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这……这是林澈
那股黑气，和林澈之前见过的怨气、死气都不同。
它更加凝实，更加阴冷，充满了恶毒与怨毒的意味。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阴邪之气了，这是“煞气”。
是风水被破，或是被人下了恶毒诅咒才会产生的，专门用来害人的东西。
被这种煞气缠身，轻则家破人亡，重则断子绝孙，死后都不得安宁。
林澈看着那个老人，天眼之下，他能看到老人的印堂发黑，头顶三把阳火已经微弱得只剩下豆大的火苗，随时都可能熄灭。
这是一个将死之相。
而且，不是正常的生老病死，而是横死、凶死之相。
“道长，怎么了？”王德发见林澈一直盯着窗外，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不由得跟着紧张地问道。
“有麻烦了。”林澈收回目光，揉了揉眉心。
他神魂深处的那一丝“功德金光”，在看到那个老人的瞬间，就发出了一阵轻微的悸动，像是在示警，又像是在催促。
林澈明白，作为一名修行者，既然让他撞见了这种事，他就不能袖手旁观。
见死不救，有违天和，对他自身的修行不利。
更何况，他刚刚才得了“功德金光”的好处，这就相当于欠了老天爷一个人情，现在就是需要他还人情的时候了。
“什么麻烦？”王德发一脸茫然。
林澈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推开车门，下了车。
“道长，您去哪儿？”王德发连忙跟上。
林澈快走几步，追上了前面那个老人和女孩。
“这位老先生，请留步。”
他的声音不大，但清晰地传到了前面两人的耳朵里。
搀扶着老人的那个年轻女孩转过头来，她大概二十出头，长得很漂亮，大眼睛，高鼻梁，但眉宇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忧色。
她警惕地打量着林澈，看到他一身普通的T恤牛仔裤，年纪也跟自己差不多，眼神里闪过一丝怀疑。
“你有什么事吗？”女孩的语气有些冷淡。
老人也转过身来，他看起来七十岁左右，虽然面色晦暗，但精神矍铄，一身裁剪得体的中山装，显得很有气度。
他看到林澈，倒是没什么恶感，只是有些好奇。
“小伙子，你是在叫我吗？”
“是的，老先生。”林澈的目光，直视着老人，开门见山地说道，“冒昧打扰，我观您印堂发黑，煞气缠身，恐怕……大祸临头了。”
这话一出口，气氛瞬间就变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
那年轻女孩当场就炸了毛，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把将爷爷拉到自己身后，怒视着林澈。
“你是什么人？算命的？我告诉你，我们不信这个！你要是想骗钱，找错人了！”
在她看来，林澈这套说辞，跟天桥底下那些江湖骗子，简直一模一样。
什么印堂发黑，大祸临头，都是骗人的鬼话！
王德发一看这情况，赶紧跑过来打圆场。
“哎哎哎，姑娘，你别误会，这位可不是什么骗子，这位是青云观的林道长，是真正的高人！”
他指着林澈，一脸骄傲地介绍道。
“青云观？没听说过。”女孩撇了撇嘴，一脸不信，“高人？我看是神棍吧！年纪轻轻，不学好，就知道出来坑蒙拐骗！”
她最近因为家里的事，心情本就烦躁，现在又碰到这种上门找茬的，说话自然也没什么好气。
“你这姑娘怎么说话呢！”王德发也来了火气，“我们道长好心提醒你们，你们不领情就算了，怎么还骂人呢！”
“好心？我看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女孩毫不示弱地反驳道，“我爷爷身体好得很，用不着你来咒他！”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一直没说话的老人，却突然开口了。
“月儿，不得无礼。”
他轻轻拍了拍孙女的手，示意她冷静下来，然后将目光转向林澈，仔细地打量着他。
眼前的年轻人，虽然穿着普通，但气质很特别。
他的眼神，清澈而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猥琐和贪婪，不像他见过的那些江湖术士。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站在他面前，老人感觉自己胸口那股憋闷的感觉，都减轻了一丝。
“这位……林道长？”老人沉吟了一下，开口问道，“你刚才说，我大祸临头，可否说得详细一些？”
他并没有像孙女那样，直接把林澈当成骗子。
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最近的身体状况，确实出了大问题。
不是医院能检查出来的那种问题。
他每晚都会做噩梦，梦到自己坠入无边的黑暗，被无数看不见的手撕扯。白天也是心神不宁，总感觉胸口压着一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来。
生意上，更是接连出事，好几个谈好的大项目，都在最后关头莫名其妙地黄了，亏损了好几个亿。
家里也是鸡犬不宁，不是这个生病，就是那个出意外。
他找遍了名医，做了最全面的检查，结果都是一切正常。
他也偷偷找过几个有名的大师，但那些大师要么是含糊其辞，说不出个所以然，要么就是收了钱就没了下文。
他几乎已经绝望了。
今天，这个年轻人一开口，就点出了他“煞气缠身”，这让他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爷爷！您别信他的鬼话！”
名叫秦月的女孩急了，她觉得爷爷是被最近的事情搞得有点疑神疑鬼了。
“月儿，让道长说。”秦老爷子摆了摆手，态度很坚决。
林澈看了那女孩一眼，没有跟她计较，而是对秦老爷子说道：“老先生，您的问题，不在身上，也不在运上。”
“那在何处？”秦老爷子追问道。
林澈的目光，投向了远方，缓缓吐出几个字：
“在你家的……祖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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