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西山有黑料(21点还有一章)
这一声莫名其妙地喊,顿时引起周围人连连侧目。
胡贸觉得很丢人,连忙上前阻止,压低声音说道:“童掌柜你在瞎说什么胡话?昨日你不还说,他张士元乃是贼囚狗才么?
今日撞了邪不成?”
说完这些,胡贸就觉得浑身都有些发毛,他左看看右看看。
特别是将目光落在台上的余象斗之时,觉着这些人皆是邪祟。
不然童佩怎么突然发狂了?
可童佩却是很焦急的样子,他一把拉过同伴,在耳边压低声音说道。
“快!随我回去,去将琉璃收购回来,有多少收购多少!银子全部换成琉璃!银子不够就去钱庄里头借!”
胡贸都快要哭了:“童掌柜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
可童佩却置之不理,他一把推开同伴,就朝着拍卖会门外奔跑而去。
他一边跑一边还给胡贸留下一句话。
“别怪我没提醒你!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诶呀~完了~张士元你这个杀千刀的~”
胡贸则是跪在地上一阵痛哭。
此情此景,被不少人都看在眼里,大部分人都是扼腕叹息,直骂张士元不当人子,将龙游商人都坑骗得精神错乱,怕是害了脑疾。
只有小部分人,悄无声息地跟随童佩的脚步,一同匆匆离开了会场。
贵宾席上,张溶看着场内的闹剧,紧紧皱眉,他压低声音对身边的成国公朱应桢说道。
“此人便是那童佩童子鸣?倒是聪明绝顶,短短几个照面,便会到张士元那小子的用意。”
“看出来?”朱应桢有些疑惑。“这余象斗的演技实在拙劣,他又如何能够看出?不该是怀疑张士元弄虚作假?”
“那是普通人的想法,他们只想到表面的境界。”
张溶捋须解释说道。
“可聪明人并不仅仅看表层,那童子鸣便是聪明人,很明白像是张士元这般人物,岂是能够出这点纰漏?
派个余象斗这样的人物,给大家伙上演一出哭丧的戏码?
所以童子鸣这类聪明人就能想到,今日这场发布会,无非是张士元的障眼法罢了”
他悠悠然继续说道:“有西山工坊与皇宫在后头操盘,这琉璃不涨它也得涨,这童佩眼光毒辣,怪不得能成为龙游商人的头头。”
朱应桢则是一脸懵逼:“为何要有意叫人怀疑?直接将实证皆是摆出来,让大家伙信服,不是来得更直接么?”
“痴儿!”
张溶摇摇头,拍着朱应桢的肩膀,嗤笑着说道。
“直接告诉他们,怎么比得上他们自己去寻呢?”
他露出一丝无奈,望着台上,张允修甚至都没有露面,发出一声感慨说道。
“你且看着吧,这几日下来,京城必然会闹出点事情来。
士元小子多智近妖,洞察人心,尔记得今后万万与其打好关系,莫要起了冲突。”
朱应桢皱起眉头,依旧是一知半解的模样。
张允修在想什么他不知道,张溶说什么他也有点懵,可有一点是肯定的。
“娘的!”
朱应桢咬着牙说道。
“此番谋划,乃是士元为我等所做,这童子鸣一介商贾,却也想来分一杯羹?我这便去寻人,将他拿下来!”
张溶忍俊不禁,顿时眉毛倒竖,一巴掌拍在对方头上说道。
“蠢才!”
京城三十九铺茶馆。
自从《万历新报》出现后,茶馆里头的说书人就加了一个环节,那便是给客官们念一念最新的报纸。
毕竟,时常进出茶馆大堂的贩夫走卒们,可不一定人人都能看得懂字。
进了茶馆里头,付上几文钱,倒也不用自个买报纸了,听就完事了。
最为关键的是,茶馆里头的说书人,还会针对报纸里头的内容,进行一定的评判和解析,可以说是十分周全。
今日茶馆里讲得这一出,便是前三日在西山剧院里头,张士元别出新裁举办的“新闻发布会”。
“却说那元辅幼子、当朝锦衣卫南镇抚司指挥同知张士元,可说是菩萨心肠,先以治理瘟疫之法,救助了我京城上上下下百万生灵,又以藕煤”
京城里头,茶馆说书人大都受了张允修的恩惠,加上西山“德允社”的成立,多多少少都有说书人,跟张允修沾点关系,有些远的都可以叫张允修一句师叔祖了。
所以说书人们,大多都会偏向于张允修一些,前头的唱白也是应有之义。
紧接着,说书人便继续提到西山琉璃厂锅炉爆炸一事。
“一时间,那琉璃工坊可谓是火光冲天.张同知多年心血积累下来,才研制出这一锅炉,制造出那惊天地泣鬼神之琉璃神像,可惜为宵小之人所妒忌”
可说到这里,立马就有茶客不乐意了,不知是不是有意为之,有人在人群里头提了一嘴。
“张士元不过是想要售卖他那琉璃像罢了,想来西山琉璃已然是堆积如山,这番下来,怕是又有不少人去送银子。”
一石激起千层浪,不少人竟也开始分享,他们从哪个犄角旮旯听来的“真相”。
“嘿!听闻那龙游一地的商人,以那童掌柜为首的,正在大肆收购琉璃咧~那胡掌柜苦劝都劝不下来,二人大吵了一架~啧啧啧~”
“想当初那些晋商亏得个个成了吊死鬼,可是惨得嘞~”
有胆子大的,甚至还压低声音说道:“我听来的大不相同,许是真相,据说那张士元与后宫有染,陛下气急之下,给锅炉炸咯.”
这般离谱的话语,竟也能够引发一阵讨论。
看着台下的闹剧,成国公朱应桢与胞弟朱应槐兄弟二人,坐在二楼雅间,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朱应槐百无聊赖:“哥,我们何时回去?我在西山还有个戏要排呢!”
朱应桢则是没好气的样子:“成日就想着你那个相声,相声比女人还招人?”
“没女人能活,没相声不能活。”朱应槐很是坚定地说道。
“你!”朱应桢气坏了,可对这个胞弟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温声说道,“跟着为兄好好研究研究张士元那小子的谋划,这经济学之道,我也能学,我也能赚银子”
朱应槐一脸鄙夷:“哥,你心里没点数么?舞枪弄棒你在行,可这货殖之道,你如何能懂?家里那本《盐铁论》你可才翻了两页!”
“聒噪!”朱应桢摆了摆手,随后脑袋又伸出去看向下头。“瞧瞧,下头又吵起来了,这些人想来还没想明白呢.哈哈哈.”
朱应槐看着兄长满是嫌弃,可又觉得今日情形颇为滑稽。
他旋即铺开纸张,沾满墨汁,将在茶馆里头所见所闻,化作寥寥数行。
待到他日登台之时,又是一个脍炙人口的相声包袱。
茶馆大堂。
这说书人柳先生一番说下来,偏向张允修的做法昭然若揭,顿时引得下头一干茶客不满。
如今张允修在京城内风评两极分化,好的觉得他乃是天机星下凡,来拯救大明于水火,坏的却觉得此人乃是奸佞,相较从前的严嵩父子,要来得更加可恶。
这时候,有个书生模样的人跳出来,指着柳先生说道。
“姓柳的,你是不是收了那张士元的银子。
这《万历新报》上皆是报喜不报忧,颇为偏私,倒不如讲讲那《京畿日报》。”
“对讲讲《京畿日报》。”
柳先生脸上颇为尴尬:“这老主顾都知晓,《京畿日报》乃是些腐儒所创,其中晦涩难懂,若是讲了却怕大家打瞌睡。”
他这说得是实话,《京畿日报》主要面向士大夫、儒士阶层,普通人还真不一定能懂。
可茶客们却是不满意,又有人辩驳。
“柳先生你这便是有失偏颇,何故只讲《万历新报》却不讲《京畿日报》,此等偏听偏信,真当大家伙是傻子不成?”
柳先生越是不肯讲,底下越是群情激愤。
“为何不讲?是不是有什么东西难以启齿,乃是对张士元不利,你便不讲了?”
“我不管,我们花了银子,这《京畿日报》你也得念!”
“要听京畿日报!”
“要听京畿日报!”
茶馆里头顿时闹将起来,甚至还有人威胁,若是柳先生不讲,便要去其他茶馆。
眼见着茶客都要走了,柳先生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只能叹了一口气说道。
“罢了罢了~”
言罢,他没有去拿抽屉里早已准备的《京畿日报》,而是去下头寻一茶客借了一份。
这样的行径更显得自然,乃是临时起意。
重新在台上坐定,他神色复杂的样子,简略地念道。
“报纸昨日头条为顺天府衙门昨日有一人击鼓鸣冤.乃是状告西山工坊,炸伤了他一条手臂.却不给予赔付”
念着念着,柳先生就显得没有底气,他很是郑重其事地解释说道。
“西山工坊对于工人皆是宽待,断然没有苛责,不给予赔付之理。”
可底下的茶客们哪里愿意相信,纷纷义愤填膺的样子。
“还是《京畿日报》会说实话!”
“张士元实在是丧尽天良!”
“这般黑心之人,往日里”
然而,当即有人意识到不对劲了。
西山工人被炸伤手臂?
那岂不是说明,西山确确实实发生了爆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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