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她太想进步了
第132章 她太想进步了
在夜魇军团的驻地附近，勇士军团此时就驻扎在这里。
军团的日常维护，需要大量的工匠参与其中，而夜魔军团驻地的工匠正好能为勇士军团提供支持。
如果让奥卢斯来选择，他会毫不犹豫跟河间地联军开战，因为宫廷会议已经册封玛珊为女公爵，从法理上说凯尔就是在造反，河间地联军本质上就是叛军，根本没有任何与之协商的必要—一而不是待在这里，每天将军官和士兵们操练到精疲力尽。
可惜，皇帝陛下实在是太过稳健了。
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所以军团长奥卢斯也只能沉默地接受现状。
直到雷恩来访。
「宫廷的诏书？」奥卢斯怀疑问道，「如果真的是宫廷诏书，也应该由宫廷特使来负责传递，为什么会是你带过来的？这真的是宫廷诏书吗？」
「当然了。」雷恩将诏书递给他，「宫廷特使专程过来送信太浪费时间了，战争期间哪有这么多的时间可以耽误？」
奥卢斯将诏书翻来覆去地检查：「笔迹确实是宫廷御墨官的，最后面也有皇帝陛下的印章，但诏书本身的材质不对，而且特使————」
他的话还没说完，手里的诏书就被保民官卡列斯特抢过去了：「最关键的字迹和印章都没问题，那肯定是来自宫廷的旨意了啊。法赫尔侯爵，接下来我们就要并肩作战了。」
「为了帝国！」雷恩立刻肃然说道。
「为了皇帝陛下！」奥卢斯和卡列斯特也是立刻回应。
无论如何，勇士军团在这里已经滞留得太久了。既然确实是宫廷的旨意，那么哪怕部分环节有一些微小的瑕疵，两人也决定不约而同地将其忽略。
战斗！
经过战术沟通之后，勇士军团迅速脱下了印有帝国军团印章的罩袍和盔甲，以及标志性的公牛旗帜，换上了雷恩这边带过来的贵族甲胄与旗帜，随后从原地开拔启程，前往高岩城东南方的西德尼克山。
这座山其实并不算高，但森林茂密，被人称作「高岩城的后花园」，深处还修建有马洛恩家族的避暑行宫。
雷恩将行宫位置告知了奥卢斯和卡列斯特，授意勇士军团躲入山林之中，接著便在高岩城中召集贵族军队，开始备战。
长水北岸，巨人之喉，比斯特家族的船队已经抵达码头，河间地联军正在依次登船。
要想顺利通过巨人之喉，突破水面封锁是重中之重。如果夜魔军团的主力仍在，那么河间地联军绝对没有任何突破的机会。
所幸的是，克劳狄斯正带兵在蛇虫山脉里捞战功呢！直到河间地船队渡过长水，也只看到几艘夜魔军团的哨船，远远地保持距离侦查游弋。
河间地的先头部队在长水南岸登陆，很快就被丰饶地联军的哨骑所发现。前者迅速在原地结阵，掩护还未登陆的战友同伴；后者则是飞快回归报信，开始往登陆地点调派大量兵力，要趁对方立足未稳之际将其击溃。
双方都在与时间赛跑。骑士们身披重甲奋勇杀入敌阵，民兵们握持长矛艰难地维持阵线，金属与肉体在狭小的河岸范围激烈碰撞，怒吼和惨叫声响彻天际，血液几乎要将滩涂地彻底染红。
「前线局势如何？」骑著马的玛珊公爵，在护卫的陪同之下抵达前线的指挥帐篷，正好看见几个满脸是血的贵族骑士与雷恩汇报完毕，戴上头盔后飞快离去。
「情况不是很好。」双手撑在地图桌前的雷恩，言简意赅地回答道，「敌军的数量远超我们预估，如果不是因为其主力还未正式登岸，战局可能对我们更加不利。」
玛珊的眉头立刻就皱起来了。她有心想问问「那怎么办」，但转念一想，自己半点军事知识都没有，专业的事情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因此只是苦笑说道：「有法赫尔侯爵统领全局，我也不用太过担心了。」
「请您放心。」雷恩说道，「即便这场战争失利，只要能打击对面的有生力量就算成功。等对方主力登陆之后，我们就会回撤到高岩城，借助城防和地利进行防守。」
「地利啊。」玛珊在高岩城住了那么多年，也知道整座城市建立在石头山上，而中央的高岩堡又在山顶中央的孤立巨岩之上，对攻城方而言简直是亚梦般的存在，「那需要我提前回高岩城去吗？」
「您可以在前线待一段时间，激励骑士与民兵们的士气。」雷恩说道，「等到需要撤退的时候，我会保证您的安全。」
「对此我从未怀疑过。」玛珊露出浅浅的笑容。
在她看来，雷恩既然能从虎人巫师的手里救过她一次，那么自然不会在她再次遇到危机之时对她弃之不顾—一不然之前不就白救了嘛？
在家族骑士的陪同下，玛珊公爵亲临前线督战，果然让丰饶地骑士大为振奋、饱受鼓舞，一时间甚至将河间地人的河畔阵地冲得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彻底拔除。
消息传到后方，还在船上坐镇的凯尔也是大吃一惊。倒不是担心阵地会被攻破，而是震惊于妹妹身为主帅竟然会亲赴前线一要是能一箭把她射死，战争就直接获得最终胜利了！
当然，凯尔是不会下这种命令的。毕竟弑亲是诸神所不容许的大罪，无论是亲自动手还是嘱咐他人操刀，性质上都是一样的，因此他选择什么也不做，权当不知道。
但消息传到其他河间地贵族那里，众人立刻意识到这是提前结束战争的最好机会，于是纷纷指挥军队加快速度登陆、结阵和进攻，争取直接一波反推打穿敌人阵线，将首恶玛珊也给干掉。
随著滩头的河间地军队迅速增多，丰饶地这边渐渐就有了打不动的感觉。一方面是整体兵力本来就占据劣势，另一方面也是雷恩故意藏拙，没有押上全部兵力去做阵线对抗，因此战场天平已经开始渐渐倾斜。
「时候到了。」雷恩策马来到玛珊身边，「公爵大人，我们该回高岩城了。」
亲卫骑士们护送玛珊快速撤离前线。随著公爵大人的旗帜离去，丰饶地人的前线战况彻底崩盘，许多骑士和民兵直接放弃抵抗，束手就擒，等战后自家的贵族封君出钱来赎。
河间地贵族也没时间去管这些俘虏，只是迅速带领大军衔尾追击，试图在玛珊回归高岩城前将其斩杀————
然后发现对面跑得真不是一般的快！
在雷恩的事先安排下，负责保护玛珊的骑士们只佩带了武器，连皮甲都没有穿在身上，负重方面优势极大，胯下战马也是蓄足了马力。不像身后那些河间地的追兵，许多人的战马还是刚从长水南岸下船，脚感根本没有完全适应陆地，结果越追距离反而拉得越开。
许多贵族立功心切，追击过程中索性甩掉身上甲胄，轻装而行，只留下基本战斗用的枪盾，死死咬住玛珊队伍的尾巴不放。
在不计代价的全力驱策下，河间地贵族的先头部队，终于在玛珊等人快要抵达高岩城的时候将其追上，双方很快就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你们去断后！让公爵大人先走！」战场上传来雷恩的大喊声，「把高岩城的守卫部队叫过来支援！」
很快，越来越多的河间地兵马赶到此处，试图越过正在胶著拼杀的前线阵地，从侧面绕行并袭杀玛珊。
高岩城的守卫部队也从城门之中疯狂冲出，过来接应自家的公爵大人，并且阻拦河间地人的斩首行动。
战场上很快就乱成一团，到处都是犬牙交错的分割阵线。护送玛珊的队伍逃到哪里，哪里很快就会变为激烈厮杀的战场。再高明的指挥官也无法从这一团乱麻的局面之中理清头绪，更不用说还要指挥那些已经杀红眼的己方部队了。
凯尔·马洛恩终于从后方赶来，看著前方的混乱场景，连忙问道：「玛珊呢？」
「具体情况并不清楚。」还未参战的贵族们回答说道。
「只能俘虏，不能杀害。」凯尔神情严肃地道，「她毕竟是与我血脉相连的妹妹。」
「明白。」河间地贵族们纷纷应和。懂的，能杀就杀，不能杀再抓。
众人看著前方越发混乱的战场局面，纷纷忍不住神情凝重，皱眉不言。如果说先前的滩头攻防战，丰饶地与河间地的部队还算是泾渭分明，那么如今则更接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混乱态势，双方都毫无任何阵型可言，大家只是专注朝著前方冲锋拼杀，完全顾不上身边的同伴有没有跟上前来。
这种混乱战局其实是相当危险的，因为士兵们的勇气往往来源于身边同伴，十个人抱团起来可以意志坚定地抵抗很久，但要是分散作战那么就会有人想著转身逃跑，甚至哪怕你没打算跑，也要担忧同伴会不会丢下你先跑————
由于指挥系统已经完全失灵，凯尔很快就做出决断。
增兵。
将陆续抵达的河间地军队，全部第一时间投入前线，从而尽快将对面碾压歼灭。
此时，若是从高空俯瞰下去，便能看到河间地军队已经变成一条长线，源源不断沿著长水南岸而来，涌向高岩城外的战场前线。
同时，就在战场的东南方向，借助树木遮掩的勇士军团已经离开山林，迅速地结好阵型，「冲锋！」奥卢斯高声下令，望向远方的目光之中满是憎恶的怒火。
他要将这些胆敢忤逆皇帝、背叛帝国的乱臣贼子，统统都给送进地狱里去呀！
「有埋伏！」察觉到勇士军团的突然出现，凯尔与河间地贵族顿时阵脚大乱O
他们先前不计代价的填线，导致此时手头根本没有预备队可以使用，只能临时指挥刚抵达的军队过去拦截。而这些小股部队很快就被勇士军团冲散，帝国士兵们迈著强而有力的步伐，宛如一柄极其沉重的铁锤，狼狠地砸击在了河间地军队的后背！
只是几个冲锋过后，河间地军队的士气直接跌落低谷。民兵们四散而逃，慌不择路，许多人甚至直接跳入长水之中；骑士们则是无奈地丢下武器，双手抱头表示投降。
凯尔被河间地贵族们簇拥著往回奔逃，要回到渡河阵地乘船离开。高岩城门之中又冲出一支骑兵部队，却是雷恩早已备好的最终底牌，朝著凯尔的队伍全速追去。
在这支队伍之中，又有两骑飞快出列，却是欧若拉和法汀。两人个头都不算高，体重更是比成年男性要轻，此时借助重量优势让坐骑跑在最前，迅速拉近和敌人之间的距离。
「欧若拉！」法汀蹲在马鞍之上左看右看，不断试图变换视角，只是掩护凯尔的人实在太多，根本就找不到目标，她只能呼叫支援。
欧若拉同样在马上直立起来，娴熟地张弓搭箭。
丛林海不适合骏马驰骋，骑射也不在木精灵弓手的擅长领域之中，但英雄的夸张数值弥补了实战经验的不足。欧若拉依靠顶级的感知能力，准确地捕捉到战马的起伏节奏，以及双方之间的相对速度，只是心里略作计算，立刻就算出对应的提前量，随后精确地移动准心，松手，放箭。
箭矢从一名河间地骑士的后颈处贯入，尸体从奔驰的骏马上摔落下来，而更多的箭矢划破空气的低啸声还在继续，伴随著河间地人如饺子下锅般纷纷落马坠地，惊得用余光观察后方的凯尔仓皇失措，连忙不要命地挥动马鞭，恨不得直接长出翅膀飞过长水。
他的坐骑在鞭笞下吃痛跑得越发卖力，隐隐有些要从掩护的队伍之中脱出。
法汀的视线穿过重重人群，终于捕捉到了凯尔那一闪而逝的背影。她突然纵身跃起，落在一名河间地贵族的坐骑马背上，顺手一刀将其抹了脖子，还未等尸体滑落马鞍，就再次屈膝发力跳跃，飞向第二个倒霉蛋。
几个兔起鹃落之下，就落在了凯尔的马鞍末端。两侧翼护的亲卫骑士连忙拔剑斩来，却只见法汀一个空中蜷身，双腿向上折起避过剑刃，随后将弯刀向下猛地刺落。
星坠一击！
如流星坠落般的斩击，劈开了凯尔的钢质头盔。他的身躯向外喷涌出火焰，下方的坐骑也因被炙烤而侧滑失衡，而法汀再次伸足反蹬马臀，将战马踢倒的同时借力飞起，抓出了路边伸出来的树枝。
她荡了个圈化解惯性，接著稳稳地落在树枝上面，看著前方还在哀鸣的战马，以及被压在马身下面疯狂挣扎的火人，在内心跟雷恩说道：「搞定。」
此次高岩城内战，自马洛恩大公爵遭遇野人刺客袭击致死而起，以马洛恩家族继承人凯尔的丧命而终。
损失最为严重的无疑是高岩城。由于托尔塔克叛乱失败，大半马洛恩家族的族人遭到屠戮，只有少数远房支系活了下来。不仅如此，连效忠马洛恩家族的高岩骑士，也是完完全全被换了血，忠诚的资深骑士几乎全部死光。
其次是河间地贵族们，跟随凯尔的贵族们多半被俘，少数战死。许多家族甚至是父亲或者长子响应前任大公爵的号召出兵，在大公爵遇刺后被迫屈从雷恩，并且发誓效忠玛珊，结果一转头发现留守家中的幼子跟著凯尔而战，结果被俘虏了————以至于不得不频繁地走动说情，以求保住亲人。
反之，获益最大的便是法赫尔侯爵。玛珊·马洛恩的成功上位，意味著法赫尔这个原本在丰饶地南部的边境军功家族，一跃而上成为了河湾地炙手可热的新贵—一任何贵族只要看到女公爵对他言听计从的模样，就知道河湾地的未来究竟掌握在谁的手里。
然后是跟随法赫尔侯爵的诸多丰饶地贵族，按照与他的亲疏远近，分别从这场战争之中攫取到了相当可观的利益。
高岩堡中，盛大的庆功宴会正在召开。
丰饶地人志得意满，河间地人强颜欢笑。玛珊被贵族们团团围住，争先恐后地阿谀恭维，而雷恩这边更是人满为患，许多贵族排队过来跟他握手寒暄，只求混一个脸熟。
当然，相比人傻位高的玛珊公爵，法赫尔侯爵明显难对付太多了，因此大家在他面前都小心翼翼，说的都是些绝对不会出错的客套话。
雷恩对这种虚伪无聊的社交活动很不耐烦。对方刚起了个话头，他就能猜到对方想要说什么，背后又抱著什么样的目的——就像是看著完全解开的数独矩阵，完全复原的魔方那般，根本让人提不起兴趣来。
又送走几位河间地贵族，雷恩忽然注意到法汀正站在宴会的角落里，悄悄捻盘子里的葡萄吃。
艾尔琳娜不喜欢这种人类贵族的社交场合，能不参加就绝对不会参加；贝莎莉娅最近又开始鼓捣她的毒药了，此时多半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欧若拉更不用说，九成九又爬到高岩堡顶端去吹风了。唯有法汀————她什么时候跑到宴会大厅来的，雷恩居然完全没注意到。
「怎么过来了？」他来到法汀身边。
「饿了。」法汀言简意赅地道，又从旁边叉起一块奶酪布丁，塞进嘴里咀嚼起来。
她那蜷曲的黑发末梢，沾染了些许奶油的痕迹，雷恩不动声色地伸出了手，捏住她的卷发，将奶油直接抹去，随后对上法汀有些懵逼的视线。
「你头发沾奶油了。」雷恩将手指亮给她看。
「我还以为你喜欢我。」法汀微笑说道，「见色起意呢。」
「我没有恋尸癖。」雷恩回答。
法汀沉默了一会儿，反问他道：「那艾尔琳娜呢？你们最近关系似乎越发亲密，我还以为你不会介意这一点。」
「你们沙民女人都很喜欢吃醋吗？」雷恩诧异问道。
「并不是。」法汀叹了口气，「我只是不希望你被她现在的模样所蒙蔽。狮虎哪怕暂时蛰伏不动，依旧有著瞬间噬人的能力。」
「但关在笼子里的狮虎没有。」雷恩对此不以为然。
「是吗？」法汀淡淡一笑，「所以她会假装跟你亲密，让你放松警惕，直到某天你大意将她放出笼子。」
她的提醒并非全无道理。笼中鸟带来的支配关系，就决定了英雄们对雷恩以任何形式的亲密示好，都有可能是谋求突破囚牢的伪装战术。但雷恩更加了解艾尔琳娜的性格，这家伙生前为了赎罪而选择和尸鬼大君同归于尽，可见她并不是那种不择手段的狡诈类型—一人格尊严和道德底线对她而言比生命更加重要。
艾尔琳娜可能会尝试伪装欺骗我，但她要伪装欺骗我又不大可能。
「精灵和人类之间，终究有著种族上的不同。」法汀继续认真说道，「不要贸然信任一个异族，否则你迟早会为你的心软而付出代价。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以后尽可能交给我会更安全。」
雷恩神情严肃地审视著她：争宠？
嗯，应该不是争风吃醋，而是想要提升自己在队伍之中的重要性，以求将来若有一天跟艾尔琳娜正式敌对，我作为主人不会直接站到她的对面去。毕竟是人类奴隶军团的创始者嘛，对先祖精灵的仇恨可不是死而复生一次就能完全放下的。
「艾尔琳娜现在是我的妻子。」雷恩慢条斯理地说道，「几乎全河湾地都知道此事，再加上宝石列岛那边的关系，我不可能将她换下来。」
法汀失望地微微蹙眉，只听见雷恩又道：「但如果你有这方面的意向，我可以将你以我的情妇」的身份，接下来陆续介绍给其他贵族，这样在对外的社交场合上，你也可以借用我的身份去为我做一些事情。」
从护卫升级成情妇吗？法汀飞快地思索起来。
乍看之下，情妇的地位比不上妻子，实际上却并非完全如此。在许多特定的社交场合下，男性贵族会选择携带情妇出席聚会并与他人交流，代表「这是非正式的私人对话」，而妻子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无论如何，要想更深入地介入到雷恩的事业中去，就不能仅仅担任一个高级打手。
「好，我愿意。」她很快就做出决断。
雷恩点了点头，还未说话，法汀已经搂住了他的胳膊，露出沙民少女特有的、洋溢著奇妙风情的魅惑笑容来：「那么现在，你就可以将我介绍给他们了。
「亲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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