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没有选择
新生知道了现在的处境，但是他工作的时候还是非常的投入。他想不管怎么样，自己现在还没下岗还在拿公司的薪水，理应把工作做好，自己曾经说过‘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一定要把钟撞响’，这是新生做人的原则。新生转念一想，抱怨总经理也不应该，毕竟是他成就了自己，人家和你没任何的血缘关系，又不存在什么特殊的关系，凭什么拿自己的前途给你做嫁衣裳，要不是他鼎立推荐自己还不是一个普通的职员？新生有了这样的想法心里平静了许多，工作起来也就不存在什么平衡不平衡。有一天，新生突然奇想，设法把自己的处境报告给董事长，可是又转念一想那样会对王总经理不利，这样的话自己岂不是恩将仇报，一旦传了出去，必然会被人耻笑。自己就是一时度过了这个难关，以后怎么还会有人帮助自己，谁还敢起用自己，能不防备自己就是万幸了，到时还不是一样没有发展前途，这样一想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工作之余，因为初八和培兰的讲话新生隐约感到会有什么事发生。有一种预感，这件事不会那么平静，他在努力回忆培兰话的含义，根据培兰最近的表情，他真的不敢想象。现在的关键是培兰给继香的信到底是什么内容？培兰要我相信她、答应她。她也相信我，她要帮助我，我们一定会成功，这又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她会紧紧地拥抱自己？为什么会说，整个春节都在考虑我的事情？难道……？新生的大脑刚一闪现，自己就立即清醒起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人家培兰不要说是身材、模样，是多么的出类拔萃，就是身份地位自己也是望尘莫及，人家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人家对你的好，就是因为是同事、朋友，你可不能有什么非分脑筋，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人家会看上你哪一点？这样一想，新生对培兰和自己的讲话再也没有什么顾虑，不管培兰帮不帮上忙，但是对自己的一番心意，除了一分感激之外，就还是感激。
培兰这两天，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反正她的心情很好。晚上已经不再让新生去加班，每天拉着他出去散步，她对未来充满信心，经常和新生讨论一些未来的事情，最多的就是为新生去实现理想，新生看她的热情，总以为是在安慰自己，因为自己心里存在疙瘩，和她谈话不免有点心不在焉，新生事后，总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好在培兰一点也不计较，而且表示理解，这让新生非常感动。
大概在正月十四那天，王总陡然对新生亲近起来，这给新生一个大大的鼓励，新生以为王总对他已经转变了态度，看来自己的工作能够保住，暗自庆幸自己，平时工作没有松懈，现在必须更加努力，有了这个变化，新生的周身充满了热情。第二天也就是农历正月十五，恰好是西方的二月十四日情人节，王总在青叶公司的公司楼餐厅举行新春招待晚宴，主要宴请写字楼以及车间的高级管理人员，因为是恰逢情人节，破例邀请各人有家室的、以及准情人一并同来，新生和培兰都在宴请之列，他们很自然地坐在一起，王总在晚宴上发表了热情洋溢的演讲，大家对王总的盛情宴请，报以热烈的掌声。
接下来，王总说要宣布一项好消息，大家都在屏住气息等待：
各位女士、先生们，昨天刚刚接到集团公司的通知，我现在荣幸地宣布：应我集团公司驻外机构的申请，我们青叶公司生产部经理余新生先生，由于工作认真、思维敏捷受到总公司领导的赏识，他为我们集团公司的改革、创新做出了非常巨大的贡献，为了充分发挥他的聪敏才智，即将调任绿叶集团公司的驻外机构工作，下月初将正式赴任，具体手续正在办理中；生产经理一职将由现任生产部长林培兰小姐担任。现在，我提议，我们为他们俩位的升迁，干杯！
新生听到这个消息，本来应该感到高兴，可是却像饮了一杯苦酒难以下咽。面对大家的祝福他机械地应付着，培兰理解他的心情，就是为了让他体面地离开，才千方百计地找关系周旋到这个程度。真的担心他会喝多，所以竭力劝阻，最后还是不得不把他拉走，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场所。
走出公司楼，迎面一阵春风吹来，新生清醒了许多，他为自己的一时不理智扫了培兰的兴致，连忙对着培兰说：“培兰，无论我的结果如何都没什么关系，我知道这分体面的逐客令，是你给我争取来的，我很感谢你！同时我应该向你祝贺！”看到培兰异样的表情，新生诚恳地说：“相信我，我是真心的，既然你做上了生产经理，你就要好好把握。”
培兰不屑地说：“我才不稀罕，你前脚离开青叶，我后脚就跟了出来，我不需要什么调令，最多他不给我这个月的工资，估计他也不敢，除非他认为自己干到头了。我们一起去东南亚，只要你有用现在一半的精力，相信你的工作肯定就会做得很出色。”
新生激动地说：“培兰，你对我真是太好了，我不知道该怎样报答你。”
培兰调皮而认真地说：“那好办，来，你亲我一下就好了。”
新生以为培兰在开玩笑，或者是自己听错了，于是惊异地朝培兰望去，没想到培兰正微笑地望着自己，那种眼神分明是柔柔地期待，新生看着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培兰为了坚定他的信心，闭上眼睛迎了过来。新生这时才真正确定培兰真的爱上自己，他真的很激动，于是用力抱起培兰并旋转起来，培兰可能是太高兴，也许是怕跌落，于是紧紧地拥着新生。新生并没像培兰期待的那样吻她，只是激动地轻轻在培兰的脸上亲了一下，不过喜悦的心情真是无法用语言表述。一阵疯狂的旋转之后，新生已经感觉周身是汗，但是精力相当旺盛。他们不再像以往散步那样只是并肩行走，而是相互紧紧地握着对方的手漫漫前行，时不时地停下来对视一会，心中的爱意在四目中传递。
他们不自觉地又来到了写字楼的办公室，培兰看周围没人，正想坐到新生的腿上，新生巧妙地避开了，正在尴尬间，忽然新生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新生一看号码是哥哥家的，示意培兰不闹，告诉她是家里打来的，他拿起电话，听到里面是嫂子的声音，他连忙说：“嫂子，是我，我是新生，今天怎么想起来打电话给我？”
“你怎么搞的？发生什么事啦？昨天你寄回来的信写的什么？他二妈看了以后就哭，无论我怎么问她，她就是不肯说。今天都一天了还是这样，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新生一听，焦急地问：“没有啊，我没写信回去！她人呢？能不能让她过来接电话？”
“她老是哭，我们也没办法劝她，这不，我把她拖来了，你不跟我讲也行，你跟她讲！”
新生从电话里，听得出继香已经接过了电话，她不讲话，好象还在哭泣，新生急了：“继香，是你吗？发生什么事了？你说啊。”
“新生，你好吗？培兰在旁边吗？”
新生感到特别奇怪，忙问：“你怎么认识培兰？你找她有事吗？”
“她要是在，你让她接电话。”
新生示意培兰来接电话，可是培兰拼命地摇手，于是新生说：“她不在，有什么话我转告她。”
“你告诉她，只要你幸福，我答应她的要求，不过我一分钱也不要，只要她对你好就行了。天赐读书，我会尽量自己想法解决。要是实在没办法，毕竟是我们的孩子，为了他的前途、我们的希望我会找你们的，无论什么时候回来办手续都行。”
新生听了这话，心里直发毛：“你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培兰她没跟你说？那你问她。”继香说完，就放下了电话。
新生对电话中传出的嘟嘟声发呆，从继香的话中已经基本上明白了什么，他愣愣地看着培兰。由于写字楼里只有他们俩人，由于新生在接电话，所以非常的静，加上培兰早就预料到谈话的内容。现在已经清楚地听到继香说的话，她在静静地等待新生的选择，培兰同时也从新生的脸上读到了什么，看着新生的泪水不停地流了下来，轻轻地走了过去，掏出面巾纸为他抹去泪水，然后深情地将新生的头拥入怀中，新生也紧紧地拥抱着她。
过了许久，新生的心稍微平静了一些，他漫漫移开培兰的手，深情地对培兰说：“培兰，你喜欢我，是我的福气，你不会知道刚才你让我亲你一下时，我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我感觉到我拥有了全世界。我是多么的高兴，以前一直幻想你能喜欢我，理智告诉我，那是不可能的事。你是一个白雪公主，而我有什么，说是癞蛤蟆，虽含贬义，但是并不过分，简直是一无所有。所以我坚定你是不会喜欢我的，因此我跟你相处是那么的坦然。刚才的一刹那，我发觉我的内心是多么地喜欢你，多么地爱你！那是自己欺骗不了自己的。同时我知道我只要选择你就拥有了一切，我将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而你拥有我，也许就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因为我不完整，我有过去，无法抹去的过去。什么叫爱情，那不仅仅是相互欣赏、相互依赖、相互占有，而是要相互奉献，奉献幸福。我有这个心，但我是没这个能力给你，既然我不能给你，那我也不能伤害你！”
培兰不想让他说下去，所以试图用吻予以淹灭。可是新生躲开了，而且还想继续说，培兰没办法，只好把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不容他说。然后自己轻声说：“我既然喜欢你这个人，就会接受你的过去，包括你的一切，我只想拥有你。拥有你，我才会幸福。我知道你和继香过去的感情，想到这些我很痛苦。不过我还是喜欢你，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会善待她和孩子。”
“不行的，我了解她，她为了我可以舍弃一切，包括放弃生命，如果我辜负她的话，我想会要了她的命。在她的心中，只要拥有我她什么都不在乎。”
“我有办法，保证她没事。”培兰由于刚才听到继香的电话，所以满怀希望，而且很有信心。
新生无奈而坚定地说：“培兰，你忘了我吧！趁我们现在还没陷的太深，就到此为止吧！我们是不会有结果的，我不能辜负她。她跟你不一样，你拥有一切，而她只有我。我们曾经向月老发誓，就算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我们也决不分开；说实话，能够与你相爱那是我内心一直渴望的。我刚才之所以为什么没有吻你，宁可让你失望。你想想，象你这么漂亮、这么美丽，难道我不想吗？我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可以说审美观点比较超前的人，面对你这么漂亮的、如此的窈窕淑女，我甚至想立刻占有你。可理智告诉我不能那样，那不是爱你，那是害你。你在我的心中是圣洁的，所以我下了很大的决心，因为我爱你。我不能有一丝的歪念来玷污你的圣洁。但是我对你的爱恋又不能阻止我自己，只好用我的手传递给你，用我的心去感受那分藏在心底的爱，我会永远珍惜这段美丽的经历。”
望着新生坚定的神情，以及拥在怀中的这种陌生感觉，培兰真的明白新生和自己不会有结果，古今中外的历史文献记载，都说明一个道理感情这东西不能勉强，今天总算经历。培兰相信自己的直觉，新生说的对，趁现在还没陷的太深，真的是该退出来了。
培兰看到新生能够这么对待继香，不被金钱和地位的诱惑，还能坚守那分承诺，不管她们的感情怎么样，能够负起这份责任，这一点很不容易。这就是一个男人的本质，这是自己多年期待的男人，这么好的男人，自己偏偏就迟到了一步，继香是幸福的！既然是迟到了一步，就顺其自然吧。
培兰越想越是觉得虽然痛苦还是应该退出，越是这样，培兰反而越是敬佩新生，于是她再一次情不自禁地拥紧新生，深情地说：“我尊重你的选择，虽然这样会给我带来痛苦，但我不想让你的良心受到煎熬，那样我们也不会幸福，爱情也就不会甜蜜。分手后我们还是朋友，最好的朋友！我祝你们幸福！你们以后无论有什么困难，只要你心中还有我，只要告诉我，我都会帮助你，这次也不例外，只要你愿意去东南亚，一切照旧。”
新生看着培兰的表情，他相信培兰的话，不能说欺骗培兰的话，同时也不想欺骗自己，于是轻轻地说：“我想我还是回去吧，不然的话，继香永远也不会安心，我不能再这样煎熬她。”
看着新生的面部表情，培兰知道他的主意已定，便问：“那你什么时候走？”
新生坚定地说：“我明天就去结算一下工资，尽量早点回去，我回去迟一天，继香就会多痛苦一天。”
培兰想了一下，认真地说：“这样，我明天去帮你结，记住我的话，保住我们的秘密，这样你可以结算到月底，至于以后的事你不用管，一切由我处理。”
新生有点茫然，但是大恼清楚：“这样对你的发展不利，我不能这样做。”
培兰坚定地说：“你就不要在这个小事情上为我着想了，凭我家里的关系影响不了我什么。再说，你走后我肯定也会走！”
新生有点吃惊：“为什么？”
“我不想留在这个伤心的地方，我要换一个环境重新开始，有可能回去香港继续读书，或者去东南亚留学。”培兰有点感慨，既而轻松地说：“等到哪一天你的理想实现了，不要忘记寄一套给我留着纪念。”
面对着培兰，新生不知道说什么，想了想：“你的行踪不好确定，希望你不要忘记我家的地址，那里是我的根，不管到什么时候在那里都会找到我，永远不会改变，在你高兴的时候，写一封信过来，让我知道你的信息。”
培兰用力地点点头，满怀深情地说：“记住我的话，你要坚持住你自己，不论遇到什么困难你都不要放弃理想。实现理想，我知道不是那么容易，只有努力你以后才不会后悔。再说我相信你有这个天赋，你肯定能够实现你的理想，你要为你的理想奋斗，我也会为你加油！为你祝福！预祝你成功的那一天早日到来！”
新生满怀歉意地笑了笑，笑的是那么勉强，同时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想给培兰一个交代：“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会把我们这美好的一章，写进我的作品，让我们的子子孙孙，都能理解我们的选择，为我们叫好。”
培兰不再说什么，只是紧紧地拥抱着新生，新生也就此住口，他们紧紧地拥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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