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推官司马信，典吏主簿无用
大多数人下意识地都是怀疑。
但亦有不少人开口说：“难不成县令大人还错了？死的人还错了？”
“怎么？小神童就能杀人了吗？还有没有天理王法？”
“自古以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
此刻，外面的江家众人在二叔江景然的带领下。
第一时间去了王家。
“青山兄，此事务必帮忙，这份恩情我江家永生永世都不会忘的！”
江景然一见面就给眼前的王青山跪下了，面容间带着急切地大声喊道。
随后江家其余众人，还有二婶卫红霞，此刻也带着边上的表哥江毅齐齐地朝王青山跪倒了下去。
“这……”
“景然兄弟，还有嫂子，以及老爷子，你们这是做什么？不是折煞我吗？”
“赶快起来！”
王青山一个接一个地扶。
等到把江家众人全都安置好，他才连忙说道，“外面的事我也听说了，砚白他绝不可能杀人，这孩子的品性我是知道的。”
“不过这次县令老爷下的令，可不是那推官，所以这事情比较麻烦。”
“我已经派人去找了钱家、司空家，还有赵家，他们三家此前也欠了砚白不少的人情，几家联合在一起或许也能够帮上点忙。”
等到另外三人赶来，众人继续商量，却并没有直接去寻那大儒陈道生。
只因在众人眼里，江砚白只是私塾之内众多学子中的一个，还不是陈道生的弟子，去了也不过是无路可走。
最后，还是少爷王朗开了口。
“爹爹，去找夫子！夫子平日就很欣赏砚白哥的。”
“这次也一定会帮忙。”
众人这才有了这个念头。
越想越是觉得大有可为，实在是当下他们也只有这么一条路走。
“若是陈夫子肯帮忙的话，或许还有些希望。”
王青山郑重其事，不免点了点头。
随后也不用江家众人开口，就领着大家一起前往那陈夫子的私塾之地。
到了这会儿，绝不能再拖下去。
再拖下去一时一刻，江砚白那边就多一分一秒的危险。
……
而在大牢里，同样的刑罚还在准备继续用着。
这次采用的刑罚又加重了几分。
用毛巾裹住人的口鼻，然后直接灌入水或者醋。
那种窒息感，可比之前被投入清水中且还有缓和机会的情况可怕得多。
此时，江砚白双手双脚都被粗麻绳捆绑着，整个人动弹不得。
水渍渗透在江砚白单薄的衣服上，在这夜深时分，透出阵阵凉意。
江砚白的身子瑟瑟发抖，止不住地颤抖。
“小子，最后一次机会，现在招供还来得及。”
“这法子，别说一般人，不一般的人也扛不住。”
李捕头带着身后两三个捕快走到江砚白身旁。
江砚白死寂的双眼狠狠地盯着眼前的李捕头，朗声笑道：“有朝一日，我江砚白要是能从这县衙大牢里成功出去。”
“要么我死，要么你死！”
这一刻，江砚白虽已沦为阶下囚，但不知为何，李捕头看着这一脸平静的小神童，心头竟闪过一丝凉意。
“伶牙俐齿的，不是神童吗？今日倒要看看你这神童还能耍什么花样。”
李捕头挥了挥手，示意捕快动手。
这样倒也省了他不少麻烦。
可就在干涸的毛巾刚一裹住江砚白的口鼻，满盆的醋就要倾盆而下时，突然传来一声厉喝：“你们在做什么？”
在这大牢深处，县衙内的典吏马汉快步走来。
他皱着眉，看着眼前正在上演的“好戏”，冷冷说道：“我南宁县什么时候审犯人变得如此‘高效’了？
案子都还没审，嫌疑人也还没认罪，就动用这么重的刑罚。”
“李捕头，是不是太过分了？”
典吏马汉说话间已大步向前。
他身后也跟着不少人，带着属于他的队伍，直接与面前的李捕头形成对峙之势。
“还不放下！”
马汉怒瞪着正准备对江砚白用刑的两个捕快。
两个捕快尴尬地笑了笑，又看了看自家捕头，只能乖乖地站在一旁。
而在这大牢里负责看守的老狱卒，在典吏马汉出现的那一刻，早就极为识趣地闪到一边去了。
“马大人，你是典吏，这南宁县刑狱之事，好像不关你的事。”
换作平常，李捕头自然会给马汉几分薄面。
但此时情况不同。
他直接冷哼一声，向前一步威胁道，“此案可是县尊大人亲自下令主办的，难不成马大人这是要跟县尊大人作对？
马大人可得好好想想，三思而后行。”
典吏马汉不禁冷笑一声：“我马某一人自是微不足道……”
话还没说完，又一道身影出现，同样带着县衙内的另一批心腹班底走了进来。
“若是再加上我这个主簿呢？”
来者正是楚翔，身着青衣官袍。
他的品级虽不如县令江通，但在这小小的南宁县内，却是实打实的第三把手。
而且。
他的地位可不是典吏马汉能比的。
在他面前，李捕头根本没有多少说话的资格。
马汉凭借自身能力和些许人脉才坐上典吏之位，而身为主簿的楚翔，就如同县丞霍天朗一样，是南宁县当地家族的代表人物。
他站在这里，代表的不是个人，而是身后南宁县的地方豪族势力。
这才是南宁县内真正的“大势”。
在某些时候，就连吏部钦点的县令，也得暂避其锋芒。
李捕头脸色瞬间一黑，只能低下头，恭敬行礼道：“下官见过楚大人。”
“不知楚大人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李捕头只能装傻充愣，试图拖延时间。
可却是完全不用。
只因今夜在县衙里盯着这牢房的，可不止他们这些人。
“楚翔、马汉，你们二人非要趟这趟浑水？
就不能安稳地在衙门里待着，等案子过去，一切照旧，南宁县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说话的是刚才老狱卒去拜见的那道青袍身影。
他也是南宁县衙内的几个大人物之一。
不过却是专业对口，负责刑狱之权的推官——司马信。
一看就是个不好对付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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