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声东击西

姚思奇确实是被袁泰山和黄海哥支走的。

“我们有件货要去取，你的车比较宽，所以想借你的车子一用，行吗？”袁泰山很客气地对姚思奇说。

“当然可以。”姚思奇爽快地答应着。他听了袁泰山的话之后不禁有些兴奋，难道他们想用他的车去拉文物吗？

“你是把车借给我们用呢，还是你也跟着去？”袁泰山问。

“这车不让别人碰的，对不起，我们老总是个怪人。”姚思奇说，他也是以这个理由来到这的。

“哦，地方比较远，一个人开可能会累些。他跟你一起去，你们轮流开，如何？这是提货单。”袁泰山将他的一个随从介绍给了姚思奇，并向姚思奇展示了一个提货单。

货是从北方一个城市发出的，姚思奇看了一下提货地址，是在一个机场的货运仓库，地方确实不近，这么远的路途，要想赶个来回，一个人是很困难，看来袁泰山想得还真周到。

姚思奇想不明白的是，他们为什么要把货发在离此地这么遥远的一个机场。这附近也有机场啊。难道是想把他支开？

可是事态已经发展到他无法改变的地步了，他只有带上袁泰山的随从，离开这个团伙，去一个距此地几百公里之外的机场取那件用一个很大的箱子装的货。

“小姑奶奶啊，幸亏你没走。”姚思奇心想，“这回全看你的了。我也许是那只被调虎离山的虎，而你是一只混进狼群的羊。是啊，至今为止，这个小姑奶奶的表现令人吃惊的好，她也许不会引起狼的警惕，因为她是头羊。”

也不知她的病怎么样了，那病是装的还是真的？姚思奇想着，她身边那个人应该就是她过去的熟人，薛梦儿就是为了他而上了这条船的，这个人看来对薛梦儿不错。

他知道刑侦处长从薛梦儿的朋友肖珏那了解了一些薛梦儿过去的事，他听到过那个名字，他知道薛梦儿少年时有个朋友叫东方华夏。这个东方华夏去了欧洲，后来就音讯全无。

姚思奇上了车，他虽然很不放心，可是他却不得不离开这里。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啊。

那天半夜，无法入睡的东方华夏来了户外。

初冬的东南沿海，并不算冷。东方华夏一个人靠在二楼的一个阳台的栏杆上，看着天上的星星。海边的水气很大，这里的星星并不明亮。

一个人影出现在他的背后，东方华夏没有转身，只是轻轻招呼了声：“泰山兄，你酒醒了吗？”

“呵呵，华夏老弟，你的本事一点没减啊，佩服。”袁泰山称赞着东方华夏，“还记得我们上几次的合作吗？”

“怎么会忘记呢？”东方华夏笑道，“可这里不是东南亚。”

“是的，所以我不想动静太大。”袁泰山叹了口气。

“是不想还是不敢？”东方华夏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呵呵，华夏老弟，别把话说得太直白了。”袁泰山不满地嘟嚷了一句，他对东方华夏这种高人很是无奈，你永远也别想骗过他的眼睛。

“你把那两个人打发去哪了？”东方华夏虽然不相信袁泰山会继续杀人，可是他还真想不出袁泰山用什么计谋支走了那两个人。

“去一个不算近的地方取一件无关轻重的东西，那里还没有通高速，而且正在修路，一个来回怎么也得要二天。”袁泰山得意地笑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明天我们就会离开这，是吗？”东方华夏说。

“哈哈，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华夏老弟。”袁泰山友好地拍了拍东方华夏的肩膀，他的个子比东方华夏整整低出一个头，所以他对东方华夏说话时得仰视着对方，挺费劲的。

“你为什么要把那人调开？你又闻到什么了吗？”东方华夏很善解人意，他将身子伏在阳台的栏杆上，尽量将脑袋凑近袁泰山，省得他太累。

“是，我不想冒险，那人的出现有太多的偶然。”袁泰山说出了实话。

“小心没大错，我理解。”东方华夏表示赞同。

“华夏老弟，你相信感情吗？”袁泰山突然转了话题，他一本正经地说。

“感情？呵呵，泰山兄，你想说什么？”东方华夏冷冷一笑，他已经知道袁泰山的意思了，这才是他来找自己的真正目的。

“感情是靠不住的，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袁泰山说。

“哼哼，直说吧，”东方华夏说，“你也怀疑紫月亮是吗？”

“聪明，华夏老弟，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你是知道的，我和她过去的那个……对不起，”袁泰山斟酌了一下用词，他不想让东方华夏不高兴，可这话他现在又不得不说，“我和她原先的那个男人是朋友，可是那老家伙中风后即不能说话也不能写字，没法从他那得到有关紫月亮的更确切的信息，所以我们对紫月亮的了解太少了，为了万无一失，我不得不防啊。”

“你想把她怎么样？”东方华夏冷眼望着袁泰山，他想知道袁泰山的葫芦里在买什么药。

“放心，我的华夏老弟，”袁泰山和蔼的说，“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我知道她是你心爱的女人。我袁泰山也是个懂感情的人。你知道吗，这个饭店的老板娘就是我过去的情人。”

“啊？我还以为是你的什么长辈呢。”东方华夏吃惊地说，他还真没有看出来，原来他们俩人是这个关系。

“哈哈，她的名字叫水怡，是心旷神怡的怡，不是那个阿姨的姨。”袁泰山笑了，“我们是青梅竹马的朋友，只是那时我们家穷，她父母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我去了香港，她哭着喊着说会等我。可是等我回来时，她已经成这样的人了。她老公死了，给她留下了两个孩子，她一个人很苦，在乡下处处受别人的欺负，我就给了她钱，给她造了房子，开了店。”

“哈哈，看不出泰山兄还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啊。”东方华夏笑道，“那么你想把我心爱的女人怎么样呢？”

“我只是想让她离开我们。”袁泰山说。

“你打算怎么办？如何甩了她？”东方华夏说，“她现在可是一门心思想要得到那笔中介费呢。”

“是吗？这个好说，成交之后我一定会给她的，我袁泰山能混到今天就是因为我是一个讲义气的人，我是不可能食言的。”袁泰山信誓旦旦地说。

“说说你的计划。”东方华夏表示出对泰山计划的极大兴趣，他做出一付洗耳恭听的神情。

“我们这次不带她走。”袁泰山认为对东方华夏不用绕圈子，这家伙太聪明，还不如对他实话实说。

“哦？你想让她留在这？”东方华夏若有所思地看着袁泰山。

“是的。”袁泰山用力点了下头。

“你就这么相信那个黄海哥？如果他也是个骗子怎么办？”东方华夏问。

“现在看来还没有不信这个黄海哥的理由，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看到货了，到时就真相大白了。如果他也是个假的，我们只能再找下一家。对了，我让你套紫月亮的话你试过了吗？”袁泰山问。

“她的嘴很严，始终没有说出另一个人的联系方式。”东方华夏一脸无奈。

“聪明的女人，你别看她不显山不露水的，可却时时刻刻提防着我们，没准最后还得靠她。”袁泰山不无敬佩地说，这个紫月亮已经让他领教了什么是以柔克刚。

“那就别做那个手脚了，带上她不是更省心。”东方华夏乘机提出了他的观点，他确实不想让薛梦儿离开自己。

“不行，黄海哥这小子太聪明了，他竟然把货运到了我们的通道附近，我不能带着我不放心的人去，这条通道太重要了。”袁泰山说，“如果紫月亮是警方的人，如果让她知道我们想走哪条路，那我们这些天的障眼法不是全白做了吗？”

“你真的认为你迷惑了大陆警方？”东方华夏的眼神里透出的是怀疑。

“是的，我确信，如果他们在监视我们的话。我们这几天很是招摇，我就不信我们没有引起大陆警方的注意。”袁泰山很自信地说，“接下来我们会缩小目标，能不带的我们都不带。”

“你的意思是？”东方华夏把耳朵凑近了袁泰山。

“一会要走的只有三个人，你，我，黄海哥。”袁泰山对着东方华夏耳语道。

“其它人都留下？”东方华夏问。

“是的。”袁泰山说。

“你不怕警察找他们的麻烦？”东方华夏点了下头，他终于明白了袁泰山的打算，原来他并不是只想甩了紫月亮。

“呵呵，华夏老弟，警察要的是什么？是文物，而不是几个有境外护照的人。放心吧，我会安排好的。”袁泰山充满自信地说。

清晨，薛梦儿醒了。

几缕晨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了进来，室内的东西已经清晰可见了。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看见东方华夏。

是梦吗？她看着天花板，仔细搜索着好像是不久前发生过的事情。

东方华夏吻着她，从她的额头开始，然后是她的眼睛，然后是她的嘴唇，一直吻到她的耳朵。

“你能听见吗？”东方华夏轻轻地在她的耳边说道。

半梦半醒之间的薛梦儿发出“嗯”的一声。

“大梁君子，明白吗？大梁君子……。”

大梁君子？是人名吗？东方华夏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四个字？

薛梦儿穿好了衣服，走出了房间。

“月亮姑娘起来了，真早。”那个水怡热情地和她打着招呼，此时她正在天井里晾着刚洗好的衣服。

“看见东方华夏先生了吗？”薛梦儿满脸堆笑地问。

“他们一早就出门去了。”对方干脆地回答。

“啊？全走了吗？”薛梦儿这才发现这里安静的出奇，他们难道全消失了？想到可能是这个结果，薛梦儿不禁心里一凉。想当初自己想闪却没闪成，现在自己不想闪了却被他们甩了不成？

“没有，就走了三个人，其他人还在睡觉呢。”水怡说，“你真厉害，昨天喝了这么多都没事，你比那些男人还了不起。下来吧，我给你熬了粥。”

“谢谢了，我一会就下来。”

薛梦儿回到房间，她有些明白了，东方华夏和袁泰山还有黄海哥一大早就离开了这里，他们一定是去看黄海哥藏在什么地方的货去了。东方华夏在走前对她说出了“大梁君子”四个字，他的目的是什么？他会不会是在告诉自己紫月亮给袁泰山提供的另一个人的名字呢？东方华夏看过紫月亮传到香港去的资料，东方华夏应该知道第二个人是谁，昨天晚上他还试探过自己。大梁君子？说这是名字可能牵强了一些，最起码是一个称呼。大梁君子？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

薛梦儿赶紧拿出了手机，发出了四个字：“大梁君子”

东方华夏？他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个？他想让我做什么吗？薛梦儿想，不管他想做什么，我现在应该报告这一信息。那部手机现在肯定不在姚思奇手上，应该是在他的同事们手上，姚思奇说过，他们掌握了好几个线索，只是不清楚这次想出货的是什么人。如果大梁君子是个人名的话，他们可能会知道些什么。

薛梦儿发完短信后就去洗漱，等她洗漱完毕后，她发现短信已经被回复了。

是一串数字，因该是一个手机号。

薛梦儿笑了，她预感到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还真有这么一个人，而且此人也是刑侦处长他们所掌握的人。薛梦儿赶紧把那个号码存进了紫月亮手机的通信录里，并将那条短信删了。在存大梁君子的手机号时，她没有用大梁君子做为名称，而是给他起了个好听又好记的名称：柳一村，取自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意境。

现在怎么办？薛梦儿想了好久，感觉现在除了等待之外别无选择。袁泰山他们三个是走了，可是还有其他人在。抓这些人有什么用呢？东方华夏说过，除非是人赃俱获之外，你有什么理由去抓他们？他们这绝对没有什么违禁的东西，他们可能根本就不知道文物在哪。

等待不一定有用，袁泰山他们不一定会回来，可是不等待呢？那就彻底失去了希望。好歹这是袁泰山的一个据点，好歹自己现在还是紫月亮。

姚思奇啊，你现在在哪呢？你会回来吗？薛梦儿不禁叹了口气，他现在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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