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云隐的评卷方法
回程的路上，姚白白心情大好，林峰则有点不好意思。
他虽然知道姚白白有钱，而且两人的情谊也不是这点黄白之物可以衡量的，但对方这次请的钱可着实不是个小数，都能赎阮青青两条大腿了，林峰感觉自己也不能光偷着乐。
想了想，林峰从怀里掏出那尊青铜酒爵，递了过去，还不等他说话，姚白白抢先笑道：“哎呦，大哥，没想到你也跟风玩这个。可你这是从哪个摊上淘的家伙，成色一般啊，被人坑了吧？”
“啊？啥叫成色一般？”林峰被他没头没尾的话整懵了，心想，“这个系统虽然不靠谱，但总不至于出假货啊。”
姚白白见林峰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笑得更开心了，“你看你还不信，回去正好路过琉璃市场，你去看看，就知道卖你这玩意的人不怎么地道了。”
琉璃市场，是云中城北区的一处自发形成的跳蚤市场，占据了一整条街道。
之所以这条商业街没能在南区有一席之地，实在是这里卖的东西太过低端粗陋，够不着南区的门槛。
当林峰二人来到街口时，已经临近正午，日头毒辣，整个市场更是人声鼎沸，如果排除掉其中散发出的各种奇怪气味的话，倒真是一副生机勃勃，商业繁荣的景象。
一个杂货摊前，林峰和姚白白蹲在地上，手里各拿着一个青铜酒爵，不同的是，姚白白手里拿的是林峰给他的那个，而林峰手里拿的，是地摊上随手捡的，相比之下，后者虽然杯壁更薄，总体重量也稍轻，但做工更精美，花纹更繁复，铸造工艺明显也更高。
当林峰的脸如同被毒蛇咬了一般，忽青忽红时，地摊老板将他当成了潜在客户，热心地推销起来。
“小哥，咱们云中的这阵青铜复古风，虽说已经刮了两年，现在不如一开始那么热了，但也绝对没过气。”
“你这个好像有点轻啊？”林峰本能地还想挣扎一下。
摊主则毫不示弱，“不是我跟你吹，您手上这个酒爵，虽不像南城那些官窑产的有派头，但咱性价比高啊，而且接受定制，想要啥花纹，有啥花纹，刻名刻字的，更是不在话下，如果您喜欢更加复古款的，咱也支持做旧，铜绿要多厚就能搞多厚。”
林峰：“……”
“没想到，大哥你也有吃瘪的一天，哈哈哈哈。”作为损友，姚白白这个时候，顺理成章地开始尽可能地挖苦对方。
心中一动，林峰从背后摘下龙鳞剑，往摊主面前一放，问道：“这个，你们这有没有？”
摊主解开布包，发现映入眼帘的是一柄寒光四溢的青铜剑后，便赶忙将布包裹上，眨着眼睛问道：“这位小哥不要开玩笑，咱这种小买卖，哪能获得售卖刀剑的许可？”
姚白白瞬间读懂店家的眼神，压低声音道：“哎，这哪是刀剑，也不过是件青铜艺术品，模样奇怪些罢了，不知你那有没有啊？”
摊主心想：“难不成圈子里现在又流行起这玩意了？”
他见左右无人注意，也悄声答道：“这种工艺品中看不中用，相比同样的铁器，锋利和耐用都不太行，咱们私下的工坊还真没做，但如果您真心想做生意，可以订制，质量绝对保证不会比您手上这个差。但开锋这个活，您得再找他人，咱可不想被官府盯上。”
到这时，林峰此时已经基本确定，“青铜器”在这个世界，基本上也就是个有钱人猎奇的玩物，还是不值钱的那种！
林峰认命般地起身折返，同时开启了自言自语的碎碎念模式。
“靠，杀千刀的系统，果然靠谱只是意外，坑爹才是日常。”
“林弘毅那孙子现在倒是天天美人在侧的爽了，我用四万两换来的两个支持点可就这么没了啊！”
“我勒个去，不会是阮青青的那个倒霉蛋的霉运，转移到我这来了吧？不行，老子过两天得去拜拜。”
林峰拍拍屁股走了，姚白白则跟摊主说了句再看看后，乐呵呵地收起了龙鳞剑，心想：“回去配个剑鞘给挂起来，没事拿出来恶心恶心大哥，可不要太开心哦！”
他并不知道，这个恶作剧的举动，他日竟阴差阳错地救了他一命。
……
半个月时间，转瞬即逝。秋闱会试，如期举行。
成千上万的莘莘学子在考场外验明正身后，鱼贯而入，开启了这段为期三日的大考，以博取那金榜题名，鱼跃龙门的机会。
同样作为本届考生的林秀才和姚秀才，此时一人一把躺椅，在院子里享受着温煦的秋日和酸甜可口的青提。
“一想到要在里面呆满三天，吃喝拉撒都在一个逼仄的隔间里，我就觉得这钱花的真值。”
姚白白感叹着，虽然二人不是云中本地人士，但终归是找了枪手替考，秋闱这几日，为了稳妥起见，他们还是决定足不出户地宅家。
“也是，真是咱自己去的话，就算知道标准答案，但估计就凭咱俩的那手人神共愤的书法，也和高中一个铜板的关系都没有了。”
百无聊赖的林峰，眯着眼睛看了眼万里无云的蓝天，转头喝了口身旁矮几上的果茶，心中暗道：“有钱人的生活，真是惬意的让人无聊啊。怪不得前世的那些富二代们，不是一门心思创业投资，就是变着法的挥霍作妖，实在是给生活找点刺激的话，安逸的让人浑身不自在了。唉，人类果然是一种骨子里就很贱的生物，欲望永远无法填满。”
这时，姚白白突然提出了一个让林峰陷入深思的问题。
“大哥，我前几日听闻，类似于咱俩去的那个交易所的地方，整个云中还有五六处之多，虽然不至于每个人都能搞个全套的服务，但狠狠心，能弄到考题的应该也不在少数，可这金榜，一共就十几个名额，这么多人，评卷的靠啥给咱排序呢？”
……
三日后，秋闱考试结束，考生们的试卷会被收集起来，进行了密封和编号悉数送往聚奎堂，由正副主考官、监临、监试、提调等人员组成的考官队伍开展评卷工作。
担任此次主考官的是云州王的第一亲信——宁澜庭。他虽无官身，却是当今云州王的故交，更是王府第一幕僚，而且素有清正之名，由他当主考官，方方面面的人都无任何意义。
此时，聚奎堂内，郝澜庭看着面前垂手肃立的一干考官，古井无波地说道：
“承蒙王爷照拂和信任，这回四年一次的秋闱，由我担任主考。咱们云隐以国为名，享自定赋税和科举纳贤等诸多特权，我认为，秋闱定仕，又是立国行政的重中之重，不可不慎察，诸公当谨记共勉。”
堂下众人躬身称是。
然而，评卷方法，却是林峰抓破脑袋也猜不到的……
“下面，按照惯例，一择天时。”
随着指令下达，考官打开殿门，阳光照进大殿，也照到了他们身后桌案上垒起来的近万份试卷。
然后，被阳光照到的近半数试卷留下，阴影中的则直接被扔进了标着“落榜”的框子里！
“二择地利。”
考官一齐晃动桌案，震落在地的，成了第二批落榜的选手。
“三择人和。”
试卷终于被拆封了，但考官只是简单地把极个别的白卷挑了出来，其他的就不再加以区分，而是拿起毛笔，沾满朱砂后，洒向那些卷子，每人洒了九次便收手。
然后按照卷子上的朱砂点迹的多寡进行排序，最后前百名的试卷，由主副考官判定是否有故意书写反诗逆言的来找死的人，如若没有，就可以开始拟写金榜，待七日后张榜公示了。
“诸公，此次秋闱，外放试题、枪手、直通车等收入共计三百六十余万两白银，均已上缴云州府库，此乃诸位勠力同心之功，我定请王爷论功行赏。”
“我再多嘴提醒一遍，此间之事，乃绝密，若走漏半点风声，诛九族，三幅之内，皆受凌迟之苦，望各位定要三缄其口！”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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