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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接近真相


汽艇的引擎声越来越近,林夏攥紧了掌心的银质胸针。

船身猛地一沉,她踉跄着扶住栏杆,看见那面缠绕铁链的狗尾巴花旗帜已经飘到了船尾,黑风衣的身影在晨光里格外扎眼。

"把账本交出来!"

扩音器里的声音劈开水浪,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尖啸:"秦老板说了,留你全尸。"

林夏转身往船舱跑,药箱撞在舱门的铜环上发出脆响。

乘客们早已乱作一团,有人扒着舷窗尖叫,有人蜷缩在角落发抖。

她冲进自己的舱室,反手锁上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

窗玻璃突然裂开蛛网一般的纹路,子弹擦着她的耳畔飞过,在对面的木板上凿出了一个焦黑的洞。

林夏扑到床底,指尖摸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是那枚刻着"夏"字的未完工胸针,不知何时从木盒里滚了出来。

汽艇猛地撞上船尾,甲板上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惊叫声。

林夏咬着牙掀开床板,下面露出了一个暗格,是她上船时特意找水手凿的。

把药箱塞进去的一瞬间,听见门锁被撬得咯吱作响,银质手术刀在掌心沁出了冷汗。

"林小姐,何必呢?"

王老板的声音隔着门板渗了进来,带着黏腻的笑意:"十年前兰心没护住的东西,你以为凭你能带走?"

林夏摸到床柱后的铁钩,那是水手说的紧急逃生锁。

指尖刚勾住铁环,整扇门突然被撞开心,木屑飞溅中,她看见王老板举着枪站在门口,虎口的疤痕在晨光里泛着青白。

"别动!"

他往前迈了半步,皮鞋踩在散落的药方上:"那串银链呢?兰心藏的账本副本,总该在你身上吧?"

林夏突然想起地窖里的老人,想起照片背面那行"吾弟秦仲山"的字迹。

她猛地掀翻桌子,药瓶滚落一地,当归与艾草的气息混着硝烟味漫开来。

趁王老板躲避的间隙,她拽动铁钩,脚下的地板突然向下倾斜。

失重感传来的一瞬间,听见头顶响起枪声。林夏闭着眼坠了下去,后背撞在粗糙的木板上,原来下面是连通货舱的夹层。

黑暗里弥漫着樟脑味,她摸索着站起来,指尖触到一个坚硬的东西——是那包从火场抢出来的账本,不知何时从药箱里滑了出来。

夹层的尽头透着微光,林夏爬过去,看见几个穿粗布衫的人正往救生艇上搬运木箱。

为首者看见她,突然扯开领口,露出脖颈上的银链,链坠的狗尾巴花花瓣缺了一角。

"快!"

他伸手把她拉了上去:"船底被打穿了,最多还能撑十分钟。"

救生艇刚放下海面,就听见身后传来了爆炸声。

林夏回头望去,那艘去香港的船正冒着黑烟下沉,黑风衣们举着枪在甲板上奔跑,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被按在栏杆上。

是那个给她船票的粗布衫男人,他正用力将什么东西往海里扔,银亮的弧线在晨光里划了个半圆。

"那是真正的账本。"

身边的汉子奋力划着桨:"秦先生说,总得留个干净的给后人看。"

林夏低头看向怀里的油纸包,纸张边缘的焦痕在海风中微微发颤。

她突然明白了,仓库里那些被烧的账本根本是假的,真正的记录早被拆成了无数碎片,藏在每个幸存者的银饰里。

汽艇调转方向追了过来,子弹在水面溅起密集的水花。

汉子突然从木箱里摸出一个铁皮罐,撬开后倒出一把银质的小玩意儿——狗尾巴花形状的发簪、链坠、胸针,足有十几件,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拿着!"

他塞给林夏一把:"这些能沉水,记住码头仓库的暗门尺寸,到了香港......"

话没说完,一颗子弹射中了他的肩膀。汉子闷哼着栽进海里,血珠在碧色的浪涛里晕开,像极了银饰上镶嵌的朱砂。

林夏抓住他的衣领往回拽,却看见他脖颈的银链正往下沉,链坠的花瓣里嵌着一张极小的纸片,上面印着一个银行的徽记。

"银匠铺地窖......"

他咳着血,指尖指向远方:"第三块砖......"

汽艇越来越近,林夏看见驾驶舱里的人换了一个身影,穿的不是黑风衣,而是一件月白褂子。

那个人举着望远镜望过来,领口露出半枚银质徽章,与锦官城杏林秋会那位老者领口的一模一样。

救生艇突然撞上了暗礁,林夏被甩进海里。

咸涩的海水灌进鼻腔,她死死的攥着那包账本,任凭浪头将自己往岸边推。

不知漂了多久,指尖突然触到粗糙的沙砾,她挣扎着爬上岸,趴在礁石后剧烈的咳嗽。

远处传来了汽艇的马达声渐渐远去,林夏这才瘫倒在沙滩上。

晨曦漫过她的衣襟,胸针的空心花瓣里滚出了一片银箔,展开后是一串数字——与阮六山笔记本里的银行账号只差最后一位。

她摸出那枚未完工的胸针,发现断裂处刻着个极小的"仲"字。

海风卷着潮声扑过来,将散落的药方吹得四处翻飞,其中一张贴在礁石上,朱砂画的路线图尽头,印着一个模糊的红十字。

林夏把银饰一件件塞进礁石的缝隙,最后看了一眼那包账本。纸张被海水泡得发胀,最上面那张显露出新的字迹,是用银粉写的地址:香港中环,杏林堂。  沙滩尽头传来脚步声,很轻,像有人赤着脚踩在湿沙上。

林夏猛地回头,看见一个穿粗布衫的女人站在晨光里,手里提着个藤篮,篮沿露出半截银链,链坠的狗尾巴花沾着晶莹的水珠。

"兰心先生让我来接你。"女人的声音很柔,眼角有颗极小的痣,与照片里年轻的兰心如出一辙:"跟我来吧,有人在等你看样东西。"

林夏跟着她往内陆走,穿过成片的红树林。树根盘结的泥地里,散落着不少银质碎片,阳光照过时,能看见上面刻着的狗尾巴花。有的缺了花瓣,有的断了花茎,却都朝着同一个方向。

走到林子深处,女人掀开藤篮的盖子,里面铺着层油纸,放着个青花瓷杯,杯底的茶垢连成的图案,与上海药材铺里那些柏叶背面的符号完全吻合。

"这是兰心用了三十年的杯子。"女人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面的木屋:"里面有位客人,说认识你父亲。"

林夏的脚步顿住了。父亲这两个字像一枚生锈的钉子,猛地钉进心口——她记事起就没人提过父亲,只知道母亲临终前攥着的银链。

木屋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翻动纸张的声音。林夏推开门的瞬间,看见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背对着她站在窗前,手里拿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年轻的男人正给婴儿戴银锁,锁上的花纹,与她药箱的铜锁一模一样。

男人缓缓转过身,晨光他鬓角的白发上镀了层金边。他手里的银链晃了晃,链坠的狗尾巴花突然坠下颗银珠,落在青花瓷杯,叮咚一声,像是谁在遥远的矿洞里,敲响了十年未响的矿灯。

"你终于来了。"男人的声音带着浓重的上海口音,指尖划过照片上的婴儿,"你母亲说,等你能认出银饰上的记号,就让我把这个给你。"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银质烟盒,打开的一瞬间,林夏看见里面铺着层暗红色的绒布,放着半枚断裂的印章。

正是那个刻着"兰"字的链坠,缺口处沾着的不是血迹,而是早已干涸的朱砂。

窗外突然掠过一个黑影,林夏瞥见那人风衣下摆露出的银链,链坠上缠绕的铁链,正与汽艇旗帜上的图案分毫不差。

男人猛地将烟盒塞进她手里,推了她一把:"从后窗走,地窖里有去码头的密道!"

木屋的门被撞开时,林夏已经钻进了后窗。她跌进菜园的一瞬间,听见里面传来枪声,紧接着是银器坠地的脆响,像极了十年前矿难那天,兰心在坍塌的巷道里,把最后一件银饰塞进遇难者手心的声音。

菜畦里的泥土很软,林夏踩着那些刚冒头的幼苗往前跑,突然被什么绊了一下。

低头看去,是个半截埋在土里的银镯,接口处的裂痕里嵌着的焦屑,与井底那只完全相同。

她拔起银镯的一瞬间,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回头时看见王老板举着枪追了出来,嘴角挂着狰狞的笑:"兰心的女儿,果然跟你妈一样蠢。"

林夏转身钻进玉米地,叶片在脸上划出细密的疼。

跑过木栅栏时,衣角勾住了什么东西,拽下来一看,是一块褪了色的木牌,上面用朱砂写着三个字:仲山园。

远处的海面上,又一艘汽艇正破浪而来。这次船头插着的旗帜是纯白色的,上面绣着朵完整的狗尾巴花,花心处的银针在阳光下闪了闪,像极了那枚银质手术刀的刀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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