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鸵鸟计划

马车缓缓行驶在京城街道上，车轮碾过青石板，发出沉闷的声响。

逍遥揉了揉太阳穴，继续刚才的话题：“所以，我到底哪里得罪了礼部尚书？派这么个傻子来恶心我？”

赵明澜摇头：“应该没有。就算有仇，也不会让这么——”他卡壳了半天，愣是没想出合适的词。

“智障。”逍遥面无表情地补充。

“对！就算有仇，也不会让这么智障的儿子来挑衅。”世子一拍大腿，又忍不住笑出声，“不过话说回来，一首词能惹出这么多事，你也算古今第一人了。”

逍遥长叹一声，只觉得心累。

马车在客栈前停下。临下车前，赵明澜忽然正色道：“两日后就是皇宫宴会了，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什么？”逍遥装傻。

“诗词啊！”世子瞪眼，“南楚那群大儒肯定要刁难咱们，你不提前准备几首，到时候怎么应付？”

逍遥耸耸肩：“应付什么？到时候该吃吃该喝喝，低头当个鸵鸟就是了。”

“鸵……鸵鸟？”赵明澜一愣，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鸟，但结合语境也能猜出逍遥的打算。他摸着下巴思索片刻，居然点头赞同，“好像也不是不行？到时候就跟陛下说你一时没有灵感，作不出新词……”

逍遥望向窗外，幽幽道：“事情要真有这么顺利就好了。”

他总觉得，这场宴会……不会让他轻易蒙混过关。

天光微亮时，逍遥才猛然惊醒。

"糟了！"

他手忙脚乱地套上御赐的子爵礼服，连早膳都顾不上用，急匆匆往皇宫赶去。

宫门前冷冷清清，只剩几个侍卫在值守。为首的侍卫长见到逍遥，明显松了口气："您总算来了！"

"有人在等我？"逍遥敏锐地察觉到异样。

侍卫长神色一僵，急忙岔开话题："请大人出示腰牌。"

验过身份后，一个小太监匆匆引着逍遥入宫。穿过重重宫门时，逍遥注意到沿途侍卫都在偷偷打量他，眼神古怪得很。

"这位公公，"逍遥试探道，"今日宴席座次可有什么讲究？"

小太监头也不回："奴婢只负责引路。"

直到踏入紫宸殿，逍遥才惊觉不对——他的席位竟设在亲王宗室之列，紧挨着世子的座位！

"发什么愣？"赵明澜一把将他拽到席位上，"你再晚来半刻，你猜猜陛下会不会治你罪。"

逍遥压低声音："我这爵位......坐这儿不合适吧？"

世子意味深长地笑了："你以为寻常子爵能进紫宸殿？"

逍遥刚落座，便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

那些曾在朝堂上见过他的文官武将，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便心领神会地收回视线——陛下既将逍遥安排在世子身侧，用意不言而喻。

可那些不认得他的人，却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

“这人是谁？竟能与世子同席？”

“莫不是哪位王爷的私生子？”

“嘘！慎言！靖王可就世子一个儿子……”

窃窃私语声中，礼部尚书郑元修走了过来，拱手一礼，面带歉意道：“清平子爵，犬子前日冒犯，老夫已严加管教，还望子爵海涵。”

逍遥摆摆手：“无妨，小事而已。”

郑元修点点头，随即压低声音，目光往楚国使团方向一扫：“今日楚国使团来者不善，尤其是那位孟大学士，恐会借机发难。”

逍遥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楚国使团席位正中，坐着一位面容肃穆的中年男子，应是使团正使。他右侧端坐着一位女子，眉眼清冷，周围人皆与她保持距离，显然地位不凡。

而左侧，则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虽面带笑意，眼神却锐利如刀，周身散发着儒雅却不容侵犯的气场

“那位便是‘南国文胆’孟大学士。”郑元修低声道，“若他发难，还望子爵能出手，维护我大殷文坛颜面。”

逍遥苦笑，只得点头：“我……尽力而为。”

郑元修深深看了他一眼，似有深意，随后转身离去。

世子凑过来，拍了拍逍遥的肩，笑道：“别紧张，大不了装那什么鸟来着，是吧。”

逍遥无奈地叹了口气。

“陛下驾到——”

尖锐的唱喏声打断了逍遥与世子的低语。满殿众人齐刷刷起身行礼，逍遥余光却瞥见屏风后那一抹鹅黄色裙角轻轻一晃，似有人影悄然隐去。

皇帝落座后，照例说了些“两国交好”的场面话。趁着内侍宣读完宴席章程的间隙，逍遥用胳膊肘捅了捅世子：“公主也来了？这种外交宴席，女子也能列席？”

赵明澜漫不经心地剥着葡萄：“皇伯伯疼她，有什么奇怪的？去年重阳宴，她还坐在御阶下首呢。”

“那她来干嘛？”

世子突然转头，古怪地盯了逍遥两秒，嘴角慢慢扬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你猜？”

恰在此时，南楚正使孟珙起身敬酒。他广袖垂落时，逍遥分明看见屏风缝隙里闪过一双清凌凌的眼睛——正死死盯着自己这边。

席间觥筹交错，舞姬广袖翻飞，如彩蝶翩跹。逍遥却只盯着杯中琥珀色的酒液发呆，连案上精致的御膳都未动几筷。

"子爵大人似乎心不在焉？"身旁的礼部员外郎凑近低语，"可是酒菜不合胃口？"

逍遥正欲搪塞，忽听殿中一声清朗高呼——

"陛下！"

南楚副使柳洵离席而出，广袖垂落如云，朝御座深深一拜。恰此时一曲终了，舞姬退场，殿内骤然安静下来。

"如此良辰美景，若无诗词助兴，岂非辜负？"柳洵抬头，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逍遥席位，"外臣斗胆，请以诗词，向贵国才俊讨教。"

皇帝指尖在龙纹扶手上一顿。

"准。"

一个字，重若千钧。

逍遥皱眉，低声问世子：“咱们是不是打不过南楚？”

世子一愣，差点被酒呛到：“说什么呢？要是打不过，他们还需要费这功夫搞文斗？”

“那他们怎么敢这么嚣张？”逍遥不解，“就不怕咱们一怒之下直接发兵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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