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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勋贵子弟下江南改造计划


“杀了那狗官!”

    “杀得好啊!”

    “这便是海青天!”

    江南某地一处晒谷场之内,百姓们的叫好之声不绝于耳。

    然待到月上高头,朱应槐等人也终于要结束今日的演出。

    可乡里百姓依旧是意犹未尽的模样,他们三三两两地离开,相互讨论着剧情,手里还提着搬来的小板凳。

    “这海青天真真是个大清官!”

    “嘿,你年轻些不知道,十几年前海青天便是在江南好一番作为,可惜为奸人所害。”

    “听闻海青天也觉得这借贷法好”

    百姓们讨论激烈,却也不忘了给上些赏钱。

    虽说这西山剧团,并不要求给什么银子,可百姓们听了戏,即便再是囊中羞涩,也照样还会多多少少给点东西。

    或者是几块干饼,或者是几个铜板。

    多多少少,皆是百姓们对于戏班子朴素的感谢。

    来到江南之前,朱应槐与张元昊完全不清楚。

    原来即便是江南富庶之地,普通百姓也不过是能够吃上一口饭罢了。

    每逢灾年之时,便还是有无数人流离失所,妻离子散,忍饥挨饿。

    就更不要说能够听上一场戏,听说书先生讲一讲那些话本小说。

    在朱应槐与张元昊二人看来,稀松平常的事情。

    在江南乡村里头,却成了百姓们最大的乐趣,甚至于诸多百姓还将他们奉为恩公来跪拜。

    “大人,这是我娘亲让我给你的。”

    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漆黑小手上,两边手一边就是一个煮熟的鸡蛋。

    朱应槐还未卸去脸上的油彩,颇有些意外地看向那个衣着破烂的小姑娘。

    他脸上露出笑容说道。

    “不必了,戏班子里头有许多吃的,小姑娘你这个留着自己吃吧。”

    可这小姑娘却是十分纠结的样子,站在原地急得快哭。

    “不成不成,娘亲说了,受了别人的恩惠,必须要给东西。”

    她将东西硬塞入朱应槐手中说道。

    “这一个给士元大老爷,这一个给海瑞大老爷。”

    眼见着小姑娘都快要哭出声音来,朱应槐只好笑着接过那鸡蛋,吊起嗓子来,高声喊了一句。

    “多谢这位看官赏赐~”

    这一嗓子逗得小姑娘喜笑颜开,这才依依不舍地准备离开。

    看着小姑娘欢快离去的背影,站在一旁的张元昊才发出感慨。

    “这乡野中的百姓,比之京城各个勋贵高官来,却显得十分赤诚,与这乡野百姓相比较之下,那京城内却倒像是腌臜之地。”

    说出这话时,张元昊似乎忘记了,自己曾经在京城里头流连教坊司的事迹。

    如今的他,面色微微呈现一种健康的棕褐色,个头也越发高起来,哪里还是从前那个荒唐的纨绔子弟。

    朱应槐将那两个鸡蛋小心翼翼地揣到兜里,似乎没有什么分享的意思,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道。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若不深入实地,成日里在书斋里头死读书,如何能够真正了解这人间烟火?”

    如今他说起话来,都有些神似师尊张允修了。

    “我倒是不如何清楚其中门道。”

    读书少的张元昊,挠了挠脑袋说道。

    “我便是觉得这《海公断案》的戏,法子实在是好,从前咱们试过用相声来传达朝廷政令,收效远远不及如今。

    这些日子以来,看戏的那些百姓,个个都对于海公的事迹朗朗上口,加之其中关于新政的推行,简直是事半功倍.”

    “百姓们心里头憋着一股子气呢。”朱应槐笑着提醒说道。“海公断案里头,杀得都是那贪官污吏,以及地方的劣绅商贾,百姓们平日里受了欺压,自然是心里头憋着一股子气,有了一个宣泄口,自然是大不相同。”

    从前就算是办报纸,可报纸这种东西,看得便是文字功夫。

    《万历新报》固然通过通俗易懂,贴近百姓生活实际的方式,达成了一些成效。

    可天下儒生千千万万,想要成日里便是研究怎么写出锦绣文章,跟他们一同玩弄文字,终究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万历新报》就算是抓住了大众群体,大多数不识字的百姓,依旧还是要靠着士绅儒生们,为其讲解。

    所谓士大夫协助皇帝教化万民,便是要乡野基层的士绅,去协助朝廷推行政令。

    这就是为什么,一直以来王朝改革新政难以推行的原因。

    你要剥除士绅豪强们的利益,却还要依靠士绅豪强们协助你去推行政令,想想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朱应槐发出一声冷笑说道:“这天底下的读书人犹如过江之鲫,可又有几个能够出自庶家子弟,普通百姓连饭都吃不上,哪有什么精力去读书。

    长此以往下去,便如这江南一般,穷者愈穷,富者愈富。

    江南士族盘根错节,如今竟敢与朝廷分庭抗礼,也便是本朝,若放在洪武朝、永乐朝,非得派一队兵马,将这些宵小之徒,通通铲除了。”

    朱应槐看起来荒唐,可他惯是喜欢读书,从前无非是碍于身份,很少参与朝政之事。

    在江南的各种经历,令他深刻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没有实践就没有发言权”。

    “嘿~这些劣绅商贾,比我等勋贵还要贪。”张元昊讲话则是直了一些,“我等父辈为朝廷流过血立过功,尚且不敢这般放肆,这些人单单盘剥百姓,却还仍旧不满足,反倒是欺上瞒下!”

    这些日子以来,张元昊跟着戏班子四处游历,可算是将底层百姓的情况看得真切。

    他张元昊平日里确实放浪形骸了些,甚至到了白天教坊司,下午教坊司,晚上回家休息片刻继续教坊司的程度。

    可他自诩还是有良心之人,不会去刻意欺压普通百姓,甚至遇到些身世不太好的教坊司女子,张元昊还会伸出援手,多给一些银子。

    然而到了江南以后,才真正发现,这一群自诩清流,成日里讲着孔孟之道的士绅,却是最为丑恶之人。

    朝廷下发的新政政令,本意是好的,然而在他们与地方官吏的勾结之中,竟然成了他们继续盘剥百姓的工具。

    个个逼得百姓们卖儿卖女,能够被士绅们看上,入府中当小妾和下人的,都算是有个好下场。

    江南百姓们,受众士绅商贾们的各种手段,纷纷倾家荡产,流离失所,最终成为四处寻觅生计的流民,能够活下来的十不存一。

    躲在京城里头,自然是看不到这些的。

    京城里头的勋贵重臣,纵然有几分良心,可耳闻目染,皆是地方官员、士绅商贾呈上来的假报。

    对底层百姓的生计,自然是云里雾里。

    这西山剧院里头,有三教九流的人物,也有许多人便是出身勋贵之家。

    这一场“下江南”义演之行,不单单是给江南百姓带去乐趣,传播朝廷政令的,更加是给勋贵子弟们,带去一场心灵上的洗礼。

    他们至此开始明白,这天下到底是如何,这小民的生活到底是如何。

    “若不是此番行程颇为急,我定然要去各地好好看看,这些江南的贪官污吏到底是如何欺压我大明百姓的!”

    朱应槐咬着牙齿,他这一路来见过太多人性之恶,以至于提及那些士绅商贾都十分厌恶。

    “不急不急。”张元昊笑着说道。“弟弟我已然差人将此行所见所闻皆是记录下来,今后汇聚成册子,回京城之后献给陛下与师父!”

    朱应槐点点头说道:“此乃是应有之义。”

    他们这次出来,不单单是为江南百姓宣传政令,也有些“钦差”为皇帝四处暗访的目的。

    此时此刻,夜已然是深了,一行人收拾得差不多,打算星夜前往下一个城镇,第二日早上休息,傍晚时候继续开工。

    有着内阁开具出来的路引,一路上自然是畅通无阻。

    正欲开拔之时,有一个瘦小少年从后头跑了上来,连忙对着朱应槐通报着说道。

    “禀院长,适才咱们收到个信件。”

    说话间,他将一封装裱精美的信函递给了朱应槐,朱应槐坐在高头大马之上,微微皱眉说道。

    “里头讲了什么。”

    “这”少年颇有些尴尬地摸摸脑袋,“院长还没有教,咱也不会。”

    朱应槐颇有些无奈。

    这少年名为陈洪,乃是前些日子路过一渔村救下的孤儿,碰到之时他已然奄奄一息。

    见其性子伶俐,于戏剧相声之道上,颇有一些天赋。

    朱应槐便留在身边当个学徒,也算是给他一条生路。

    可惜这少年自小困苦,不认识多少字。

    “罢了。”朱应槐叹了一口气,将那信封接过来,还不免教训说道。“明日多写一百个大字,若想成角儿,这刻苦是万万不能少的。”

    “谢师父教诲”

    名为陈洪的少年人缩了缩脑袋,却很是珍惜来之不易的机会,将这吩咐记在了心里。

    “什么信?”张元昊骑马在旁,见朱应槐看得有些怔怔出神,不由得有些好奇。

    朱应槐缓过神来,将那封信递给张元昊说道:“乃是魏国公徐邦瑞发来的信函,让咱们前去应天一叙。”

    “魏国公?”张元昊愕然,“他请咱们做甚,我等乃是靖难功臣,与他这位开国元勋,可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自永乐靖难以来,新封的靖难勋贵与开国旧勋素来疏远。

    开国勋贵给朱元璋杀得七七八八,唯有剩下魏国公这一脉还算是有些显赫。

    然魏国公一脉世代镇守应天,实在是跟京城内勋贵没有什么瓜葛,更不要说什么跟他们这群靖难功臣叙旧。

    况且,朱应槐与张元昊二人还是小辈,这魏国公专程来信来请,是不是有些太过怪异了?

    朱应槐眉头紧锁:“想必是为了新政之事。”

    “新政?”张元昊有些不解。

    朱应槐四处看了看,低声说道。

    “随我来。”

    二人策马寻了一处僻静之地,朱应槐这才解释说道。

    “你却不知么?那魏国公一脉世代镇守南京,不单单是受着荣华富贵,百年以来于江南根基深厚,吞并小民田产,侵占卫所土地,这些事情可都没有少干。”

    张元昊愤然:“魏国公府竟嚣张至此!”

    朱应槐眉目深邃:“朝廷要魏国公一脉镇守江南重地,就必然要给予他们一定好处,如若不然,前些年清丈土地之时,元辅先生便不会手下留情了。”

    张居正推行新政开始,最大一批助力里头,便有一些世受国恩,与国同休的勋贵,英国公张溶的支持便是最好的明证。

    可到了这南京,情形便大不相同,朝廷要遏制江南士族,便不可能不重视魏国公府,两相之害取其轻,就必然要给魏国府一些宽厚。

    这也是无奈之举。

    “那如今”张元昊皱着眉头,想要从中想出一些端倪来,却怎么也想不出来。

    “不论是一条鞭法,还是清丈田亩,魏国公府还是做出了点退让,吐出了些田地”

    朱应槐明面上是个纨绔子弟,背地里可没少研究朝廷一干政令的推行。

    “不过。”他眼神变得凌厉起来,“此番师尊推行那‘借贷’之法,怕是真正让魏国公府疼了,魏国公府素来韬光养晦,不太涉及朝堂政事,自然也不敢明面上反对。”

    “所以他知你我二人,来了这江南之地,便生出了心思,想要通过我等去与师尊说道说道?”张元昊算是明白过来,分析着说道。

    朱应槐眯起眼睛:“有可能是这样,也有可能是这魏国公,想着将你我二人策反,一同反对这‘借贷’之法。”

    “断然不可能!”

    张元昊很是坚决地说道。

    “我张元昊平生最讲究一个忠字,上忠于陛下,下忠于恩师张士元,他魏国公府算什么东西?”

    有意无意之间,张元昊将这君亲师的“亲”给漏了。

    朱应槐则是摇摇头说道:“此事从长计议,可派快马报予师尊,再做计较。”

    “暗流涌动啊!”张元昊则是无奈摇摇头,“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么多门道,这朝堂之事实在是不爽利。”

    朱应槐无奈一笑:“所以说,你最好还是跟着师尊,好好待在这西山剧院里头。”

    于他们这些勋贵子弟而言,朝堂之路难涉,军伍之途苦累,这西山剧院,反倒成了个能安身、能做事的好去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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