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且慢开始变异
赵铁鹰看着杨寒那张写满“我想搞钱”的脸，还有他身后那台被当拖车挂件、沾满泥灰的“火神”，一股极其不靠谱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荒谬感，声音硬邦邦的：“我是赵铁鹰。目标最后消失点在‘黑水’化工厂。那里地形复杂，残留剧毒化学品，还有枯骨可能布下的陷阱。计划由我队主攻封锁，你...”
他顿了顿，看着杨寒，“负责外围警戒支援。”
“支援？”杨寒一听就不乐意了，指着“火神”，“我带着大宝贝来是看戏的？不行不行！老赖欠我两百三十万！我得亲自盯着他吐出来！放心，我火力猛，不抢你们人头，收债优先！”
“铁砧”终于忍不住了，瓮声瓮气地嘲讽：“小子，吹牛也得有个限度！D级？扛着‘火神’？你开一枪试试？别把自己胳膊震飞了！”
他拍了拍自己的霰弹枪，“这种硬仗，还得靠实打实的本事！”
杨寒还没回嘴，一直闭着眼睛的“铜板”突然猛地睁开眼！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手中的古铜钱“啪”一声掉在地上！
“来了！”她声音尖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好多...死气！地底下！爬出来了！”
呜——呜——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整个废弃中转站的地面，突然传来沉闷的、令人心悸的抓挠声！
噗！噗！噗！
周围松软的泥土地面猛地被破开！一只只覆盖着泥浆、皮肤青黑溃烂的手臂伸了出来！紧接着，是更多扭曲的、散发着浓郁尸臭的身躯，挣扎着从泥土里钻出！
它们眼窝空洞，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动作僵硬却带着蛮力，数量眨眼就超过二十！如同从地狱爬出的腐烂潮水，朝着中心的几人扑来！
尸潮！被邪法驱动的埋尸！
“敌袭！防御阵型！”赵铁鹰反应极快，暴喝一声！他双臂猛地向下一压！
嗡！
一股无形的沉重力量瞬间降临！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尸傀动作猛地一滞，像是陷入了看不见的泥潭，速度骤减！连它们脚下的地面都微微下陷！
“铁砧”怒吼着举起他那杆凶悍的霰弹枪！
轰！！
枪口喷出炽热的火焰和无数钢珠！瞬间将两个被重力压制的尸傀上半身轰成烂肉筛子！
“天线”手中出现一把造型奇特的脉冲手枪，对着侧面扑来的尸傀连连点射，幽蓝光束精准命中关节，延缓其行动。
“铜板”则脸色苍白地快速掐诀，一层微弱的、半透明的灵能护盾笼罩在几人周围，试图阻挡尸气侵蚀和精神冲击。
然而，尸傀数量太多！而且从四面八方涌来！赵铁鹰的重力场范围有限，“铁砧”的霰弹枪需要换弹，“天线”的脉冲手枪威力不足以瞬间摧毁这些皮糙肉厚的家伙！“铜板”的护盾在浓郁尸气冲击下摇摇欲坠！
一只尸傀突破了重力场的边缘，腐烂的爪子带着腥风，抓向正在换弹、来不及反应的“铁砧”后背！
“小心！”“铜板”惊叫。
就在这瞬间！
滋————！！
一道震耳欲聋、撕裂一切的声音猛然炸响！
金色的金属风暴，如同决堤的洪水，带着毁灭一切的狂暴气息，从“磐石”小队侧后方——杨寒的位置——轰然喷发！
子弹群在空中疯狂地互相撞击、借力、变向！划出无数道首尾扭曲相接、如同自我吞噬怪蛇般的莫比乌斯环轨迹！带着宿命般的必然锁定，狠狠撞入扑向“铁砧”的尸潮侧面！
噗噗噗噗噗！！
密集的肉体撕裂声连成一片！
腐肉横飞！碎骨四溅！
那一片区域的五六个尸傀，如同被无形的巨锤正面砸中，瞬间被狂暴的金属洪流撕扯、贯穿、粉碎！污血和碎肉混合着泥土，在空气中爆开一团团腥臭的血雾！
攻击被瓦解！
“铁砧”刚换好弹，回头只看到一片狼藉的碎肉和弥漫的血雾，还有站在“火神”后，单臂提着沉重枪身，另一只手握着桃木剑的杨寒。
杨寒吹了吹枪口并不存在的硝烟，对着惊魂未定的“铁砧”挑眉：“兄弟，欠条收好！这只算利息！主菜是老赖！”
“铁砧”张着嘴，看着杨寒和他手里那台咆哮的怪物，又看看地上那一滩滩马赛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赵铁鹰的重力场都因震惊波动了一下。
一直专注防御的“铜板”猛地看向杨寒，尤其是杨寒手中那把看似平平无奇的桃木剑。
她眼中灵光一闪，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失声喃喃：“那剑...在...在笑？！”
她的话音刚落，异变再生！
一股阴冷、粘稠、带着强烈诅咒气息的暗绿色能量流，如同潜伏的毒蛇，毫无征兆地从“铜板”脚下的一具破碎尸傀残骸中猛地窜出！速度快如闪电，直扑她的眉心！这是枯骨道人预先埋下的阴毒诅咒！目标直指对能量感知最敏锐的灵媒！
“铜板！”赵铁鹰目眦欲裂，想救援却被几只尸傀缠住！
“天线”的脉冲手枪刚转过来！
眼看那暗绿诅咒就要没入“铜板”眉心！
嗡——！！
一声清越的剑鸣陡然响起！
“且慢”剑身猛地爆发出强烈的金白光芒！它甚至没等杨寒有所动作，剑柄处的麻绳如同活物般自行一甩，带动整个剑身，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精准无比地横拍在那道袭来的暗绿诅咒能量流上！
铛！！
一声如同敲击朽木的闷响！
剑身与诅咒接触的刹那，空间仿佛扭曲了一下！
那道凶戾的暗绿诅咒能量，如同撞上礁石的海浪，瞬间溃散！
更诡异的是，溃散的能量并未消失，反而被“且慢”剑身爆发的金白光芒一卷，如同长鲸吸水般，被强行扯了过去，尽数没入剑身之中！
“且慢”发出一声满足的清鸣，剑身上一道微不可察的暗绿色细纹一闪而逝。
杨寒身体微微一震，脑子里像被塞进了一小段混乱的、充满恶毒低语的噪音走马灯，但瞬间就被体内奔涌的力量感冲散。
且慢吸收“邪能”居然会反馈给他！
意外收获啊！
他咂咂嘴：“啧，老赖就喜欢搞这种小零食，塞牙缝都不够。”
“铜板”死里逃生，浑身脱力，软软靠在车身上，看着那把自动回到杨寒手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桃木剑，又看看杨寒，眼神如同见了鬼。
灵，灵宝吗？
可就只是普通的桃木剑啊。
看不懂。
赵铁鹰一拳将最后一个尸傀的脑袋砸进胸腔，看着满地狼藉的尸骸，又看看提着“火神”、一脸“基操勿六”的杨寒，还有他那把邪门到姥姥家的木剑，这位以沉稳刚硬著称的C+级重力操控者，第一次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有点扛不住。
他深吸一口气，带着砂石味的空气呛得他咳嗽了一声。
他走到杨寒面前，魁梧的身躯投下一片阴影，声音干涩，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敬畏：“杨...顾问？”
杨寒正低头心疼地检查“火神”枪管有没有被尸血腐蚀，闻言抬头：“啊？赵队？打完收工了？那赶紧去化工厂啊！老赖肯定在里头开席呢！去晚了汤都没了！”他搓了搓手指，补充道，“对了，刚才那波‘火力支援’...劳务费怎么算？现金还是记账？”
一阵夹着沙尘的风卷过废弃中转站，吹得生锈的集装箱门板哐当作响。
赵铁鹰看着杨寒那副理所当然讨债的嘴脸，又看看地上那些被金属风暴撕碎的尸傀残骸，再想想那把会自己动、会“吃”诅咒的木剑...
这位燕州分局的王牌队长，喉咙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最终只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先干活。”
他转身走向越野车，脚步比来时沉重了十倍。
——
白月魁在千里之外的云州地下基地，正看着燕州同步传来的战场影像碎片。
当看到“且慢”自行格挡并吞噬掉那道诅咒时，她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腰间冰冷的刀柄，留下了一道细微的白痕。
那玩意，起初只是吞噬材料。
现在……
居然连诅咒都吞噬了？
想想也对，自动格挡的时候，什么样的攻击都可以免疫。
此刻主动吞噬那些能量，动能，诅咒……
似乎也合理。
究竟……什么原理？
没见过，真没见过。
不仅是她，整个第九局都从未见过这种特性。
搞不懂是因为杨寒才这样，还是那柄桃木剑本身就这样。
邪性！
从头到尾，就这俩字。
邪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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