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来自湮灭层的绝境
姜烬握着月阴，刀刃上那几滴暗红的血迹，仅仅只是用肉眼看着，都让他的手剧烈颤抖，时刻灼烧着他的视线和神经。
斩中了，但斩中的是什么？
是贞子的实体？还是她某种介于虚实之间的投影？
那血迹散发的阴冷气息，与寻常血液截然不同，更像是一种凝结的怨念。
如果这刀是怨念结晶制成，这一斩，说不定就能合成一颗怨念碎晶！
他强压下心中的悸动，忽然意识到不对，为什么自己的两只亡灵猎犬毫无示警？
他立即看向两旁……
丧钟看起来还好，并反馈回焦躁但还算稳定的情绪，然而，赛迪倒在榻榻米上，它和姜烬的精神感应变得极其微弱、断断续续，并且传递来一种濒临溃散的痛苦！
只见这头来自【招魂】副本的亡灵列犬，此刻情况极为不妙！
只见它的脖颈处，赫然烙印着一个清晰无比的、由纯粹黑色能量构成的手印！
那手印纤细，属于女性，正不断散发着侵蚀性的诅咒力量。
这顿时让姜烬回忆起，原电影里面，女主角浅川玲子的精神被贞子拖入她的童年记忆，童年贞子跨越时空抓住玲子的手，烙印直接留在现在的玲子手腕上！
这正是湮灭层恶灵的可怕，唯物层的线性时间线在它们面前可以如麻花一般轻易扭曲！然而，操纵时间，仅仅只是湮灭层恶灵的入门门槛而已！
此时，眼前赛迪的脖子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发出无声的哀鸣，躯体开始从脖颈处崩解，化为点点灰黑色的怨念尘埃，如同被风吹散的灰烬，飘散在空中！
几乎同时，姜烬左眼的视网膜上，冰冷的轮回系统文字提示强制浮现：
“警告：轮回者姜烬，你的亡灵猎犬赛迪遭受到源自恐怖副本湮灭层的不可逆规则诅咒攻击。
赛迪的核心怨念结构已彻底崩坏，无法修复。
该单位残留怨念灰烬将被当前恐怖副本位面的模因同化吸收，永久性丧失重铸可能。
亡灵猎犬赛迪已确认永久消亡。”
“赛迪！”姜烬心中剧痛，这头亡灵猎犬跟着自己才那么短的时间，就……没了？
团队之前基于过往情报的预估，认为贞子可能只是勉强触及湮灭层的门槛。但眼前的事实狠狠击碎了这个幻想！
能够施展出如此霸道、直接从根本上抹杀一个亡灵猎犬存在根基的诅咒，这绝不是什么“湮灭层初期”能做到的！
他们对贞子实力的判断，出现了致命的错误！这个被模因污染和死亡渡轮强化过的存在，其恐怖程度远超想象！
次日，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民宿，却无法驱散众人心头的阴霾。
赛迪的“死亡”给所有人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为了查探一下NHK电视台的信息，也为了转换一下压抑的心情，到中午的时候喻天伦打开了房间内的一台老式电视机，调到了NHK频道，此时生在播报午间新闻。
电视画面清晰起来，一位容貌端庄秀丽、气质干练的女主播正在播报晨间新闻。
当她的面容完全出现在屏幕上时，所有轮回者都愣住了！
这张脸，分明就是电影《午夜凶铃》中由松岛菜菜子饰演的女主角，浅川玲子！
在这个扭曲的副本里，她居然从电影中那个追查真相的一线记者，变成了NHK电视台沉稳播报新闻的主播！
“接下来插播一条本台刚收到的国际突发新闻。”电视里的浅川玲子以标准的播音腔说道，“根据本台驻巴黎记者站以及多家外电消息确认，今日凌晨，前威尔士王妃戴安娜女士，在法国巴黎阿尔玛桥隧道内，因所乘车辆为躲避狗仔队追拍而发生严重车祸，经抢救无效，已于法国当地时间凌晨4点不幸逝世，年仅三十六岁，与她同常的未婚夫多迪·法耶兹也已经确认去世……目前，事故具体原因仍在调查中。本台将持续关注事件后续进展。接下来的新闻是……”
“对哦，今天是1997年8月31日，戴妃去世的日子。”姜烬沉声道，“但这个不重要，‘浅川玲子’她在这个世界里是真实存在的，而且身份是NHK的主播！”
喻天伦眼中精光一闪：“这是一个突破口！原电影里，她就是调查诅咒录像带事件的关键人物。就算这个世界被模因污染魔改了，她的存在本身可能就与核心秘密相连。我们必须去一趟NHK电视台，或许能从那里找到关于当年那部《伊豆民俗考》纪录片！”
这个发现，带来了一丝新的方向。
中午时分，为了验证一些想法，也也为了进一步刺激自身对规则污染的感悟，姜烬和高宫唯决定再次观看那盘原版录像带。
他们选择了高宫唯的房间，严格按照规则布置好环境。
录像带开始播放，熟悉的诡异画面依次闪过。当最后的古井画面结束，屏幕跳回雪花噪点时，负责盯着录像机时间显示的高宫唯突然“咦”了一声。
“姜桑，不对劲！播放时长……是1分25秒！”
姜烬心头一凛，立刻看向录像机那小小的液晶屏，上面显示的数字确实是 00:01:25！
比规则和之前几次观看，足足多出了5秒！
这多出的5秒是什么？他们刚才观看的过程中，并没有发现任何新增的画面内容！
就在这时，姜烬敏锐地察觉到，电视机雪花噪点发出的“滋滋”声中，似乎混杂了一些极其细微、扭曲的其他声音。
他集中精神，仔细分辨！
那是……沉闷的、仿佛隔着一层水传来的挣扎声，是水流涌动灌入喉咙，濒临溺亡时的绝望呜咽！
就在此时，高宫唯瞪大了眼睛，指着电视屏幕：“头发！雪花点里……有头发在动！”
只见那原本无序跳动的黑白噪点，此刻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梳理，隐约勾勒出一缕缕飘荡、纠缠的黑色发丝！
“吼！”
一直守在旁边的亡灵猎犬丧钟，似乎感知到了极大的威胁，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不等姜烬命令，它猛地扑向了那台电视机！
紧接着，它的头颅，竟然真的如同穿透水面一般，没入了电视机的屏幕！
屏幕表面，荡漾起一圈圈如同水波般的涟漪！
而紧接着，一股巨大的、无形的力量从电视内部爆发出来！
“砰！！”
沉重的CRT电视机被猛地掀翻，从柜子上重重砸落在地板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然而，比电视机摔落更恐怖的是——那满屏幕的雪花噪点，仿佛拥有了实体和重量，如同粘稠的、黑白相间的碎屑，从破裂的屏幕边框里泼洒了出来，溅得满地都是！
这些落在地上的“雪花”并没有消失，它们如同活物般在地板上蠕动、聚集，并且在那不断跳动的黑白斑点之中，更多、更清晰的黑色发丝，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蔓延出来！
山村贞子的头发，正通过这些具象化的雪花噪点，要从电视机里，来到这个现实世界！
姜烬当机立断，取出补SAN肉块，塞了一块给高宫唯，自己也迅速吞下一块。
一股清凉的感觉涌入大脑，强行回归到唯物层，那满地蠕动的雪花和疯狂生长的头发彻底消失。
高宫唯脸色苍白，他想起规则五，立即上前，不顾危险，动手拆开那台摔裂的电视机后盖。他读大学的时候在电器行打过工，很擅长拆卸电器。
果然！
在那巨大的显像管玻璃锥体的表面，靠近尾部的位置，赫然烙印着一个模糊的、如同被高温灼烧出的焦黑色人形痕迹！
那轮廓依稀能看出是一个蜷缩的、长发的人影！
高宫唯不敢怠慢，他和姜烬立刻找来干净的布，按照规则所说，用力擦拭那个焦痕。
随着他们两人的擦拭，一股冰冷的、带着怨恨气息的能量似乎被驱散，那焦痕渐渐变淡，最终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姜烬通过丧钟的视觉，可以看到，污染层内地板上那些具象化的雪花噪点和疯狂生长的头发，也如同失去了支撑，迅速淡化、消散。
最终，只剩下摔坏的电视机和一片狼藉的地板。
危机暂时解除，但两人都心有余悸。
紧接着，姜烬从录像机里取出那盘原版录像带，触手之处，竟是湿淋淋的！
录像带外壳上，散发着浓烈的海水腥咸气味，仿佛刚刚从海底打捞出来一般！
离开房间前，姜烬感到口干舌燥，下意识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随即猛地吐了出来！
杯中的清水，竟然也变成了苦涩咸腥的海水味道！
他冲到厨房，打开水龙头，流出的自来水，同样带着明显的海水咸味！
污染……已经不再局限于那盘录像带和特定的电器，开始渗透到唯物层的最基本的生活日常中了！
更令人绝望的提示出现在姜烬的轮回者手表上。
之前一直在缓慢波动的SAN值下降潜势评估，此刻竟然跳动了一下，猛然提升到了 B+级！
手表屏幕显示出警告：环境模因污染浓度持续升高，SAN值下降潜势已评估为B+级。当前环境下，常规补SAN类食品效果将持续衰减。
轮回者们齐聚后，姜烬说明了基本情况。
所有人都发现，他们的手表显示的SAN值下降潜势不断提高，升级到LV3的许吟秋也没办法帮他们压制下去！
许吟秋作为一名有经验的祝由轮回者，她预计在诅咒最终期限（第七日）到来时，团队成员将极大概率不可避免地被强制拉入湮灭层，直面诅咒本源山村贞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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