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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大乱伊始(下)


十日后,冀州,邺城。

州牧府的暖阁里,冀州王杨挚正盯着密信发呆。信纸在他手里被捏得皱巴巴的,墨迹都晕开了好几处。旁边的铜炉里煨着的烈酒早已凉透,他却一口没喝。

送信的亲卫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这位冀州王的脾气在宗室里是出了名的火爆,去年有个小吏算错了粮账,直接被他扔进冰湖里"清醒清醒",最后捞上来时冻得跟冰棍似的。

"徐北枳要南下马踏荆州,为他义子报仇?"杨挚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而杨登岭却以其妄动兵戈为由,要对其出兵讨伐?还要御驾亲征?"

亲卫连忙回道:"是,密探回报,杨登岭已点了六十万大军,五日之内便可准备妥当,开拔入雍了。同时,京畿连同八大卫城的调兵虎符也都给了尚书令郝清风,看样子,他要被留下来"稳固后方"了。"

"稳固后方?就凭郝清风那个书呆子?"

杨挚猛在暖阁里踱来踱去,锦袍下摆扫过炭盆,火星子溅起来烧了个小洞也没发现。亲卫看得心惊胆战,却不敢提醒——这位王爷发起火来,谁说话谁倒霉。

"徐北枳这疯子,早不反晚不反,偏偏这时候反,这冰天雪地的,握刀都张不开手......"他喃喃自语,忽然停下脚步,眼睛亮得吓人,"不过这个疯子倒是给本王送机会来了!"

杨挚猛地推开房门,风雪瞬间灌了进来,吹得他的袍角猎猎作响。

"去,把文武官员都给本王叫来,立刻,马上!就说本王要议政!"

亲卫愣了愣:"王爷,现在已经是亥时了,官员们怕是都睡了......"

"你听不懂本王的话吗?"杨挚一脚踹在亲卫屁股上,"就是睡死在娘们儿的肚皮上也得给本王爬起来!延误了军机,拿你是问!"

亲卫连滚带爬地跑了,杨挚站在廊下,望着漫天风雪,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出老远,惊得院角的寒鸦扑棱棱飞起,在雪幕中划出几道黑影。

"杨登岭啊杨登岭,你真以为进了京畿,搞定了李令仪就能高枕无忧了?"他抹了把脸上的雪水,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你忘了,这天下姓杨,可不是只姓你杨登岭一个人的杨!"

半个时辰后,州牧府大堂灯火通明。

只不过有些上了年纪的官员一个个睡眼惺忪,有人还穿着睡衣就被拉来了,头上还沾着没来得及梳掉的发簪。

但跋扈如杨挚也不好在这种情况下指摘这些叔伯辈遗老的不是,他只能选择性失明,站在堂上朗声道:"诸位!伪摄政王杨登岭构陷先皇,弑杀生母,祸乱后宫,如今又为一介莫须有的罪名,擅自调大军离京,名为平叛,实为想趁机铲除异己!"

堂下顿时一片哗然,有人揉着眼睛以为自己没睡醒——王爷这是半夜发癔症了?

"王爷,这......这话可不能乱说啊......"长史颤巍巍地开口,"摄政王如今权倾朝野,咱们......"

"哼!他一个庶子,凭什么当这个摄政王,凭什么权倾朝野?"杨挚冷笑一声,将密信拍在案上,"先皇失踪的不明不白,太后死的不清不楚,本王身为杨家后人,岂能眼睁睁看着登岭小儿为所欲为,而郁郁无所适从!本王今日便要清君侧,救先皇!"

又有人谏言:“王爷,冬日兴兵,乃大忌,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啊!”

“哼,我冀州乃天下粮仓,他杨登岭和徐北枳可兴兵,我亦可兴兵!”杨挚拔出腰间佩剑,剑尖直指北方:"传本王令,冀州大军即刻集结,明日拂晓拔营西进!打出"营救先皇,诛灭奸佞"的旗号,直逼京畿!"

官员们面面相觑,谁都没想到这位王爷竟然如此刚愎自用,连商量都不商量就敢起兵。可看着杨挚眼里的狠劲,谁也不敢再说反对的话——日后万一兵败,他们还有投降和跑路的可能,但倘若眼下再加阻挠的话,这位主儿可是真的会杀人的。

"长史,你去写檄文,把杨登岭的罪状一条条列清楚,传檄天下!"杨挚又指着冀州户部尚书道,"陈大人,你安排人把库房里的粮草、甲胄全都搬出来,给弟兄们换上最好的行头!"

"还有你,"他看向一员武将,"你带前锋营连夜出发,先控制住通往京畿的必经之路,等本王大军一到,咱们就直捣黄龙!"

一道道命令有条不紊地下达,堂内的气氛从最初的震惊变成了压抑的兴奋。谁都知道这是一场豪赌,赌赢了,冀州王就能问鼎天下;赌输了,所有人都得掉脑袋。可在这乱世里,谁不想搏一把富贵呢?

杨挚看着众人领命离去的背影,走到堂外。风雪依旧,他却觉得浑身燥热,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踏入兴政殿,坐上那张象征最高权力的龙椅的模样。

只是他没有意识到,徐北枳在小半个月前就已经起兵了,杨登岭也在十天前就有了相应的动作,而他,却今天才得到“密报”,个中差距,不可谓不大。

至于冀州其他各方面的实力和水平,也是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

云州,代天城大营。

赫连威武傲立于点将台上,朔风卷着雪沫子打在他的盔甲上,噼啪作响,倒像是在为他擂鼓助威。

"传我令,长风、带土、水门三军,全军动员!"

“遵大将军令!”

“遵大将军令!”

“遵大将军令!”

不似冀州王那边鸡飞狗跳,赫连威武麾下的三军将士,像是早就将今日的情形演练过百八十遍,一切都显得那么理所当然,一切都进行的那么有条不紊。

七万“长风”骑兵、十四万“带土”步卒、九万“水门”后勤保障,在赫连威武一声令下之后,全都如潮水般动了起来。

情报营的斥候骑着快马往四面八方撒,生怕放过半点风吹草动;辎重营的大车轱辘碾着积雪咯吱响,粮草、草料、箭矢码得比营寨栅栏还高;医疗营的郎中们正将熬好的冻疮膏往陶罐里装,连马用的药囊都备得齐整;协防营的工兵拿着铁锹镐头直奔要道,连夜拓宽结冰的栈道;地推营的文书们蹲在帐外核对名册,笔尖在冻硬的羊皮纸上沙沙游走。

不同于北凉四军,分成了王牌精骑、重骑、轻骑和混合步兵的组合,赫连威武麾下同样号称三十万的铁骑,其实真正战于马上的,就只是那七万长风军,剩下的带土军和水门军则完全是围绕着前者打造的附属兵种,承担着包括但不限于情报、后勤、医疗、协防、地推等各种任务。二十三万兵马就像一群训练有素的工蜂,各司其职又环环相扣。

仅仅十五个时辰后,十万先锋便已经蓄势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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