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暗棋
矿洞深处，一个较为开阔的废弃调度室内，聚集着十几个人。他们穿着各异，有的像山民，有的像小商人，但无一例外，身上都带着一股洗不掉的军人烙印，眼神锐利，站姿挺拔。他们是上官家覆灭后，侥幸逃脱追杀，散落在各地的前“龙牙”特种部队成员和上官云烈的旧部亲卫。
当上官云龙走进来时，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震惊、激动、难以置信，最终化为压抑的狂喜和深切的悲痛。
“龙爷！”
“二少爷！您……您还活着！”
一个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代号“山魈”的汉子，红着眼眶，上前一步，声音哽咽：“龙爷！我们……我们对不起将军！没能护住主家！”
上官云龙看着这些伤痕累累却依旧保持着铁血本色的旧部，心中百感交集。他拍了拍山魈的肩膀，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声音低沉而有力：“兄弟们，活着就好。活着，就有希望。”
他走到调度室中央，那里用石头简单垒成了一个沙盘，粗略勾勒着Z国边境和首都的形势。
“客套话就不说了。”上官云龙开门见山，“我大哥的血不能白流，上官家的冤屈必须洗刷。但现在，我们力量薄弱，赵虎势大，正面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
“龙爷，您就说怎么办吧！兄弟们这条命，早就交给上官家了！”另一个精悍的汉子低吼道。
“我们需要力量，需要情报，需要时机。”上官云龙指着沙盘，“目前，我们的首要任务不是进攻，而是生存、潜伏和渗透。”
【详细的策略部署】
“第一，化整为零。”上官云龙沉声道，“山魈，你带一队人，就以这西南边境为根基，利用这里复杂的地形和混乱的势力，建立一个秘密据点。不要求扩张，只求隐蔽和安全，作为我们最后的退路和物资中转站。”
“是！”
“第二，渗透。”他看向另一个面色沉稳，代号“夜枭”的前情报官，“老枭，你和你手下擅长伪装和情报的兄弟，想办法潜入首都，目标不是高层，而是中下层。市政、运输、甚至是慕家、萧家的一些外围产业。我们需要眼睛和耳朵，需要知道赵虎和那两家的风吹草动。”
夜枭默默点头，眼神锐利。
“第三，也是目前最关键的一步——在慕家的内乱里，埋下我们的钉子。”上官云龙的手指重重地点在代表慕家的区域，“慕云剑多疑，正在清洗内部。这是他慕家最脆弱的时候。我们要想办法，接触那些被排挤、有怨气的慕家旁系或者旧部，不需要他们立刻背叛，只需要在他们心里种下一根刺，在关键时刻，能为我们提供信息，或者……制造一些混乱。”
他看向一个身材瘦小，但眼神灵活，代号“鼹鼠”的队员：“鼹鼠，你擅长钻营和策反，这个任务交给你。记住，安全第一，宁可无功，不可暴露。”
“明白，龙爷！”鼹鼠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我们目前资源有限，一切行动以隐蔽和安全为第一要务。”上官云龙最后强调，“记住，我们是在黑暗中积蓄力量的种子，不是扑火的飞蛾。活下去，等待时机！”
“是！”低沉的应诺声在矿洞中回荡，带着一股悲壮而坚定的力量。
上官云龙：“大哥，你看到了吗？你的兵，你的魂，还在！我会带着他们，一步步夺回我们失去的一切！”
山魈等旧部：“龙爷回来了！上官家的魂就没散！这条命，豁出去了！”
杂货铺的后院，堆满了杂物。鼹鼠扮作一个收售山货的小贩，正在与一个面色郁郁、穿着虽体面却难掩失意的中年男人交谈。此人是慕家一个旁系子弟，名叫慕云峰，原本负责家族在边境的部分药材生意，但因性格耿直，不擅逢迎，最近被慕云剑的心腹找了个由头排挤，权力被架空，心中正充满怨气。
“慕三爷，您看这批货色如何？可是真正的老山参。”鼹鼠递过去一个木盒，压低声音，“听说……您最近在家族里，日子不太顺心？”
慕云峰警惕地看了鼹鼠一眼，检查着山参，冷哼一声：“做好你的生意，不该打听的少打听。”
鼹鼠也不生气，嘿嘿一笑：“三爷，我就是个跑腿的。不过嘛，这人生起起落落，谁也说不准。有时候，多条路，总不是坏事。我听说……慕家主最近疑心很重，连跟着他几十年的老人都……唉，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这话显然戳中了慕云峰的痛处，他脸色更加难看。
鼹鼠见状，趁热打铁，声音压得更低：“三爷，不瞒您说，我背后也有些朋友，对慕家如今的做派，很是看不惯。尤其是对某些……仗着主家信任，就为非作歹，排挤忠良的家伙。如果三爷哪天需要……或许，我们可以帮您，拿回一些本该属于您的东西，或者，至少让那些家伙不那么舒服。”
他没有明说，但暗示已经非常明显。
慕云峰心脏狂跳，他死死盯着鼹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能帮您的人。”鼹鼠神秘地笑了笑，将一张折叠的小纸条塞进山参盒子里，“这参，算我孝敬三爷的。如果想通了，按照上面的方法联系。当然，如果三爷觉得风险太大，就当今天没见过我。”
说完，鼹鼠便转身离开了杂货铺，消失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中。
慕云峰拿着那盒山参，站在原地，内心天人交战。他知道，这可能是陷阱。但也可能是他摆脱目前困境，甚至报复那些排挤他的人的唯一机会。那张小小的纸条，仿佛有千斤重。
上官云飞的伤势在孤独剑的调理下很快痊愈。经历了与野猪的生死搏杀，他眼神中的稚气似乎又褪去了一分，多了一丝沉稳。
此刻，他持木剑而立，等待着师父的教导。
孤独剑站在他对面，手中拿着一根普通的竹枝。
“你已初步明‘静’、‘准’二字。今日，我传你‘流云剑诀’第一式——‘云起’。”孤独剑的声音平静无波，“看好了。”
他手中的竹枝缓缓抬起，动作看似缓慢，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并非直刺，也非劈砍，而是如同流云舒展，轨迹圆融而不可捉摸。竹枝划过空气，发出极其轻微的“嗡”声，仿佛真的引动了周围的气流。
“云无定势，剑无常形。”孤独剑一边演示，一边讲解，“‘云起’之意，不在攻，不在守，在于‘引’与‘变’。引敌之势，寻其间隙；变己之招，攻其不备。心要如云般空灵，意要如云般缥缈，剑招方能如云般无常。”
他让上官云飞模仿。
上官云飞凝神静气，回忆着师父的动作和意境，缓缓挥动木剑。一开始，动作十分僵硬，完全不得要领。但他毫不气馁，一遍又一遍地练习，努力去寻找那种“流云”般的感觉。
孤独剑在一旁仔细观察，偶尔会出手，用竹枝轻轻点拨他手腕、手肘或者肩膀的角度，纠正他的发力方式和身形。
“不对，手腕太僵。”
“气息跟上，意到气到，气到力到。”
“想象你不是在挥剑，而是在用剑尖牵引着一片流云……”
渐渐地，上官云飞的动作开始变得流畅了一些，虽然远未达到孤独剑的境界，但木剑挥动间，已隐约有了一丝圆转自如的雏形，不再像之前那样直来直去。
同时，他的体能训练也进一步加强。孤独剑在他小腿上绑上了沉重的沙袋，让他在崎岖的山路上奔跑，在瀑布下承受水流的冲击，锤炼他的筋骨、耐力和意志。
每一天，都伴随着极限的疲惫和汗水，但上官云飞的眼神，却越来越亮。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变强，对剑的理解在加深。复仇的信念，如同最炽热的火焰，支撑着他度过每一个艰难的瞬间。
章节结尾：
夜幕降临，上官云飞在药浴中沉沉睡去。
孤独剑站在竹屋外，望着满天星斗，手中摩挲着一枚样式古朴的玉佩，眼神复杂。
“老朋友……你的孙子，比你想象的还要出色。只是，这条复仇之路，注定尸山血海……我真的能护他周全，引导他走向光明的未来吗？”
而在Z国，上官云龙布下的暗棋，已然落下。一张无形的大网，开始在黑暗深处，悄然编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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