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会赚钱的人，能变废为宝

张伯攥着林夏的手腕往巷口跑时，矿洞方向的爆炸声还在往这边飘，震得巷子里的土墙簌簌掉灰。

林夏怀里的布包晃得厉害，野茶的碎末从布缝里漏出来，混着她额角的冷汗贴在皮肤上，又凉又涩。

“别回头！”

张伯的声音比平时哑了几分，另一只手还扯着周怀安的胳膊，“后山有处废弃的砖窑，他们想不到我们会往那边去。”

沈墨和吴军跟在最后，时不时回头看一眼东山坡的方向——那里已经冒起了黑烟，像块脏污的墨渍晕在渐暗的天色里。

吴军攥着铲子的手泛白，声音压得极低：“他们炸矿洞，是想把‘寒髓’埋在里面？还是怕我们拿走？”

“都不是。”

林夏突然停住脚，从怀里掏出那张张伯塞的纸条，矿灯的光还没关，光柱落在潦草的字迹上，“张伯说矿洞尽头有外设公司的实验室，他们炸矿洞，是想毁了实验室的痕迹。”

张伯的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巷子，确认没人追来，才压低声音：“那实验室我也是偶然听说的。前几年有个外来的工程师在我茶铺喝茶，喝醉了说漏嘴，说东山坡底下藏着能‘点石成金’的机器，后来那工程师没几天就不见了，我才敢确定是外设公司的人干的。”

周怀安摸了摸怀里的青铜盒子，指尖能感受到“寒髓”传来的凉意：“点石成金？难道就是用‘寒髓’把没用的东西变成有用的？”

“去砖窑再说。”

张伯又开始往前走，脚步更快了，“那砖窑是十年前倒闭的，里面堆了不少废弃的砖模和烧坏的青砖，平时没人去，正好藏人。”

几人跟着张伯绕进后山的小路，脚下的泥土渐渐从黑褐色变成了红土，踩在上面软乎乎的。

走了大概二十分钟，前面出现了一座矮矮的土坯房，房顶上的瓦片掉了大半，露出里面发黑的木梁，正是张伯说的砖窑。

沈墨先摸过去，扒着砖窑的门框往里看——里面黑漆漆的，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还有烧过的草木灰气息。

他从地上捡起块石头扔进去，没听到异样的声响，才回头朝几人摆手：“进来吧，没人。”

几人钻进砖窑，张伯找了块平整的青砖坐下，喘着气说：“我得先回茶铺看看，不然他们发现我不在，肯定会起疑心。你们在这儿待着，我明天一早给你们送吃的。”

林夏把布包递过去：“张伯，您拿着这个，要是遇到他们的人，就说我们拿了茶叶往西边走了，引开他们的注意力。”

张伯接过布包，拍了拍林夏的肩膀：“放心，我知道该怎么说。你们千万别出去，这砖窑后面有个小窗户，要是听到外面有动静，就从窗户翻出去，往山涧那边跑，那里有座木桥，过了桥就是邻镇。”

等张伯走后，沈墨找了些干草铺在地上，让林夏坐下休息。

林夏却没心思歇着，她打开矿灯，照了照砖窑里的东西——靠墙堆着一堆破损的砖模，是用木头做的，边缘已经腐朽，还有些烧变形的青砖，上面沾着厚厚的灰尘。

“你们看这个。”

吴军突然指着砖窑角落的一堆东西，声音里带着惊讶。

林夏和周怀安走过去，借着矿灯的光看清了——那是一堆废弃的铁桶，有的已经生锈，有的桶底破了洞，还有几个像是从汽车上拆下来的零件，上面沾着油污。

“这有什么奇怪的？”

周怀安皱了皱眉，“砖窑倒闭后，有人把废品堆在这里也正常。”

林夏却蹲了下来，用手指擦了擦一个铁桶上的锈迹——铁桶的内壁竟然很光滑，不像普通的废铁桶，而且桶底虽然破了洞，但边缘很整齐，像是被人特意切割过的。

她又拿起一个汽车零件，是个生锈的齿轮，齿轮的齿纹虽然有些磨损，但每个齿的间距都很均匀，不像是自然损坏的。

“这些不是普通的废品。”

林夏把零件递给沈墨，“你看，这个齿轮的磨损痕迹很有规律，像是被人故意打磨过，还有这个铁桶，内壁很光滑，应该是用来装什么东西的。”

沈墨接过零件，仔细看了看：“你是说，有人把这些废弃的东西改造过？”

林夏点了点头，又走到那堆青砖前，拿起一块烧变形的青砖——青砖的表面有几道奇怪的纹路，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出来的。

她突然想起之前在茶铺喝的野茶，还有矿洞里的白色粉末，心里一动，用舌尖舔了舔青砖的表面——青砖带着一丝淡淡的苦味，还有点凉，和“寒髓”的气息很像。

“这些青砖，可能是用掺了‘寒髓’粉末的泥土烧的。”

林夏站起身，矿灯的光扫过整个砖窑，“你们有没有发现，这里的废品虽然看起来没用，但都被人处理过，像是在尝试把没用的东西变成有用的。”

周怀安走到那堆铁桶前，蹲下来仔细看了看：“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了一件事。我爷爷当年跟我说过，鹿岭小镇以前有个很厉害的手艺人，能把别人不要的废品改成能用的东西，比如用废铁做锄头，用破木头做桌椅，后来那个手艺人突然不见了，有人说他去了邻镇，也有人说他被外设公司的人带走了。”

“难道那个手艺人，就是在帮外设公司做实验？”

沈墨皱了皱眉，“用废弃的东西和‘寒髓’结合，把废品变成有用的资源，这就是外设公司的秘密项目？”

林夏没说话，她走到砖窑的另一边，矿灯的光突然照到了墙上的一道裂缝——裂缝里塞着一张纸，像是被人故意藏在里面的。

她伸手把纸抽出来，纸上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还有几行小字，是用铅笔写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

“你们看这个。”

林夏把纸递给几人，“这些符号，和我之前在陈总办公室看到的图纸上的符号很像。”

周怀安接过纸，仔细看了看：“这上面画的像是一台机器的结构图，还有这些符号，应该是机器的操作步骤。你看这里，写着‘原料：废铁、泥土、寒髓粉末’，还有‘成品：高强度零件’，难道这就是把废品变成有用东西的机器？”

沈墨凑过去看了看：“如果这张图是真的，那外设公司的项目就不是简单地抢夺‘寒髓’，而是想用‘寒髓’把废弃物品转化为有价值的资源，比如机器零件、建筑材料，这样他们就能源源不断地赚钱。”

林夏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爷爷的医书，翻到其中一页——上面画着一种植物，旁边写着“此草生于寒髓附近，可解毒”。

她抬头看向几人：“我爷爷的医书里提到，‘寒髓’不仅能和废弃物品结合，还能促进植物生长，之前张伯说东山坡的茶叶长得比别的地方快，就是因为土壤里有‘寒髓’粉末。”

“这么说，外设公司的项目有两个方向？”

吴军皱了皱眉，“一个是用‘寒髓’改造废品，另一个是用‘寒髓’培育植物？”

林夏点了点头，又看了看纸上的符号：“这张图上的机器，应该就是改造废品的关键。如果我们能找到这台机器，就能知道外设公司的具体计划。”

就在这时，砖窑外面突然传来了脚步声，还有人说话的声音：“刚才好像看到有人往这边走了，过来搜搜！”

几人立刻关掉矿灯，沈墨拉着林夏躲到砖模后面，周怀安和吴军则靠在墙角，手里紧紧攥着石头。

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人走到砖窑门口，用手电筒往里照了照：“里面黑乎乎的，能藏人吗？”

“管他呢，进去看看！老板说了，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两个人走进砖窑，手电筒的光柱在里面晃来晃去，照到了那堆废弃的铁桶和青砖。

其中一个人踢了踢铁桶，发出“哐当”的声响：“这都是些破烂，能藏人吗？”

“再找找，说不定藏在里面了。”

另一个人走到砖模前，伸手就要去搬砖模。

林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哨声，还有人喊：“快回来！东边发现信号了，好像是周怀安他们的！”

两个人愣了一下，互相看了一眼：“真的假的？那我们赶紧过去！”

他们急匆匆地跑出砖窑，脚步声渐渐远了。沈墨松了口气，打开矿灯：“他们应该是被信号引走了，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不然他们回来就麻烦了。”

林夏拿起那张纸，小心地折好放进怀里：“我们先去找张伯说的那个木桥，去邻镇躲躲。等天亮了，再回来找那台机器。”

几人走出砖窑，借着微弱的月光往山涧方向走。

路上，林夏反复看着那张纸上的符号，突然发现其中一个符号很眼熟——和她之前在垃圾场看到的一个废弃机器上的符号一模一样。

“我想起在哪里见过这种符号了。”

林夏停下脚步，对几人说，“昨天我在小镇的垃圾场，看到一台废弃的机器，上面就有这个符号。当时我以为只是普通的废品，没在意，现在看来，那台机器可能就是改造废品的原型机。”

“垃圾场？”

周怀安皱了皱眉，“鹿岭小镇的垃圾场在西边，离这里不远，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沈墨想了想：“现在去太危险了，他们说不定还在搜山。不如先去邻镇，等明天再回来。”

林夏点了点头，又想起了什么：“对了，张伯说那台机器能‘点石成金’，说不定就是把废弃的石头变成有用的矿石。如果我们能找到那台机器，就能知道‘寒髓’的具体用途，还有外设公司的阴谋。”

几人继续往山涧走，走到一半时，林夏突然停住脚，指着前面的一片树林：“你们看，那是什么？”

借着月光，几人看到树林里有一点微弱的光，像是有人在那里。

沈墨摸了摸怀里的石头：“我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着。”

他悄悄走进树林，过了一会儿，回来对几人说：“是个老人，在那里烧火取暖，好像是小镇上的居民。”

几人走过去，看到一个穿着破旧棉袄的老人，正坐在火堆旁烤红薯，火堆旁边放着几个用废铁做的工具。

老人看到他们，吓了一跳，手里的红薯差点掉在地上：“你们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大爷，我们是张伯的朋友，遇到点麻烦，想往邻镇走。”

林夏温和地说，“您怎么在这里烧火？”

老人松了口气，指了指火堆旁的工具：“我是个收废品的，白天在垃圾场捡了些废铁，想改成工具拿去卖。这山里晚上冷，就烧堆火取暖。”

林夏眼睛一亮，指了指老人手里的工具：“这些都是您用废铁做的？”

老人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自豪：“是啊，我年轻的时候跟镇上的老艺人学过手艺，能把没用的东西改成有用的。你看这个锄头，就是用汽车上的废零件做的，比买的还结实。”

林夏突然想起了那张纸上的符号，从怀里掏出来递给老人：“大爷，您见过这个符号吗？”

老人接过纸，借着火光看了看，脸色突然变了：“这个符号，我在垃圾场的一台废弃机器上见过！那台机器是前几年外设公司的人扔在那里的，我想把它拆了做工具，可里面的零件太复杂，根本拆不开。后来有一次，我看到外设公司的人偷偷去垃圾场，好像在找那台机器。”

林夏心里一沉：“那台机器现在还在垃圾场吗？”

老人点了点头：“在，就在垃圾场的最里面，被一堆废品盖住了。我不敢去碰，怕被外设公司的人发现。”

沈墨看了看天色，对几人说：“现在去垃圾场太危险，我们先去邻镇，等明天一早再回来找那台机器。”

几人谢过老人，继续往山涧走。走到木桥边时，天已经蒙蒙亮了，远处传来了鸡叫声。

林夏站在桥上，回头看了眼鹿岭小镇的方向，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那台机器，揭开外设公司的阴谋。

就在这时，周怀安突然指着桥下面的水涧：“你们看，那是什么？”

几人低头看去，只见水涧里漂浮着一个黑色的东西，像是一个背包。

沈墨跳下水涧，把背包捞了上来，打开一看，里面竟然装着一台仪器，屏幕上显示着奇怪的符号——和那张纸上的符号一模一样！

“这是外设公司的仪器！”

林夏惊讶地说，“难道有人把它扔在这里了？”

沈墨仔细看了看仪器，突然发现仪器的侧面有一个按钮，他按了一下，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一行字：“寒髓探测仪，目标：垃圾场废弃机器。”

几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外设公司的人也在找那台废弃机器，他们把探测仪扔在这里，可能是想引别人去垃圾场，然后趁机抓住他们。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吴军皱了皱眉，“去垃圾场的话，可能会遇到外设公司的人；不去的话，就找不到那台机器。”

林夏看了看手里的仪器，又看了看远处的垃圾场方向，眼神坚定地说：“我们必须去。那台机器是解开谜团的关键，就算有危险，我们也得去试试。”

就在几人准备出发时，远处突然传来了汽车引擎的声音，还有人喊：“他们在那里！快追！”

几人回头一看，只见几辆黑色的汽车正朝着木桥的方向开来，车顶上的探照灯照得人睁不开眼睛。

沈墨拉着林夏往桥对面跑：“快！他们追来了！”

几人跑过木桥，钻进了旁边的树林。林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外设公司的人已经下了车，正朝着树林跑来。

她紧紧攥着怀里的仪器和医书，心里暗暗想：垃圾场的废弃机器，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外设公司的人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找到它？

树林里的雾气越来越浓，几人的脚步声被树叶的沙沙声掩盖。

林夏不知道前面等待他们的是什么，但她知道，只要找到那台机器，就能离真相更近一步。

而此刻，垃圾场的方向，正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盯着他们，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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