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躲不过去

偏厅。

长辈们都没来。

小辈们玩闹的厉害。

平常都很久不见面，每次过年祭祖，众人围坐在一块儿，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桌上摆满了各色精致的茶点、干果和年轻人喜欢的饮料，甚至还有几台游戏机被随意搁在角落的榻上。

陆怀川牵着林九歌一出现，原本喧闹的厅堂瞬间安静了一瞬，所有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打量，甚至还有几分善意的起哄。

“嫂嫂！”

陆怀薇丢下游戏机，直奔林九歌扑去。

陆怀川眼疾手快，笑着侧身半步，轻轻挡了一下，语气带着兄长的无奈和纵容，“薇薇，你慢点，你嫂嫂可经不起你这么撞。”

他虚扶了一下林九歌的肩膀，帮她稳住重心。

陆怀薇及时刹住车，“知道啦知道啦。”

一个穿着时髦卫衣、头发挑染着银灰色的少年起身，“嫂嫂好，我叫陆怀宴，是怀川哥最帅的堂弟。”

他这话立刻引来一片嘘声和笑骂。

“陆怀宴你要不要脸！”

“最帅？问过我了吗？”

“明明我才是最帅的！”

气氛瞬间又活络起来。陆怀川显然习惯了这群弟妹的闹腾，“行了，别都没大没小。”

他这话一出来，刚才的吵闹声瞬间消失不见。

陆怀川带着来到沙发处坐下，握着她的手一直没松，低声为她介绍着，“怀宴是二伯的孩子，那边穿驼色毛衣安安静静看书的是堂妹怀玥，是小姑姑家的孩子…那边围着打游戏的是三姑奶奶家的两个表弟…”

他一连串报了七八个名字和关系，林九歌听得眼花缭乱，能记住的还真没几个。

“记住了没？”

她摇摇头。

“没事，”陆怀川笑着，“等下不懂的问我。”

“他们的名字里为什么都有个“怀”字？跟你的“怀”是一个字吗？”

“我们是根据家谱取的名字，”他解释着，“就像爸爸他们，他们那一辈是‘鸿’字辈。到了我们这一代，就是‘怀’字辈。算是家族的印记，也寓意着心怀祖德，不忘根本。”

林九歌了然，“这样啊。”

“以后我们的孩子也要按照族谱取名，”他笑着，“我都想好了，到我们孩子那辈是“景”字，女孩叫陆景澄，男孩叫陆景珩…”

“太早了太早了，你想得太早了！”

林九歌被他这番“长远规划”说得耳根发烫，羞赧地瞪了他一眼，手下意识想抽回来，却被他更紧地握住。

陆怀川看着她绯红的脸颊和娇嗔的眼神，只觉得心痒难耐，若不是场合不对，真想好好亲亲她。

“哪里早了？”他低笑着，拇指在她手背上暧昧地摩挲，“现在准备，等到时候不慌…”

“你…”

林九歌羞得说不出话，只好用力掐了一下他的掌心以示抗议。

两人这旁若无人的小声互动和眼神交流，早就被周围一群眼尖的弟妹看得一清二楚。

陆怀宴第一个憋不住，怪腔怪调地“哎呀——”了一声，拖长了音，挤眉弄眼道，“川哥，注意点影响啊！这还有这么多单身狗呢！关爱动物，人人有责！”

“就是就是！眼睛都要被闪瞎了！”

“嫂子，川哥私下也这么腻歪吗？”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川哥！”

起哄声再次响起，比刚才更甚。连那个安静看书的怀玥都从书页里抬起头，推了推眼镜，看着他们抿嘴笑了笑。

林九歌的脸彻底红透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陆怀川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大大方方的迎上他们的视线。

就在这时管家走来，告诉他们宴客厅已经准备好，让他们收拾一番就过去。

这话像按下了静音键，嬉闹声瞬间收敛。年轻人们虽然依旧活泼，但对长辈的敬畏是刻在骨子里的。

大家纷纷整理了一下并不凌乱的衣服和头发，互相使着眼色，准备前往正式的场合。

陆怀川也收敛了玩笑的神色，揽着林九歌站起身，低头在她耳边轻声叮嘱，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沉稳，“跟着我就好，别紧张。”

她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由他牵着手，随着人流走向宴客厅。

步入宴客厅，空气骤然安静下来，与偏厅的活泼形成鲜明对比。

小辈们一改在偏厅的嬉闹，瞬间变得规矩起来，悄无声息地按照长幼顺序依次入座。

陆怀川是长孙，坐的位置离主位不远，显然在孙辈中极为受重视。

他体贴地为林九歌拉开椅子，待她坐下后，自己才在她身边落座。

林九歌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或直接或隐晦地落在自己身上，有好奇，有审视，也有不易察觉的比较。

她镇定心神，面色让人看不出一丝局促。

“九歌，”夏雅君走来，低声说着，“来奶奶身边坐。”

“？”

林九歌面色一滞，猛地攥紧陆怀川的手，急忙看向他，那眼神好似是在向他求救。

陆怀川感受到她瞬间的紧绷和指尖传来的微颤，立刻回握住她的手，力道沉稳而温暖。

他侧过头，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别怕，奶奶喜欢你，是好事。我陪你过去。”

他站起身，姿态从容，牵着林九歌的手并未松开，一同走向主位上的夏雅君。这一举动无疑向所有人昭示着他的态度和维护。

老太太看着并肩走来的小两口，尤其是孙子那护得紧紧的模样，温声说着，“来，九歌，坐这儿。”

二伯主动把位置让出来，林九歌坐下，心中始终提着口气。

老太太坐在主位，轻声问着，“想吃哪个？”

林九歌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都…”

她刚想说“都行”，但转念一想这么多人看着，她实在不能这么无理。

她目光快速扫过面前几道精致的菜肴，轻声道：“我听怀川说，这道清蒸东星斑是奶奶特意吩咐厨房做的，说是对身子好，又清淡鲜美。”她目光落在那条形态优美、淋着清亮汁水的鱼上，声音温和，“奶奶，我能尝尝这个吗？”

这个回答既接了话，又不动声色地把功劳和体贴归给了老太太，还明确指了想吃的菜，避免了再次被布菜时不知如何是好的尴尬。

老太太神色依旧，亲自用公勺为她取了一块最嫩的鱼腹肉，“怀川倒是记得清楚。这鱼确实不错，火候刚好，你尝尝。”

“谢谢奶奶。”林九歌双手捧着碟子接过。

老太太放下公勺，目光看向站在林九歌身后的陆怀川，“你还不坐回去？”

陆怀川笑着回了句，“行。”

林九歌小口吃着鱼肉，鲜嫩的口感在舌尖化开，但她的心神却高度集中，留意着席间的动静。

她平常最喜欢吃鱼，但今天吃的一点滋味都没有。

老太太似乎并不打算一直把焦点放在她身上，转而和右手边的一位叔公聊起了祭祖的安排和一些家族旧事。

席间的气氛稍微活络了些，长辈们低声交谈，小辈们安静用餐，只有碗筷轻碰和低语声。

老太太忽然说道：“吃过饭，来找我一趟。”

林九歌喝汤的手一顿，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好。”

她就知道她躲不过去。

她看着面前的甜汤，忽然产生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好想生一场病，这样她就可以窝房间里，不用出门见人了。


　　(https://www.bshulou8.cc/xs/5139721/43722308.html)


1秒记住百书楼：www.bshulou8.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shulou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