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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血肉的磨盘


雪判官的话音,如同一块巨石砸入死寂的寒潭,激起的却不是响应,而是更加冰冷刺骨的恐惧。

了望塔上,一众势力首领的脸色,瞬间由煞白转为铁青。

王家家主捂着高高肿起的脸,眼中最后一丝侥幸被彻底碾碎,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怨毒与绝望。

用人命去填?

说得轻巧!

那不是一串冰冷的数字,那是他们各自家族与门派赖以生存的根基,是他们耗费了无数心血培养出的精锐!

刚才听雨楼那三千刑罚部众的下场还历历在目,那不是战争,那是献祭!

现在,轮到他们把自己的子弟送上那座看不见的祭台了?

“雪大人,三思啊!”

飞马镖局的总镖头是个满脸虬髯的壮汉,此刻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我飞马镖局的儿郎,精于马战,不善攻坚。让他们去冲那样的……那样的鬼门关,实在是……实在是……”

“实在是什么?”

雪判官缓缓转过身,那双充血的眸子如同两团燃烧的鬼火,死死地钉在了总镖头的脸上,“你的意思是,我听雨楼的命令,你不想听了?”

一股凛冽的杀机,瞬间笼罩了整个塔顶。

那总镖头浑身一颤,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后面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雪判官的目光,如同巡视自家羊圈的饿狼,缓缓扫过每一个人的脸。

他看到了他们眼中的恐惧、不甘与退缩,这让他心中的暴虐愈发沸腾。

“看来,你们还没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他森然一笑,那笑容比北境的寒风还要刺骨,“黑雨令下,你们就是听雨楼的狗。主人让你们咬谁,你们就得咬谁。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也得给我把牙崩碎了,把命填进去!”

他猛地抬高了音量,声如炸雷。

“现在,我再问一遍,谁,还有异议?”

无人敢应。

在这绝对的暴力与权势面前,任何道理与情面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们心中清楚,此刻若是敢说一个“不”字,下一秒,雪判官那柄门板似的鬼头刀,就会毫不犹豫地落在自己的脖子上。

“很好。”

雪判官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享受着这种用恐惧支配一切的感觉。

他随手指向几个脸色最难看的家主,“你,你,还有你!黑山王家、飞马镖局、百炼堂……你们几家,打头阵!”

被点到名字的几人,身体齐齐一晃,如遭雷击。

“去吧。”

雪判官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像是在驱赶几只苍蝇,“别让我说第三遍。否则,你们的家人,很快就会在听雨楼的诏狱里,见到你们的头颅。”

赤裸裸的威胁,彻底击溃了他们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几位平日里在各自地盘上作威作福的一方豪强,此刻却像斗败了的公鸡,失魂落魄地走下了望塔。

他们每下一个台阶,脚步就沉重一分,仿佛那不是通往自家军阵,而是通往地狱的阶梯。

很快,一片巨大的骚动在联军大营中爆发开来。

“什么?让我们去送死?”

“凭什么听雨楼的人躲在后面,让我们去填命!”

“我不去!老子是来发财的,不是来送死的!”

愤怒的咆哮与绝望的哀嚎此起彼伏。

然而,这些杂乱的声音,很快就被更加冷酷的现实所镇压。

各家的督战队拔出了刀,在家主与门主们那饱含血泪与杀机的眼神逼迫下,开始强行驱赶着自家的部众。

有不从者,当场便被斩于马前,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在血腥的弹压之下,一支由近五千人组成的、成分复杂的“炮灰”军团,被硬生生地从各个阵营中驱赶了出来。

这支队伍的士气,已经不能用低落来形容,那是一种彻底的死寂。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麻木与绝望,他们眼神空洞,步伐踉跄,手中的兵器仿佛有千斤之重。

他们不像是一支要去攻城的军队,更像是一群被押赴刑场的死囚。

了望塔上,风先生看着这支由恐惧与绝望凝聚而成的队伍,只觉得手脚冰凉。

他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

他知道,雪判官的疯狂,正在将所有人拖入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神殿之巅。

林河透过水晶棱镜,将城外那场混乱而血腥的闹剧尽收眼底。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深邃的眼眸,平静得宛如一潭亘古不化的寒冰。

“神尊,敌人又集结了一支队伍。”

冯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快意,“看来,他们是打算用这些杂兵的性命,来试探我们的底牌。”

“底牌?”

林河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我给他们看的,从来都不是底牌。”

他缓缓抬起手,食指在空中轻轻一点。

“序曲的第一乐章,太过短暂,也太过仁慈了。”

他的声音平静而淡漠,仿佛在评论一首与自己无关的乐曲。

“那就让他们听听第二乐章吧。”

“让他们明白,迅速的死亡,有时候……是一种恩赐。”

……

城门前,那条刚刚吞噬了三千条性命的长街,依旧安静地敞开着怀抱。

五千人的炮灰军团,在督战队的刀锋逼迫下,终于磨磨蹭蹭地踏入了城门。

他们几乎是挪动着脚步,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烙铁上。

所有人都死死地盯着街道两侧的地面,生怕那恐怖的钢铁墙壁会再次破土而出。

十步。

二十步。

五十步。

当整支队伍完全进入长街,将身后的大营彻底甩在视线之外时,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达到了顶点。

然而,预想中的墙壁,没有升起。

两侧的墙体之上,也没有出现那些能发射蓝色死光的狰狞弩机。

“没……没动静?”

走在最前面的一个汉子,声音颤抖地呢喃道。

“难道……难道那机关只能用一次?”

一丝微弱的、不切实际的希望,开始在人群中滋生。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他们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一些。

就在此时。

“咔哒。”

一声轻微得几乎无法察觉的、仿佛钟表齿轮啮合的声响,从他们脚下传来。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咔哒、咔哒、咔哒……

声音由小及大,由缓及密,最终汇成了一片令人头皮发麻的金属交响!

所有人都骇然低头。

他们看到,脚下那光洁如洗的青石板路,正在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向两侧缓缓滑开!

不,不是滑开!

而是像无数块精密的拼图一样,翻转、下沉、重组!

青石板路的下方,并非泥土,而是一个深不见底的、由无数巨大齿轮与链条构成的机械深渊!

那些齿轮,大的直径数丈,小的也有磨盘大小,层层叠叠,交错啮合,构成了一幅充满了工业暴力美学的、令人疯狂的地狱画卷!

“啊!”

最前排的数百人脚下一空,瞬间失去了平衡,发出了惊恐到极致的尖叫,如同下饺子一般,跌入了那缓缓转动的齿轮深渊之中!

“噗嗤!”

那不是刀剑入肉的声音,而是血肉之躯被卷入钢铁齿轮之间,被活生生挤压、碾碎、撕裂时发出的、令人作呕的闷响。

一个壮汉的半个身子被两个巨大的齿轮咬住,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下半身被碾成一滩模糊的血肉酱糜。

他那张扭曲的脸上,痛苦甚至还来不及浮现,便被无边的惊骇所覆盖。

他的上半身被齿轮带动着,发出了人生中最后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随即也被卷入了更深处的机械结构之中,再无声息。

这,仅仅是开始。

整个长街的地面,彻底化作了一座巨大无比的、缓缓启动的血肉磨盘!

无数人惨叫着,挣扎着,想要爬向那看似近在咫尺的街道边缘。

然而,那些翻转的“石板”边缘光滑无比,根本无处借力。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或者身边的同伴,被那无情的钢铁巨兽一点一点地吞噬。

鲜血,如同瀑布般,顺着那些冰冷的齿轮流淌而下,将整个机械地狱染成了触目惊心的暗红色。

骨骼碎裂的“嘎吱”声,血肉被碾压的“噗嗤”声,与那数千人绝望的哭嚎与诅咒,共同奏响了一曲来自深渊的、最残忍的交响乐。

城外,那数十万人的大军,通过洞开的城门,亲眼目睹了这幅地狱般的景象。

所有人都呆住了。

他们的身体,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动不动。

他们的思想,也仿佛被彻底抽空,只剩下一片空白。

如果说,第一次的屠杀,带给他们的是震撼与恐惧。

那么这一次,就是纯粹的、深入骨髓的、足以让灵魂都为之崩溃的……

绝望。

了望塔上,雪判官脸上的肌肉,在不受控制地疯狂跳动。

他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流出鲜血也毫无知觉。

他身旁的风先生,则“扑通”一声,瘫坐在了地上。

他双目失神,嘴里反复地、无意识地呢喃着:“魔鬼……是魔鬼……我们……在攻打一座活的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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