼望和喃喃道,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在玉石界这个巨大的名利场,所谓的“德高望重”,有时也未必可靠。
“无论如何,石头在他手里,我们暂时无法接触。但对方布下此局,绝不会轻易罢休。”沈清鸢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望向窗外的夜色,“他们既然用可能与弥勒玉佛有关的线索做饵,必然还有后手。”
楼望和感受着身旁传来的淡淡幽香,心中那因接连变故而产生的躁意渐渐平复。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锐利。
“那就以静制动,等他们出招。正好,我也需要时间,好好熟悉一下这‘透玉瞳’的用法。”他摊开手掌,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眼底深处,那缕金芒若隐若现。
“今日,多谢。”沈清鸢忽然轻声说道。
楼望和愣了一下,转头看她。
月光透过窗纱,在她清丽绝伦的侧脸上投下淡淡的光晕,那双总是清冷如寒潭的眸子里,此刻似乎多了点别样的情绪。
“举手之劳。”楼望和笑了笑,“我们现在是盟友,不是吗?”
沈清鸢微微颔首,没有再说话。
窗外,缅北的夜,深沉而喧嚣,隐藏着无数未知的危险与秘密。而在这间安静的酒店套房内,两个因命运交织在一起的年轻人,各自运转心法,调息养神,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更猛烈的风雨。
楼望和盘膝坐在沙发上,闭目内视。识海中,那缕得自家族传承、因赌石而苏醒的“神龙”气运所化的金芒,似乎比之前更加凝实了一丝。与那血玉髓煞气的对抗,与金不换冲突的爆发,虽然凶险,却也在某种程度上,加速了他对这双“透玉瞳”的掌控。
他有一种预感,围绕这块诡异的血玉髓,一场席卷缅北玉石界的巨大风暴,正在悄然酝酿。而他,已然身处风暴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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