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血仇公断
那足以撼动山峦的拳势余波,尚未散尽。
山道之上,数百名青城弟子东倒西歪,耳中依旧是那拳风撕裂空气所带来的恐怖嗡鸣。
他们眼中的世界,只剩下那个缓缓收拳的青衫身影,与那如一滩烂泥般瘫倒在泥水之中的……掌门。
宋青书没有半分停顿。
就在余沧海那因剧痛与绝望而扭曲的脸上,刚刚浮现出一丝茫然的刹那,他那本该是略显疲惫的身形,已然如鬼魅般,再次欺至身前!
他的指,已然点出!
那不是剑指,而是纯粹的、凝练到了极致的、充满了佛门金刚怒目般霸道之意的阳刚指力!
大力金刚指!
“嗤!”
一声轻响,那凌厉的指风,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精准无比地,点在了余沧海那早已空门大开的肩井要穴之上!
余沧海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他只觉得一股霸道绝伦的指力,如同烧红的铁钉,瞬间透体而入,将他那本就已是翻江倒海的气血,彻底封死!
他那刚刚提起的一丝想要自尽的内力,竟在这霸道绝伦的一指之下,轰然溃散!
紧接着,宋青书手腕一翻,五指化爪,如苍鹰搏兔,快逾闪电地,扣住了余沧海那早已被震断了筋脉的右臂!
少林擒拿手,反剪!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脆响,余沧海那条本该是作恶多端的手臂,竟被他以一种极其专业、也极其残忍的方式,硬生生地,反折至身后,彻底废掉!
“啊!”
余沧海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那张本就因惨败而面如死灰的脸,瞬间因剧痛而扭曲得不成样子!
宋青书没有半分怜悯。
他一把抓住余沧海的头发,将他那矮小的身形,如拎死狗般,从那冰冷的泥水之中,狠狠地,提了起来!
他没有下杀手。
他只是拎着这个早已丧失了所有反抗能力的青城掌门,缓缓转过身,用那双冰冷得不带半分感情的眸子,扫过那一张张早已面无人色的脸庞。
“福威镖局,灭门血案。”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冰冷的溪流,清晰地,流入了这片死寂的山谷,也流入了每一个青城弟子的耳中。
“主犯,余沧海。”
他顿了顿,那冰冷的目光,落在了人群之中,一名早已是吓得浑身发抖、面如土色的中年道人脸上。
“从犯,贾人达,方人智,申人俊,于人豪……”
他每念出一个名字,那名中年道人的脸色,便苍白一分。
当他将那所有参与了灭门血案的核心弟子名字,一一念出之时,那中年道人,已是“噗通”一声,双膝一软,瘫倒在地!
宋青书没有理会他,只是将手中那早已是进气多出气少的余沧海,再次提起几分,让他那张充满了无尽痛苦与绝望的脸,正对着那数百名早已是心胆俱裂的门人弟子。
“余观主,我说的,可对?”
余沧海浑身剧颤,那双本该是充满了滔天恨意的眸子里,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他想也不想,便要紧闭双唇,做那最后的、也是最徒劳的抵抗!
可宋青书,却比他的念头,更快。
他那只空着的手,如鬼魅般,在那余沧海的下颚之上,轻轻一捏。
“咔嚓。”
又是一声脆响,余沧海的下巴,竟被他再次,轻描淡写地,卸了下来。
“我再问一遍。”宋青书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像一柄无形的、最锋利的刻刀,一刀一刀地,凌迟着在场所有青城弟子的骄傲与尊严,“我说的,可对?”
余沧海再也支撑不住,那早已被恐惧与剧痛彻底摧毁的心理防线,轰然倒塌!
他看着眼前这个如同神魔般的少年,那双本该是充满了怨毒的眸子里,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彻骨的哀求!
他疯狂地,点着头,那喉咙深处,发出了“呜呜”的、如同困兽般的悲鸣!
整个青城山,死寂如坟。
然而,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之中,就在所有人的心神,都被眼前这番光怪陆离的景象所震慑的刹那。
一道阴毒的、几乎无法用肉眼捕捉的寒芒,毫无征兆地,自那人群最不起眼的角落,如一道自九幽地狱之中射出的无声闪电,朝着宋青舟那因审问而空门大开的后心,悍然袭来!
驼峰杖,毒针!
出手之人,正是那早已在此地潜伏多时,一心只想坐收渔翁之利的“塞外名驼”,木高峰!
他看准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将毕生功力,尽数凝聚于这一针之上!
他要的,不仅仅是那《辟邪剑谱》,更是这少年的人头,与那足以让他名震天下的无上荣光!
可他却不知道,他所面对的究竟是怎样一个怪物!
就在那枚毒针即将及身的刹那,宋青书那本该是专注于审问的身形,竟是没有半分回头!
他只是将那拎着余沧海的左手,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向后反探!
那只手,不再是白皙修长。
那五根手指,竟在瞬间变得惨白如玉,骨节凸显,指尖更是隐隐泛着一层令人心悸的幽蓝寒芒!
那不是人的手。
那是一只来自九幽地狱的、足以撕裂一切生机的……鬼爪!
九阴白骨爪!
“嗤!”
一声极其细微的、仿佛是布帛被撕裂的轻响,陡然响起!
木高峰只觉得眼前一花,他那只本该是取人性命的右手,竟被一只冰冷的、坚逾精钢的鬼爪,死死地,扣住了手腕!
紧接着,一股阴寒至极、却又凝练无比的恐怖爪力,瞬间爆发!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脆响,木高峰那只握着毒针的手,连同他的腕骨,竟被那只惨白的鬼爪,硬生生地,从中捏断!
“啊!”
木高峰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那张本就丑陋的脸上,瞬间因剧痛而扭曲得不成样子!
他想也不想,便要强行震断手臂,抽身后退!
可宋青书,却比他的念头,更快!
那只惨白的鬼爪,如附骨之疽,顺着他那断裂的手腕,一路向上,在那木高峰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如穿花蝴蝶,连点七记!
筋断,骨裂!
那股阴寒的爪力,如跗骨之蛆,瞬间便已将他整条右臂的经脉,尽数摧毁!
木高峰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如遭雷击,踉跄着向后退出七八步,那双本该是充满了贪婪与恶毒的眸子里,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彻骨的惊骇与恐惧!
他再也不敢有半分停留,竟是连那根相伴了一生的驼峰杖都不要了,转身,便要朝着那山下的密林,亡命奔逃!
宋青书没有追。
他只是缓缓地,收回了那只依旧泛着幽蓝寒芒的鬼爪,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拎着那早已是吓得屎尿齐流的余沧海,将那冰冷的目光,缓缓地,再次扫过那一张张早已是面无人色的脸庞。
“人证,物证,口供,俱全。”
他的声音,平静,而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绝。
“此獠,我带走了。”
他没有再半分停留,竟是当着这数百名青城弟子的面,拎着他们那早已是尊严尽失的掌门,如拖死狗般,一步一步地,朝着那早已被鲜血与雨水浸透的青石山道,缓步走去。
那青衫的背影,在清晨的薄雾之中,显得格外的孤单,却又格外的……令人心悸。
他没有立刻下山,而是将那半死不活的余沧海,与那几名早已被他废了武功的从犯,如拴牲口般,用一条粗麻绳,串在了一起。
他竟是要将这青城派上下,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来一场最彻底、也最公开的……公审!
三日后,嵩山脚下,登封城外。
五岳并派大会在即,这座本该是宁静的小城,早已是人满为患,风云汇聚。
宋青书没有进城,只是将那几名早已是奄奄一息的囚犯,扔在了城外一处最是破败的土地庙中,自己则独自一人,走入了那片最是幽深的、位于城郊的密林。
林中,早已有人。
没有琴音,没有杀气。
只有一道落寞的、仿佛与这片萧瑟的冬日林木都融为了一体的身影,静静地,立于那棵最是高大的古槐之下。
他的手中,依旧拉着那把破旧的胡琴。
那琴音,如泣如诉,充满了无尽的沧桑与悲凉,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早已被世人遗忘的、属于江湖的,最后挽歌。
宋青书的脚步,缓缓停下。
他看着那道熟悉的背影,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第一次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充满了敬意的淡然笑容。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立于原地,与那道落寞的身影,隔着那漫天的枯叶,遥遥对望。
许久,琴音,渐歇。
那道落寞的身影,缓缓地,转过了身。
来人,正是衡山派掌门,“潇湘夜雨”,莫大先生。
他没有看宋青书,那双本该充满了沧桑与悲凉的眸子里,此刻却亮得惊人。
他只是将那冰冷的目光,投向了远处那片早已被云海笼罩的、象征着权与利的巍巍嵩山。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那声音,沙哑,干涩,像一块早已被风干的树皮,在这死寂的密林之中,幽幽回荡。
“这五岳剑派,要变天了。”
“你,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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