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僵持

就在最前方的触手快要突破最后一道防线，即将接触营地外围工事时！

一直紧张地看着远处的丫丫，突然挣脱了老张的手，跑到了水边！

她看着那铺天盖地的绿色和无数扭动的触手，小脸上满是害怕，但还有一种奇怪的……生气？

她举起小手，对着那恐怖的绿色洪流，用尽全身力气，不是尖叫，而是发出一种带着强烈不满和命令意味的喊声：

“讨厌！不准过来！退回去！这是我的家！不准你们弄脏这里！”

没有上次吓退水兽和藤蔓时那种强大的排斥力场。

但奇迹般地，那汹涌推进的绿潮最前锋，大约几十条触手，动作猛地一滞！它们顶端的花苞茫然地转动着，像是接收到了矛盾混乱的指令，甚至互相缠绕碰撞起来，推进速度骤然减慢！

虽然只有短短几秒，虽然只是极小一部分，虽然很快它们就又恢复了疯狂进攻……

但这短暂的混乱，给了防御部队宝贵的喘息之机！

“打那一片！它们乱了！”林凡立刻捕捉到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大吼着指向那片混乱的区域！

火力瞬间集中！

子弹和火焰淹没了那片暂时失去协调的触手，迅速将其清除！

绿潮的攻势为之一挫！

所有人都看到了这神奇的一幕，震惊地看向水边那个小小的身影。

丫丫喊完那句话，小脸变得苍白，身体晃了晃，软软地向后倒去，被冲过来的老张一把抱住。

“丫丫！”老张急得快哭了。

林凡也心头一紧。

陈队长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被抱走的丫丫，随即猛地转回头，抓住这宝贵的时机，怒吼道：“好机会！全力反击！把它们压回去！”

士气大振！

火力更加凶猛！

绿潮的先锋被暂时压制在了营地外围几十米的水域，无法再前进一步！

战斗陷入了短暂的僵持。

但每个人都知道，这只是开始。

那无边无际的绿色主体，还在后方缓缓逼近。

它的真正力量，尚未展现。

林凡喘着粗气，看着脚下汹涌的绿色，又看向医疗点的方向。

丫丫……你到底还能带来多少奇迹？

我们……又能撑多久？

僵持。

这个词用在人类与一片铺天盖地的绿色黏液怪物之间，显得既荒谬又悲壮。

*****还在嘶吼，子弹呼啸着划破潮湿的空气，将试图靠近的绿色触手不断打退、烧焦。水面漂浮着一层黏腻的绿色残骸和焦黑物质，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味。

但“绿潮”的主体，那片无边无际、缓慢蠕动的巨大阴影，就停驻在几百米外的水域，不再前进，也不再后退。

它像一片沉默的、活着的森林，冰冷地注视着这个小小的、仍在挣扎的人类据点。

那种被整体“注视”的感觉，让所有人心底发毛。

“它……它停下来了？”一个士兵喘着粗气，声音带着难以置信和后怕。他的枪管都在发烫。

“妈的……是在等什么？”王大锤拄着他的狼牙棒，刚才一番猛抡让他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

林凡站在制高点上，脸色苍白如纸，汗水浸透了衣服。持续的高强度感知几乎榨干了他的精神力，太阳穴像有锥子在扎。但他不敢停下。

“它的‘情绪’……很奇怪……”林凡的声音有些虚弱，带着困惑，“之前的‘饥饿’和‘推进’感减弱了……变成了……‘审视’？还有一点……‘疑惑’？”

他无法理解这种变化。这东西难道还有思考能力？

陈队长眉头紧锁，举着望远镜死死盯着那片停滞的绿色汪洋。事出反常必有妖。

“保持警戒！轮流休息，补充弹药！不要放松！”他下达命令，声音通过喇叭传遍营地。

人们稍稍松了口气，但没人敢真正放松。伤员被抬下去救治，弹药被运上来，破损的工事被紧急修补。

医疗点里，丫丫已经醒了，小脸还是没什么血色，依偎在老张怀里，显得很疲惫。苏冷给她检查了一下，对老张摇摇头：“还是老样子，精神力透支，需要静养。身体倒没大碍。”

老张心疼地摸着孙女的头发，忧心忡忡地看向外面。

林凡从瞭望点下来，脚步有些虚浮。苏冷递给他一杯热水和两片缓解头痛的药片。

“谢谢。”林凡接过，一口吞下，温水划过喉咙，稍微舒服了点。

“丫丫刚才……”林凡看向那个小小的身影，“她好像……不是单纯地吓退它们？”

苏冷点点头，神色凝重：“嗯。更像是一种……更高层面的干扰或者命令？虽然效果很短暂，范围也小。这孩子的能力，可能比我们想的更特殊。”

林凡心里一动。难道丫丫的能力，对这种庞大的集群意识效果更好？

就在这时，技术员小刘抱着一台仪器，脸色古怪地跑了过来：“队长！林凡！你们快来看看这个！”

几人跟着小刘跑回临时指挥点。那台仪器屏幕上显示着复杂的声波和磁场信号图谱。

“这是……刚才‘绿潮’停滞前后，我们监测到的信号变化。”小刘指着屏幕上一段剧烈波动的曲线，“看这里，在它停止前进，以及……以及那小丫头喊话的时候，信号特征出现了明显的变化！”

“说明什么？”陈队长急切地问。

“说明它的内部信息传递方式可能改变了！或者……受到了外部干扰！”小刘推了推眼镜，语气兴奋起来，“也许……也许它并非不可沟通？或者至少，它的行动模式可以被影响？”

这个猜测太大胆了！

一片能吞噬一切的绿色灾难，可以沟通？

“怎么沟通？对着它喊话吗？”王大锤凑过来，一脸不信。

“也许……不是用嘴……”林凡喃喃道，他看向医疗点的方向，又看向远处那片沉默的绿色，“丫丫的能力……我的能力……本质上都是一种情绪或信息的传递……”

一个荒谬却又带着一丝诱惑力的想法在他脑中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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