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命案(月票月票月票啊)
第230章 命案(月票~月票~月票啊~)
元照一脸淡漠地瞥著他,语气凉丝丝的:「这是在你黑木寨地盘上出的状况,本就是你们黑木寨的责任,我凭什么要帮你们收拾烂摊子?」
黑无涯额角沁著薄汗,神色焦灼地往前凑了半步:「我们三大寨一向交情亲厚,如今黑木寨遭此横祸,姑娘怎能袖手旁观?」
「哦?交情亲厚?」元照鼻腔里发出一声嗤笑,眉梢挑著几分讥诮,「我怎么半分没察觉到?先前你偏帮金蚕坞的时候,那态度和现在可截然不同。」
「这……」黑无涯被噎得语塞,喉结滚动了两下,目光瞟向不远处,见黑木寨弟子正接二连三地倒在怪物爪下,脸上的焦急几乎要溢出来,手心都攥出了汗。
其实这怪物是黑袍人和黑木寨寨主黑木涯联手放出来的,但长老黑无涯对此一无所知,此刻心里是真真切切的急火攻心。
「元姑娘,」他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只要你肯帮黑木寨除掉这怪物,我向你保证,金蚕坞的人绝不会再去找你们的麻烦!」
元照抬眼,凤眸微眯,带著几分审视地看著他:「金蚕坞的事,你做得了主?」
黑无涯腮帮子绷紧,一字一顿道:「能!」
元照闻言,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袖角,这才缓缓点头:「好,那我就信你这一回。若是你食言,可就别怪我转头找你黑木寨的麻烦了。」
「好!」黑无涯重重颔首,眼底闪过一丝狂喜,「我向姑娘立誓!」
元照不再看他,转头望向那只怪物——此刻它已经冲破了黑木涯的封锁,把目标对准了其他寨子的人。
若非如此,元照还真未必会答应出手相助。
眼看著怪物张开枯槁的爪子,朝著一对缩在角落的母子猛扑过去,元照身影一晃,如清风掠影般瞬间欺至跟前,掌心一翻,一道一人多高的冰墙陡然拔地而起,稳稳拦住了怪物的去路。
远处阁楼之上,黑袍人和黑木涯双双探身,满脸惊容地盯著远处的情况。
方才那面冰墙凭空出现的瞬间,二人不约而同地瞪大了双眼,呼吸都顿了半拍。
「先生,您看见了吗?」黑木涯的声音带著难以掩饰的震惊,「那真是人力能办到的事?」
黑袍人手指摩挲著腰间的玉佩,语气低沉:「闻所未闻,就算是江湖上的绝顶高手,也绝无这般能耐。」
黑木涯眉头拧成疙瘩,语气不确定地追问:「莫非……她是传说中的先天高手?」
黑袍人毫不犹豫地摇头否定,语气斩钉截铁:「不可能!除了当年的白衣客,这世上从未诞生过第二个先天高手!」
黑木涯满脸困惑:「可那姑娘的手段……」
黑袍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眼底闪著精光:「所以我才说她身上藏著秘密,而且是天大的秘密!没想到这次来南疆,竟能有这般意外收获。」
就在二人低声交谈之际,黑木涯的心腹脚步匆匆地跑了上来。
「寨主!」
「何事如此慌张?」黑木涯沉声问道。
那人快步上前,附到黑木涯耳边,压低声音低语了几句。
黑木涯听完后,眉头微蹙,对著他挥了挥手:「我知道了,下去吧。」
那人见状,躬身退了下去,脚步轻得像猫。
黑袍人转头看来,眼中带著几分好奇:「什么事?」
黑木涯转过身,答道:「那姑娘的身份查到了。」
「哦?」黑袍人的声音里添了几分兴味,「说说看。」
黑木涯点点头,缓缓道:「那姑娘名叫元照,是蝶花峒新峒主的姐姐,其他更详细的信息,暂时还没查出来。」
听到「元照」二字,黑袍人动作猛地一滞,眼神骤然变得锐利:「你再说一遍,她叫什么?」
黑木涯虽不明白黑袍人为何反应如此剧烈,但还是老老实实地重复了一遍:「元照。」
确认自己没听错,黑袍人沉默了良久,眼底的震惊渐渐化为了然,低声喃喃道:「原来是她,难怪,难怪!塞外仙,好一个名震江湖的塞外仙。」
「先生认识她?」黑木涯满脸好奇地追问,往前凑了凑。
「认识?」黑袍人轻笑一声,语气带著几分复杂,「何止是认识,简直是如雷贯耳。这可是一位真正的大人物,有著宗师称号的大人物!」
听到「宗师」二字,黑无涯像是被雷劈中一般,忍不住惊呼出声:「宗师?!」
他虽常年待在南疆,不怎么涉足江湖,但宗师这个称号的含金量,他还是一清二楚的。
「这……这怎么可能?」他满脸难以置信。
「确实令人意外,但这就是事实。」黑袍人语气莫名,眼神深邃,「此人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好几年,没想到竟会出现在南疆,这下……事情有些棘手了。」
此人的出现,对他们的计划来说,是一个不确定因素,一旦对方出手干预,他可应付不来。
那可是宗师啊!不仅是锻造宗师,也是武道宗师,江湖上唯一一个拥有两个宗师称号加身的人!
沉思片刻后,黑袍人凑近黑木涯,压低声音道:「你去帮我办件事……」
视角转回元照这边,此时她已经和怪物缠斗在了一起。
冰墙骤然升起的瞬间,怪物空洞的眼窝中闪过一丝猩红暴戾,枯爪般的手掌带著撕裂空气的锐响,「嘭」的一声狠狠拍在冰面之上。
「咔嚓——」数尺厚的玄冰竟被这一掌震出密密麻麻的蛛网状裂痕,寒气四溅间,怪物低吼一声,抬脚便朝著冰墙猛踹,整具身躯如同出膛的炮弹,硬生生将冰墙撞得粉碎!
碎冰飞溅中,元照足尖轻点地面,身形如惊鸿般掠至怪物斜后方,裙摆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并未急于近身。
她双目凝厉,眸光如寒星,右手五指虚握,掌心陡然燃起一团赤红火焰。
火焰升腾间带著炙烤空气的灼热,周遭温度瞬间飙升。
「去!」她轻喝一声,声音清脆如玉,掌心火焰瞬间化作数道张牙舞爪的火蛇,朝著怪物周身缠去,火蛇所过之处,空气被灼烧得扭曲变形,发出「滋滋」的声响。
那怪物并无灵智,自然对火焰无所畏惧,反手一掌拍向火蛇,掌风裹挟著强横气劲,竟将大半火蛇拍散。
但残余的火焰落在它破旧的黑袍上,却瞬间燎原,赤红火光舔舐著破败的布料,发出「滋滋」的灼烧声,黑烟袅袅升起,带著一股焦糊味。
元照眉梢微挑,不免有些惊讶:为了试探这怪物的实力,她刚刚并未用全力,但即便如此,她以灵力催动的火焰温度也非比寻常,这怪物竟然能轻易将其拍散。
「吼吼!!」怪物吃痛怒吼,抬手撕扯著燃烧的黑袍,露出底下布满青筋、泛著青黑的皮肉——虽在灵火灼烧下留下大片焦痕,却并未伤及根本。
「果然皮糙肉厚。」元照眸色一沉,左脚猛地踏向地面,力道之大,竟让地面微微震颤。
刹那间,以怪物脚下为中心,地面陡然剧烈晃动,数道狰狞的土缝飞速蔓延,紧接著,数十根尖锐的石刺破土而出,如獠牙般朝著怪物周身刺去,密密麻麻,封死了它所有闪避的方向。
这一次,怪物避无可避,石刺狠狠扎进它的四肢与躯干。
「噗嗤~噗嗤~~」
石刺穿透肉体的声响清晰可闻,但奇怪的是,它身上竟没有流出一滴血液,同时也似乎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只是愈发愤怒地嘶吼著,声音震得人耳膜发疼。
这……怎么有点像活尸?元照心里不由一惊。
可活尸怎会有如此饱满的肉体?还能通过吸食人血强化自身。
难道是活尸的制造者,又研发出了新种的活尸之蛊?
若是如此,元照倒真有些佩服那个人了,当真是天才中的天才,只是这天赋用错了地方。
虽脑中思绪万千,元照手中的攻击却并未有半分停顿。
石刺的冲击力让怪物身形微微一滞,动作慢了半拍。
元照立刻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身形如鬼魅般欺近,右手凝冰为刃,寒气森森,左手聚火成掌,烈焰灼灼,双手交替,快如闪电般攻出。
冰刃带著刺骨寒劲,直劈它脖颈要害;火掌裹挟著燎原之势,猛拍它胸口。
「嘭!咔嚓!」冰刃劈在脖颈上,虽未斩断,却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寒气顺著伤口疯狂侵入体内;火掌拍中胸口,赤色火焰瞬间炸开,将它胸前皮肉烧得焦黑,刺鼻的焦糊味愈发浓烈。
「嗬嗬——」怪物受创,暴戾更甚,双臂肌肉暴涨,青筋突突直跳,猛地朝著元照抓来。
它的十指指甲尖利如刃,泛著惨白冷光,一看便知能撕金裂土。
元照足尖一点地面,身形凌空跃起,衣袂翻飞如蝶,同时双手快速舞动,身下的大地骤然翻涌,化作一道数丈高的土墙,稳稳挡在怪物身前。
怪物一掌拍在土墙上,土墙轰然倒塌,碎石四溅,它却借著反冲之力,如炮弹般朝著半空中的元照猛扑而来,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空中本无法借力,元照却神色不变,镇定自若。
左手一挥,数道冰棱凭空凝聚,如箭雨般射向怪物双目、咽喉等薄弱之处;右手一翻,一团拳头大小的火球迅速凝聚,带著毁灭般的气息,朝著怪物头颅砸去。
与此同时,她脚下的空气微微震颤,一道细小的土柱悄然升起,稳稳托住她的身形,让她在空中借力一转,轻巧避开了怪物的扑击。
冰棱密密麻麻撞在怪物面额上,几乎将它的脑袋扎成了马蜂窝,但依旧不见丝毫血液流出,他的肉体虽然饱满,但却好像只是被榨干营养的渣滓。
火球则狠狠砸在它头顶,「轰」的一声炸开,灼热的火焰瞬间包裹住它的头颅,融化冰棱的同时,也灼烧得它发出凄厉的嘶吼,声音尖锐刺耳。
此时元照已大致摸清了这怪物的实力,于是不再留手。
她将双手同时按向地面,寒气与烈焰顺著掌心源源不断涌入大地,脚下的石板瞬间一半凝结成冰,寒气森森,一半被烧得通红,热浪滚滚。
随著一声低喝,冰封的地面陡然升起数道粗壮的冰链,如蟒蛇般将怪物的双臂和脖子死死缠住,寒气刺骨;烧红的地面则涌出赤红的岩浆锁链,牢牢束缚住他的双腿,炙热的高温将怪物的双腿炙烤得滋滋作响,冒出黑烟。
怪物疯狂挣扎,双臂猛挥,青筋暴起,想要挣脱冰链与岩浆锁链的束缚,嘶吼声震耳欲聋。
可旧的锁链刚被震裂,新的锁链便立刻再次凝聚,同时岩浆的灼热顺著双脚不断蔓延,让它的双腿渐渐变得焦黑,几乎快要化作焦炭。
它依旧疯狂嘶吼著,空洞的眼窝中满是对鲜血的渴望——它的伤势,可以通过吸食血液来恢复,所以他伤的越重,对血液的渴求就越强烈。
元照本想直接斩杀这怪物,但转念一想:若是这怪物真是变种活尸,交给阿青好好研究一番,或许能查出背后的隐秘。
万一她直接将其杀死,连带著体内的蛊虫也一同覆灭,那研究价值可就大打折扣了。
这般想著,她深吸一口气,周身气息陡然暴涨,双手继续按在大地之上。
下一秒,束缚著怪物双腿的岩浆锁链渐渐消散,同时更多的冰链从地面激射而出,层层缠绕。
很快,那怪物便被密密麻麻的冰链捆得严严实实,如同粽子一般,任凭它如何挣扎,都动弹不得。
看到这一幕,黑无涯快步走上前来,脸上带著几分困惑,小心翼翼地问道:「元姑娘,您为何不直接杀了它?」
元照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漠,带著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问题已经帮你解决了,不该问的,别多问。」
「是~是~」元照强大的实力和种种神奇手段,早已让黑无涯心生敬畏,此刻哪还敢有半分质疑,连忙点头应下,大气都不敢出。
「记住你答应过我的事!」元照说著,伸手拽住一根冰链,拖著被捆成粽子的怪物,转身便要离开。
就在这时,先前被她救下的那对母子,一脸感激地快步跑了过来,小男孩还拉著母亲的衣角。
「姐姐,谢谢你救了我和娘亲!」小男孩仰著小脸,满眼崇拜地看著元照,声音清脆。
「姑娘,真是太感谢您了!」男孩的母亲眼圈泛红,脸上满是心有余悸,对著元照深深福了一礼,「若不是您出手相救,我们母子俩今日恐怕就……」
元照轻轻摇了摇头,语气缓和了几分:「不必多谢,下次遇到危险,记得躲远些。」
「嗯!知道了姐姐!」小男孩重重地点了点头,小脸上满是认真。
元照看著他天真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随后便拖著怪物,转身继续前行。
当她的视线扫过不远处的金蚕坞众人时,原本带著一丝柔情的目光,瞬间变得冰冷刺骨,如同寒冬腊月的寒冰。
与元照目光对视的金蚕坞众人,顿时如遭冰锥刺身,吓得纷纷缩了缩脖子,连忙慌乱地挪开视线,不敢与她对视。
元照的强大,他们已经亲眼目睹,此刻哪还敢像先前那般嚣张跋扈。
元照并未理会他们,拖著怪物,渐渐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回到金若檀居住的吊脚楼,元照将怪物牢牢锁在院中的一根粗柱子上,随后迈步上楼。
刚到楼梯口,便见金铃和黑蝎正一脸警惕地守在房门口,眼神紧紧盯著四周,不敢有半分松懈。
看到元照回来,金铃立刻眼睛一亮,脸上露出惊喜之色,连忙站起身迎了上来:「姐姐,你回来啦?」
元照点点头,目光扫过紧闭的房门,问道:「治疗还没结束?」
金铃皱著小脸,满脸担忧地点了点头。
不过下一秒,房门便「吱呀」一声被轻轻拉开,阿青神色带著几分疲惫,缓步走了出来。
金铃见状,立刻快步上前,语气急切地问道:「阿青姐姐,我娘她怎么样了?」
阿青揉了揉眉心,脸上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放心吧,再多活个十来年,不成问题。」
其实金若檀今年还不到四十,即便多活十来年,也不过五十出头,算不得长寿。
但以她先前的状况,阿青能让她续命十余年,已然是创造了奇迹。
「太好了!」金铃闻言,脸上瞬间绽开狂喜之色,「扑通」一声跪倒在阿青面前,对著她连连磕头,「谢谢阿青姐姐的救命之恩!谢谢姐姐!」
阿青连忙伸手扯住她的胳膊,将她拉了起来,语气随意:「不必言谢,你给我们金蚕,我们为你母亲治病,不过是等价交换罢了。」
这时,元照走上前来,看著金铃问道:「金铃,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以你如今和你父亲的关系,继续留在金蚕坞,恐怕不会有好果子吃。」
金铃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怔怔地站在原地,眼神茫然。
良久之后,她才缓缓低下头,声音带著几分坚定:「我……我打算带著娘亲离开这里,离开南疆。」
阿青挑眉看著她,语气带著几分调侃,又藏著几分认真:「年纪不大,志气倒是不小。可你觉得,仅凭你一个小姑娘的力量,真能活著走出南疆?」
她顿了顿,继续道:「况且你以为,出了南疆,你们就真的安全了?可真是天真!」
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带著一个病弱的母亲,想要在这乱世中活下去,简直难如登天。
听著阿青的话,金铃眼中瞬间沁出晶莹的泪珠,眼圈泛红,但她却咬著下唇,一脸倔强地努力不让泪水滴落下来,小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元照见此,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柔和了几分:「不如你跟著我们吧,等我们离开南疆的时候,顺便捎上你和你母亲。」
她很欣赏这小丫头拼命求生的韧劲,举手之劳的事,能帮便帮一把。
「多谢元照姐姐!多谢姐姐!」金铃闻言,脸上瞬间露出大喜过望的神色,再次就要跪下磕头。
元照连忙伸手扯住她的胳膊,阻止了她的动作,语气温和:「行了,不必这般多礼。快去收拾收拾东西,带著你母亲,跟我们走吧。」
「是!」金铃激动地应道,抹了抹眼角的泪珠,转身便飞快地跑进了屋子,动作利落地收拾起来。
她年纪尚小,自然没法独自背起母亲,阿青虽一脸不情愿,臭著一张脸,却还是不情不愿地走上前,弯腰背起了金若檀。
「你这小丫头,」阿青一边走,一边嘟囔,「我们帮了你这么大的忙,将来可得好好报答我们!」
金铃连忙点头,小脸上满是认真:「嗯嗯!阿青姐姐放心,只要姐姐用得上铃儿,铃儿就算是当牛做马,也一定会报答姐姐们的恩情!」
阿青撇了撇嘴,斜睨著她:「话倒说得好听,先顾好自己的小命吧。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就算让你端茶倒水,我都嫌你没力气呢。」
金铃脸上的喜色瞬间褪去,耷拉著脑袋,眼神黯淡下来——两位姐姐个个神通广大,她这般弱小,确实没什么能报答的地方。
元照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阿青的脑门:「别总逗她了。」
阿青撇了撇嘴反驳:「我可没逗她,说的都是大实话。就她这模样,离开了我们的庇护,别说走出南疆了,说不定哪天就悄无声息地死在哪个无人知晓的角落,连收尸的人都没有。」
这番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金铃心头。
她眉头紧紧拧成一团,指尖掐进掌心,眼底满是茫然与焦虑,不由得为自己和母亲渺茫的未来,深深担忧起来。
三人走到楼下,元照上前拖拽著那只怪物,打算将其带回去。
阿青圆睁著眼,绕著怪物转了半圈,满脸困惑地扯了扯元照的衣袖:「姐姐,这东西打哪儿来的?看著怪瘆人的。」
元照脚步未停,一边拖著怪物往前走,一边将它的来历缓缓告知阿青。
阿青听完,眉头瞬间拧成疙瘩,沉声道:「行,等回去我好好拆解研究,制造活尸之蛊的人十有八九藏在南疆,咱们正好趁机把他揪出来,省得他到处兴风作浪。」
南疆本就是蛊虫盛行之地,阿青怀疑:那活尸之蛊的制造者,多半是南疆出身的炼蛊人。
就在三人刚踏入院门口时,迎面便与从外面回来的金蚕坞众人撞了个正著。
金烈一眼瞥见阿青背上昏迷的金若檀,瞳孔骤然收缩,瞬间猜到了前因后果。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鬃毛倒竖,双目赤红地死死瞪著金铃,咬牙切齿地质问:「死丫头,你这是要叛出金蚕坞?!」
金铃小脸绷得紧紧的,下颌线绷成一道冷硬的弧度,语气斩钉截铁:「是又如何?」
「你简直大逆不道!我绝不允许!」金烈怒吼著,胸腔剧烈起伏,唾沫星子随著吼声飞溅。
「我们的去留,不需要你的同意!」金铃抬著下巴,眼神里没有半分惧意——父亲暴怒的模样,她从小到大看得太多,早已麻木。
「不需要我同意?」金烈气得额角青筋暴起,头发几乎要根根倒竖,「我是你爹!你竟敢说不需要我同意?!」
金铃懒得再与他纠缠,转头对著元照和阿青扬了扬下巴:「两位姐姐,我们走!」
金烈见状,立刻张开双臂拦在三人面前,脚步重重一顿,厉声喝止:「站住!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带她们走!」
元照眼神一冷,周身寒气骤然弥漫,冷声说道:「你这是在找死吗?」
金烈被那股刺骨的寒意逼得浑身一哆嗦,往后缩了缩,却仍色厉内荏地梗著脖子叫嚷:「你们不要欺人太甚!她们是我的女儿和妻子,你们凭什么带走她们?」
阿青丝毫不惯著他的蛮横,脚尖猛地发力,一脚狠狠踹在金烈小腹上,将他踹飞出去,冷声道:
「你都说了她们是你的女儿和妻子,不是你的奴隶,更不是你的私有物,她们有权利决定自己去哪儿!」
金烈被踹得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摔在地上,连著翻了好几个跟头,嘴角溢出鲜血。
他挣扎著爬起来,双目赤红如血,心底只有一个念头:不行,绝对不能让人带走那婆娘!
金若檀体内的腐肉生莲可是他继任坞主的关键,若是把腐肉生莲弄丢了,他爹必定会打死他!
况且腐肉生莲还关系著先生的重要研究,若是出了纰漏,先生也绝不会放过他!
他强压下翻腾的气血,退而求其次地对著元照拱了拱手,语气带著一丝急切:「这个死丫头你们要带便带,但我的妻子必须留下。」
「轮不到你做主。」元照语气淡漠,随手一挥,数道寒气凝聚成一条冰链,凭空闪现,「咔嗒」一声锁住金烈的脖颈,将他死死束缚在原地,动弹不得。
就这样,金烈只能眼睁睁看著元照和阿青带著金铃与金若檀渐行渐远,急得直跺脚,拼尽全力大声呼唤:
「若檀!若檀——!!!」
可惜金若檀早已被阿青喂了安神药,此刻正陷入深沉的昏睡中,无论他如何呼喊,都不可能回应。
等一行人回到蝶花峒的住处后,阿青吩咐人将金铃母女带去安顿,自己则拖著怪物,兴冲冲地直奔另一个房间,迫不及待地开始研究起来。
时间一转眼便到了天黑,元照坐在房间的蒲团上打坐修炼。
突然,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阿青举著一个木盒,脸上带著抑制不住的兴奋,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元照听到动静,缓缓睁开双眼,疑惑地问道:「怎么了?这般著急忙慌的。」
阿青快步走到床榻前,举起盒子对著元照晃了晃,声音里满是雀跃:「姐姐,还真让你猜对了!那怪物真的是一具活尸!」
阿青对那怪物进行了解剖,发现那怪物早就是一具尸体,它吸食别人的血液,实际上并不是被它自己喝了、消化了,而是被它体内寄生的蛊虫给吸收了。
蛊虫在吸收大量血液之后,会分泌出强化活尸的特殊物质。
它能够强化寄生者的肉身,大大增强他的肉身强度,并使得肉身看上去饱满红润,犹如活物。
所以当时元照很难辨别出那怪物到底是不是活尸。
原本的活尸之蛊虽然也能分泌出强化活尸的物质,但却没有这么强的效果,更不能维持活尸的尸身不腐。
说著阿青便打开木盒,将里面扭动的活尸之蛊展示给元照看。
这版改良后的活尸之蛊,外形虽与原本的活尸之蛊有几分相似,却透著一股更浓烈的凶戾之气,虫身泛著诡异的暗红色,若非阿青用圣蛊的气息压制著,它恐怕早就冲破木盒暴起伤人了。
元照垂眸看著盒子里不停扭动的蛊虫,眉头微蹙,语气平静地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置它?」
阿青「啪」的一声盖上木盒,眼底闪著探究的光芒,笑道:「当然是接著研究啦!我觉得这蛊虫太过蹊跷,想弄清楚它到底是怎么炼制出来的。」
她越说越激动,双手不自觉地搓在一起:「我现在都有点迫不及待想见见制作这活尸之蛊的人了!他真是个天才,能把一种蛊虫研究出这么多变种,连我都做不到!他对蛊虫的研究,肯定已经熟练到了无法想像的地步……」
阿青站在桌前,喋喋不休地跟元照讲述著自己的发现与猜测,脸上满是遇到对手的兴奋。
时间转眼来到第二天。
中午时分,元照坐在院子里做木工。
她闲来无事,打算用机关术给金若檀制作一个轮椅。
虽说阿青已经治好了金若檀的伤势,但短时间内她肯定没法行动自如,有了轮椅,金铃便能时常推著她出来晒晒太阳,这样更加有利于她身体恢复。
就在元照忙活到一半的时候,黑无涯突然带著一众金蚕坞的人,面色铁青、满脸怒容地快步走了过来。
元照抬头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手中的动作未停,语气平淡无波地问道:「有事?」
黑无涯正要开口,身旁的金鸣长老已按捺不住怒火,率先上前一步,指著元照怒声质问道:
「姓元的,你简直欺人太甚!金铃和金若檀你都已经带走了,为何还要对金烈痛下杀手?!」
金鸣长老的话音刚落,人群中便冲出一个少年,正是金烈的儿子金涛。
他像头被激怒的小狮子,双目赤红,攥著拳头便要扑向元照,嘶吼道:「臭女人,你杀了我爹!我跟你拼了!」
幸好黑无涯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的后领,将他拽了回来——眼前这位元姑娘绝非善类,真惹火了她,恐怕金涛今日也得交代在这里!
元照闻言,动作微微一顿,有些诧异地抬起头,眸光里带著一丝不解:
「金烈死了?」
「臭女人,你装什么装!不是你杀的我爹还能是谁?敢做不敢认吗?」金涛被黑无涯拽著,仍挣扎著想要往前冲。
元照闻言,眼神骤然一凝,周身气压瞬间降低。
她抬手轻轻一挥,一道由灵气凝聚而成的无形巴掌便狠狠扇了出去,冷声道:「不会说话就闭嘴!」
「啪」的一声脆响,金涛被这一巴掌扇得在空中旋转了三百六十度,重重摔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出,好几颗牙齿混著血沫滚落出来,满嘴都是血腥味。
接著元照转头看向黑无涯,语气平静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无涯长老,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黑无涯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金涛,又瞥了瞥面色冰冷的元照,试探著问道:「元姑娘,金烈当真不是你所杀?」
元照随意地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语气带著一丝不屑:「我若是想杀他,还用得著偷偷摸摸?便是当著你们所有人的面杀了他,又能如何?我偷偷摸摸去杀他?你看他配吗?」
其实黑无涯心底也不大相信是元照干的——正如元照所说,以她的实力和性子,根本没必要偷偷摸摸地杀人。
「元姑娘,事情是这样的……」黑无涯定了定神,缓缓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
在黑无涯的解释下,元照终于弄清楚了状况。
原来昨天下午,元照用冰链将金烈锁在院子门口之后,金蚕坞的人便试图破坏冰链,将金烈释放出来。
但元照炼制的冰链坚硬异常,又蕴含著浓郁的寒气,他们尝试了各种方法都无法撼动分毫,屡试无果之后,只能无奈作罢,寄希望于冰链能自行融化。
然而直到天黑,那冰链也没有融化分毫,众人见状,只能各自散去忙活自己的事。
可谁也没想到,等到今日清晨金涛来给父亲送饭时,却发现金烈早已死去多时,浑身的血液被吸得一滴不剩,死法与那些被怪物吸干血液而死的人一模一样。
那只怪物是被元照活捉带走的,再加上金烈昨日下午刚与元照等人起过激烈冲突,如此一来,元照便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元照听完黑无涯的讲述,面无表情地看著眼前的众人,语气平静却异常坚定地说道:「不是我。」
「不是你还有谁?那怪物就在你手里!一定是你杀了我爹!」金涛挣扎著从地上爬起来,捂著红肿的脸颊,满腔怒火地嘶吼道。
元照抬眸看向他,眼神带著一丝冷意,反问道:「你就这么肯定,那怪物只有一个?」
金涛被这一问噎住了,张了张嘴,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黑无涯见状,连忙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问道:「元姑娘,那现在那只怪物在哪儿?能否让我们看一看?也好还你一个清白。」
元照继续忙著手里的活计,打磨著轮椅的动作有条不紊,头也不抬地回答道:「杀了。」
金涛闻言,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再度嚷嚷起来:「看吧!看吧!她就是心虚了,所以才杀了怪物想要毁灭证据!大家都别信她的鬼话!」
元照眼神一冷,又是一巴掌扇出,「啪」的一声,金涛的另一边脸颊也瞬间红肿起来,与之前的伤痕对称,疼得他眼泪直流。
「再多嘴,我就不是扇你那么简单了,小心你脖子上的脑袋。」
金涛满眼怒火地瞪著元照,却被她眼中的杀意吓得不敢再吭声,只能死死咬著牙,强忍著泪水。
黑无涯狠狠瞪了金涛一眼,示意他不要再说话,随即转过身,满脸赔笑地对著元照问道:
「元姑娘,不知怪物的尸体现在何处?可否让我们看一眼?也好打消大家的疑虑。」
元照瞥了他一眼,手中的动作依旧未停,淡淡回答:「烧了。」
她可没说假话——昨日阿青从那怪物体内取出蛊虫之后,便直接一把火烧了尸体,总不能把一具腥臭的尸体一直留在住处吧。
「这……」黑无涯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一脸为难地看著元照。
本来他是不相信元照杀人的,可现在种种迹象都指向她,不由得让人心生怀疑。
「怎么?还在怀疑我?」元照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眼神冰冷如霜,「可以啊,你们若真觉得人是我杀的,尽管找我报仇……不过……」
说到这里,元照眼神骤然一凝,声音陡然变得冰冷刺骨,带著浓浓的警告意味:「你们也得做好被我杀的准备!」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只觉得一股恐怖的压迫感迎面袭来,像是被无形的巨石压住,纷纷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脸色变得苍白。
「呵~~」元照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语气带著浓浓的不屑:「就这点胆量,也敢跑来跟我兴师问罪?别说人不是我杀的,就算是我杀的,你们又能奈我何?!」
随著最后一个字落下,一股更加强大的气势从元照体内扩散开来,如同狂风骤雨般席卷全场。
众人被这股气势逼得连连后退,脚步踉跄,金涛更是双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脸色惨白如纸。
随即元照收回气势,不屑地瞥了一眼黑无涯,语气淡漠地说道:「无涯长老,发生了命案就该去查案,别跑到我这里浪费时间。我若是你,现在应该想的是怎么把潜藏在暗中的另一只怪物给找出来。」
黑无涯虽然心底仍有疑虑,但却不敢轻易开罪元照,只能连连点头哈腰,陪著笑脸说道:
「元姑娘说的有道理!在下即刻就去调查,一定尽快找出真凶,还姑娘一个清白!」
随后他便狠狠瞪了一眼身后的众人,带著一众金蚕坞的人匆匆离开了。
那些金蚕坞的弟子早已被元照的气势吓傻了,只能乖乖地跟著黑无涯灰溜溜地离去。
望著他们仓皇离去的背影,元照停下手中的动作,指尖摩挲著轮椅的扶手,眼底闪过一丝深意:看来这次的斗蛊大会,要热闹起来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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