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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大破镇东(下)


镇东军大营,中央望楼之上。

平武侯董齐贤身披明光铠,双手死死按在包皮的栏杆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看着对方那鼎盛的军容,眼皮抑制不住地狂跳。

“妈的!蒋天养!你这老匹夫!奸猾似鬼!果然和赫连威武那蛮子勾搭上了!想趁老子应对赫连威武之时,背后捅刀,一口吃掉老子?”董齐贤怒骂出声,虬髯戟张,“休想!老子就是崩碎了满口牙,也要磕掉你几根骨头!”

“锵啷”一声,他猛地拔出腰间宝刀,雪亮刀光映照着他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庞,向着左右怒吼,声如雷霆:“弓弩手全部上寨墙!三段连射准备!长枪兵于寨墙后结密集枪阵!刀盾手补位!老子的亲卫骑兵呢?全部上马,预备反冲击!让蒋家的这帮西北蛮子看看,谁才是真正的云州铁骑!”

战鼓擂响,声震四野,带着一丝被背叛的愤怒和拼死一搏的决绝。

大战,猝然爆发!

镇西军的弩炮和投石机率先发言,巨大的石弹和呼啸作响的弩枪划破天际,带着死亡的气息,狠狠地砸进镇东军的营寨!木制的栅栏在轰鸣声中碎裂坍塌,高高的望楼被击中,在悲鸣中倾覆,将上面的士兵抛飞。更多的石弹落入营中密集的守军方阵里,瞬间血肉横飞,残肢断臂与破碎的兵器甲胄一同溅起,凄厉的惨叫声甚至短暂压过了战鼓声。

第一轮远程打击过后,镇西军重步兵方阵如山崩般开始向前压迫。他们喊着低沉的号子,巨盾层层叠叠,组成一道几无缝隙的移动铜墙铁壁,一步步逼近寨墙残骸。墙后,镇东军的弓箭手在军官的嘶吼下疯狂放箭,箭矢如暴雨般倾泻而下,叮叮当当地打在铁盾上,汇聚成一片嘈杂的金属风暴。

偶有箭矢从盾牌缝隙或上方落入阵中,便立刻传来一声闷哼,带起一蓬血花。但镇西军士卒仿佛没有感情的机械,沉默地承受着伤亡,踩着同伴的尸体,步伐坚定不移,如同冰冷无情的黑色潮水,要淹没眼前的一切。

“顶住!给老子顶住!滚木!礌石!热油!都给老子往下砸!”董齐贤亲临前线,挥刀怒吼,甚至亲手将一个畏缩不前的校尉劈翻在地。

镇东军毕竟人多,且是守势,凭借残存的营寨工事和人数优势,拼死抵抗。沉重的滚木礌石从寨墙后抛出,冒着白烟的热油泼下,试图阻止那步步紧逼、令人窒息的钢铁方阵。两军接触线上,瞬间爆发出更加残酷的白刃战,长矛互捅,刀剑劈砍,每时每刻都有人倒下。

两翼,轻骑兵已经激烈地交上手,马刀对撞火星四溅,弓弦惊响不绝于耳,不断有骑士惨叫着坠马,旋即被后面蜂拥而至的乱蹄踏成肉泥。

战场迅速扩大,厮杀声、兵刃碰撞声、垂死哀嚎声、战鼓号角声汇聚成一股令人心悸胆裂的狂暴交响曲,直冲云霄。

蒋潇始终端坐马上,冷静地观察着整个战局的细微变化,不断通过旗号和传令兵下达指令,微调着进攻的节奏和主攻方向。他刻意将大部分压力施加在敌军左翼,那里似乎是镇东军几个不同派系部队的结合部,指挥协调稍显混乱,抵抗的力度也显得有些犹豫。

惨烈的拉锯战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鲜血浸透了焦黑的土地,尸体在营寨前沿堆积如山,几乎填平了壕沟。

镇西军虽然精锐,训练有素,但兵力上的劣势随着时间推移渐渐显现,持续的强攻使得士卒疲惫,伤亡增加,攻势不可避免地稍显迟滞。

就在此时,蒋潇眼中寒光一闪,知道时机已到:“就是现在!陷阵营!给我撕开左翼那个口子!”

一直养精蓄锐、如同磐石般静立在中军后方的八百陷阵营重甲步兵,骤然闻令而动!

这些百战余生者,人人身披双层重甲,手持长柄战斧或厚背砍刀,脸上覆盖着恶鬼面甲,只在眼洞中透出冰冷的目光。他们在悍勇都尉的咆哮声中,以决死的姿态,排成紧密的楔形阵,如同一柄烧红的沉重铁凿,猛地撞向那已显疲态、摇摇欲坠的镇东军左翼阵线!

这群真正的战争机器,瞬间爆发出恐怖的战斗力!他们无视身旁刺来的长枪,用重甲硬抗,手中巨斧战刀狂挥猛砍,所过之处,断枪折戟,残肢乱飞,硬生生在混乱的战线上杀开一条血路!

镇东军左翼的防线被这突如其来的致命一击彻底打懵,缺口被强行打开、扩大!

“骑兵!突击!”蒋潇毫不犹豫,将手中最后的战略预备队——两千名一直蓄势待发的披甲精骑,全力投入了这个刚刚撕开的热气腾腾的血肉口子!

铁骑洪流般汹涌而入,马蹄践踏着地上的尸体和伤兵,沿着缺口纵横驰突,马刀挥舞,不断砍杀着试图重新结阵的敌军,将战果急速扩大!镇东军左翼开始剧烈动摇,恐慌蔓延,崩溃似乎就在眼前!

“稳住!不许退!预备的三个营都给老子压上去!堵住口子!亲兵队!跟我上!”董齐贤目眦欲裂,声嘶力竭地调兵遣将,甚至亲自带领最精锐的亲卫部队向前压上,试图稳定战线。数万人的大军团作战,一旦某一点被彻底突破,极易引发全军雪崩式的连锁反应,他必须不惜一切代价稳住阵脚。

就在整个镇东军的注意力全部被左翼那惨烈无比的突破战所吸引,中军乃至右翼的兵力都开始疯狂向左翼调动,整个阵型因此而出现混乱、脱节和巨大的空隙之时——

突然!在镇东军大营的后方,靠近粮草辎重堆放地的方向,猛地响起一阵苍凉、劲疾、穿透力极强、与战场上任何一方号角都截然不同的牛角号声!

呜——呜呜呜——

那是北境长风军!赫连威武麾下精锐骑兵特有的、象征着死亡与掠夺的冲锋号角!

这号角声其实并不算特别高昂,但在此时却如同一声九天惊雷,精准而狠厉地劈入了无数镇东军士卒早已绷紧到极限的耳中!

“长风军!是长风军的号角!他们从后面杀来了!”

“完了!全完了!我们被包围了!”

“快跑啊!再不跑就没命了!”

此前散播的所有谣言,在这一刻,被这“确凿无疑”的来自后方的号角声彻底坐实!早已被持续血战折磨得心力交瘁的镇东军士卒,那最后一道心理防线瞬间彻底崩溃!

恐慌像最致命的瘟疫,以无可阻挡的速度蔓延全军!

左翼的溃败首先变成雪崩,绝望的士兵丢下武器,转身就跑,冲乱了后方试图增援的部队。混乱如同巨石落水激起的波纹,迅速波及中军和右翼!

“败了!快跑啊!”的喊声此起彼伏,无数士卒狼奔豕突,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军官们连斩数人都无法制止这铺天盖地的溃逃浪潮,反而被溃兵冲倒踩踏。

“混账!哪来的号角!斥候是干什么吃的!”董齐贤气得几乎吐血,他拼命勒住战马,极目远眺后方,除了混乱的自己人,根本看不到任何长风骑兵的影子!

他知道中计了,但,已经晚了。兵败如山倒。士气一旦崩溃,纵是兵仙再世,也几乎无法挽回。

蒋潇缓缓拔出了腰间那柄装饰简约的长剑,冰凉的剑锋指向一片混乱的敌营,声音平静却蕴含着无尽的杀意:“全军!突击!杀!”

镇西军全军士气大振,爆发出震天动地的呐喊,如同终于挣脱锁链的猛虎下山,尽情追击、收割着溃逃的敌人。战争从惨烈的攻坚战,变成了一面倒的追击战和歼灭战。

夕阳如血,猩红的光芒无力地浸染着尸横遍野、硝烟未散的战场。镇东军八万大军,死伤过万,余者皆四散溃逃,建制全无。

蒋潇策马缓缓行走在狼藉的战场之上,玄甲已被敌人的鲜血染成暗红色,凝固的血块斑驳驳驳。他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了一口带着浓重血腥气和疲惫的浊气。

此战,大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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