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死马当活马医
“我才当上典仪几天，就……姐姐你在宫中时日比我长，见识也多，可曾……可曾遇到过类似的事情？”
“或者……听说过类似的手段？我如今真是怕极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宁安澜眼底闪过苦涩，一脸心有余悸的拉着宁玉兰的手，可怜楚楚的望着她，仿佛她就是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问得极其含糊，试图在不引起宁玉兰怀疑的情况下，窥探她上一世在谢忱身边是否经历过类似的阴谋，或许能从中得到一些启发或警惕。
宁玉兰闻言，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但很快便被更多的“同情”和“优越感”所覆盖。
她并未怀疑宁安澜的动机，只当她是真的吓坏了来寻求经验和安慰。
她现在看自己的目光，让宁玉兰心里格外畅快。
宁玉兰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同病相怜又略带炫耀，装心疼的道：“唉，谁说不是呢？“
“这慈宁宫看着风光，里头也是龙潭虎穴，不比别处轻松。姐姐我看着是光鲜，可其中的艰险……唉，不提也罢。”
她巧妙避开了直接回答是否经历过，却又暗示自己处境也不易，甚至更“高级”。
不过巫蛊之术，她上一世倒是没听说过。
毕竟这等抄家灭族的大罪，可不是一般人有胆子做的。
宁玉兰话锋一转，紧紧握住宁安澜的手，语气真诚地说道：“好妹妹，你放心！”
“虽然姐姐只是个小小才人，人微言轻，能做的有限，但一定会帮你多多打听，想想办法！断不能让你白白受了这等委屈！”
这话看似仗义，实则空泛，更多的是收买人心和彰显自己的“能力”。
宁安澜心中冷笑，有些失望，看来宁玉兰并未接触过巫蛊之术。
也对，若是她真接触过，那么大的事情，上一世她后来好歹成为贵妃，多少能听到一些风声。
宁安澜心思电转，面上装出无比感激的模样，反握住她的手，声音哽咽道：“姐姐的心意妹妹心领了！”
“只是……姐姐如今圣眷正浓，还是先顾好自己要紧。万莫因为妹妹的事，惹了麻烦上身。”
她以退为进，看似关心，实则想打探更多宁玉兰的情况。
果然，宁玉兰一听“圣眷正浓”四个字，虚荣心立刻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眼神中也带上了几分得意和飘然。
她故作矜持地摆摆手，语气却掩不住炫耀：“哎呀，妹妹说的哪里话。皇上他……确实是待我有些不同。”
她压低了些声音，带着一丝神秘的得意，“前儿个还跟我说，让我好生调养着，说过段时日……说不定就有好消息了呢。”
这几乎是明示皇帝承诺会给她提升位份了！
宁安澜心中一震，面上却立刻露出惊喜和崇拜的表情：“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恭喜姐姐！姐姐果然厉害！妹妹就说，以姐姐的才貌和手段，晋升是迟早的事！”
宁玉兰被捧得更加飘飘然，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先前那点对宁安澜遭遇的“同情”早已被冲淡，完全沉浸在自己即将晋升的喜悦之中。
宁安澜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冷意更甚。
虽然没能打听到关于巫蛊之术的情况，但好歹知道宁玉兰近期可能会晋升。
宁安澜从宁玉兰那里出来，心中对这位“姐姐”的虚伪和自私有了更深的认识，但也并非全无收获。
至少知道宁玉兰近期心思都在争宠晋升上，似乎与针对自己的阴谋无关。
她刚回到那间临时住处，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刘嬷嬷便找了过来。
“宁典仪。”刘嬷嬷的神色比之前更加凝重几分，“老身已派人去查问了与小翠相熟或近日可能接触过她的人。”
宁安澜立刻请刘嬷嬷进屋：“嬷嬷请进。可有什么发现？”
刘嬷嬷摇了摇头，眉头紧锁：“能得到的线索实在有限。这小翠平日里就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负责后院一些杂扫浆洗的粗活，存在感极低。”
“与她同屋的宫女都说她最近并无异常，也没见她和什么特别的人来往。”
“仿佛就是突然得了失心疯，跑去诬告了你，然后又莫名其妙地落水死了。”
这结果既在预料之中，又让人倍感无力。
幕后之人既然选择了灭口，自然会将线索清理得干干净净。
宁安澜沉吟片刻，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谢忱的提醒，要利用太后的权限主动去查。
她看向刘嬷嬷，提议道：“嬷嬷，既然私下询问难有进展，不如……我们将所有可能与小翠有过接触的人，尤其是最后几日当值可能遇见她的人，全都集中叫过来问话？”
“也不必直接审讯，就以协助调查死因为名。或许，人多口杂之下，有人会无意中透露些什么，或者……”
“那个真正指使她的人，见到这般阵仗，会露出破绽也未可知。”
刘嬷嬷闻言，眼睛微微一亮。
这倒是个法子！
虽然兴师动众了些，但眼下线索全无，死马当活马医也好过坐以待毙。
况且太后那边还等着交代，若是迟迟没有进展，太后怪罪下来，谁都担待不起。
“嗯，你说得有理。”刘嬷嬷当即点头，“就这么办！此事不宜再拖，必须尽快查个水落石出，否则太后娘娘不悦，你我都要倒霉！”
她是个行动派，立刻转身对跟在身后的心腹太监吩咐道：“立刻去将后院所有负责杂扫、浆洗的宫女太监，还有近日与小翠同班当值、或可能在她死前见过她的人，全都叫到西边的偏院里来！”
“就说老身有话要问，关乎小翠落水一事，让他们务必如实回话！”
“是！嬷嬷！”那太监领命，立刻快步离去安排。
不多时，慈宁宫西侧一处平日里少有人至的偏院便聚集了二三十个低阶的宫女太监。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何事，脸上都带着些许不安和疑惑。
刘嬷嬷和宁安澜站在廊下，目光如炬地扫过下面这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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