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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无法给他打分


汽车驶离上州地界时,林夏终于松了口气,她从后视镜里最后看了一眼那片隐没在树林里的小镇。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背包里的笔记本——母亲留下的字迹,成了她此刻唯一的支撑。

阿依靠在后座睡着了,受伤的肩膀被重新包扎过,纱布上还渗着淡淡的药味;

吴军坐在副驾驶,正低头检查那半张从俘虏身上搜来的地图,试图在上面找到更快捷的路线;

金守心则握着方向盘,眉头始终没松开,显然还在担心灵脉堂的情况。

“按照这个速度,明天中午就能到灵脉堂。”

金守心看了眼仪表盘上的时间,“我们得在天黑前找个地方休息,夜里开车太危险,万一遇到莫三通的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林夏点头,目光落在车窗外——公路两旁的树林渐渐稀疏,远处出现了连绵的山丘,天空阴沉下来,像是要下雨。

她想起师父张鹤龄在山涧旁的身影,还有他那句阴狠的“灵脉堂才是你的终点”,心里不由得一阵发紧。

张鹤龄在灵脉堂经营多年,势力根深蒂固,他们回去后,要怎么揭穿他的真面目?苏若兰现在是否安全?

就在这时,吴军突然指着前方:“前面好像有个破庙,我们可以去那里休息。”

林夏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路边的山坡上看到一座破旧的庙宇。

屋顶的瓦片掉了大半,门框歪斜,门前杂草丛生,只有一块褪色的牌匾挂在上面,隐约能看清“观音庙”三个字。

“也好,先去看看里面有没有人,要是安全,就暂时歇脚。”

金守心减速,将车停在路边,几人拿着随身的武器,小心翼翼地朝着破庙走去。

庙里面很空旷,灰尘弥漫,正中央的观音像已经残破不堪,只剩下半边身子。

地上散落着几张破旧的蒲团,角落里堆着一些枯枝,看起来很久没人来过了。

“应该安全,我们生堆火,烤烤衣服,顺便弄点吃的。”

金守心放下心来,开始拾掇枯枝。

林夏走到角落,刚要放下背包,脚下突然踢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她弯腰捡起,发现是一本用黑布包裹的册子,布面焦黑,像是被火烧过,边缘还沾着一些泥土。

“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她疑惑地解开黑布,露出里面的册子——封面已经被烧得看不清字迹,只有右下角残留着一行歪斜的小字:《测字司·试官考评录·卷柒》。

“测字司?”金守心听到动静,走了过来,“我好像在灵脉堂的旧档案里见过这个名字,据说很久以前是专门负责‘测字断命’的机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解散了。”

林夏翻开册子,第一页的内容让她瞳孔猛地一缩——上面赫然写着“考生姓名:林夏”,

下面的“考评人”一栏是空的,“评分栏”也是空白,只有“评语栏”里写着一行字:“——我无法给他打分。”

“他?”

林夏指尖微颤,“为什么用‘他’?我明明是女的……”

阿依也凑了过来,看着册子上的字迹,眉头皱了起来:“这字迹很奇怪,墨色泛青,像是用特殊的材料写的,而且笔锋颤抖,看起来写的人当时很紧张,或者很犹豫。”

林夏继续往下翻,发现册子里记录的全是她从十岁起经历的事情——十岁那年在旧字坊写下“不要走”。

评语是“笔意滞涩,情执过深”;十三岁在悔心鼎前用血写下“她终于离开了”,评语是“字中有裂,心无归处”;

十六岁在南疆雨中刻下“若兰,十岁”,评语是“代笔成契,命格已替”。

每一条评语后面,都跟着同样一句话:“我无法给他打分。”

“这些事,除了我自己,没有其他人知道。”

林夏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测字司为什么会记录我的事情?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金守心接过册子,仔细翻看着,脸色越来越凝重:“你看这些评语的笔迹,虽然看起来相似,但仔细看能发现,不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有的用朱砂写,有的用墨写,还有的……像是用血写的。”

他指着其中一条评语,“这个‘血字评语’,和灵脉堂旧档案里记载的测字司最后一任掌事的笔迹很像,据说那个人最后因为‘断错一命’,焚卷自裁了。”

林夏的心沉了下去,她想起母亲日记里提到的“测字司余党”,难道测字司和张鹤龄、莫三通之间,还有什么关联?

夜里,雨下了起来,雨点打在破庙的屋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林夏靠在火堆旁,手里还握着那本残册,翻来覆去地看。

阿依和吴军已经睡着了,金守心坐在一旁,手里拿着银刀,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你说,测字司为什么一直记录我的事情,还说‘无法给我打分’?”

林夏忍不住开口,打破了沉默。

金守心叹了口气:“或许,在他们眼里,你不是一个‘普通人’。测字司讲究‘字如其人,字断其命’,他们能通过一个人的字,判断出这个人的命格、运势,甚至是生死。可你的字,他们看不懂,断不了,所以才会说‘无法给你打分’。”

林夏沉默了,她想起自己每次写字时的感觉——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指引着她,让她写下一些连自己都没想到的字。

而且每次写完后,总会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就像十岁那年写下“不要走”后,母亲就失踪了;

十三岁写下“她终于离开了”后,悔心鼎就出现了异常。

“或许,测字司一直在利用我。”

林夏突然开口,“他们记录我的事情,是想通过我的字,达到某种目的。而张鹤龄和莫三通,可能就是测字司的余党,他们想利用我,完成测字司没完成的事情。”

金守心点了点头:“有这个可能。灵脉堂和测字司,在很久以前就有过交集,据说灵脉堂的第一任堂主,就是从测字司出来的。张鹤龄作为现任堂主,知道测字司的秘密,也不足为奇。”

就在这时,林夏手里的残册突然“哗啦”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弯腰去捡,却发现残册的最后一页,有一行被火烧得模糊的字,在火光的映照下,竟然慢慢清晰起来:“测字司余党,隐于灵脉堂,待‘契人’归,启‘字劫’……”

“契人?字劫?”

林夏的心跳加快,“难道我就是他们所说的‘契人’?‘字劫’又是什么?”

金守心捡起残册,仔细看着那行字,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我在灵脉堂的旧档案里看到过‘字劫’的记载,据说那是测字司研究的一种‘以字控命’的邪术,一旦启动,会让所有与‘字劫’相关的人,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而‘契人’,就是启动‘字劫’的关键。”

林夏的心里一片冰凉,她终于明白,张鹤龄和莫三通为什么一直盯着她了——他们想让她成为启动“字劫”的“契人”,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而苏若兰,很可能就是他们用来要挟她的筹码。

“我们必须尽快赶到灵脉堂,不能让他们启动‘字劫’。”

林夏握紧了拳头,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第二天一早,雨停了,几人收拾好东西,继续往灵脉堂的方向赶。

汽车行驶在公路上,林夏看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手里还握着那本残册。

她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加危险,而灵脉堂,等待她的,可能是一个巨大的陷阱。

就在这时,汽车突然颠簸了一下,林夏下意识地抓紧了手里的残册,却发现残册的封面,竟然慢慢浮现出一行新字:“南行路上,遇‘字正堂’,寻‘断笔’,解‘契’机。”

“字正堂?断笔?”

林夏愣了一下,转头看向金守心,“你知道字正堂在哪里吗?”

金守心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好像在前面的‘断笔岭’附近,据说那里以前是测字司的‘试字场’,后来因为发生了一场大火,就废弃了。里面有很多折断的毛笔,当地人都叫它‘断笔岭’。”

林夏点了点头,心里有了决定:“我们去字正堂,或许那里有解开‘替身契’和‘字劫’的线索。”

汽车改变方向,朝着断笔岭的方向驶去。

林夏看着车窗外渐渐靠近的山岭,心里明白,这又是一场新的冒险。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断笔岭的字正堂里,有一个人,已经等了她很久了——那个人,正是测字司最后一任掌事的后人,也是唯一知道“字劫”真相的人。

“林夏,你终于来了。”

字正堂里,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老人,看着窗外渐渐靠近的汽车,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容。

“‘字劫’的真相,‘替身契’的秘密,还有你母亲的下落,都在这里。就看你,有没有勇气,揭开这一切了。”

老人转身,走到堂中央的桌子旁,桌子上放着一支折断的毛笔,和一本泛黄的卷宗,卷宗的封面上,写着“字劫秘录”四个字。

而在卷宗的旁边,放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人,和林夏长得一模一样,正是她失踪多年的母亲,林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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