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殿下，油灯想见您。”
彩玉说，油灯听说她要给黄花伸冤，想要亲自拜谢。
叶西来想了想，让人把她叫进来。
便看到一个面部线条直接，皮肤黝黑，还长着一副大骨架的女人被带了进来。
她趴在地上，好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直到叶西来 让人把她拉起来，摁在凳子上缓了好一大会儿，才听到她的声音。
“我来，谢谢王爷……女王爷娘娘。”
想了想又加上一句：“您帮黄花姐讨公道，您是好人。”
“女王爷娘娘。”叶西来扶额：“这真是一个好全面的称呼。”
彩玉也不由得笑起来：“这是他们对您的尊敬。”
没办法，王侯公爵，自古以来只有男人才当得，所以大家都习惯了叫什么王爷侯爷爵爷，到了女人这里，一时半会儿，确实找不到一个能用的口语敬称。
又因为富贵人家的女人，时常被称作娘娘，皇后妃妾是娘娘，菩萨天飞是娘娘，叶西来这个尊贵的小姑娘，自然也是娘娘。
两相一结合，可不就成了王爷娘娘？
但这叫法也太怪了，男不男女不女老不老少不少的，简直人山人海。
“殿下不喜欢这个叫法？”
“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总不能叫王奶吧？叫王母也不对，有人占了。”叶西来调侃一句，问油灯：“你叫油灯是吧？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啊？”
“是我娘起的。”女人笑了笑，说：“我娘生我时在夜里，身边也没个人，她实在痛得厉害，想抓个什么东西在手里，一不小心打翻了油灯，就给我起了这个名字。”
叶西来：“……好吧！你今年几岁？家里还有什么人？”
“回娘娘的话，我今年十九了，翻年二十。我有一个女儿，家里还有我公公，婆母，我男人……”
油灯一个一个地报，发现贵人问的都是一些基本的日常，她也就渐渐放松了。
然后听到她问起苏家的事，和左右邻居等等传过的流言，原本她是不想说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说着说着，就把心里话全说出来了。
什么东家长西家短，某个富户家里的丑事，还有街坊邻居们偷了几头驴等等等。
聊了好长时间，叶西来才把人打发走。
孔学真过来时，就看到她靠着椅子，双手交叉，神游天外的脸。
他没敢出声，在走廊上站了一会儿，才被彩镜姑娘请进去。
叶西来回神了，看见他，让人看座。
之后，开始听他禀报信息。
“苏家的姻亲遍布千郡，朝中也有人。当然，能让他在千郡肆意妄为的，是他的姑父邱黄忠。”孔学真侃侃而来：“邱家曾出过两任黄门给事，一任泸州巡抚，在千郡内外，算是名门望族了。邱黄忠之妻苏氏过门之后，极得丈夫喜爱，因着这份姻亲关系，苏家也水涨船高，有了脸面。这苏老爷，正是那位苏夫人最宠爱的兄弟，自然人人给几分薄面。且这些年，苏融虽行事荒诞，却并未惹下大麻烦，这才无人清算。”
“没有惹下大麻烦，是因为他害死的都是女人吧？”叶西来没什么感情地说：“哦对，还有俩儿子呢，反正是家丑，没有儿子反抗父亲的，自然也不会有人帮忙讨公道。”
叶西来看着这人物细则，也是奇了。
分明苏家的两个儿子，都是苏融与其妻亲生，那他欺负儿子与儿媳的时候，她这个当妈的，都不想办法帮忙，护着自己的儿子？
可别说她也无能为力，看她在内宅张牙舞爪欺压儿媳和奶娘丫鬟的时候，可是能耐得狠。
你狠毒狭隘对着别人也就罢了，怎么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眼睁睁地看着死的死，逃的逃，也一点都不心疼？
果然给人当了老婆的女人，就当不了妈了。
虽然妻母非母这句话听起来很恶心人，但又是事实。
叶西来敲了敲桌子，问张奕：“苏融招了么？”
“没有，他不认账。”即便已经证据确凿，姓苏的也依旧不肯承认黄花是被他掐死的。因为他很清楚，一旦自己认罪，等他的就只有死路一条，还不如直接咬牙硬熬，熬到有人给他求情。
他相信会有人替他求情的。
不过一个身份低微的贱/人，怎么可能害他丢了性命？
也就是一不小心得罪了王府的人，这才让他吃了这闷亏。
也罢，宰相门前七品官，看在王府的面子上，他肯道歉，他肯赔钱，到时候再找人一说和，便能将此事化解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苏融一边咬牙喊冤，一边含泪坚持。
却不知道，叶西来已经为他想好了死法。
她轻哼了一声：“不认账？你手下的人，就只有这么点儿手段？”
“殿下放心，我这就去叫他吐口。”之前没有下重手，是担心把人直接打死。
现在么，看来殿下好像也不是很在意罪犯的死活，那就无所谓了。
于是很快，苏融就迎来了一轮的严刑拷打。
他原本咬紧了牙关抵死不认的，却在狱卒一顿鞭子之下，交代得明明白白。
包括怎么哄骗黄花，哄骗不成又开始吓唬，发现吓唬也没有效果，这才直接动手等等。
证词连夜被拿了出来，放在叶西来的桌案上。
叶西来只是扫了一眼，就交代下去，命人立刻张贴公告，准备全城公审。
油灯得到这个消息，喜极而泣，立刻朝着叶西来的院子磕了头，然急匆匆地回去，向祝家和梨花通知这个好消息。
祝家因着这几日的动静，正吓得瑟瑟发抖，白日里连出门也不敢。
油灯敲门，在外面喊了好几声，才终于见到了梨花。
“梨花姐！”油灯哭着说道：“苏融认罪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王爷娘娘亲自派人调查，所有人都证明了，黄花是被害的，她是被冤枉的，呜呜呜呜。”
“太好了，太好了！”梨花嚎啕大哭，又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家里人。
祝家上下自然欣喜连连，对着王府又跪又谢。
油灯数着他们磕了三个头之后，才把人扶起来，然后道：“殿下说了，为了给黄花姐伸冤，她要在三日后，对苏家上下，进行全城公审，介时所有蒙受冤屈的人，都能上前揭发。婶子，祝家是一等苦主，自然要亲自前去。”
“全城公审，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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