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一笔合算的买卖
荣国公见到太子时，太子正高兴地在后花园赏花喂鱼。
此番京都府审案，给了三皇子好大的没脸，他得意得不行。
四皇子这人一向不爱参与他和三皇子之间的斗争，此番这样和他统一战线，给他出谋划策，协助他打了这么一场漂亮仗，估摸着也是看清了局势，想站队自保。
太子觉得他还算识相。
看见荣国公来，太子觉得这国公爷应该也是看清了现在的形势，为了自己儿子来求和来了。
他放下手里的鱼食，假装很热情地凑上去，把正在行礼的国公给扶起来。
“国公爷快快请起，这个时间您怎么过来了？”
荣国公平日里看不上太子，怕太子拉拢，十回总有九回不想见他，远远看见就躲了开来，此番这样过来，脸上多少有些没光。
“太子，我这次来，是有个好东西给您送过来。”
他挥挥手，让后面小厮把带来锦盒打开，从里面将画卷取出，小心展开。
刚一打开，太子就眼前一亮，有些热切地从小厮手中接过来，和荣国公一起将这幅洛神赋展开。
“这，这可是那齐钧大师所作的洛神赋？！”太子压抑着心中的激动，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的画。
天知道他有多喜欢齐钧大师，书房里收集的关于画作的藏品几乎全都是齐大师的，有些实在搜罗不到，他连赝品都想要。
这荣国公真上道！
荣国公心都在滴血，却还维持着面上的笑容，有些恭维地说道：
“可不是么，我前些日子偶然所得，这两天得知太子一直喜好这类画作，便今日登门前来给太子您呈上。”
太子此刻满心满眼都是眼前的画作，无暇和荣国公客套。
“既如此，我便不客气了，国公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说，我也不是那样小气的人，能满足的我尽量满足。”
“太子这便说笑了，我想要什么，您应该清楚。”
国公只觉得太子明知故问，心中的火气差点没压住。
太子刚才有些喜形于色，差点忘了自己今日刚把人家儿子搞进了大狱，这会抬头看见国公勉强挂着笑意的面孔，顿时有些尴尬。
他把洛神赋慢慢卷起来，不着痕迹地往荣国公那边推了推。
“宋世子今日的事情，想必您也知道。”
“我这人眼里容不得沙子，看见宋世子这样欺辱那民妇，实在是于心不忍。”
“我也有些不明白，荣国公这样刚正不阿的人，怎能养出这样一个不懂事的儿子呢？”
“哪里是容不得沙子，分明是想与三皇子作对。”荣国公心里暗骂。
但为了救儿子，他不敢显露哪怕一丝的不敬。
“太子教训的是，实在是我平日事务繁忙，对臻和疏于管教，若此番能将臻和好生接回家去，我定要好好教导他。”
“宋世子定是无法跟您回家的，这满京都的百姓都看到了，我今日亲临审案，将那宋世子杖刑五十，发配边疆，若这样短的时日将他放出，我的威信在哪？”
太子虽喜爱洛神赋，可内心也明白。
只有保证自己的地位，日后什么想要的得不到？
但眼前的也不是不能争取一下。
“您若是肯割爱，将这洛神赋留下，我可以着人安排宋世子不去那么远的地方，留在京都附近的江南或是川渝，暂时待几年，也磨磨这性子。”
“回京都是不能的，过几年这风头过了，再让宋世子回来，如何？”
太子觉得自己安排甚妙。
其实不是不能让宋臻和回京都，只是以赵子御的话说，沈淮之那人才是真真眼里容不得沙子。
若这宋臻和前日被判发配边疆，后日又毫发无损地端坐在那国公府，他还怎么拉拢这人过来替他卖命？
这笔买卖不合算。
荣国公听了倒松了口气。
宋臻和闯出这样的祸端，本也不适合出现在京都在众人眼前晃荡，换个地方磨炼磨练性子，于他而言也是有好处。
他心一横，将那洛神赋塞进太子手中，郑重行了个大礼。
“此法甚好，就按太子您说的办，只要不危及我儿姓名，我愿将他送出去。”
太子甚是满意，这也算是两全其美了。
他装作痛心疾首地，将那画作递给身后小厮，又把荣国公双手扶起。
“国公且宽心，过上个几年，风头过了，你们还是可以一家团聚，想必那时宋世子定也认识到错误，不会再让您忧心了。”
荣国公只得跟着点点头，心中有股子欲哭无泪的悲凉感。
回到国公府，宋轻絮和国公夫人抓紧给宋臻和收拾了些可用的行装，连夜让人送进牢中打点。
相比国公府的沉默，沈府却叽叽喳喳十分热闹。
结案后，四皇子先回了府中，晚些又带着两壶梨花白去了沈府。
沈淮之下午命人给他送来消息，晚上要好好设宴款待和答谢他。
他也许久没有好好放松，便欣然接受了邀请。
四皇子本以为会有许多人，但没想到到了沈府，沈淮之和一旁的秦阳笑意盈盈望着他，似乎等了他很久。
“只有你们两个吗？”
他听说最近赵子御总去破庙那边找沈淮之，两人走得很近，又经过小柔这件事，他以为今日的晚宴赵子御也会在。
沈淮之知道他心里想什么，觉得好笑，戏谑地看了他一眼。
“你还想要谁？”
“没谁，没谁，咱们三个正好。”
四皇子尴尬一笑，想避开这个话题。
“最近赵兄是帮我不少，但今日没请他过来，也是怕你见他烦闷，这些日子我也实在忙，许久没和你好好说话了。”
“当着他的面有些话毕竟不方便，改日我再请他便是。”
“不过说好，你自己喝，我明日还要去破庙那边盯着，不能耽误正事。”
秦阳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看见四皇子提的酒壶十分精美好看，眼睛盯着移不开。
四皇子以为秦阳馋酒，拔开塞子就要给他倒。
沈淮之见了忙阻止他：“这是酒！小阳年纪小，你也年纪小啊，还逗他。”
四皇子打着哈哈：“小阳已经可以喝了，我很小的时候就在宫中偷偷拿过御膳房的竹叶青，真真是回味无穷！”
秦阳听了更馋了，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沈淮之问道：
“我真的不能尝一口吗，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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