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快给朕看看

秦阳到了那处废弃民房，发现平日这个点本该在外乞讨的乞丐都缩在里面，心里松了口气。

他就怕跑空了要耽误不少时间。

他刚进院子，不少乞丐闻见馒头的香气，闹哄哄地凑上来，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希望秦阳能给他们分一分。

秦阳本就有这个意思，看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的心里也不落忍，连忙拿出馒头递给他们。

接了馒头，他们一个个大口吃起来，仿佛已经饿了好几顿了。

因着秦阳戴了棉纱，其中一个年长些的看了半天才认出了秦阳，他挤开人堆，咬着馒头问道：

“你是小秦是吧？今天多亏了你，要不我们都快撑不下去了。”

“不过现在瘟疫这么厉害，你怎么不好好在家待着，还出来跑我们这人堆里？”

秦阳也认出他是总在长街东边乞讨的胡大爷胡广，听见他的关心，眼睛弯了弯。

“胡大爷，不瞒你说，我也是有事相求，这才冒着危险跑一趟。”

胡大爷平日受他照拂不少，听他说需要帮忙，三下五除二解决了手里的馒头，拉着他去了处人少些的地方。

“小秦，有事你就说吧，何苦花这么多银子。”

秦阳摇摇头道：“我家公子救我是因着他的善心，我如今虽能吃饱喝足了，但也不能忘本不是。”

“胡大爷，我来是想问问昨日长街发现死尸的事情。”

胡广对此事也有些耳闻，心中十分好奇秦阳为什么会对此事感兴趣。

“我知道这件事，只是小秦你问这些做什么？”

秦阳叹了口气，幽幽道：

“我家沈公子前些日子奉命去奉州救援，不巧赶上奉州瘟疫，耽误了回程，只好协助当地的齐大人将这件事处理好了才回京都的。”

“但这几日京都瘟疫发生的时间点却与公子回来的时间吻合，圣上听了小人谗言，认为此事与我家公子脱不了干系，竟将他关进大牢了！”

胡广听了这话也觉得疑点重重。

“按道理来讲，沈公子他们回京，都是经过了城门的检查，合该是没问题的。”

“不过圣上一向是耳根子软，咱们也都清楚，只是苦了你家公子。”

“不过，这与那具死尸有什么干系？”

秦阳听了胡广的话，心里只觉荒谬极了。

是了，一个路人都知晓此事蹊跷，圣上却能将白的听成黑的，如此不辨是非。

秦阳攥了攥拳头，有些闷闷地说：

“公子说，死尸出现的时间更加令人蹊跷，让我好好查探。”

胡广乞讨多年，也是个人精，脑子一转，就明白了其中关窍。

“我明白沈公子的意思了。他是怀疑那具死尸是瘟疫的源头！”

“只是，若如沈公子猜想，这死尸定是有人故意放置在长街这样热闹的地段，如今更是不知该去何处寻了。”

秦阳有些失落，一下子失去了下一步的方向。

胡广见他落寞，心里也不舒坦，努力帮他仔细回忆。

“我记着，当时大家都说，是卖油条的孙大娘发现了尸体，不然，小秦你去问问她？”

也只能如此了，秦阳道过谢，偷偷塞了点碎银子给胡广，算是答谢。

张太医昨夜回到家中，揣着那张小笺，看着上面密密麻麻苍劲方正的字，就觉得前途充满了希望。

但凡他将这些整理成一个系统完整的方法，在京都推行，必定能博得圣上青睐，得以提拔。

一大早，他就赶到宫内开始誊抄，干劲满满，丝毫不见熬了一夜的疲惫。

可还未等到他将此法呈交圣上过目，宫内就出事了。

兰贵妃今日起早便觉得身上懒怠，提不起精神。

她像平日伺候完承和帝穿衣洗漱，打起精神见他离开准备上朝，自己还未等穿好衣衫，就晕倒在了寝殿内。

承和帝刚坐上龙椅，还没热乎过来，就得知兰贵妃晕倒的消息，不顾一众大臣的哀求，立马起身去看他心爱的贵妃。

却不料，刚走到兰贵妃寝殿门口，就被太医拦了下来。

承和帝着急又心疼，十分不悦：“为何拦着朕？”

门口跪着的太医却支支吾吾不敢说出实情：“这……圣上龙体要紧……”

承和帝一脚踹开那太医：“有什么话不能说，在这浪费朕的时间！快让朕进去看看爱妃如何了。”

太医被踹得生疼，却不敢挪开手揉，只一个劲磕头道：

“不可！不可！兰贵妃她……她是染上了瘟疫！”

承和帝只觉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棒子，连连后退，不可置信地问道：

“你说什么？爱妃她？”

承和帝一向宠爱兰贵妃，平日兰贵妃有个小病小痛，他都是陪在身边十分关切，亲力亲为地照顾着。

太医心中清楚此事，才极力阻拦，怕承和帝一个冲动导致自己染病。

但现下，不说出实情，只怕乌纱帽不保不说，宫中诸多人都要受到牵连。

“不错……兰贵妃是染上了瘟疫啊圣上，您万万不可……”

太医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承和帝的怒吼：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怎能让贵妃染病？昨夜……昨夜朕还……”

“快来给朕把脉，看看朕是否健康如初。”

承和帝一脸烦躁，却丝毫不减昔日对兰贵妃的疼惜。

太医暗暗咋舌。

原来他考虑的方向偏了……

不过圣上下了命令，他可不敢耽搁，连忙跪爬过去给承和帝搭脉，还没等接触到承和帝的衣摆，承和帝突然意识到什么，又退了几步道：

“你……先去将自己清理一番，在里面给兰贵妃诊治这许久，还不知你是否干净！”

太医遭到了嫌弃，无奈苦笑，连忙告退下去给自己清理。

意识到自己或许有些冷漠，承和帝咳了几声，叫了兰贵妃外院伺候的宫人询问情况。

那宫人虽常见承和帝进出，却甚少能与他交流，如今瑟瑟发抖地跪在堂下，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

“昨日……兰贵妃派手底下的小芝出宫采买，回来后还让小芝贴身伺候，许是……许是这样才染了病。”

“原来如此。”

承和帝有些不悦。

平日他惯着兰贵妃，常允许她派人出宫买些小玩意解闷，还心疼她不能出宫，常让她们书信往来，如今看来，居然是这样才埋下了祸根。

他转头向身边伺候的大公公吩咐道：

“小芝既得了病，留不得了，早早烧了吧。”

“兰贵妃那儿，派太医去盯着，务必要给我治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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