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能说会道的奶娘
第二十四章 能说会道的奶娘
一番话堵的季夫人一时间哑然。
话听着的确是有道理……可将自己的亲孙子送衙门去，那哪成啊？
毕竟日后还得认祖归宗的！
在那之前万不可横生枝节。
“衙门寻来的人哪有人贩子一说，要真是人贩子，横竖也轮不到侯府兜底。”
“母亲的话倒也是。”
胡茵茵点了点头，似认可。
但很快便又继续劝说：“不过……儿媳妇也是觉得小心使得万年船稳妥些，届时若让侯府背上一个污点，总归是不大好的。”
季夫人刚舒缓下去的心绪，因她这句话再度提起。
“且再等等吧！”她语气渐显不耐。
话落，上前就要将私生子从胡茵茵跟前领走。
胡茵茵却是先她一步将孩子抱了起来，“告诉姨姨，你记得你父母长什么样子吗？姨姨吩咐人去请个画师来，帮你寻爹娘可好？”
私生子眨着乌溜溜的眼上下好奇的打量着她。
方才她跟周氏聊了这许多，也未见这孩子直接坦言与周氏是祖孙关系。
不知是听不懂，还是一早就有被教导过，不能对外吐露。
梦境中的一世，她初见季忱的私生子，已是六岁的年纪。
开蒙较早的孩子，一般也就四岁。
而此刻怀中的私生子也才两岁……心智方面自然相对空白一些。
“我爹爹……”
私生子张了张嘴，扭头看向一旁正满目担忧盯着的季夫人，“跟祖母长得很像……”
“你祖母是谁？”
胡茵茵故作不知，循着私生子的话继续套问。
私生子那只正抚摸着她朱钗的手，一点点抬起，意欲指向季夫人。
“老夫人，外面来了一个老妪，说是来寻她外孙的。”一直负责守门的家丁匆忙进来传话。
“哎呦，来的正是时候……”季夫人几欲从喉间跳跃出来的心脏，再次稳妥的安放回去。
“一定是来找这娃儿的。”
话落，她走上前，准备从她怀中接过那个私生子。
胡茵茵一侧身，轻巧避开，“既然孩子的家人寻来了，那儿媳妇就陪着母亲一起亲自送出去。这孩子抱着实沉，母亲就莫要受累了。”
季夫人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又找不到合适的说辞。
她扭头看向门口，福嬷嬷被春来搀扶着，与其说是搀扶，倒不如是强行控制住了。
福嬷嬷方才一摔，屁股跟儿疼的厉害，半佝偻着身子，眉头紧锁，“夫人，我……”
“福嬷嬷你此前将少夫人烫伤了，今儿个还打了少夫人一巴掌。”
春来冷着脸直接扣下帽子来。
“什么？！”季夫人周氏一听，瞪大了眼，“你打了少夫人一巴掌？”
福嬷嬷忍着疼，愧疚的看了眼季夫人后，对着胡茵茵道：“少夫人，您莫要冤枉我，我那只是不小心……”
“那么多双眼睛瞧着，哪里是我冤枉你了？”
胡茵茵戴着面纱，嘴角轻扯了扯，眼底是鄙夷的轻笑。
话落，她直接询问小翠身边的另一个婢女，“方才福嬷嬷扇了我一巴掌，你可有瞧见？”
婢女下意识看向小翠，小翠刚要张嘴，下一秒，胡茵茵冷声呵斥：“主子没问你，你就敢开口？当侯府的规矩是摆设吗？”
小翠面一白，扑通一声跪下，摇头跟拨浪鼓般，“少夫人，奴婢没有……”
“你继续说。”
胡茵茵没多理会，而是将眸光继续落在之前的婢女身上，似笑非笑的追问。
“回……”
婢女哆哆嗦嗦的跪下，“回夫人，方才福嬷嬷的确打了少夫人一巴掌。”
即便是季夫人自年轻嫁入侯府的陪嫁丫鬟，如今的老嬷嬷，可终归是家仆。
只要没犯事儿，又没长辈交代，自古哪有家仆打主子耳光一事？
更何况胡茵茵的身后且还是英国公府。
季夫人两眼一黑，险些晕厥过去。
幸得春柳眼疾手快将人扶住，“老夫人，您没事吧？”
“没……”
“唔~”
季夫人刚要摆手，胡茵茵转身，腾出一只手直接用力按下她的人中，“母亲可有舒缓些？”
“嘶~”
胡茵茵按的位置的确是人中，但力道很大，大到季夫人疼得险些流泪。
“好多了好多了，莫要再按了。”
季夫人连连应声，心中有怒火，但偏因要保着福嬷嬷，还要解决私生孙子擅闯侯府的事情，只得忍着。
“那母亲还一道去见那老妪吗？”胡茵茵故作贴心的问。
季夫人应声：“去，当然要去。”
她若不亲自跟着去，万一将亲孙子交代错了人，她可要懊悔死！
胡茵茵笑了笑，不多言。
抱着怀中两岁的孩子，在家丁的指引下走在季夫人前头。
正厅。
一进门，她便一眼认出老妪就是外室的奶娘。
“季夫人，季少夫人……”
老妪一见两人，恭敬称呼。
胡茵茵抱着孩子在一旁落座后浅笑道：“老妪怎知我就是季少夫人？此前，我好像并未见过你。”
“整个京城谁人不知远伯侯府的季大少爷对英国公府出身的季少夫人宠爱有加，您没见过我这个妇人，但老妇却曾在外集室上有幸见过您。”
外室的这个奶娘，口才实在是了得。
尽管眼前的老妪衣着粗布衣，方才那番话却成了证实那外室女子绝非寻常布衣人家。
胡茵茵微颔首，漫不经心道：“说的倒也是。”
话落，她指了指老妪，询问怀中的孩子，“她是你外祖母吗？”
毕竟只有两岁，即便有教导，必要时候难免出混沌差错。
“她不是我外祖母。”私生子说着，便又看向季夫人。
不等胡茵茵开口，一道清亮且骄纵的声音传来：“那位可是我的母亲，你该不会是想说她是你外祖母吧？”
此前受皇家邀请赴宫，陪公主游玩的季小姐，季若宁提着裙摆正缓步进屋。
胡茵茵眼底泛起温柔，“安宁，你何时回来的？”
“回来有小半个时辰了，天酷热难耐，我之前在茶馆吃糕点凉饮解暑来着。”
话落，她直接一屁股坐在了胡茵茵身旁，“嫂嫂，你怀中这娃是……”
“那个老妪的外孙，之前跟着来送菜的菜贩偷溜进侯府来玩的。”胡茵茵漫不经心的解释。
“外头偷跑进来的？”
季安宁不傻，两岁的私生子，外貌与季忱颇有几分相似。
更何况她见过年幼时的季忱长什么样，自然一眼能分辨出来。
她余光意味深长的瞥了眼一侧正扶着额，显然很头疼的季夫人。
季夫人自打二儿子夭折后，将所有的希望倾注在大儿子季忱身上，对季安宁鲜少给予关注。
自打胡茵茵嫁进来后，见季安宁在侯府长待的时日加起来约莫也就三个月多一些些。
更多的时候，她都是应.召入宫陪公主上课、游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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