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任命仪式
当林峰得到传国玉玺的同时,远在中州京畿的皇城内,象征着皇权的同一件至宝,也随之不翼而飞了。
当夜,皇城宫门紧闭,其内顿时风声鹤唳。在一干皇家内侍和心腹苦寻三日无果后,为了防止走漏风声,太后不顾当今天子反对,密召时任京畿禁卫将军入宫,对所有知情人展开了大清洗。
死去的太监、宫女和大内侍卫的尸体,用了整整一夜,才悉数运至城外三十里的乱葬岗,而据传说宫内的排水渠,在当夜被无尽的血水染成红色后,经过几十年雨水冲刷都不能复原。
后世史书,有的说,是因为传国玉玺的丢失,使得失去镇压之物的大虞龙气,四散天下;也有的说,是因为那夜的太多人的无辜惨死,伤了天和,破了大虞皇室数百年的气运;更多的是认为,皇室痛失玉玺的消息走露,给了各方诸侯自立为王、甚至称帝的理由。
但不论哪种说法,都一致认定,大虞王朝是从这一天开始,再无回天之力。
史称:“血玺事件”。
……
中州皇城的惊变虽然因林峰而起,却并没有对远在云州的他产生什么影响。
林峰之所以这么长时间茶不思,饭不想,完全是自我内耗所致。
他心里仿佛有两个声音在各执一词,搞得他甚至一度怀疑,之前的那个“林峰”,是不是没死干净。
“传国玉玺啊,此物既然落入我手,便是天命所归,我自当上承天运,下应黎民,平息乱世,定鼎九州,再开万世太平。”
“扯淡,手里没有一兵一卒,家里充其量就是个土财主,拿什么逐鹿中原?”
“多少帝王起于微末,如今天命在身,自有义士千里来投,届时武者舍其身,文者献其志,百姓提壶携浆以资明主,何愁不能让群雄俯首,天下归心。”
“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何况帝王霸业,到时候天下流血漂橹,生灵涂炭,岂不是皆因我而起?”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如今天下已病入膏肓,不受刮骨之痛,怎能去除毒瘤顽疾。”
“你说的都是理想情况,其中一朝不慎,便是死无葬身之地啊。”
“哼,浮生一世,短短数十载,与其庸庸碌碌,何不放手一博,玉玺加身,哪怕功败垂成,那也是‘驾崩’!”
整整十天,林峰走在做着这种循环往复的自我辩论,实在是这次系统太过抽风,给了他一个对任何人来说,都足以迷失心智的至宝。
直到姚白白将他喊出房间,讲述“买官历程”时,他都还未能说服自己。
“既然是雾里看花,又何必庸人自扰呢?”
最后,林峰用最后劝姚白白的那套“走一步看一步”的说辞,跟自己达成了妥协。
趁着夜深人静,林峰将包裹了五六层牛皮的传国玉玺,投入了院中地深井之中,在心里暗道:“如果有一天,当我真的能配得上你的时候,我会回来接你的。”
……
三天后,林峰和姚白白一同驱车来到了州府,不同的是,姚白白直接拿着任命文书去户部赴任了,而林峰则按照要求来到了吏部偏厅。
虽然前几日,通过姚白白的“战绩”,林峰已经在心里,尽量降低了对云州官场的预期,但此时他却发现,自己还是太年轻,太天真了!
“额,这位兄台,你也是本期中榜的考生吗?”
苦等了一个时辰,眼看日上三竿,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地方的林峰,向偏厅里唯二的另一个人问道。
那人礼数颇为周到地拱手答道:“正是,鄙人幺建勇,见过兄台。”
“探花郎?”这个比较小众的名字,让林峰瞬间记起了其正是此届科举,险些夺魁的狠人。
他连忙还礼后,接着问道:“咱榜上不是一共十五个人吗?其他人去哪了?吏部的官员又去哪了?”
幺建勇尴尬地挠了挠头,颇为不好意思地说道:“实不相瞒,在下也是进门后便被胥吏引致此处,其中缘由,并不知晓。”
打量了这个看起来呆头呆脑的学霸两眼,林峰放弃了从他这里套出情报的想法,转而在偏厅里转悠起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歪倒的扫把、地上的纸屑、或是布满灰尘的桌面啥的,保不齐这帮吏部的人,已经会后世人力资源面试的那套无聊把戏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正当他转悠了一圈,刚坐下歇歇脚时,偏厅的后门里走出了一个吏部官员,看见他们这一坐一立的两人后,疑惑地问道:
“你们是干什么的?”
“啊?”林峰一时被问懵了。
旁边的幺建勇见到这位吏部上官,则做出了一个士子应有的反应,他深深一揖后,朗声答道:“回大人,我二人是此届中举士子,特按吏部先前通知,来此参加任命仪式的。”
听他这么一说,那位吏部官员也是一愣,“这届士子还有没任命官职的吗?”
见林峰二人似乎比自己还吃惊,这位官员一句话没说,转头便又从后门出去了。
林峰感觉自己的脑子都不够用了,“难道真的是自己记错了日期或者走错了地方?不应该啊,不能旁边这位探花郎,也一块儿犯迷糊吧。”
又是半个时辰,那位吏部官员去而复返,还带回了另外一位同僚,看官服,应该与他同阶。
后者看了眼林峰二人,清了清嗓子,说道:“咳咳,那个,其他士子前几日,已经先行通过举荐、自荐等方式,获得任命了,今天的任命仪式,就你们二人了,咱么一切从简,刚才文书已经拟好了,你们拿着去赴任就行。”
听到“举荐、自荐”的字眼,林峰瞬间想通了其中缘由——其他人都已经花钱、托关系、走了后门,就剩下他们这两个不懂事的倒霉蛋了!
“靠,谁知道这个破系统还是这么坑爹,好死不死这个时候给我个传国玉玺,这几天光琢磨那些有的没的了,竟然沦落到只能捡别人挑剩下的官职”
当林峰迁怒于系统时,先前那位吏部官员从怀里掏出两卷任命文书放在桌上,说道:“现在还剩两个安北县的官职,一个是安北县丞,一个是登仕郎,也要挂职安北。鉴于科举名次,拟任命幺建勇为县丞,林峰为登仕郎。”
见自己金榜题名,竟然才是个九品芝麻官,相比姚白白,整整差了两个大品级,林峰再次刷新三观。
即便如此,他还是从腰间摘下一个锦囊,其中装着他从姚白白那里借来,以备不时之需的几十辆纹银。
笑着将锦囊双手递给离他较近的那名官员,林峰真诚地说道:“大人,虽然我还不知道安北在哪,但想来应该离州府不近,想再见到二位指路名师,恐怕就不是这么容易了,下官不得已,只能在此唐突地献上一点土特产,聊表感激之情。”
那人伸手接过锦囊掂了掂,嘴角开始翘起,仿佛相识多年的亲友般,拍了拍林峰的肩头。
“哎呀,没想到这位小友如此识大体,讲规矩,可惜时间有点晚了,但也无妨,安北虽然稍微,额,稍微特殊了点,但州府也知道当地实情,一直都是免除当地的赋税和徭役的,你去了,安全地呆上一年,年底述职时,多准备些土特产,申请个调令便是。”
“这样吧,”那人也许感觉白拿银子不办事的名声不好,冲旁边的同僚使了个眼色后,说道:“幺建勇是探花郎,理应留任中枢,就先行任命登仕郎挂职,以便后续回调,至于县丞一职,就让林峰担任吧。”
虽然都是“正九品下”的官职,但一个实权县丞,一个挂职散官,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此时,已经拿到任命文书的幺建勇都傻了,“大人,可是这文书已经拟好了啊?”
“无妨,一共没几个字,撕了再写一份就成。”
就这样,看似儿戏,实则最为写实的任命仪式结束了。
只不过,林峰二人都没有注意到,刚才那位官员说的是“安全”地呆上一年,而不是“安心”或者“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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