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忍”字,从古至今没变过
手机屏幕的光映着林夏惨白的脸,那条短信像淬了毒的针,扎得她指尖发麻。
她攥着手机,指节用力到泛白,脑子里嗡嗡作响。
从收到仁心堂的邀约开始,从周怀安拿出第二本医书开始,甚至从顾明远被抓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掉进了别人布好的陷阱里。
“怎么了?”
吴军瞥见她的神色不对,踩了脚油门,同时警惕地看了眼后视镜,后面暂时没有可疑车辆跟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林夏把手机递过去,声音发颤:“你看。”
吴军扫了眼短信内容,脸色骤变:“陆景明是他们的人?那周怀安呢?他会不会也是故意引我们去的?”
这个问题像块石头压在林夏心上。她想起周怀安那双清亮的眼睛,想起他提到爷爷时的惋惜,想起他挡在诊室门口让她快跑的背影。
如果这一切都是演的,那也太逼真了。可短信里的话又字字扎心,由不得她不信。
“现在说不准。”
林夏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先别去陆景明的地址了,找个安全的地方停一下,我们得赶紧联系沈墨。”
吴军点点头,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把车停在阴影里。
林夏立刻给沈墨打电话,听筒里却只传来“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的提示音。
她连着打了三次,都是同样的结果,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沈墨可能出事了。”
林夏攥紧手机,“他去帮周怀安了,万一那些黑衣人……”
“别胡思乱想。”
吴军打断她,从储物格里翻出一瓶矿泉水递给她,“沈墨身手不错,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的。我们现在得先稳住,那些人要的是医书,只要医书还在我们手里,他们就不会轻易对沈墨怎么样。”
林夏接过水,却没心思喝。她看着窗外陌生的街景,脑子里乱成一团。
两本《静默脉案详解》就放在她的包里,这是爷爷留下的东西,是周怀安用危险换来的,她绝不能让它们落到那些人的手里。
可现在沈墨联系不上,周怀安生死未卜,他们连个可以求助的人都没有。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林夏问。
吴军皱着眉思索了片刻:“先找个地方藏起来,等天黑再想办法打探沈墨的消息。对了,你爷爷有没有什么老朋友或者信得过的人,我们可以去找他们帮忙?”
爷爷的老朋友……林夏脑子里第一个闪过的是周怀安,可现在他的身份存疑。
除此之外,爷爷生前很少提过去的事,她根本不知道还有谁能联系。
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包里的医书硌了她一下,她突然想起爷爷日记里提过的一个名字——陈敬山。
那是爷爷年轻时常一起研讨医术的朋友,后来因为理念不合断了联系,但日记里说过,陈敬山为人正直,是个可以托付的人。
只是日记里没写他现在在哪里,只提过他后来好像在城郊开了家私人诊所。
“我爷爷有个老朋友叫陈敬山,可能在城郊开诊所。”
林夏说,“我们可以去碰碰运气,说不定他能帮我们。”
“行,就去城郊。”
吴军立刻发动车子,“不过得绕着走,避免被人盯上。”
车子从小巷里缓缓驶出,沿着小路往城郊开。
一路上,林夏都在翻看爷爷的日记,希望能找到更多关于陈敬山的线索。
翻到最后几页时,她突然看到夹在里面的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是爷爷的字迹,写着“陈敬山,城郊望湖路17号,‘敬善堂’”。
“找到了!”
林夏激动地说,“他在望湖路17号开了家叫‘敬善堂’的诊所。”
吴军精神一振,加快了车速。望湖路离市区不远,半小时后,车子就驶进了那条安静的老街。
街道两旁种着高大的梧桐树,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路边的店铺大多是低矮的平房,透着一股悠闲的气息,和刚才紧张的追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敬善堂”就在街中段,和仁心堂一样,也是一家中医馆,门口挂着“悬壶济世”的牌匾。
林夏和吴军下了车,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四周,没发现可疑的人,才推门走了进去。
诊所里很安静,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正在给一位老人搭脉。
他看起来五十多岁,头发有些花白,眼神温和,手指搭在老人的手腕上,神情专注。
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看了一眼,目光在林夏和吴军身上停顿了几秒,又继续给老人诊脉。
林夏和吴军站在门口等着,直到老人拿了药离开,中年男人才开口:“请问你们是来看病的吗?”
“您好,我们找陈敬山医生。”
林夏走上前,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诚恳,“我是林正国的孙女林夏。”
听到“林正国”三个字,中年男人的眼神瞬间变了,他仔细打量着林夏,半晌才开口:“我就是陈敬山。你爷爷……他还好吗?”
林夏的眼眶一热,摇了摇头:“我爷爷已经去世了。”
陈敬山愣了一下,脸上露出惋惜的神色:“没想到……我们几十年没见,竟然已经阴阳两隔了。”
他叹了口气,“坐吧,找我有什么事?”
林夏和吴军坐下来,把最近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从顾明远的出现,到陈雨涵身上的病毒,再到仁心堂的陷阱和沈墨的失踪,最后把那两本《静默脉案详解》拿了出来。
陈敬山听完,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拿起医书翻了几页,手指微微发颤:“没想到你爷爷竟然把这些都记下来了……当年我们就是因为‘静默脉案’的研究理念不合才断了联系,他坚持认为这种研究太危险,会给社会带来灾难,可我那时候太执着于学术,没能理解他的苦心。”
“陈医生,现在那些人还在追查医书,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林夏急切地说,“沈墨还在他们手里,我们必须想办法救他。”
陈敬山放下医书,沉默了片刻:“那些人既然设了陷阱,肯定早就盯着你们了。现在沈墨在他们手里,你们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只会把他推向更危险的境地。”
“那我们难道就眼睁睁看着?”
吴军忍不住问。
“不是眼睁睁看着,是要‘忍’。”
陈敬山看着林夏,“你爷爷当年就是因为不懂‘忍’,才和我闹掰,也差点被那些人盯上。‘忍’不是懦弱,是等待时机。那些人要的是医书,只要医书在你们手里,沈墨暂时就是安全的。我们得先摸清他们的底细,找到他们的老巢,才能制定救人的计划。”
林夏皱着眉:“可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怎么摸清底细?”
“我或许能帮你们。”
陈敬山说,“当年我虽然和你爷爷断了联系,但一直关注着‘静默脉案’的后续,知道一些关于那个项目组的消息。他们背后有大势力支持,行事非常隐秘,不过最近听说他们在城郊的废弃药厂有活动,说不定那里就是他们的据点。”
“废弃药厂?”
林夏眼前一亮,“那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不行。”
陈敬山立刻制止她,“现在去太冒险了,他们肯定戒备森严。这样,我先托人去打探一下情况,你们先在我这里住下,等有了消息再行动。”
林夏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陈敬山的眼神制止了。
她知道陈敬山说得对,现在冲动行事只会适得其反。她点了点头:“那就麻烦您了。”
陈敬山把他们领到诊所后面的房间,那里有两张床,还有一个小厨房,足够他们暂时落脚。
“你们先在这里休息,我去联系朋友打探消息。”
他转身离开前,又叮嘱道,“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轻易出去,外面可能有人盯着。”
林夏和吴军点点头,待陈敬山离开后,两人坐在床边,都沉默不语。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路灯亮了起来,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形成一道道斑驳的光影。
“你说沈墨会不会有事?”
林夏忍不住问,声音里带着担忧。
“不会的。”
吴军安慰她,“那些人要的是医书,沈墨对他们还有用,他们不会伤害他的。”
林夏点点头,可心里的担忧丝毫没有减少。她拿出手机,又给沈墨打了个电话,还是无法接通。
她放下手机,拿起爷爷的医书翻看着,突然发现书页中间夹着一张小纸条,上面是周怀安的字迹,写着“陈敬山不可信,小心‘敬善堂’的后门”。
林夏的心猛地一跳,她抬头看向吴军:“不好,我们可能又被骗了!”
她把纸条递给吴军,刚说完,就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两人立刻警惕起来,吴军拿起旁边的凳子,林夏则把医书塞进怀里,慢慢挪到门口,透过门缝往外看。
只见陈敬山领着两个黑衣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个正是在仁心堂后门堵她的那个男人!
“人就在里面,医书也在。”
陈敬山的声音带着一丝谄媚,“这下你们该相信我了吧?”
黑衣人冷笑一声:“算你识相,等拿到医书,少不了你的好处。”
林夏和吴军的脸色都变了,他们没想到陈敬山真的是叛徒。
吴军握紧凳子,示意林夏往窗户那边退,准备从窗户逃出去。
可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了,黑衣人看到他们,立刻扑了上来:“把医书交出来!”
吴军举起凳子砸过去,却被黑衣人一把抓住,狠狠甩到一边。
林夏趁机往窗户跑,刚爬上窗台,就感觉头发被人抓住了。她回头一看,是陈敬山!
“把医书给我!”
陈敬山的眼神变得凶狠,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温和。
林夏挣扎着,突然想起包里还有一把从沈墨那里拿来的水果刀,她立刻掏出来,朝着陈敬山的手刺去。
陈敬山惨叫一声,松开了手。林夏趁机从窗户跳了出去,落在后院的草地上。
她刚站起来,就听到身后传来枪声。她回头一看,吴军被黑衣人按在地上,其中一个黑衣人手里拿着枪,正对准了他。
“别过来!”
黑衣人喊道,“再过来我就杀了他!”
林夏停下脚步,看着被抓住的吴军,又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医书,陷入了两难。
就在这时,她看到后院的后门开了一条缝,一个熟悉的身影探了出来,朝着她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是沈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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