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这玩意不好吃！

木筏的骨架搭起来了，看着挺像回事，就是丑了点，各种长短不一的木头和金属管用找到的绳子和电线捆在一起。

“这玩意……真能浮起来？”之前抱怨的眼镜男，叫李铭，蹲在旁边表示怀疑。

王大锤一瞪眼：“废话！老子扎的，肯定能浮！你以为都跟你写的代码一样，光好看不顶用？”

李铭被噎得说不出话。

苏冷检查着绳结：“强度不够。需要更多固定点。水里有东西撞一下可能就散了。”

大叔默默找来一些塑料包装袋，撕成条，试图加固关键部位。

林凡负责递工具和材料。他时不时摸摸某根木头，感受一下那微弱的“坚实”或“脆弱”的情绪反馈，然后建议：“这根换一下，好像不太行。”

或者“这根捆结实点，它觉得自己还能撑住。”

王大锤一边忙活一边嘀咕：“林凡你烧傻了吧？木头还能觉得自己行不行？”

林凡干笑两声：“直觉，直觉。”

忙活了大半天，一个看起来摇摇晃晃，但总算有个筏子样的东西完成了。

“给它起个名吧！”王大锤得意地拍拍筏子，“叫‘希望号’怎么样？”

“太土了。”苏冷泼冷水。

“那叫‘无敌巨能漂’？”

“更土了。”

最后也没定下名字。大家更关心的是怎么把它弄出去。

货运电梯塞不下这个大家伙。

“只能从窗户放下去了。”苏冷指着走廊尽头一扇破损的窗户，那里水位很高，几乎与楼道地面平齐。

“放下去？怎么放？用嘴吹啊？”李铭又开始唱反调。

“用绳子吊下去！”王大锤没好气地说，“找结实的绳子！林凡，你感觉一下哪根绳子觉得自己最结实？”

林凡：“……”

最后找了几根看起来最粗壮的消防水带，接在一起，一头捆住木筏，另一头由几个壮劳力拉着，慢慢把木筏从破窗户顺下去。

木筏噗通一声砸进水里，溅起大片水花，晃悠了几下，居然真的浮住了！

“成功了！”王大锤兴奋地挥拳头。

接下来是分配人员和物资。

压缩饼干和水大部分带上。工具和武器人手一把。急救箱由苏冷保管。

愿意走的人不多，最后只有林凡、王大锤、苏冷、大叔，加上李铭和另外一个叫小赵的年轻人，一共六个人。其他人宁愿留在楼里等可能永远不会来的救援。

“祝你们好运。”留下的人眼神复杂。

王大锤第一个爬出窗户，小心地跳到木筏上。木筏猛地一沉，晃得厉害。

“慢点慢点！船要翻啦！”李铭在上面尖叫。

“闭嘴！稳得很！”王大锤站稳后，伸手接应后面的人。

一个个下去，木筏吃水越来越深，水面几乎要漫过脚面。

“好像……超重了？”小赵紧张地说。

木筏传来微弱的“不堪重负”的情绪。林凡心里咯噔一下。

最后下去的苏冷看了看情况，果断扔回去两箱饼干。“减轻重量。必须走了。”

绳子被解开。木筏微微一震，随着水流缓缓漂离大楼。

抬头望去，曾经工作生活的地方，如今只剩下一个个黑洞洞的窗口，像被挖掉了眼睛的巨人。几个人影在窗口默默看着他们。

雨还在下，打在脸上又凉又痒。

“往哪划？”王大锤拿起一块当船桨的木板，有点茫然。四周都是水，能见度很低，只能隐约看到远处一些更高建筑的楼顶。

“先往东边划。”苏冷拿出一个破旧的指南针，“我记得东边有几座小山，地势高，可能没被完全淹没。”

“划吧！”王大锤率先动手，木板搅动着浑浊的水。

其他人也拿起临时船桨，笨拙地划水。木筏慢悠悠地开始移动，方向有点歪歪扭扭。

漂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周围除了水还是水，偶尔能看到一些漂浮的垃圾和树枝。

“这得划到什么时候去啊……”李铭喘着气抱怨，他的眼镜片上全是水珠。

“少废话，省点力气。”王大锤骂了一句，但自己也累得够呛。

林凡没怎么划，他主要负责……感受。

他集中精神，努力感知周围水下的情况。大部分时候是空洞的“虚无”，偶尔能感觉到一些微弱的“生命”情绪快速游过，似乎是鱼群。

突然，他感觉到一个较大的、带着“好奇”和“审视”情绪的东西正在从左侧慢慢靠近。

“左边！有东西过来了！”林凡立刻低声警告。

所有人动作一顿，紧张地看向左边水面。

水面泛起一圈不寻常的涟漪。

一个暗色的、长长的背鳍缓缓露出水面，离木筏只有十来米远。那背鳍看起来……有点像鲨鱼，但更粗糙，还附着一些奇怪的甲壳？

“我……我靠！水里有鲨鱼！”王大锤声音都变调了，举起消防斧。

那东西似乎被木筏上的动静吸引，调整方向，朝着木筏游来，速度不快，但带着一种压迫感。

“准备！”苏冷也握紧了手里的钢筋。

林凡心跳加速，他能感觉到那东西传来的“好奇”在减弱，一种“狩猎”的“兴奋”感在增强。

它加速了！

水面被破开，那东西的头部露出水面，一张布满利齿、比例失调的大嘴张开，朝着木筏边缘咬来！

“砸它！”王大锤吼叫着，一斧头劈过去！

但那东西速度极快，一摆头躲开斧头，大口咬向王大锤的腿！

王大锤吓得往后一倒，差点掉水里。

就在这时，林凡脑子一热，也顾不上多想，集中全部精神，朝着那怪物猛烈地“发送”一种极其强烈的“恐惧”和“厌恶”情绪——大概就是“这玩意不好吃！吃了会拉肚子！快滚！”的感觉。

那变异怪鱼的动作猛地一滞，巨大的脑袋晃了一下，浑浊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困惑和嫌弃？它甚至做出了一个类似呕吐的动作？

就这一瞬间的停顿，苏冷的钢筋和大叔的木桨狠狠砸在它脑袋上！

砰！砰！

虽然没造成太大伤害，但显然打疼它了。

那怪鱼甩了甩头，发出一声难听的嘶叫，似乎失去了兴趣，尾巴一摆，沉入水中，迅速游走了。水面上只留下渐渐散开的涟漪。

木筏上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惊魂未定，大口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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