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陡生变故
“你认识他？”
沈淮之有些诧异地看着赵子御。
“有些看不惯罢了。那个苏晋，仗着自己是国公夫人的弟弟混了个小官。”
“他儿子苏士宁也是觉得自己这只野鸡飞上枝头了，开始处处欺压百姓，横行霸道，这次居然这么过分，直接把人家姑娘的清白都给毁了！真是太过分了。”
赵子御说起来就生气，嘴半天都没合上，沈淮之看着孙大娘有要醒的迹象，给了赵子御一个手势，让他先不要提这件事。
担心孙大娘醒过来看到官兵情绪激动，加上那官兵已经把事情讲清楚了，沈淮之便让他先回去给难民们施粥。
等到孙大娘醒来时，就看到两个年轻的小公子围着她，一脸关切。
她环顾了一圈，没找到那官兵，内心很是失望，眼泪止不住地淌着。
沈淮之和赵子御两个人都有些手足无措，他们平常都很少见到这种场景，又因为知道事情经过，不知该如何出口安慰。
最终还是沈淮之先反应过来，从怀里把帕子掏出来，扶着孙大娘在一旁坐好，让她擦擦眼泪。
“孙大娘，先别哭了，不管怎么样身体重要，先休息一下，我们慢慢聊。”
孙大娘接过帕子，发现那帕子触手柔软丝滑，还绣了精美的花纹，她想都没想就往回递，生怕自己弄脏了这帕子。
沈淮之一把就塞进了她怀里，让她先擦一擦。
“这……这太贵重了公子。”
沈淮之没想到大娘这个时候还能顾及这个，觉得她真的是善良得有些可怜，不免想哄一下她。
“孙大娘，这都是身外之物，您不要太过在意。”
“您跟我祖母的年纪差不多，我见您这样，心里很难受，您先把眼泪擦一擦，我们再说别的事情。”
平日里沈淮之都是温和且待人有度，倒甚少说这种温柔哄人的话，赵子御有些意外地瞪大了眼看着沈淮之。
沈淮之被这么一看，耳朵都红了，咳了一声缓解尴尬。
等到孙大娘收拾好情绪，赵子御斟酌了一下，开口问道：
“孙大娘，你……小柔姑娘她还好吗？”
孙大娘一听小柔，差点又哭出来，她竭力压了压眼泪，涩声道：
“小柔她从那日开始就浑浑噩噩的，一心寻死，我这出来也是托人帮我看着她呢。”
“她爹娘都死了，跟着我老婆子，我也护不住她，好在咱们朝廷给分发免费的粥，后面还要建收容所，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活。”
“二位公子好心救我，只是我也知道，小柔的事除非是官场愿意帮忙，要不然，我们只能吃了这哑巴亏！”
“我真的是……”
孙大娘还想说些什么，就听见远处一阵声音传来。
“不好了不好了！孙大娘，你快回去吧，小柔她不见了！”
孙大娘急忙起身，也顾不上沈淮之他们了，迈着小步子就往家里跑。
“沈淮之，你先去，我去叫些人帮忙找找。”
沈淮之点了点头，跟上孙大娘，扶着她往栖身的地方跑。
等他们到了地方，沈淮之才发现，这哪是什么住处，不过是一处巷子里用破木板搭了个勉强挡雨的地方。
现在就这么个破地方还被不少难民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沈淮之暗暗叹了口气。
他本以为做的打算都已足够，却没想不少世家大族提供的庄子根本不收这些老弱病残。
因为他们没有劳作的能力，也因为那些所谓的贵人怕他们有什么疫病影响自己的收成。
不少人还是滞留在京城，运气好的能淘到类似破庙这样的居所，运气不好的只能在这种巷子里偷偷休息，还要防着附近百姓的驱赶。
“孙大娘，你可算回来了，都是我不好。我听着他们说快下雨了，又看着小柔好好的，就想着给你找几块木板再遮一遮，却不想一个没看住，小柔她……”
“大娘你别着急，我已经找了几个人帮忙去找了。”
孙大娘六神无主地点点头，看着早晨时给孙女留下的一截饼子，再也忍不住，呜呜地哭起来。
“她出去多久了？”
沈淮之比较冷静，问出了关键的问题。
“大概也得两刻钟的时间了。”
那被拜托看着小柔的婶子也有些慌了，语气都是颤抖着，没时间想沈淮之是谁，怎么会来这里。
看热闹的难民们好像都与孙大娘还算熟悉，纷纷安慰了她几句，都出去找人了。
沈淮之感觉自己留下的意义不大，也出去跟着找人。
虽说心里还抱着能找到小柔的念头，但他还是去河边转了转，万一小柔想不开，发现得早还能有些希望。
沈淮之挨着找了许久，没见有什么线索，只好顺着路返回。
他刚走到巷口，就看见一辆疾驰而过的马车，横冲直撞地擦着他身边就过去了。
好在沈淮之反应够快，一个闪身躲了过去，回头一看，却看见一个伤痕累累的女子。
那女子身上倒穿得还不错，只是都被撕烂了，许多皮肤都暴露在外面，在地上一动不动地，像是晕了过去。
顾不得男女大防，沈淮之将外袍脱下，给那女子裹住身体。
赵子御帮忙找了会人，没什么头绪，这会正好也回到了巷子口。
看见沈淮之怀里抱了个姑娘，心里觉得有什么事情好像不太对。
他跑进巷子拉了个难民过来辨认，发现这姑娘就是方才消失的小柔。
“刚才一辆马车把她丢下来往那边去了！”
沈淮之指了个方向，赵子御点点头，让小厮派人去追。
两人把小柔抱到巷子里面，孙大娘一看小柔又是这个样子回来，直接就晕了过去。
众人好一番忙活，才将二人安排好。
“肯定又是苏士宁这个畜生！”
赵子御气得眼睛发红，攥着拳头就想冲出去。
沈淮之摇摇头，拦住了他。
“此事不能冲动，他如此肆无忌惮，又有荣国公做靠山，我们若贸然行动，不仅不能帮孙大娘他们讨回公道，甚至可能导致他们无法继续在京都生存。”
“还是要想个稳妥点的办法。”
“难道我们就这么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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